驭梦奇录-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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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夫人和虚树滋能忍受先前的光束,却抵抗不了收敛后的强光,两者当即就被灼伤了,虚夫人少了一只左耳,虚树滋的右手则全部熔解了。
也许它们仅仅是能活动自如的蜡像,并不具有真正的生命,所以感觉不到疼痛。若是换作人类,少了耳朵和右手,早就晕死过去了。
而虚夫人和虚树滋只是愣了愣,没有什么剧烈的反应。对它们来说,缺耳少手也许就和衣服失去衣角袖子差不多。
羽警烛的星星之火曾在它们身上留下印痕,它们也没有呼痛呻吟,由此就可看出一些端倪:它们没有疼痛感。
当然,没有疼痛感并不表示它们任由自己身体被切割。几乎在虚树滋的右手刚被强光熔化的那一瞬间,虚夫人左手扬起,凌空虚抓一把,虚树滋立刻被它掌力吸过去。
要到达虚夫人所在的地方,虚树滋的身体必须穿越强光照射的区域。它的穿越是不由自主的,也是异常快捷的。尽管如此,强光还是消融了它的皮肤,让它皮消骨酥了。
当它落入虚夫人掌握中时,已经面目全非,非但无关不能辨别,甚至脑袋、脖子、躯干都混为一体了。虚树滋现在已经不具备人的模样,如同一尊被阳光消融得差不多了的雪人,表面一片狼籍。
虚树滋刚被虚夫人的掌力吸控制时,脸上露出了诧异之色,惊恐地叫道:“你……
”只吐出这半个字,身子就在虚夫人的掌握中了。
虚夫人不容它将这句话说完,左手用力,五指插入了它背心,右手捞住它的双脚,向上一折,虚树滋拦腰成两段。之后,虚夫人双手几搓几揉,将长条状的虚树滋捏成一块大蜡饼。
如果说虚树滋是活物,那么如今身子成了这样,它也肯定活不下去。
空雨花知道虚树滋不是真人,但它太逼真了,而且活动自如,还能言语,眼见它被虚夫人三两下弄成了蜡饼,心里不仅怦怦乱跳,寻思:倘若虚夫人也如此对待我,那就实在太恐怖了。
“虚夫人果然是巾帼英雄,手段之毒辣,丝毫不逊于须眉。不过,你只缺了一个耳朵,用不着浪费如此之大的一块好蜡去修补吧?”
虚夫人更不停歇,将手里的蜡饼抛向空中。蜡饼旋转着上升,瞬息之间就到了云层,不偏不倚,不大不小,恰好封住了那个圆洞。
阳光遂不再泻下,挂在云幕上的长剑组成的大锅也不再反射和聚焦,照在虚夫人身上的强光顿时消失。而红泥沟里,因为没有阳光,又重新坠入灰暗之中。
“原来不是补耳,而是补天,这份能耐非比寻常。”空雨花先夸奖了对方一句,紧接着又加以贬斥:“但这些手段在我眼前使出来,就有点班门弄斧的嫌疑了。我本来可以再把天弄出几个大窟窿,让你补不胜补,最终难逃厄运。但那样一来,就显得我没别的本事。
以己之长击敌之短,纵然胜了,也不光彩。我擅长的是以己之短,攻敌之长。所以,我决定再让你再开开眼界。”
而虚夫人已经抢先动手。它双脚一前一后,摆了个马步,然后双脚巧妙用力,做出一副荡秋千的架势。而脚下的大地也真成为秋千,被它荡来荡去。
而整个红泥沟就像是一个摇篮,在南北方向摇来摆去。其摆动的幅度还不小,每次摆动后,与其本身固有的位置都要拉开一、两里之遥。
虚夫人真有这样大的劲道吗?当然不是!它只是耍弄幻术而已。
对空雨花和虚子莹两人来说,这样的摆动实在是有些消受不起。空雨花东倒西歪,嘴里犹自不肯放松,“想把我们荡到山那边去摔个稀巴烂啊?”赶紧把溟琥剑插进土里,藉以稳住身子。
而虚子莹却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当红泥沟向南摆动时,又不由自主站起,并向前扑倒。之后红泥沟再次摆向北边,她又向后跌倒。红泥沟摆来摆去,她也随之前扑后仰。
虚夫人的真正用意显然不在这里!当红泥沟第四回向南晃动时,刚荡到半途,虚夫人喝声“定”,竟硬生生将红泥沟的摆动之势煞住。镶嵌在大地和云幕之间的那口“剑锅”余力未尽,继续朝南荡去,重重地碰撞在红泥沟南面的山脉上,然后弹回。当它静止下来,其所处位置已经向北边推进了许多,离蜃中楼益发近了。
空雨花刚才藉助溟琥剑,差不多已经适应红泥沟的摆动,却不料脚下的大地猛然停住,他再也无法保持站立,顿时跌倒,骨碌碌朝南面滚去。
虚子莹因为没有任何可以依靠抓握之物,早在空雨花跌翻之前就滚到南边的草丛中去了。两人都跌得七荤八素,辨不清东南西北。
当然,即使他们没有跌倒,头脑还清楚,在红泥沟如此昏暗的情况下,对方位也不一定能准确辨别。
在红泥沟停止摆动的一刹那,蜃中楼园子里那些熔化成蜡块的花草树木淌过篱笆,向空雨花和虚子莹倾泻过去。
这些蜡块本来是固态,虚夫人瞬间就让它们变成流体。此时蜃中楼园子就像是一个盆子,蜡块就是盆子里的水,虚夫人用双脚操纵这个盆子,流体蜡就泼到空雨花和虚子莹身上了。
空雨花打完最后一个滚,仰面躺在草丛中,正好看见流体蜡铺天盖地倾泻下来,顿时明白虚夫人的摇动红泥沟的目的了。
这不是把我当肉馅做饺子吗?又或者它要把我做成蜡像?即使它就此住手,我也被压成肉泥了。早知它有如此企图,我就该藉机多来几个懒驴打滚,一直滚到南岸去。”
~第四十章手裂长云~
就在空雨花和虚子莹就要被蜡活埋,空雨花开始向后跌倒时,插入土里的溟琥剑再次被他拔出。在一连串的翻滚之后,溟琥剑没有脱手,依旧在他掌握之中。
此时,空雨花仰面躺着,溟琥剑很自然地指向天空。他的眼光落在剑尖上,心里怦然一动:炫天岚啊炫天岚,你既然借我的肉身行事,就万不可让我受到伤害。现在事情危急,你赶紧想法保全我这副臭皮囊!
心里正这样想着,手里的溟琥剑已经有了反应。溟琥剑剑柄上传来一股颇为强劲的力道,将空雨花一把扯起来。他不由自主,举剑指向迎面倾泻而下的流体蜡,再次大喝道:“破!”
只听溟琥剑发出龙吟之声,然后带动起一派兵器相摩擦的刺耳声响。之后,空雨花感觉到身左手边有无形的压力传过来。
他扭头一瞧,只见剑锅上的亿万柄长剑争先恐后飞射而至。他当即吓得魂飞魄散,寻思要是被这些长剑撞实了,身子成为蜂窝还算好的,只怕最后连点肉筋都不会剩下呢。
心里责怪炫天岚:叫你不要让虚夫人伤害我的身子,你倒是做到了,而且做得非常彻底。你抢先把我的躯体毁了,虚夫人纵然想伤害,也找不到目标了。
说时迟,那时快,长剑密如飞蝗,已飞到身边。说来奇怪,它们之间本来毫无缝隙,但飞到跟前时,都自动绕开,擦着他的身子而过。长剑和他挨得如此之紧,以至于只要他呼吸重一点,就可能割伤他。
他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听任长剑飕飕飕一柄接一柄飞过。
虚子莹还没站起来,见长剑把天幕完全遮掩,也看不见空雨花了,以为他被长剑剁成了肉末,心想:你把这些兵器召唤过来,原来是要结束自己的性命啊。
明白此时站起,将会遭遇和空雨花同样的命运,于是,她干脆躺在草丛中,一动也不动。
长剑从西北方飞来,从空雨花身边掠过,然后在他右手边两丈远的地方一起拐弯,转而飞向北边。原来,它们是来迎击流体蜡的。
两者一下就碰了个正着,流体蜡力道不足,被密实的长剑一顶,顿时向天空飞去。
眨眼间,流体蜡就紧贴云层底部了。
此时的情形与虚夫人用蜡饼补天的情形十分相似。流体蜡一接触云层,立刻牢牢黏在一起,不再上升。而长剑们的力道未尽,继续向上飞,刺破流体蜡,然后刺破云层,飞到灰云外面的天宇,不知所踪。
流体蜡很多,几乎覆盖大半个云幕,也就是说,云幕的北边底部都贴上流体蜡。那亿万柄长剑都穿破云幕,将云幕变成筛网一般。
长剑完全飞走后,云幕上留下亿万个拳头大的窟窿,密密实实地排列在一起。现在已经是正午,阳光从这些窟窿直射下来,在雪月湖北岸洒下亿万个斑点。而南岸依旧阴暗,只是比适才多了些许亮色。
空雨花不知道从身边掠过的长剑究竟有多少,但他知道,倘若当时自己颤抖一下,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当所有的长剑飞走,云幕成为筛网,北岸罩在星星点点的光斑中时,他才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庆幸自己逃过一劫,颇有点死里逃生的感觉。
他看看手里的溟琥剑,想起炫天岚,心里默念:第一奇人,我沾你的光了。
虚子莹躺在草丛中,对流体蜡贴上云层、长剑将云幕刺成筛子的一幕瞧得非常清楚,她被这壮观的景象震慑住了,惊讶得合不上嘴。她心想:又不是千军万马对阵,仅仅是两个人动手,犯得着拿出如此宏大的场面来吗?
空雨花重新走到篱笆前,瞧瞧蜃中楼里,熔化的蜡一点不剩,黝黑的土地裸露出来,与适才的狼籍之状不同,现在是满目凄凉。
他对虚夫人说:“蜡之染果然名下无虚,不仅把红泥沟染成为花布,而且还顺便盖了一个棚子。蜃中楼从此就无惧风雨,免于霜雪了。”
因为那星星点点、密密麻麻的阳光斑点,雪月湖北岸的确像是一块蜡染的花步,而流体蜡黏在云层底部不淌下来,也确实是盖在红泥沟顶上的棚子。
先前把红泥沟当秋千荡来荡去,空雨花、虚子莹那副狼狈的样子让虚夫人非常高兴,它已经将两人当作死人,只等着在他们遗骸上浇注一层厚厚的流体蜡,做成蜡像就是了。
却不料空雨花竟指挥亿万长剑,破了自己的进攻。倘若长剑不是全部用来对付流体蜡,哪怕只有一小部分飞向自己,它就绝对抵抗不住,早就被捣成蜡粉了。
真是太危险了,回想起来,实在是后怕得要命。既然现在还与空雨花面对面站着,就不能在气势上输了,当下说道:“你太孤陋寡闻了,这不是蜡之染,而是蜡之倾,让人倾倒的倾。”
“蜡之倾?我们刚才的确是倾倒了,而且是多次倾倒。蜡之倾这名字很新鲜很响亮很上口,不过就适才的情形而言,称其为蜡之黏更好,它们不是黏在天上了吗?我猜想接下来你应该施展蜡之败、蜡之化和蜡之亡了。”
虚夫人仰望天空,从云网中筛下来的星星点点的阳光因为热力不强,伤害不了它,它甚至连眼睛都没眯起来,“将雪月湖的水变成兵器,并指挥这些长剑与我相抗,你玩不出这些花样。”
“你的言下之意是指我不应该有这等本事?没办法呀,本事有时候就像好运气,要眷顾你的时候你挡都挡不住。”
空雨花听出虚夫人的言下之意,而虚夫人也听出空雨花的弦外之音,它问:“难道炫天岚的灵体真在你身上?”
“害怕了吧?已经晚了,我肯定不会放过你了。”
“笑话,活着的炫天岚我尚且不惧,难道还怕他借尸还魂?”
“你这借尸还魂四个字用得不对,我是活体,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