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梦奇录-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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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形?它们的原形就是一堆蜡。能否将它们原形毕露,这就看你的手段了!而且你有没有希望成为第一奇人,也要看今天的表现了。”
两人到了北岸,在草丛中走了一会,来到蜃中楼前,与冒牌的虚夫人和虚树滋隔着篱笆面对面,相距约莫三丈。
冒牌虚夫人和虚树滋虽然没有被熔化,比花草树木的命运好,但部分衣服、头发和肌肤还是被熔化,坑坑巴巴的,十分狼狈。不知是汗水还是熔化后的白蜡,两人脸上都挂着透明的液态珠子,不停向下滚落。
空雨花见状,这才完全相信虚子莹所言非虚。
虚夫人的左眉熔掉一小段,这一小段眉毛还挂在眉骨上,垂下去遮住上眼皮。她没有觉察到这一点,用温柔慈爱的目光看着虚子莹,“莹儿,你怎么离家出走?而且还和我们虚家的敌人混在一起了?”
“呸!谁是你的莹儿?别拿这话来恶心我。”虚子莹当即就抛过去一句硬话。
虚树滋斥责道:“莹妹,你怎么能这样和母亲说话?太不礼貌了。”
“待会我还要更不礼貌呢。你们这两个假货,识相的趁早将我母亲和哥哥交出来,等到挫骨扬灰时就晚了。”
虚子莹不明白,她这样说,还是把对方当“人”看待。其实对方只是蜡像,本是没有生命的物体。对它们来说,挫骨扬灰根本就不是威胁,自然更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
虚夫人叹了一口气,“我也知道,这些年我没尽到一个母亲的责任,冷落了你,你可以恨我,你也应该恨我。但你说出这样的话来,可就有些过了。说到底,还是你年岁太小不懂事。瞧瞧你哥,他虽然也怨恨我,却知道轻重。”
虚子莹摇摇头,苦笑一声,“到了现在,彼此都熟悉了对方的底细,你还有必要拿出这份虚假的温情来迷惑我吗?”
虚树滋说:“无论母亲做了什么,终究是我们的母亲,都应该原谅。你赶紧回来,不要让外人进来添乱。”他所说的外人自然是指空雨花了。
空雨花笑道:“都是梦幻大陆的子孙,还说这些外人不外人的话,太伤感情了吧?
”
虚树滋说:“羽警烛不是好人,你和他形影不离,又能好到哪里去?我妹妹本是好好的女孩子,肯定是被你带坏了才对母亲如此不敬的。”
“想不到我竟然有如此大的影响力!太幸福了、太激动了。”空雨花笑着说,心想:即使我有心思带坏虚姑娘,也不是一两个时辰就能见效的。你这个假货也太瞧得起我了。
“你这种巨大的影响力值得我们鼓掌欢呼。”虚夫人双掌击在一起,虽然动作幅度小,力度也不大,掌声却非常之巨大,霹雳之声与之相比尚有不如。
空雨花和虚子莹两人耳边响开一声惊雷,当即就被震得愣住了。掌声由近而远,遥遥地送了出去,在红泥沟两边的山脉之间撞来撞去,发出一连串轰隆隆的回响。
声音和山脉的每一次撞击,都使整个红泥沟颤动一下。这种颤动非常剧烈,两人感觉自己似乎置身于簸箕上,被人端着摇来晃去,都有些站立不稳了。
虚夫人这一记掌声不仅使红泥沟晃动,也让天上的风云变色。本来是晴朗的天空,突然就有了灰云。灰云不是别处飘来的,而是突然就出现在天上,仿佛天宇有一个漏洞,因为受虚夫人掌声所激,灰云就从天宇外面漏进来了。
灰云翻腾着,涌动着,越积越多,越积越多。整个红泥沟都被灰云遮盖了,阳光也躲在灰云的背后。红泥沟顿时黯淡下来,大白天好像突然就进入黑夜。
灰云之间有光蛇在窜动,那是闪电。闪电不强,而且没有伴随雷声,但在闪电之后,却有大片大片的雪花飘飘摇摇洒落下来。雪花并不密集,漫空飞舞着,看起来是那么飘逸。
它飘到树上,落在草上、掉在地上、洒在空雨花和虚子莹的身上,整个红泥沟都飘着这轻盈的雪花。
空雨花道:“必定有什么奇冤,方有眼前这六月飞雪的景象。其实你们不必用这种方式提醒,我早就知道真正的虚夫人和虚公子被你们取而代之,蒙受了奇冤。”
虚夫人与虚树滋却不言语,冷冷地看着空雨花,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情。
而虚子莹却叫起来:“你们好歹毒,竟然要将我们变成蜡像!”
空雨花闻言惊道:“虚姑娘,你说什么?”
“天上飘洒下来的不是雪花,而是蜡粉,所有被他们沾上的物事都会变成蜡。赶紧想办法,否则就来不及了。”
空雨花一瞧,可不是吗?身边的花草树木,沙石土块,但凡是有雪花落在上面的,此时正在慢慢变成蜡。雪花不是雪花,蜡粉似乎也不是蜡粉,而是白色的颜料,缓慢地浸染着这些东西。
他失色道:“你们不仅要以假乱真,而且要变真为假吗?”
虚树滋开口:“这就是蜡之染,你好好享受吧。”
空雨花见虚子莹身上也有蜡粉,可见虚夫人和虚树滋没有放过她的意思,由此也不难推断,它们绝对不是虚子莹的母亲和兄长。
“把我这个外人收拾也就够了,为何还要连累虚姑娘啊?”
虚夫人面无表情,冷冷地说:“抛弃亲人,投靠外敌,应该受到惩罚。”
“如果仅仅是针对我也就罢了,但连累虚姑娘,这就让人于心不忍了,所以不能让你们的蜡之染荼毒生灵。我也就不征求你们的意见了,擅自反击一下。”空雨花举起溟琥剑,剑尖朝天,叫声“破”,一道灼热的剑光从剑尖长出来,飞速生长,瞬间就直抵天上云层的底部,然后剑光刺入了灰云中。
剑光固着在剑尖上,所以溟琥剑现在是一柄奇长无比的剑,一端握在空雨花手里,一端伸入云层。
空雨花手腕飞速颤动一下,溟琥剑几乎不为觉察地晃动一下,而延伸到天上的剑光却来了个大圈子,将灰云剜下了一大片。于是,灰沉沉的天幕露出一个圆形大洞,而被剜下的那个大大的云饼晃晃悠悠坠落下来,砸在雪月湖里坚硬的剑阵上,立刻破碎,化作亿万细小的碎片,四处飞散。
在飞散的过程中,这些碎片又化作虚无,最终消失无踪。
阳光从灰色云幕上那个圆洞里泻下来,斜斜地射在雪月湖略微靠西的湖面上,然后反射到更西面的云灰云上。由这束斜斜的阳光可以推断,现在还没到正午。
对于红沟而言,因为有雪月湖这一池绿水,加上四处葱郁的树林,即使在夏天,也显得非常凉爽。现在不是正午,若在往常,这里绝不会让人感觉到热度。而现在,因为有天上沉沉灰云的映衬,那束阳光就显出一份炎热来。
阳光分外明亮,猛然一看,竟让人联想到它是连接天与地的通道,是登天之路。
此时,空雨花和虚子莹身上的部分头发和衣服已经成为蜡质物。
把灰云切割开一个圆洞之后,溟琥剑的剑光随即消失。空雨花把剑垂下,剑尖斜指身后的雪月湖,大喝一声“起”,溟琥剑在背后自下而上撩起,越过肩头,剑尖指向虚夫人和虚树滋。待溟琥剑端平之后,不再下击,悬停在空中。
虚夫人和虚树滋亲眼见过溟琥剑威力,心想如果它的剑光又暴长出来,自己肯定抵挡不了,不约而同分向两旁闪去。
空雨花一笑,“别怕,我现在只是摆个样子,并不打算给你们来个透心凉。”溟琥剑果然没有剑光,保持着本来的模样。
而背后雪月湖里的亿万长剑,却倏地飞起来,一起向北岸聚齐,并靠岸结成一道高高的墙壁。墙壁的形状和雪月湖的形状完全一样,其实就是将雪月湖竖立起来了。
这道墙壁呈西北东南走向,长数里,高数里。因为长,它将红泥沟两边的山脉连接了起来;因为高,它伸进灰尘沉的云幕中。
所有的剑尖都指向蜃中楼,而所有的剑柄都朝向西南,长剑整齐地排在一起,那面高墙就如同一个巨大无比的柴垛。
虚夫人和虚树滋乍见这望不到边、看不到顶的剑墙,吃惊不小。
虚树滋道:“你从何处召唤来这么多的剑?”
“溟琥剑是万剑之母,产下这数不清的剑崽,实在是小菜一碟。”
“胡说八道,兵器是死物,怎么可能孕育后代呢?”
“别的兵器我不知道,但我手里这把剑就有如此之能。你如果不相信,”空雨花说到这里,顿了顿,续道:“我也不会证明给你看。但是,如果你想将这些剑崽据为己有,那我倒是可以成全你。当然,前提是你的身子能插上这么多柄剑。”这明显是故意戏弄对方了。
虚夫人冷笑:“我们又不是和你比兵器的数量,无论你有多少剑,都别想奈何得了我们。”
“不用你提醒,我也清楚这一点。我把这些剑崽搬运到红泥沟来,主要是向你们炫耀我的家底殷实。至于如何对付你们,关键不在剑崽上,而在于这些剑崽深情的目光。”
虚夫人和虚树滋异口同声道:“深情的目光?”
连虚子莹都觉得空雨花的说辞太离谱,忍不住说:“你越说越煞有其事了。”
“现在我们在同一条船上,别人不相信我倒也罢了,你却万万不可怀疑。这些剑崽的深情目光,与鬼神之事相仿佛,信则有,不信则无。”
“有就是有,无便是无,与相信与否没有丝毫关心。”
“你瞧,深情的目光扫视过来了。”
所谓的深情目光,其实就是那束从云幕中射下来的阳光。当湖面成为墙面竖立起来后,阳光的反射光束的方向也随之发生变化,转而射向蜃中楼。光束本来是圆柱状,直径大约有百十丈。它怎么斜斜地射下来,几乎将整个蜃中楼都罩住了。
适才红泥沟很阴暗,这束阳光猛然射过来,虚夫人和虚树滋一时没能适应,眼睛顿时花了。不仅如此,它们还感受到阳光的热力。
由于整个蜃中楼都罩在阳光里,所以虚夫人和虚树滋避无可避。对于蜡制的它们来说,这样的热力自然不好受。
空雨花和虚子莹也沐浴在阳光里,他们的感受和虚夫人、虚树滋大相迳庭,洒落在身上的蜡粉熔化了,从而走出成为蜡像的危险。
空雨花颇为得意,“这深情的目光足以让人皮消骨酥,你们慢慢享受。”
虚树滋道:“这样做未免太歹毒了吧!不过,先前的星光既然毁不了我们,阳光同样也伤害不了我们。你别丢人现眼了,趁早收起吧。”
“哪种办法奏效,其实我并不清楚,只有一个一个地试了。我就听从你的劝告,把分散的阳光收起。”空雨花平端着的右手直直地垂下,溟琥剑剑柄猛力朝背后空一顶。虽然是顶在虚空,却发出沉闷的声音。
那面竖立起来的剑墙的中央,也凹陷进去一大块。此时剑墙变成一个硕大无比的大锅,锅口朝向蜃中楼。而从云幕中泻进来的那束阳光正好射在锅心,然后经过反射和聚焦,最后集中在虚夫人和虚树滋身上。
光束直径由先前的百十来丈缩小成五、六尺,收敛了一、两百倍。相对地,光束的热力则提高一、两百倍。
虚夫人和虚树滋能忍受先前的光束,却抵抗不了收敛后的强光,两者当即就被灼伤了,虚夫人少了一只左耳,虚树滋的右手则全部熔解了。
也许它们仅仅是能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