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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驭梦奇录-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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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也许是太性急了吧,在我身上还没长出半块鳞片时,蓝魔便迫不及待想尝尝我们这些新品人鱼的滋味,结果它没吃到我,倒被我反咬了一口。你看看我这牙齿,雪白整齐、坚固锋利,一不小心竟然将它咬死了。我还不解恨,将它放在嘴里咬来咬去,最后去除糟粕,取其精华,硬生生将它那庞大的身子压缩到如此精致的程度。 
  ” 
  “胡说八道!”羽警烛斥道。 
  “羽先生能创造奇迹,难道就不允许别人也创造奇迹?” 
  “你用什么法子使蓝魔的尸身变得坚不可摧,而且能助你隐形?这难道也是奇迹? 
  ” 
  空雨花猛摇头,“这不是我的功劳,也不是什么奇迹,对它的这种特性,我也曾百思不得其解,不过现在多少有点眉目,说出来给你们听听。任何一种生灵,都具有多方面的神奇功能,这些功能分别在不同的情况下表现出来,醒时、睡时、站时、坐时、生气时、高兴时等等时候的表现各不相同。在蓝魔生前,其坚不可摧和助人隐形的特性显现不出来,死后就却抹都无法抹去了。” 
  雕骨仙说:“连这样空穴来风的言语都被你想到了,而且说得振振有辞,你这张嘴真是与众不同。” 
  “比如你雕骨仙吧,活着时一身腐尸之气,让人作呕,兴许死后就变成香飘万里,千年不绝呢。” 
  “你找死!”雕骨仙忍无可忍,猝然施袭,玉刀双裁和十根长长的指甲一起朝空雨花身上袭去。 
  “这种不入流的套路,可一不可二。”双手依旧抄在身后,飘至空雨花前面,张嘴一吐,竟然将满口的牙齿喷射出去了。这些牙齿分成十六对,其中十二对分别咬向雕骨仙的玉骨双裁和十根指甲,另外四对牙齿则排列在空中,上牙和下牙碰得嗑嗑作响,“瞧我怎样用嘴打败你的手。” 
  雕骨仙何曾见过如此怪异的情形,见牙齿咬过来,不知如何应付,慌乱之中,玉骨双裁和指甲无一遗漏全被咬中。十二对牙齿齐齐用劲,要将玉骨双裁夺走,要将指甲拔下。 
  雕骨仙此时唯一想到的是,不能放弃玉骨双裁! 
  双方都用上了全力,其实也是一瞬间的事,较量的结果是,雕骨仙保住了玉骨双裁,而指甲却被对方全部拔下。 
  咬住玉骨双裁的那两对牙齿争夺不过,明智地放弃了,飞至空中的那四对牙齿边,排列在一起。拔下雕骨仙指甲的那十对牙齿顺势向下一滑,从指甲尖到了指甲根。它们咬住指甲根,旋转半周,将指甲尖分别对着雕骨仙身上不同部位,尽力刺了过去。 
  雕骨仙来不及躲闪,顿时被自己的指甲刺中,指甲刺得很深,几乎将她刺穿。事情还不止于此,接着,指甲交错切割,将雕骨仙的躯体捣得稀烂。她身上的灰袍不复存在,碎布片乱飘。在血肉横飞中,她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右手玉骨双裁切入天灵盖,向额头划拉过来,然后顺着躯体的中轴线,一直切下去。 
  之后,她双手插入胸膛,抓住两边的肌肉,朝两边猛扯;就像脱衣服,她的骨骼从这撕开的口子挣脱出来。最后,这具光光的骨架呼啸一声,逃进林子深处去了。 
 
 
 
  
 ~第二十二章人在釜中泣~
 
  从雕骨仙突袭空雨花到她扔下自己的臭皮囊,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情,其间之种种变化令空雨花目不暇给,真正惊呆了。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内,他的脑子里都萦绕着雕骨仙撕开血肉之躯的恐怖一幕。 
  羽警烛果真如其所言,以一张“嘴”力克雕骨仙。那十对牙齿扔掉雕骨仙的指甲,与另外六对牙齿一道,飞入羽警烛的嘴里回归原位,吻合得一丝不差,似乎刚才根本就没有脱离过牙床。 
  羽警烛咬了咬,说:“其实,牙齿也是兵器。以前从不曾尝试过,今日有了成功的先例,今后就多一种克敌制胜之方法了。” 
  空雨花还未完全从惊吓中回过神来,“古人早就说了,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身体的任何部位都是利器,关键就看你会用不会用。”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怎么和这话扯在一块了?不过你后面半句话倒是很有启发性,身体的任何部位都是利器,我得记住这一点,以便尽可能充分挖掘出身体的潜能。” 
  “羽先生的利齿似乎有自己的意志,可以说话咬人。” 
  “其实还是我在远远地操控。” 
  “远远地操控,可以称之为遥控。” 
  “早就有这种说法了,比如魂渊,就是最大最有力的遥控者,所有的生灵死后,其灵体都受魂渊遥控而归于其中,无一例外。” 
  “说到这个,我有个疑问,雕骨仙死了吗?” 
  “没有,她基本上已是不死之躯。” 
  “我也这样想,毕竟她的骨架逃走了,可我还是不明白,她为何要自残?” 
  “她不是自残,而是壮士断腕、长痛不如短痛之举。我用指甲在她体内割来割去,打算将其捣成肉浆才作罢,这是长痛;她自己撕开血肉之躯,舍弃臭皮囊,这是短痛。若换作我,也会明智地这样做。” 
  “她现在只剩下一副光光的骨架,能活多久。” 
  “对收骨尊主及其手下的四员干将而言,骨头是生命之根,只要骨架在,生命就不会消失,而且可以重新长出新肉。当然,舍弃血肉是很痛楚的,新肉重生也需要很长的时日,但对几乎与天地同寿的他们来说,这最终都算不得什么。就我所知道的,雕骨仙已有过三次相同的经历了。” 
  “这很像蛇类蜕皮,蜕一次就更强壮一些。” 
  “所以一开始我就知道,尽管我能打败她,却杀不死她。” 
  “记得你说过,斩万竿是杀不死的,但你还是不惜浪费时间和精力与它大打出手,如今你又和雕骨仙重复同样的一幕。这充分说明,羽先生很有雅兴。” 
  “羽某也不是闲得无聊,只是见不得任何人在我面前逞英雄,我就是要挫挫他们的傲气和锐气。” 
  自从落入羽警烛手里后,空雨花从最初的桀骜不驯到佩服对方,从打算大不了一死了之到期盼得到羽警烛的指点,渐生亲近之意。他的个性用一句话就可以概括,只要是他看着不是顺眼的,无论对方是高过他还是不如他,他都要去展示一下自己的才艺,以达到羞辱对方的目的。 
  对炫天岚是如此,对谢翼行、斩万竿和雕骨仙也是如此。这种不知所谓的自大自恋着实让空雨花不快。基于这个缘故,空雨花突然对羽警烛失去了兴趣。 
  他曾想:如果他有了一技之长,就让他也尝尝被人羞辱的滋味。 
  他自己没意识到,这种想法其实已经受了羽警烛的影响:因为对羽警烛的所作所为看不顺眼,所以起了羞辱羽警烛的心思。 
  他的不自知与羽警烛的不自知何其相似。 
  是离开羽警烛的时候了,空雨花说:“羽先生,你看,我已经把你带到炫天岚的毙命之地,也陪你拷问一阵尸骨,还欣赏你教训雕骨仙的出色表现,而且及时地呐喊助威直至欢呼你的胜利,该做的我都做了,咱们是不是应该挥手告别互道珍重呢? 
  ” 
  空雨花的言语与适才两人所谈论的话题相距甚远,羽警烛一时不能适应,愣了一下,才弄懂他的意思,“你的去留我自有打算,该放时自然就会放了你。” 
  “我只是提出请求,最后当然还是由你定夺。” 
  “你能明白这一点当然好,也就不必把心思花在这些幻想上了。” 
  “羽先生曾说随便指点我几招,就比别人强千倍万倍,我还一直想着这事呢,现在经你这样郑重提醒,就不得不放弃这个幻想了。” 
  “这件事不是幻想,只要你配合,就能从羽某这里学到可以受用终生的手段。” 
  “配合?不敢请尔,固所愿也,这是我莫大的荣幸。你要溟琥剑,我给了你;你要找炫天岚的尸骨,我也带你来了。你让我别幻想,我也只当自己不再有脑子,天地良心,我一直在配合你呀。” 
  羽警烛显得极不耐烦,“别说这些有的没的,羽某要的是实实在在的结果。” 
  “过程和结果同样重要嘛。”空雨花故意唱反调,见羽警烛脸上露出愠色,又急忙补救,“把剩下这些尸骨每个拷问完毕,自然就有结果出来了。” 
  羽警烛没采纳这个提议,“羽某的敲骨之法异常阴毒,没有撬不开的嘴、没有问不出的话,炫天岚知道这一点,我可以肯定他已经让自己的尸骨毁在雕骨仙的手下了,所以剩下的这些白骨毫无用处。” 
  “羽先生的意思是……”空雨花心中不由得惴惴不安。 
  “羽某自有打算,你等着看好戏就是。”羽警烛胸有成竹地说。 
  他滑行到被雕骨仙切下来的树桩前,从第一截树桩里抽出篾条,回到让雕骨仙变成秃子的那堆骨粉前,用篾条将骨粉分成了三堆,成鼎足之势,然后又用篾条拨开雕骨仙舍弃下的血肉躯壳,碾压饺子皮似地将其摊开,成了一块两丈见方的薄薄肉片。 
  再把骨虺那硕大的头颅外壳放在肉片上,头顶朝下;把下颚去掉,口腔和脖颈处空隙连成一个大缺口,最后把肉片四边卷起,裹住头颅,至大缺口上。 
  如此一包装,骨虺两个眼窝子被蒙上,整个头颅外壳成了一个无耳无盖的圆罐子。 
  骨虺生前是骨包皮,现在终于和绝大多数生灵一样皮包骨了。 
  羽警烛篾条一挑,罐子飞起,正好落在那鼎足而立的骨粉堆上。 
  空雨花见他忙来忙去,最终弄出了这么个东西,心里不禁纳闷:只听说拿脑袋当球或尿壶,却从没听说用来当饭锅的。 
  “羽先生,瞧这架势,你好像要煮饭熬汤?” 
  “你认为呢?”羽警烛反问。 
  “这罐子倒是够大,而且自带骨、肉,油水肯定少不了。既然敲骨之法最为奏效,我猜想你不会另辟蹊径用这罐子去炖这些余下的尸骨。你自己也说过,炫天岚的事尸骨已毁,没必要再折腾这些尸骨了。我现在有两个疑问,一是,此处没有柴米油盐,你如何熬汤煮饭;二是,即使你能无中生有,用幻术熬制出一罐鲜美可口、营养丰富的烫饭来,又有谁来品尝呢?反正我不可能吃这些东西,别说吃,就是想一想,就有把苦胆汁呕吐出来的危险。” 
  羽警烛哼了一声,“其实没你想的那么复杂,你也别再叽叽喳喳,到底是不是熬汤做饭,你马上就会知道了。至于所谓的柴米油盐,有现成之物,我也不必无中生有。” 
  “那我就保持安静,用最谦卑的站姿,用最崇敬的眼神看着你,看你如何创造,看你创造何物,不言而喻,最终出现在我眼前的,肯定又是一个奇迹。” 
  “羽某所创造的奇迹你见得还少吗?早就应该见怪不怪了吧?” 
  “每个奇迹都有其新意,小子乐此不疲,情愿永生永世都与这些奇迹为伍。” 
  羽警烛就地取材,搬了二十余截树桩到罐子边。树桩都很粗,需两、三个人才能合围,虽只有三尺来长,份量肯定小不了,但他却举重若轻,就像掂片羽毛似的。他提起一截树桩,双手抓住两头,交错一拧。 
  树桩仿佛是刚从水里捞起来的湿衣服,一拧就拧出了汩汩之水。 
  这水当然不是一般的水,准确地说,是树汁。树汁呈暗绿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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