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梦奇录-第1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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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子莹身子突然不摇晃,左手顺势抓住殷拿云的右手,她目光炯炯地说:“我总算抓住你了。”
殷拿云心里一颤:虚姑娘要使坏!继而一想:她的功夫都是她父亲教的,而我得到虚粲蜃的全部功夫,她能奈何得了我?
虚子莹的左手突然变得极细极长,如同蛛丝,顺着殷拿云的右手一直缠过去,缠住了他的脖子、头颅、上身、腰部和双脚,将他那数百块血肉都缠住了。
殷拿云被捆绑得牢牢实实的,挣扎不得。虚子莹夺过罔象刀,把自己的左手齐肩砍下,新的左手随即又长了出来。
她笑吟吟地对殷拿云说:“没想到吧?最终竟然会栽在我的手上?”
殷拿云却也不怎么慌乱,问道:“白蜡危家的缠夫丝?”他得到虚粲蜃的所有功夫和大部分记忆,所以看出了虚子莹这种功夫的来历。
原来白蜡危家不仅制蜡之技独步天下,而且这缠夫丝也是绝技。从名称上可以看出,这门绝技传女不传男,是专门用来对付负心薄幸之徒的。
也许预感到自己会被蜡像取代,虚夫人早早地就把这门功夫传给虚子莹。幸亏如此,这门功夫才不至于失传,也幸亏如此,今日才能困住殷拿云。
当然,这门功夫不仅仅针对丈夫,也针对所有有负妻子的男人。如果一个男子对妻子忠诚,这门功夫对他就没有任何威胁。空雨花刚到蜃中楼的时候,虚子莹也用这一招抓住了他。
当时空雨花并无妻子、未婚妻或者情人,之前他喜欢薛泠泠,但因为薛星文要把自己的好意强加于他,反倒使他渐渐疏远了薛泠泠,现在,他几乎已经忘记了她;而他之所以被缚,只是因为功夫低微,后来炫天岚的灵体很轻易就把缠夫丝解开了。
不过殷拿云的情况则有所不同,薛渺渺是他的未婚妻,一直以来都算是两情相悦,因为梦精灵送给他的噩梦,他把薛渺渺腰斩了,尽管这不是他的本意,都否认不了伤害未婚妻的事实。
所以,他在铁焰城耀武扬威的结果是,被虚子莹的缠夫丝捆住了。在醒悟到自己受困于缠夫丝的一刹那,他突然想起薛渺渺,心里不由得一痛。
这种感觉没有持续多长时间,他就把注意力转移到怎样脱困这件事上面了。
虚子莹说:“你只猜对了一半,若仅仅是缠夫丝,还制不住你。”
空雨花说:“缠夫丝好像是由龙筋做成的吧?”
“你当然最清楚了,这龙筋还是你送给我的呢。”虚子莹嫣然一笑。
“我送给你的?”空雨花一愣,随即便明白对方的意思,“虚姑娘所说的你是指炫天岚而不是我空雨花吧?”
虚子莹点头,“炫先生到蜃中楼邀请我父亲参加寻梦队时,给了我十八条龙筋当见面礼。先前我只是拿它当跳绳用,后来母亲教我缠夫丝,我就把龙筋揉进去了。现在我使出的缠夫丝非常有韧劲,你就别徒劳无功地挣扎了。”这后半句话却是对殷拿云说的。
殷拿云说:“你缠错了人吧?缠夫丝是用来缠夫的,我又不是你丈夫。”
“听你这话,似乎还会有轻薄言语出笼,那多下流啊,与你现在的身手不符,就此打住吧。”
“你多疑了,我向来是有口德的。”殷拿云突然话锋一转,“我如今是你的俘虏,你准备怎样处置我?”说话的口气依旧很狂妄,毫无做了俘虏的颓废、绝望之状。
“罔象刀本属于虚家,得物归原主。”虚子莹准备将罔象刀上的血迹擦拭干净。
“虚姑娘且慢,这些血是羽某的,不能白白抛洒。”他迎着虚子莹平端着的罔象刀走去,罔象刀锋利无比,直直切进他的腹部。
他继续向前跨了两步,就这两步,足以让罔象刀腰斩了他。但他腰部没有任何伤痕,罔象刀也没有从他背后透出来。他似乎就是空气或者液体,罔象刀断不了他。
当然,这仅仅是他玩的幻术。而罔象刀的消失很好理解,因为血迹被羽警烛的身体吸收,所以刀身看不见了。
殷拿云啧啧称奇:“羽先生,你根本不惧罔象刀嘛,先前你故意让我在你背上雕刻棋盘,目的就是在虚姑娘拿下我之后再施法夺下罔象刀。”
“罔象刀刀身虽已看不见,但我握着刀柄,这刀还在我手里。再说,羽先生何等人物,岂会贪图别人的东西?你就别枉费心机挑拨离间了。”
“你真相信手里握着的是刀柄?是罔象刀的刀柄?”殷拿云冷笑道,“若是我,随便塞个看不见的石头在你手里就是了。”
“要不,我砍你两刀,让你的血来证明罔象刀还在我的手里?”
“我是你的俘虏,你可以用任何方式对待我。”
空雨花说:“虚姑娘,我猜想缠夫丝可能可抵挡罔象刀,你这一刀还是不砍为好。
”
“知我者雨花也,还是你明白我的打算。刚才若不是双手被绑住,我自己就已经用罔象刀割开缠夫丝了。如今你揭破了我,此路就不通了。这样吧,我们做个交易,只要你们放开我,我就不再为难你们。”
空雨花对羽警烛说:“你觉得他会怎样为难我们?”
羽警烛笑笑,“猜不出来。”转而对殷拿云说,“要不你先为难为难我们?”
殷拿云说:“其实,我晓得这缠夫丝的弱点。缠夫嘛,当然只能近距离缠,难道还能隔上十万八千里缠?只要虚姑娘走出二十里地,这缠夫丝就没用了。虚姑娘不可能留在此处,更不可能把我带在身边,缠夫丝迟早会解开,我一点也不担心。
如果僵持下去,对我们双方都没多大意思,看来我还是恭敬不如从命,为难你们一回算了。”
他扭动脖子,左右张望了一下,“石头泥块都用完了,我的怪族大军只剩下这些树木了。它们虽不如石头泥块坚硬,好歹也是我的一点心意,希望你们不要嫌弃。”
突然大声喝道:“你们都傻站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向这三位表示敬意?”
树木们本来依旧包围着铁焰城,被殷拿云这样一吆喝,立刻行动起来,聚集到铁焰城城门前方,将羽警烛、空雨花、虚子莹和殷拿云围在核心。
它们数量众多,何止亿万,挤成一团,树干紧贴树干,枝桠纠纠缠缠,弄了个密不透风。
四方是树干,上面是树枝,脚下是树根,四个人完全置身于树木的缠裹之中了。
光亮完全被阻隔,一团漆黑,只有十只亮晶晶的眼睛,其中两只相对小了一些,那是小乖的眼睛。
虚子莹恍然觉得,此时和他们以前刚刚进入鬼啸森林的感觉何其相似。难道殷拿云把鬼啸森林的一部分搬到了这里?又或者是平空复制出一个袖珍的鬼啸森林?
羽警烛便说:“你准备这么大一个木桶,是不是让我们沐浴一番,洗去一身尘土啊?美中不足的是,没有热水,缺少鲜花,只能干搓一阵了。”
殷拿云怪笑道:“沐浴?那岂不就是男女同浴了?羽先生你是前辈,说这种话好像不合适吧?”
空雨花扬起溟琥剑,就朝周边的树木劈过去。以溟琥剑之锋利,这些树木怎生禁受得起?不消说,一定剑风过处,树干应声而断了。
可是,如果事情如此简单,殷拿云何必多此一举呢?所以,这一剑劈过去,剑风没有在树干上留下任何痕迹,反被撞回。
空雨花也没指望劈出一条路来,只是试一下而已。眼见剑风回转,急忙低头,还叫道:“小心。”
羽警烛、虚子莹闻言赶紧低下身子,三人躲闪得及时,剑风从头顶呼啸而过。
殷拿云却巴不得剑风割在身上,他肉身不惧毁灭,即使被剑风大卸十八块,也乐意之至,前提当然是剑风把缠夫丝也割断。
可是,事情巧得很,惧怕剑风的人唯恐躲之不及,不惧剑风的人偏偏又碰不上剑风。他的希望落空了,剑风恰恰从他身边飞过。
剑风经另外一边的树木撞击,再度飞回,再次不肯光顾殷拿云,再次让羽、空、虚三人低头。于是,剑风撞来撞去,来来往往几十次,力道终于尽了,化于无形。
殷拿云说:“雨花,加把劲,再来上几剑,就可破壁而出了。”
空雨花当然不会再干傻事,挺直了身说:“大家同归于尽,都困死在里面吧。”
“谁和你们同归于尽啊?我死不了的,而你们,饿上十天半月,就撑不住了。”
虚子莹说:“如果我死了,你就永远不可能从缠夫丝的束缚解脱出来。那样一来,你纵然能够永生,又有什么意思?”
“现在你没死,我也不可能从缠夫丝里出来。所以,无论你是死是活,我都被捆绑住了手脚。相较而言,我当然愿意看到红颜变成枯骨。先前我说做个交易,你们不愿意,现在轮到我不愿意了。且等我杀杀你们的傲气,双方先扯平,再来说交易的事情。”
羽警烛冷笑:“谁跟你提交易了?你这自作聪明的模样简直太让人作呕了。”
殷拿云开口:“你不是说没有热水和鲜花吗?是我考虑不周,立刻补上就是。”随后,周围响起一阵汩汩的水声,水从脚下涌出来,很快淹住他们的脚背。照这样下去,用不了一杯茶的工夫,他们就要完全浸泡在水里。
他们猜想,殷拿云无非就是想整治整治他们,让他们喝点水,并不是要取他们的性命。
但事情并非喝点水那么简单。
首先,一股混杂着鲜血、树液和腐尸的浓烈气味钻进鼻子,让他们肠胃蠕动,频频有呕吐的冲动,而又偏偏吐不出来;其次,水很稠,黏乎乎的,就像浓浓的鼻涕。
水蔓延到腰身以上,他们连动动身子也很困难;况且,水里还有什么东西游来游去,滑溜溜的,似乎是蛆虫。
水已经上升到脖子,他们想吐,却还得拚命闭着嘴,否则这腥臭的、黏糊的水就会灌进喉咙,这滑溜溜的蛆虫就会钻进肚子。
羽警烛曾经历过许多恶劣的环境,还能勉强坚持。空雨花喉咙里呕呕作响,双手被水浸泡过,不敢举起来捂住口鼻。
处境最糟糕的是虚子莹,女孩子家哪里见识过这个?她恨不得马上死去。她很后悔没有答应殷拿云所说的交易,甚至想向对方求饶,可是水已经淹到嘴边,无法开口,连讨饶都不可能了。
水继续上升,淹住他们的鼻子。那些滑溜溜的虫子一个接一个随着黏稠的水慢慢爬进他们的鼻子,然后灌进口腔。
他们不得不张开嘴,于是更多的水、更多的虫子涌入,顺着喉咙灌进去。双手被黏稠的水牵扯住,动弹不得,帮不了口鼻。
之后,水涨到眼睛位置,他们闭上双眼,可那些虫子却掀开他们的眼皮,把滑溜溜、肥滚滚的身子在他们的眼球上擦来擦去。
最后,水淹没他们的头顶。到了此时,对他们来说,水停止上涨和继续上涨已经没有任何的差别了。
殷拿云的确做得够绝,连他自己都被水淹没了。
但他的感觉和羽、空、虚三人完全不一样。
因为他可以张嘴,至少三人听到他说话的声音:“别着急,我不会让你们淹死。慢慢享受吧,这样的机会千载难得。这种把戏我也是第一次玩,得谨慎一点,把握好火候。如果你们让我分了心,那就有可能把这桶水冻结了。
一旦凝结成冰,我自己都没办法溶解它。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