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囍事-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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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是怎样,看到我像看奸夫一样,你是真的打算为了责任去跟那个混蛋讲师结婚吗?”
“……”
“你为了负责任,他为了保清白,你们真要结这种混账婚吗?”
他略微弯身,低下眼眉,深深地望进她眼里,拇指划过她脸上的鞭痕,另一手拉过她的猫爪贴上左胸口,诱惑道:“你真的不要回来这里吗?”
夕阳斜落,从背后的窗户洒进金色的残光,她背着光,背脊被晒得一片烧烫,想起那顿鞭子,刚要被迷惑的瞳孔找回了焦距,心一惊,她抬手推开他平坦温热的胸膛,拔腿就要逃窜。
他低首眯紧了瞳,她落荒而逃的动作让她咬紧了唇,手一捞,将她抓回自己的势力范围,破釜沉舟地深吸一口气:“好,既然你们一个个都要守那个破族规,少爷陪你!”
狠话撂完,他拽人就走。
“咦?你要做什么?你要拉我去哪里?箫夭景!”
苏家袄从头到尾只来得及说一句话,人就被推进了箫家。
箫夭景不发一语,按照老习惯“踹”开了自家大门,苏家袄却扣着门板不肯合作。
“有没有搞错,擅自逃课还带我来校长的家?你是校董公子,有免死金牌, 我可是什么都没有耶!”
“你有少爷我就够了。”
“什么?”
话不多说,他一根根地扳开她抠门的手指,用手包住她的两只爪子拖着她进了屋子。
人还没站到客厅,他就懒懒凉凉地喊开了嗓子,声音透着几分说不出的别扭闷躁:
“妈!你们的混账族里可不可以玩什么一女二夫的把戏?你儿子想嫁人了!”
ACT。45
一女二夫?!
一女二夫?
嫁人?
有没有搞错?他吃错什么药了?
苏家袄表情惊恐地看着箫夭景,还来及消化这少爷脑袋里越来越诡异的思想,人就被他牵进了箫家大厅。
四周过分安静,充斥着诡异的味道,好像有好多双各怀深意的眸子同时盯在她身上,她满是古怪的脑袋不经意地抬了抬,视线小心翼翼地往沙发上一扫,顿时捂着乱跳的小心脏大抽凉气——
未婚夫和蛮横婆婆?他……他们怎么全在这里?!她也太衰了吧,才出状况就被人逮个正着!
“嗤,少爷我还没找上门,你们倒是迫不及待来了,刚好,免得本少爷多跑一趟,少爷我打算嫁她了,怎样?”箫夭景拎起苏家袄耷拉的猫爪,嚣张地看向坐在沙发上的季夫人和面无表情眸有寒意的季淳卿,一副胜券在握,势在必得的样子。
苏家袄压根不知道他俩今日会来拜访箫家妈妈,慌乱地不敢对上射来冰冷视线的季淳卿,头皮发麻,只想脚底抹油。
“贴……贴心小袄、夭景宝宝,你们……你们……” 箫家妈妈看着两只牵在一起的手,顿时心惊肉跳,转脸去看季夫人的脸色,一见季夫人唇角轻勾不带温色的泰然脸庞,正要放下心来,不料季淳卿却凉凉地启唇接话——
“你们的那一腿到底打处什么时候玩完BBS· JO OYoO.nE t?”他这辈子所有的耐性都快被这只没定性的猫挥霍完了。
“唉呀呀呀!季夫人,他们没有一腿啦,夭景宝宝和贴心小袄是清白的,清白的啦!”生怕季夫人执法严谨,箫家妈妈只好睁着眼睛说起了瞎话,“夭景宝宝,快放手啦,你不可牵人家啦!”
“为什么不可以?”
“因为这件贴心小袄已经被淳卿少爷给订走了呀!”
“所以我刚刚不是问你吗?你们的鬼族里能不能一女二夫?”他一边抛下狠话一边斜视着眯紧双眸的季淳卿,哼,不是说他幼稚堕落么?不是说这个混蛋讲师成熟稳重洁身自好,喜怒不形于色吗?他倒要看看他熟透到什么境界了。
“咦?一……女二夫?”箫家妈妈呆住了,机械地转动脑袋看向一族之长,一女二夫?亏她家儿子想得出来。
季夫嗤笑一声,挑了挑眉:“萧家公子的意思是,愿意放下身架跟我家淳卿一同委身共侍一妻?”
“是啊,怎样,不行吗?”受不了季夫人的怪腔怪调,他横着眉头,不给面子地顶撞回去,“反正,他们俩一个是为了负责任,一个是要保那不值钱的破清白!她要负责任,少爷陪她就是了!”
“负责任?”季夫人瞥向自家的儿子,他一言不发,呼吸浊重,面色隐忍,她扬扬眉,不识好歹地加上一句,“你是说,她只是为了对我家儿子的清白负责任才肯跟他成婚的?他们俩没有任何感情?从头到尾,她根本没有一点喜欢我家儿子?”
话是对着箫夭景在说,苏家袄却被句句伤人的字眼刺得怔了怔,那又黑色的晶眸累积了满满的冰霜笔直地从沙发上射来,眸意赤裸裸地威胁道——
“你敢说是,试试看?”
“是!”
肯定的回答声让她手脚冰凉,那声音虽是从她身边的箫夭景嘴里跳出来,可杀伤力一点也不弱,她清楚地感觉那双黑眸在一闪而过的刺痛后,黯了下去。
“你说淳卿和他的妻君之间没任何感情,所以,你也要进苏家门?那我家儿子不是要呆在冷宫里了?”
“哼,若是你这老太婆不肯同意的话……” 箫夭景正打算落出狠话来威胁,季夫人却很爽快地丢出一句意料之外的话。
“我没说我不同意啊?”
“什么?!你同意?”这声惊叫是从苏家袄的嘴巴里跳出来的,明知自己儿子要坐冷宫她还……同意小妖精进门?
“怎么,苏家丫头,你这么惊讶做什么?你莫非在期待什么?”这个要不得的臭丫头,以为她肯定会拒绝,所以就站在旁边当木头桩子,一言不发,逃避责任,想让她来背黑锅当坏人扮黑脸吗?呵呵……跟她斗?没门!
“我……”苏家袄被当头一棒堵得哑巴吃黄连。
看着苏家袄一脸吃瘪的表情,季夫人非常愉悦,继续说道:“看来是我小瞧箫家男人的肚量了,都说这萧家男人霸道又蛮不讲理,还敢叫女作三从四德,不守东族女族规,雪兰,你家小儿子着实比他爸爸成气候,识大体,你真该欣慰。”
被酸溜溜地夸奖一番,箫家妈妈只得干笑连连应承下来。谁都知道他们箫家最霸道专权的就是她堕落的小儿子,比起他家工作忙碌的老爸和性格怪异的老哥,骨头最硬又蛮不讲理的就是这小子,什么成气候又识大体,如果让季夫人看到夭景宝宝抽烟喝酒又干架的模样,大概会被鞭子抽到吐血吧?
“东族女以女为尊,一女二夫也不是没有先例,如果箫家公子肯放下男人无所谓的架子,遵着三从过门,一切只要依照族规,我当然不会有二话,只是……”季夫人卡住后话,抿下一口茶水。
“只是什么?有话说,少卖关子。”箫夭景不耐烦地皱了皱眉。
“只是——你得做小!”
“什么?!”
“你真当我大公无私到不为自己儿子谋点福利吗?过门可以,你做小!长幼有序,尊卑有分,我可不许你欺负我儿子!”
“嗤,还以为是什么事,你以为我是他吗?” 箫夭景扬起下巴指了指垂眸的季淳卿,“什么族规什么大小,本少爷才不在意,更不会为了什么清白逼女儿灵肉分离。”
一根绷得太紧太久的弦突得脱了扣, 在季淳卿的脑子里应声断开。
“哗啷!”
玻璃茶几被一脚喘翻,支离破碎声随之响起,季淳卿漠然地低了低头,看着自己脚下的玻璃碴发出清脆的破碎声,这才知道自己有多恼怒被人逼得多可悲。
从没见过他这副吓人的危险模样,季夫人彻底愣住了神。
他不去看一直没有发表意见的苏家袄,只是回头对自己母亲轻道:“那可恶的女人既然不杨成为我一个人的,那就——滚开。”是他不够大度尊妻,是他不守族规离经叛道,是他大男人主义,霸道善妒小心眼又独占欲强,他没办法玩三人游的闹剧,因为他玩不起。
“淳……淳卿……”季夫人怔住,这孩子从小到大都是低眉顺眼,在她面前连脾气都不见分毫,那个不雅的“滚”字更是闻所未闻,他竟然会开口说出有违女尊男卑族规的大逆不道之话。
“我愿回族领罚。”他淡淡抛话,抬脚移步,他迈开步子,不再做多余停留,甚至不去多看那对有感情的男女,夺门就走。
满室安静,有些压抑吓人。
一向被认为柔顺没脾气又好摆平的季淳卿大爆发,让所有人都反应不过,甚至连苏家袄也呆了。
她虽然知道他是个有脾气还很别扭的家伙,可是从来不曾看他平静如死灰地撂话,那决绝的态度让她心惊胆战。
身体在第一时间做出条件反射,她的手腕趁箫夭景略有放松,溜出了他手里,她不知道这个时候追出去要跟他说什么,只是觉得双脚不听使地要往外奔。
本来安静的客厅因为她的脚踩上玻璃碴变得“沙沙”作响,她顾不得许多,打开门就往外追去。
他第一次叫她滚开,第一次不原谅她摇摆不定。她一直以为他的脾气没有底线,可以不用顾及他的感受随意地踩过界,反正他会一再地为自己让步再让步,她从不知道逼他到无路可走,他会大步地从她身边淡然地擦肩而去。
被磕伤的膝盖还在隐隐抽痛,他背上的伤口一定更加糟糕,这种时候,他还说什么大话,回族去受罚?在这里就挨了一顿鞭子,回族里,他还有命面对那些老古董吗?
不能放他走,绝对不能!
“季淳卿!你站住!”
他被叫住,停下步子,却没有回过身来看她。
她瘸着脚奔到他面前,正要开口,他却盯着她受伤的脚率先阻止她的废话:“少在我面前装可怜,你以为同情在我眼里值多少钱?”
从未听过的严厉话语从那张温软的唇里跳出来,她睁大瞳孔,呆住。
“我不会再缠着你,也不会放不开,带着你的处女情结滚开我身边,我不稀罕你负责任,也不要你施舍。”
“……”
“我不会再拴住你,也不会再碍你的眼,你不需要左右为难,要和他和好还是结婚都不关我事,”他别开眼,望向别处,“只要你不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我会忘得很快。”其实清白在他眼里早就一文不值。他在乎的根本不是清白,而是那颗他始终挤不进去的心。
她的话僵在喉咙里,再也说不出来,眼眶热辣地要漫溢出什么东西,她想伸手去碰触他,却被他满是戒心地退开。
“别碰我,我受够你了。”
我受够你了。
她做梦也没想到她会从季淳卿嘴里听到这句话,看着他走开的背影。再也没有勇气追上去。
她以为不论她做什么,他都不会讨厌她,他那么在乎她,因为什么理由,她没有想过,只大概觉得这是他从小根深蒂固的清白观念,她跟他从小定了亲,他认定了他这辈子是她的人,不会变心,好安全,不会离开,好踏实,不会不满,所以她毫无顾忌地对待他,就算闹闹小脾气,她简单蹩脚地学猫叫,就可以让他放下所有架子,很好说话很轻易地回到她身边被她欺负。
原来,他也会有极限,终究是受够她了。
一瞬间,她失去了她以为永远不会失去的东西。
比第一次经历分手要难受,因为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抱着忐忑的心去谈恋爱,她能做好失去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