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恶-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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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他的棕褐色头发理得很短,是那种经理人员常理的发型。他戴着纤细的圆框银色眼镜,脸型较宽、线条柔和,颧骨较低,或者可以说下颚较为凸出。即使在深夜时分,格雷姆的胡须也很不清楚,这使得斯瑞德不由自主地用手掌摸了摸自己凌乱的胡茬。
格雷姆的一只手搭在斯瑞德肩上:“请跟我到后面,”他说道,“外面这么多人在围观,恐怕在起居室会让太多的人看到。”
斯瑞德跟着格雷姆走进装饰有精致沙发和古玩的起居室,起居室用亮漆胡桃木装饰一新。格雷姆指了指背后安装有镜子的瓷器橱,里面装满了水晶制品:“您要喝饮料吗?这里没有酒精饮料。”
“不了,我不口渴,谢谢。”
格雷姆在房中间停住了脚步,看起来有点局促不安:“中尉先生,我必须为我没有尽早提请您的关注而表示歉意。周六晚上凯文来访的时候,实际上我根本就没有因为雷切尔没有回家而感到懊恼。您知道,凯文正狂热地爱恋着雷切尔,我想,可能是凯文有点过度夸大其词吧。”
“但是,您现在就不这么想了。”斯瑞德说道。
“已经过去两天了。我的妻子适时地提醒我说,其他女孩已经出现过失踪的情况。”
格雷姆在前面领着斯瑞德穿过主餐厅,然后穿过法式门来到一个凌乱的小房间中,东面墙壁中的灰色大理石壁炉使得整个房间温暖如春。白色的地毯雍容华贵、一尘不染。背面的墙壁整个就是一扇落地窗户,只有两扇彩色玻璃花门通向后花园的浓浓夜色中。一排黄铜质灯笼间隔着安装在其他两面墙壁上,淡淡的灯光照亮了整个房间。
在花园墙壁的右侧,两把配对的躺椅安放在壁炉的两侧。一位手持钟形白兰地玻璃酒杯的妇女躺在躺椅中,从外面几乎无法看到她。
这名妇女并未从躺椅中站起身,就这么躺着向斯瑞德点了点头:“我是艾米丽·斯顿尔,也就是雷切尔的母亲。”她轻轻地说道。
艾米丽看上去比格雷姆要年轻几岁,但是,并非是“战利品新娘”(译注:指的是不外出工作的已婚女人)。尽管已经上了年纪,但是,斯瑞德仍能够看出她往昔的风韵。蓝色的眼睛充满了倦怠、眼妆化得有点过度,眼睛下面涂着眼影。黑色的短发很久未曾梳洗了。她穿着朴素的海军衫和蓝色牛仔裤。
坐在靠近壁炉地面并且在艾米丽身旁握着她左手的是一个接近50岁的男子,灰白的头发刻意加以梳理,从而遮住前额稀疏的头发。这个男子站起身来与斯瑞德握手,身后留下了一堆黏湿的残余物,斯瑞德试图在不经意间擦掉这些残余物。“你好,中尉先生,我的名字是代顿·滕比。我是艾米丽所在教堂的牧师。艾米丽请我与他们共同度过这个夜晚。”
格雷姆·斯顿尔取过靠近花园窗户的那把椅子:“我敢肯定您有许多问题要问我们,我们会竭尽所知回答您的问题。某些时候,我们希望能够忘掉不愉快的事情。我的妻子和我绝对没有卷入到雷切尔失踪这件事情中,但是,我们理解您必须在这种情况下洗清当事人家庭的清白。很自然,我们会尽可能配合您的工作,包括在必要的情况下使用测谎仪。”
斯瑞德很是惊讶。通常情况下这都是很丑陋的一面——让家人知道他们属于嫌疑分子。“坦白地说,我们确实希望对我们这些家人使用测谎仪。”
艾米丽不安地看着格雷姆:“我什么也不知道。”
“这只不过是常规的问讯而已,亲爱的。”格雷姆说道,“中尉先生,请您向阿奇博尔德·戈尔提问吧。在这件事上,他能够代表我们。如果您愿意,我们明天再回答您的问题。”
斯瑞德一脸愁容。这就是他们所说的配合。阿奇·戈尔是北部明尼苏达州最可怕的犯罪分子辩护律师,斯瑞德在证人席上已经多次与阿奇·戈尔这个温和的老山羊交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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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恶》第一部分(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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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不觉得有必要请一位律师吗?”斯瑞德问道,话语中带有了更多的冷漠之情。
“不要误会,”格雷姆与先前一样平静而诚恳地回答,“我们没有什么事情需要隐瞒。即使这样,在今时今日,如果我们不聘请律师的话,那么,我们真的行事太草率了。”
“现在,您愿意在戈尔不在场的情况下与我谈话吗?”
格雷姆微笑着说:“阿奇正在从芝加哥乘坐飞机赶回来,他很不情愿地同意我们在没有他在场的情况下接受调查。”
不情愿。斯瑞德了解戈尔,这可能只不过是一种保守的说法。但是,他不想失去这个机会——这可能是最后一个与雷切尔家人谈话并且没有律师对他的话字斟句酌。
斯瑞德从后袋中抽出了一本笔记本并打开一支钢笔,就在他身体左侧有一张带折叠盖板的写字台。他从桌子后面拉过来一把转椅并坐了下来。
“您最后一次看到雷切尔是什么时候?”斯瑞德问道。
“星期五早晨在她上学以前。”格雷姆回答。
“当时她是开车走的吗?”
“是的。星期五晚上我回到家的时候,她的车已经不见了。”
“但是,整个晚上您都没有听到她开车回来?”
“没有,我十点才上床睡觉。我睡得很沉,什么都没有听到。”
“星期六您都做了些什么?”
“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办公室度过的,通常情况下都是如此。”
“斯顿尔先生,在这其间您没有在家停留吗?”
一直出神地看着炉火的艾米丽转过头,表情很是惊讶。她喝了一大口白兰地,斯瑞德不知道她已经喝了多少。“没有,我只是在今天下午回到了家。”
“那么,您在哪里了?”
她费了一点时间才稳定心神:“我从圣路易斯开车回来。我的姊妹几年前搬家去了那里。我是周六上午才动身回家的,但是,到了晚上我实在是太累了,因此,就没有走完剩下的路程,我在明尼阿波利斯过夜,大约在中午左右才回到城里。”
“在您离开家的时候,您与雷切尔谈过话吗?”
艾米丽摇摇头。
“您是否往家打过电话?”
她犹豫了一下:“没有。”
“您什么时候开始焦急的?”
“在艾米丽到家后,”格雷姆回答,“我们仍未有雷切尔的任何消息,为此,我们开始给她的朋友打电话。但是,没有人看到过她。”
“您都给谁打电话了?”
格雷姆迅速说出了几个名字,斯瑞德草草地在笔记本上记下这些名字。“我们也给学校的人打了电话,”格雷姆补充说,“同时,也给她朋友所提到的几家俱乐部和饭店打了电话。但是,没有人看到过她。”
“她有男朋友吗?”斯瑞德问道。
艾米丽抬头看了看。她用手捋开垂在面前的一绺头发,用疲惫的声音说:“雷切尔有过许多男朋友,但是,没有一个长久的。”
“她性生活很活跃?”
“至少从她13岁开始吧,”艾米丽说道,“曾经有一次,我撞见她在和一个男孩做爱。”
“但是,她的性伴侣中没有什么特殊的人吗?”
艾米丽摇了摇头。
“您是否与这里的亲属沟通过?是否与那些可能知道她去了哪里的人沟通过?”
“我们在本地没有任何亲戚。我的父母双亡,格雷姆是外地来的。除了我们,再也没有亲戚了。”
斯瑞德写道:这对夫妇是怎么结识的呢?
“斯顿尔女士,您与您的女儿之间是一种怎么样的关系?”
艾米丽停顿了一下:“我们从没有贴心交流过。在她小的时候,她只是她爸爸的女儿。在她眼里,我只不过是一个坏巫婆。”
代顿·滕比皱了皱眉:“这不公平,艾米丽。”
“嗯,的确是这种感觉,”艾米丽深深吸了口气,她倒出了一点白兰地,用手指在毛线衫上擦了一点,“在她父亲去世的时候,雷切尔与我之间的距离甚至更远了。当我嫁给格雷姆的时候,我希望我们能够重新成为一个幸福的家庭。但是,随着她年龄增加,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您怎么样,斯顿尔先生?”斯瑞德问道,“您与雷切尔的关系如何?”
格雷姆耸耸肩:“在艾米丽嫁给我以后,我们之间的关系相对亲密一些,但是,正如艾米丽所说,她的年龄越来越大,我们之间的关系也越来越疏远。现在也是这样。我们之间的关系很冷淡。”
“我们曾经试着接近她,”艾米丽说道,“格雷姆去年为她买了那辆车。我猜这辆车属于雷切尔喜欢的类型,我们也是想给她买一辆心爱的车,而且,我想我们做到了这点。但是,这对改善我们之间的关系毫无帮助。”
“她是否曾经提到过离家出走?”
“不久以前,”艾米丽说道,“我想这听起来的确很疯狂,但是,我始终认为她觉得留在我们身边只会带来更多的麻烦并使我们更加痛苦。这使得她能够获得冷酷的满足感。”
“她有自杀倾向吗?”斯瑞德问道。
“从来没有。雷切尔永远也不会自杀。”
“您为什么这么肯定?”斯瑞德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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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恶》第一部分(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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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切尔过于自恋。她总是很自傲、自信。她只是看不起我们,或者看不起我而已。”艾米丽摇了摇头。
“斯顿尔先生,在您妻子离开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没有?争吵、动手打架等类似的情况?”
“没有,什么事也没发生。她根本就不搭理我。我们之间总是这个样子。”
“她是否提到过与什么新结识的人约会吗?”
“没有,但是,即使她有这种情况的话,我认为她也不愿意告诉我。”
“您是否注意车道或者街道上有什么异常的车辆吗?或者是否看到她与您不认识的人在一起吗?”
格雷姆摇了摇头。
“您个人情况如何,斯顿尔先生?您在润芝银行供职,是吗?”
格雷姆点点头:“我是这家银行在明尼苏达州、威斯康星州、爱荷华州以及达科他州分支机构的执行副总裁。”
“在家中或者在工作中,您是否受到过任何威胁?或者曾经接到过陌生的电话?”
“据我的回忆,没有发生过这种事。”
“您从未感觉到身处危险的境地吗?”
“不,从没这种感觉。”
“很多人都知道您在这家银行的收入吗?”
格雷姆皱了皱眉:“嗯,我猜想这不是什么秘密吧。我必须作为政权交易委员会官员整理卷宗,因此,我的收入应属于公开的记录。但是,这并非需要形成于书面形式。”
“那么,您也未曾收到任何可能使您相信雷切尔遭到绑架的讯息了?”
“不,什么也没有收到。”格雷姆告诉斯瑞德说。
斯瑞德合上笔记本:“我想,这次我已经了解了所需要的每一件事情。当然,随着调查工作的继续,我可能需要与您进一步保持沟通。我会与戈尔先生保持联系的。”
艾米丽张开嘴,又闭上,很明显她想打断斯瑞德的话。
“您要说什么?”斯瑞德问道。
“这是——嗯,这是我们如此焦虑的一个原因,我坚持让格雷姆给莱尔打电话的原因。”
“克莉·麦克格莱思。”代顿喃喃地说。
“她就住在我们附近,”艾米丽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