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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中国思想通史 第五卷-第1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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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显地,他在这里借异姓的古义,已经流露出民族革命的萌芽思想。他号召
有气节的史材之士,不要和清廷合作,不做它的“仆妾排优狗马之伦”,不
要自卑其所闻之经义,不要自易其所守之节操,不要自反其所学之经纶,以
苟安其生,为清朝统治者作应声虫。他也指出,遇外患时,应为民族作保卫
战,而非为一姓之私业尽愚忠。这已经和清初学者的血脉连结。“宾”也者, 
并不是为清朝贵族而生,而应有“宾”自己的立场和观点!清朝统治阶级不

但在四种权利上不欲为“宾”所参加(只限于士大夫阶级之内),而且褫夺
了“宾”的民族、民主权利,因此,异姓之“宾”应知所以自处!自处之道, 
他的意思是“变则通”。他的“危言”指出,孤根君子要注意,小心反动的
清贵族到有一天国难当头的时候,“宁予异族,不予家奴!”这段名文在所
引经史之文的外衣之下,是如何地用所谓“蔽景草”、“月中水”来捕清朝
王公大人之“蜮”呢!他自居为“后史氏”,所谓“后史氏”即暴风雨来临
的预言者。若误解他为隐者或狂士,便弄错了题目。他是悲剧时代的可歌可
泣人物,指斥了黑暗,探视出光明。他一方面骂透当时士大夫的廉耻道丧, 
然而,另一方面信仰着“山中之民”的汉族大有人在,出而作大音声,以震
撼天地,使贵族神人做了波臣。他的诗句有: 
九州生气恃风雷,万马齐喑究可哀;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
格降人才!(“定盦文集补”“杂诗”) 
懂得了以上的“宾宾”之说,才可以明白这首诗的情意所在。他是期待
着风雷将起、快降人才而创作新历史。所谓“良史之尤尤天下,尤不才而庸, 
如其尤才而悖,尤不才而众怜,如其尤才而众畏”(“定盦文集”卷上“乙
丙之际箸议第九”)。他的责任,仅做了尤天下的宣传者,他就是他所谓“但
开风气不为师”(“定盦文集补”“己亥杂诗”)的后史氏。(自珍暴卒于
出京行程之中,世传他因鸦片战争主战,得罪于穆彰阿致死。此一公案至今
没有证实。但从他当时的言论看来,很可能是遭其所捕者的反捕。)

第三节 龚自珍进步的经济思想与边疆论
龚自珍“东西南北之学”已经代替了书本上的汉学。他的议政危言,是
从他的经济思想出发的。他在“明良论”四篇、在“乙丙之际箸议”各篇中
都含有探论经济的内容。“明良论”的对象为官僚士大夫,他说明国家对于
官吏应有养廉的足够的俸禄,不当空责急公爱上。他认为如果大官小官都是
些好像包税的人,就不能望他们有所建议。他说:“贾谊所言国忘家、公忘
私者,则非特立独行以忠诚之士不能,能以概责之六曹三院百有司否也?内
外大小之臣,具思全躯保室家,不复有所作为,。。抑岂无心,或者贫累之
也。”故他的结论是“朝廷。。愈高厚,宇宙。。愈清明”。他在反对贪污
的题目之下,已经涉及资产阶级的国“富”的观点:“三代以上,大臣百有
司无求富之事,无耻言富之事。”(“定盦文拾遗””明良论一”)从三代
的外衣,自珍论到初期黄产阶级的“富”在人类性上的假定即所谓“自私心”, 
他居然以“私”为人类的天性。他说: 
天有私也,。。地有私也,。。日月有私也,圣帝哲后。。不
爱他人之国家而爱其国家,。。忠臣。。孝子。。贞妇。。乃私自
贞私自葆也。。。狸交禽媾,不避人于白尽,无私也,若人则必有
闺闼之蔽,。。頳頩之拒矣;禽之相交,径直何私?。。若人则必
有孰薄孰厚之气谊。。。今日大公无私,则人耶,则禽耶?(“定
盦续集”卷一“论私”) 
这是一种露骨的天赋自私心的理论。他的人性论是从心理学的观点出发
的。他说:“龚氏之言性也,则宗无善无不善而已矣,善恶皆后起者。。。 
性不可以名,可以勉强名,不可似,可以形容似也”(“定盦文集补编”卷
一“阐告子”)。他说告子知性,作了“阐告子”一文。他以为人性之公私, 
不能以善恶论,而大公无私反非人性,私之能善于满足就是公。这种立论点, 
一反封建意识的遏欲思想,而接近于资产阶级的正统派经济学的出发点。
自珍在“乙丙之际箸议第一”篇,即论到“大吏告民穷,而至尊尤帑匮” 
(“定盦文集”卷上)的民穷财尽现象,而以货币不应该仅作为政治权力去
对待,而应该调剂有无。他说: 
吏食于市官者笑之曰:“。。天下生齿庶,原之出也不饶,故
金之权日尊。权日尊,气益威,神胡谓衰?”客为士者谢吏曰:“子
之义高义也,虽然,食诚绌,而货之不独盈也又久,不睹伐金者乎? 
伐者化。不睹挟金市海者乎?市海者溃。有所化,有所溃,有所不
反,夫又有所郁也。今金行名尊而实耗,用博而气郁,耗者莫禁于
下,鬱者莫言于上,。。失金之情者也,欲弗衰得乎?”龚子曰: 
“其溃者,其纵之者咎也,其郁者,其钥之者咎也。是以古之大人, 
谨持其原而善遵之气。”(“定盦文集”卷上“乙丙之陈箸议第一”) 
金之溃指因鸦片外货之输入,促成当时的白银漏出,金之郁指因贵族官
吏之厚歛,促成当时的金银死藏,故他主张有无调剂。关于后者,他又发为
近代式的法权论,即财产法上的形式平等思想,这就是资产阶级意识的进步
言论。他说: 
浮不足之数相去愈远,则亡愈速,去稍近,治亦稍速,千万载
治乱兴亡之数直以是券矣。。。王者欲自为计,盍为人心世俗计
矣。有如贫相轧,富相耀,贫者阽,富者安,贫者日愈倾,富者日

愈壅,或以羡慕,或以愤怨,或以骄汰,或以啬吝,浇漓诡异之俗, 
百出不可止。至极不祥之气,郁于天地之间,郁之久,乃必发为兵
燧,为疫疠,生民噍类,靡有孑遗,人畜悲痛,鬼神恩变置(变置
二字出于“孟子”之“变置社稷”,文颇露骨)。其始不过贫富不
相齐之为之尔,小不相齐,渐至大不相齐,大不相齐即至丧天下! 
(“定盦文集”卷上“平均篇”) 
自珍根据着经传“王心则平”的有本之论,发表出资产阶级式的平均主
义思想。他说“贵乎操其本原,与随其时而剂调之”,“水士平矣,男女生
矣”(同上)。他的这种平均主义,是反对封建的土地独占的思想。他批评
封建超经济的龚断说: 
五家之堡必有肆,十家之村必有贾,三十家之城必有商。若服
妖之肆,若食妖之肆,若翫好妖之肆,若男子咿唔求爵禄之肆,若
盗圣贤市仁谊之肆,若女子鬻容之肆,肆有魁,贾有枭,商有贤桀, 
其心皆欲“并”十家五家之财而有之。(同上) 
自珍既然反对封建龚断,便主张自由的商业资本活动。据他说,如果一
任封建超经济的垄断,就要产生以下社会不平等的现象: 
积财粟之气滞,滞多雾,民声苦,苦伤惠;积民之气淫,淫多
雨,民声嚣,嚣伤礼义;积土之气圫,圫多日,民声浊,浊伤 智。
(同上) 
因此,他主张经济的“更法”了,更不平而为平均。他说,“有天下者
莫高于乎之之尚也”。怎佯使不平的社会成为平均的社会呢?他说,“有天
下者更之,则非号令也,有四挹四注:挹之天、挹之地、注之民,挹之民、
注之天、注之地,挹之天、注之地,挹之地、注之天。
其诗曰:‘挹彼注兹,可以餴饎,。。’试之以至难之法,齐之以至信
之刑,。。有天下者不十年几于‘平’矣。”(同上) 
自珍不但从绝对的人性规律引申到社会的规律,而且他以为他的经济思
想是根据着“上古不讳私”的前提。他憧憬着资产阶级的法权形式“耕者有
其田”,主张以智能的大小来作财产所有的标准。他以为,自由放任的社会, 
最初好像在自由竞争的鲁滨孙的孤岛,被亚当·斯密所孤立地假定的图景。
他说: 
天穀没,地穀茁,始贵智贵力。有能以尺土出穀者,以为尺土
主。有能以倍尺若什尺伯尺出穀者,以为倍尺什尺伯尺主。号次主
日伯、帝若皇,其初尽农也。。。儒者失其情,不究其本,乃曰天
下之大分,自上而下,吾则曰先有下而渐有上。(“定盦文集”卷
上“农宗”) 
自珍的重农主义思想含有资本主义前途的梦想,例如他赞成陆彦若的话
“天下之大富必在土,。。富殖德,。。富又殖寿”(“定盦续集”卷三“陆
彦若所箸书序引”)。他把六经皆史的命题改为五经皆富学的命题,他说: 
“五经,财之源也,德与寿之溟渤也。”(同上)他的“农宗”论和顾炎武
对宗法公社的幻想相似,主张根据氏族宗法的组织,计农宗而受田。他说: 
家受田归田于天子,皆关大吏,稽其世数,关群吏。本百畝者
进而仕,谓之贵政之农,本仕者退而守百畝,谓之释政之农,本不
百畝者进而仕,谓之亢宗之农,本仕者退而不百畝,谓之复宗之
农。。。本大宗者复为大宗,本小宗者复为小宗,本群宗者复为群

宗,本闲民复为闲民。贵不夺宗祭,不以朝政乱田政,自大宗以至
于闲民,四等也。(“定盦文集”卷上“农宗”) 
这样等级的土地所有制形式,是不平等的。然他说贫富之不齐自古已然, 
不能限田,“大抵视其人之德,有德此有人,有人此有土矣”(“定盦文拾
遣”“农宗答问第一”)。所以他的平均主义仅仅反对封建社会的贫富不齐, 
而以为基于才智、能力、德行而分配所有的财富土地则是合理的。他是梦想
着近代资本主义的所有制关系,并在宗法的废墟之上,企图建筑民粹式的永
恒世界。他常作夜思或梦想,他说: 
龚子渊渊夜思,思所以掸简经术,通古今,定民生,而未达其
目也。(“定盦文集”卷上“农宗”) 
他处于鸦片战争的前夜,在他的梦想背后,充满了反对封建的赋税剥夺
的思想,他说: 
国朝有实则尧舜而名则汉武帝老一焉,地丁是也。。。仁皇帝
永免滋生人口之赋,并入地赋。。。其名未改,。。仍称地丁。。。 
或问之曰:我朝取于民者,閷前古远甚,乡愚无见闻,又不读史, 
则不知朝家百典千式万宫亿条例所出,视前古丰杀污隆何如也?告
之曰:国家万年,毋敢议所以赢于入者,然而不禁议所以啬于出者, 
仆尝私尤焉,又私议焉,兹不宣也!(“定盦续集”卷二“地丁正
名”。按此文非仅正名,正指地丁之实) 
我们如果说自珍的更法狂议是资本主义前途的梦想,那么,他的边疆的
议论,是感于外患已深,设计防御殖民地化的理想。他感党到西洋资本主义
国家的军舰有一天会长驱直入中国的沿海诸省,即他对林则徐所谓“不敢言
之”的,也是林则徐答他的所谓“实难言者”。他已经看到中国的海防难以
阻挡番舶。他的“东南罢番舶议”一文虽佚而不传,但由此可以知道,他注
意到殖民主义者的对华的商品输出,特别使东南各省处在危险的地位。他的
边疆论文,大都不言东南而强调西北。所谓“东西南北之学”,好像研究出
东南为危而西北可安的道理。他的有名的著作为“西域置行省议”,此外尚
有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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