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红妆-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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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去呢?是乔装易容而去。”
“不!要公然前去,如果乔装而往,笑道人一定不会见我们的。他这次行踪很掩密,只有以你的本来面目前去,他才会相见,明天一早,我们烧早香去。”
铁铮和玉妙容决定第二天一早去妙峰山,必须早些回营地去休息,养精蓄锐才好办事。
当他们匆匆赶回扎营的地方,老远就见尤二混引颈翘望,显得十分焦灼。
一见铁铮他们回来!尤二混急忙奔迎上前来,却又像是对玉妙容有所顾忌,把铁铮拖开一旁,才轻声道:“铁爷,刚才天桥的小兄弟传来消息,说是发现烧饼店里有动静,说不定是那姓金的。”
铁铮哦了一声,诧异地问:“你怎么确定是那家伙?”
尤二混道:“据那小兄弟说,自从烧饼店关门后,常有行迹可疑的人在附近徘徊,而且经常换人。
有一次被他们认出,两个鬼鬼祟祟的家伙,就是德盛门附近雄风武馆的教头。所以我猜,就算不是姓金的本人,也准是他派去的。”
铁铮置之一笑道:“反正是个空屋子,管他去。”
尤二混忧形于色道:“就因为屋子里没有人住才是问题,万一被他们拿空屋子出气,放把火烧了怎么办?铁爷,我急着等您回来,就是要跟您说一声,我想去瞧瞧……”
铁铮虽已给了段老么万两银票,说是自己把烧饼店顶下,实际上是等于资助他们一家四口,回山东老家的盘缠和安家费。
他们已离开山东十几年,一切都必须重起炉灶,自然须要花钱。以段老么的个性,如果不用这个借口,他是绝不会接受铁铮资助的。
尤其,铁铮婉拒了段老么的两个女儿。
如果那夜不是不辞而别,铁铮要是第二天把银票当面给段老么,八成是会遭到断然拒绝。
实际上,烧饼店第二天就关门大吉,那地方铁铮一天也未利用过,善后还是交待尤二混去处理的。
本来尤二混还想找几个帮手,继续经营的,但铁铮认为不妥,惟恐金福元他们把消息传开,被人获知江老板就是当年的六指段老么,招来不必要的麻烦,才使尤二混打消原意。
现在尤二混也成了天杀门追杀的目标,铁铮一听他要去烧饼店查看,只好自告奋勇道:
“让你去冒险!倒不如我去一趟了。”
尤二混把嘴一歪,轻声道:“那她……”
不料玉妙容已走了过来:“你们鬼鬼祟祟地在干嘛呀?”
铁铮坦然道:“烧饼店里有状况,我要去瞧瞧。”
玉妙容道:“我陪你去。”
铁铮断然拒绝:“不行!你留在这里,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玉妙容不依道:“为什么我不能去?”
铁铮郑重道:“现在情况不明,还不知道潜入的是什么人,有什么企图,万一只是个小偷,那我们何必劳师动众,小题大做呢。”
玉妙容轻描淡写道:“如果是小偷,反正屋子是空的,没什么好偷,看都不必去看,让他偷好啦!”
铁铮强自一笑道:“我只是说万一是小偷,也许……总之,我还是去看看比较安心,很快就会回来。”
玉妙容赌气道:“随便你吧!”
说完掉头就向营地走去。
铁铮无奈地耸耸肩,交待尤二混道:“尤二,好好看着她,千万别让她离开营地。”
尤二混点点头,目送铁铮疾奔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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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夜深人静,这时天桥一带己冷冷清清,附近几乎见不到夜游人。
铁铮来到烧饼店一刖,只见门上挂著把大铜锁,好端端地毫无受损。
如果有人潜入,必是从後面的小天井进去。
开锁的钥匙在尤二混身上,铁铮刚才忘了向他索取,只好绕向了屋後。
他身形一拔而起,跃上瓦面,越过屋顶从天井纵下。
凭他卓越的轻功,落地末出丝毫声音,如同猫儿纵落一般。
他蹲著聆听了片刻,隐约听出屋内似有轻微的女子低泣声,不由地暗自一怔。
这个屋子原是旧宅,段老么的妻女先来京师落脚,以廉价买下它时,屋龄已有好几十年,而且空置了很久,以致年久失修。母女三人雇工加以整修後,才开起烧饼店来,否则根本不能住人。
难追是古宅闹鬼?
铁铮虽自恃艺高人胆大,但一想到鬼,也不禁心里直发毛。毕竟,阴阳两界有别,神鬼之说至今仍是不解之谜。
他强自镇定,手按藏在宽大牧装内的剑柄,小心翼翼地站起向屋内掩近。
当他接近内厅时,低泣声更清晰可闻了。
绝非听错,确实是个女子的泣声!
铁铮正待出声喝问,泣声突止,冷不防“嗖嗖”两声,两柄柳叶飞刀破窗疾射而出。
幸而他眼急手快,将两柄飞刀接个正著,不由地惊怒交加,厉声喝问:“是人是鬼呢?”
其实多此一问,是鬼那会用暗器伤人。
屋内一片漆黑,无声无息。
显然那女子两柄飞刀落空,不敢再轻举妄动,正利用黑暗掩护,准备全力作出奇制胜的一搏。
铁铮也不敢贸然往屋内硬闯,双手各握一柄柳叶飞刀,沉声道:“我知道你躲在屋里打什么主意,那不会得逞的,乖乖替我站出来吧!”
忽听屋内女子发出惊喜之声:“是铁叔叔吗?”
“小婷姑娘!”铁铮也听出了她的口音。
屋里果然是江小婷,她确定了来人是铁铮,立即从黑暗中冲出,将紧握在手中的剑丢下叫声:“铁叔叔……”扑进他怀里就失声痛泣起来。
铁铮也把两柄柳叶飞刀丢开,拥住她急问:“小婷姑娘!发生了什麽事?你怎麽……”
江小婷悲痛欲绝泣道:“那夜铁叔叔不辞而别,第二天我们一家就离开京师,雇了车回山东,一路上平安无事,谁知快到青城时,突然被一批二三十人追杀,家父和家母奋战不敌,双双死在乱箭之下,妹妹也受伤被擒,只有我夺马杀出重围逃走……”
说到这里,她已泣不成声。
铁铮一听段老么夫妇都死了,也不禁悲愤交加,顾不得安慰这少女,用手抬起她的脸:
“别哭!快告诉我,追杀你们的是什麽人?”
江小婷强忍悲泣道:“那时大阳快下山,我们本来想在天黑前赶到青城的,听到後面马蹄声大作!我急忙从车厢里探头一看,追来的二三十人,个个都用黑巾蒙住了大半个脸,根本看不清面貌。”
铁铮追问:“你突围逃出後,就直接逃回京师了?”
江小婷摇摇头道:“没有!我当时是直奔青城,躲了好几天,才绕道临邑,经阜城、商阳、良乡一路辗转回京师的。今晚刚到,我先去天桥找尤二叔,想打听你在那里,偏偏找不到他的人,问了好几个人,都是一问三不知,我只好回这里来过夜了。”
铁铮沉吟一下道:“唔……应该不会是天杀门干的,除非是金元福那夜败在我手下,废了双臂心有末甘,自己又无力报复,找到门路投靠了天杀门,来个借刀杀人。”
“天杀门?”
江小婷对这组织毫无所知,但她突然记起,那夜金福元败在铁铮手下,含恨离去後,段老么惟恐他纠众再来报复,要求铁铮能留下,并且以她们两姐妹的终身相依托。
当时两姐妹一听父亲当面提到婚事,窘得赶快逃进房去,却开了门缝偷听外面的谈话。
铁铮为了表明自己的身不由己,情非得已,曾坦然说被天杀门追杀之事。
“铁叔叔,是追杀你的那个杀手组织?”她惊异地望著一身游牧民族打扮的铁铮。
从这种装束,她已意识到,铁铮也可能正在逃避那批杀手的追杀。
铁铮微微点了下点,不解地道:“如果真是那批杀手,几乎无人能逃过他们的毒手,而你……”
江小婷眼圈一红,又凄然泪下道:“家父和家母就是为了全力掩护我和妹妹逃命,才被乱箭射杀的。当时我曾回头抢救,决心要死也大家死在一起,可是家父在中箭倒下时,大声向我叫著:‘去找你铁叔叔为我们报仇!’,就是这句话提醒了我,眼看妹妹受伤被擒也顾不得了,夺了匹马就突围逃去。”
铁铮沉思了一下,皱起眉头道:“这事很有蹊跷,天杀门的杀手,个个武功不弱,或许他们会用各种不同的歹毒暗器,甚至用尸毒,但绝不会用弓箭……你确定令尊令堂是被乱箭射杀?”
江小婷恨声道:“他们两位老人家倒地不起时,身上已经如同刺媚!”
铁铮突然下了结论:“那不是天杀门的杀手!”
“那又是什麽人呢?”江小婷急问。
铁铮判断道:“既然不是天杀门干的,那就可能是雄风武馆方面的人了。”
江小婷记性很好,立时想起那金福元带去的两个见证人:“那个薛总教头?”
铁铮道:“我来这里之前,尤二混告诉我,自从你们举家离京回山东後,这里经常有行迹可疑的人物徘徊,有一次被他们的小兄弟发现,两个鬼鬼祟祟的家伙,就是雄风武馆的教头。”
江小婷愤声道:“家父跟姓薛的毫无瓜葛,他凭什麽纠众追杀我们?!”
铁铮分析道:“金福元跟姓薛的父情一定很深,否则那夜不会带他和那开赌坊的去做见证人,那夜金福元锻羽而归,他们面子上自然也挂不住。但姓薛的不可能为了颜面关系,不惜劳师动众,一直追杀到青城地面,八成是金福元给了他相当的代价,有钱能使鬼推磨啊!”
江小婷忧心如焚道:“铁叔叔,那我妹妹一定是落在他们手里罗?”
铁铮点点头道:“很有可能!不过还有个疑间,这间烧饼店已经关门,这里又没有人住,为什麽还有人经常在附近查探,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江小婷道:“铁叔叔,说不定他们是听家父临死前大叫!要我去找你替两位老人冢报仇,料到我可能会回这里来,打算守株待免抓我呢?”
铁铮强自一笑道:“果真如此,恐怕他们要抓的不是你,而是我啊!”
“抓铁叔叔?”江小婷一怔。
铁铮叹道:“金福元始终连我姓什麽都不知道,可是令尊最後要你去找‘铁叔叔’,露了我的底。尤其最近我把天杀门闹得天翻地覆,已经成了‘名人’,即知那夜强出头的人姓‘铁’,很容易就联想到我了。
令尊和令堂已丧命在乱箭之下,你妹妹又落在他们手里,对你根本没有放在心上。惟一的心腹之患只有我!加上那夜结下的梁子,金福元自然恨我入骨!非除掉我不足以泄恨啦。”
江小婷已六神无主:“铁叔叔,那我现在该怎麽办呢?”
“唔……”
铁铮尚未拿定主意,突然屋上发出两声轻哼,接著便见两团黑影,从瓦面上翻滚,重重跌落在天井里。
江小婷刚发出惊呼,已被铁铮轻轻推开,一个箭步窜去,定神一看,从屋上滚跌下的,赫然是两个蒙面人。
想不到他们一落地,已气绝而亡,显然中了暗器。
什麽暗器如此霸道?
铁铮一看两人的死状,已是了然於胸,却故意双手向空一抱拳:“不知是哪位高人出手相助,请现身一见,也好让在下当面致谢。”
屋上毫无动静,也听不到任何声息。
铁铮又道:“如果是见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