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红妆-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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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屋子都是乱爬乱动的大小毒蛇!
第二天,北京城里四下都在宣扬着刘尚书的后园子里有千年蟒蛇成精,被过路神灵所诛!
北人尚狐,据说皇宫大内还盖了大仙祠,香豆化鲜果供着那成形的炼狐,民间更不必说了,因狐而妖,对神仙鬼怪之说特别起劲,何况这件事还是由巡检司口中说出来的,自然更为真确了。
不过也有人持着不同的看法,这人是个粗壮的汉子,却也是京城有名的混混儿独角蛟贾推浪,他的头上长了个肉瘤,独角蛟的名号就是这样起的,原本是个青皮无赖,仗着拳头大胳膊粗,打过几次狠架,渐渐有了三四十个流浪汉跟着他,大大小小也算是混到了一个地盘儿,赌摊娼馆,都得向他们报效些例钱。
所以贾推浪也俨然成个人物,他每天的例行事务,就是提着个画眉笼子去半茶馆,等着他手下的兄弟们前来报告一些新鲜事故,或是送来各处收到的例钱。
早上池泡东城,午后泡西城,这两处是他的地盘,因此地段上发生的事情他比谁都清楚!
这天下午,他在西城的和顺茶馆坐着,一些认识的人都跟他打招呼,贾推浪现在有了身份,跟他打招呼的也是一些有头脸的大掌柜以及大买卖的少东,大宅第的总管,甚乏于九门提督正堂衙门的捕役等。
他坐下后,喝了茶,吃过了照例的点心,两碟儿牛肉馅饼,也跟手下的兄弟们接头过了。
他的几个老朋友就挪了过来,一个是粮食号的少东丁长泰,另一个则是绸庄的帐房呼鲁图呼二爷。
这两个人都是常跟他聊天的朋友,有时还一起赌两手的牌友,所以一坐下,丁长泰就笑着道:“贾爷!昨儿晚上刘街书家斗蛇妖的事儿你听说了?”
贾推浪笑笑道:“当然听说了!我手下有两个小弟兄还参加去捉妖,谁也不会比我更清楚!”
“这么说贾爷一定知道,蛇妖是什么样儿的了?”
“屁的蛇妖,那儿倒是烧死了一大堆蛇,但不是像大家传说的那样,说什么神明过路!”
“那是怎么回事儿呢?”
“昨儿烧死的蛇,其实是天桥卖蛇药的麦老广那儿养着的一些毒蛇,火是刘家人自己放的!”
“这到匠是怎么回事儿呢?”
“那所小楼本来是刘街书的七姨太住着的,下知怎么会弄了一窝蛇养在那儿,而且那把火把七姨太也给烧死了!”
“她被烧死了?”
“不知道,刘府里正在请道士作法念经驱妖,要等行过法之后,扒开瓦砾,才能知道她的生死,刘家人都说七姨太是蛇精变的,不过以我的看法,恐怕不是这码子事儿,因为我那两个小兄弟说,昨天分明是两个江湖人把人引了去的,什么夜游神,也是那两个江湖人假托的!”
谈者侃侃,听得人都变了色,丁长泰连忙道:“贾爷!谨言!谨言!这种话可不能随便出口的!”
那位绸庄帐房呼二爷却连忙喝干了茶,起立拱手道:“二位坐坐,我还有两笔帐要算,改天再奉陪了!”
贾推浪望着急急而去的呼鲁图笑道:“呼二爷的心事恐怕比我还清楚,他的绸庄是和中堂的生意,刘尚书是和相爷的得意门生,听说那位七姨太跟相府走得很勤快,这里面的曲折一定很有意思!”
丁长泰也坐不住了,苦着脸道:“贾爷!我们生意人可惹不起这种是非,您还是少说两句吧!”
贾推浪一笑道:“少东,你怕是非这两天就少跟我来往,我倒是对这件事大感兴趣,一定要追个水落石出!”
丁长泰皱着眉头道:“贾爷!您这不是没事找事?”
贾推浪道:“不!我是为了出一口鸟气,前年我暍醉了酒,冲撞了刘尚书的轿子,那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他居然拿了片子,叫人把我送到提督衙门,打了我二十板子,这件事我姓贾的一直放在心里,别看他是当了兵部尚书,我照样不含糊他,等我抓住了他的小辫儿,非叫他当众给我磕头陪罪不可!”
他的声音越说越大,丁长泰只有起立告辞道:“贾爷坐一会儿,我要到店里照顾去!”
他拱拱手走了,贾推浪也没挽留,一个人自言自语骂了一阵,才起身出门,回到他的住处去了。
他是落脚脚在一个半开门的暗娼家里,那个土娼叫银宝,生的白白胖胖,本来也是个小小的名人。
在北京下层圈子里的寻芳客,没跟银宝相好过的就不算是玩儿过的。据说这婆娘别有一套叫男人销魂的手腕!
但那是前几年的事儿了,自从贾推浪大爷跟他并了窝儿,她那个月迎千客的门槛儿只有贾大爷一个人跨了。
银宝也就规规矩炬地做起人家了。
贾推浪才进门,后面就跟进了一个长衫汉子,贾推浪一瞧下认识,就沉下脸问道:“尊驾找谁?”
那汉子笑笑道:“找银宝姑娘!”
贾推浪怒叱道:“见你妈的大头鬼,你也下打听清楚,银宝现在是我贾大爷的人,你趁早给我滚出去!”
那汉子淡淡一笑道:“贾爷!这又何必生气呢?银宝姑娘以前是干那一行的,她又没在门上贴出收了篷的告示,我怎么会知道呢?以前我和她也好过一阵,咱们算是同船过渡,也算是缘份,咱们屋里谈谈!”
贾推浪怒吼道:“放你妈的屁,你小子是想讨揍!”
他街上去就是一拳,那汉子分掌劈开了,贾推浪跟着又是一脚,两个人就动十了手,十几个回合后,那汉子脸泛惊色道:“看不出贾爷倒是会家子,窝在这个地方委屈了,咱们先停手谈谈如何?”
贾推浪发现这汉子的身手很不弱,可以说比他高明了很多,不禁喘着气道:“你是谁?
银宝的老客人里没有你这样的人,你绝不会找银宝来的!”
那汉子笑了一笑道:“当然不是,刚才只是跟贾爷开开玩笑,兄弟是为着贾爷来的!”
贾推浪翻着眼睛道:“找我有什么事?”
那汉子一翻手腕,亮出一对金锭,每颗约莫五两左右,往贾推浪手里一塞道:“这是一点薄敬!”
贾推浪摸摸金锭道:“要我干什么?”
汉子笑道:“只请贾爷帮一个忙,以后在茶楼里少谈刘公馆的事!”
贾推浪道:“原来阁下是刘老头儿的人,那可不行,这老王八打了我二十大板子,十两金子就想买我不说话了!”
汉子笑笑道:“兄弟不是刘公馆的,只是为了刘家的事来说合说合,只要贾爷肯买兄弟这个面子,我可以叫刘尚书当面给贾爷道个歉!”
贾推浪一怔道:“叫刘老儿给我道歉,阁下有这个能力吗?人家可是堂堂的兵部尚书!”
汉子傲然道:“兵部尚书算得了什么,只要我们能交成朋友,叫他给我们跪下都行!”
贾推浪一怔,疑惑地道:“阁下是……”
汉子笑笑道:“贾爷有这份身手,想必也闯过几天江湖,把金子底面翻开一瞧就知道了!”
贾推浪翻过金锭,两定金子底下都镌着“天杀”两个字,脸色不禁一变。
汉子笑道:“贾爷明白了吧,敝上现在正缺人手,贾爷如果有意思加盟的话,好处还大著呢!”
贾推浪沉思片刻才道:“屋里谈!屋里谈!”
说着关上了大门,汉子见他这种态度,遂放心地一笑,跟着贾推浪迈步跨进了堂屋,脚步才迈进门槛,忽然斜里一股劲风袭到,那汉子只吭了一声,身子就软了下来!
贾推浪托住汉子笑道:“铁爷!你真行,这家伙还经不起你一个指头儿!”
门后闪出了铁铮跟玉妙容,含笑把汉子接了过去。
那汉子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四脚软绵无力,被绑在一根柱子上,旁边站着尤二混与贾推浪,正面端坐着铁铮,脚下烧着一盆熊熊的炭火。
他立刻知道自己的遭遇了,两眼紧盯着贾推浪看了一阵,才咬牙厉声道:“姓贾的,原来你跟铁铮是一伙的,变着法子来赚大爷,这下子可有你受的了,你要知道我还有两个同伴蹑着下来的,他们一定记住你了,今后你除非不在北京城露面,否则你会知道跟本门作对有什么后果。”
贾推浪目中喷火道:“我早就知道了,五年前我有个兄长,叫吞舟鱼贾乘风,就因为拒绝你们天杀门的拉拢,被天杀门的人杀死在关外,那时候我就立志为兄长报仇,要把你们这批万恶的凶手揭出来!”
铁铮一笑道:“也在五年前!我叫老贾到北京来,打出这么一片小小的局面,好刺探你们天杀门的情形,据我的判断,你们的老巢一定在京师,你们的行动也够隐秘的,一直到最近!我从外面一点点地往里挖,终于挖到你们的老根上来了,因此朋友,你乖乖地认了吧!”
那汉子一怔道:“什么?你们五年前就认识了?”
铁铮道:“不错!老贾兄弟是长白采参帮的领袖,不过他令兄贾乘风对我有活命之大恩,我跟你们天杀门过不去,也是要为贾老大报仇雪恨,现在你该明白了吧?”
汉子低头无语。
铁铮笑笑又道:“今儿老贾在茶馆里发那些议论,就是诱你们入彀的,我也知道你们出动不会是单线一个人,你在后面接应的两个同伴,每人都领了一笔盘缠,上十殿阎王那报到去了!”
汉子道:“我不信,你知道他们是谁?”
铁铮从怀中取出两块小银牌,上面镌着花纹与一些特殊的暗记,冷冷地道:“我不知道他们是谁,只知道他们是地字十六号与十八号,而阁下却是第七号!这是从他们右手腕上取下来的!至于阁下的那一块,我还没取,因为我发现那链子很怪,弄断了就再也接不回去了!
我给你留在手腕上的意思,相信你会明白的。”
汉子低头不语。
铁铮一笑道:“后援没有了,天杀门主也不知道你们已经失陷,就是知道了,也不会再来救你们,因为他目前已经是日暮途穷,再也没什么人好派了,朋友!现在你肯说实话了吗?”
汉子满脸都是怨毒之色,狠狠地盯了每人一眼,然后恨恨地一咬牙,最后才脸现狞笑道:
“你们想从我嘴里问出什么是不可能了,大爷记着你们!”
贾推浪笑笑道:“铁爷!这小子倒是挺忠心的!他咬破了嘴里的毒药!准备一死来效忠门户呢!”
铁铮也笑笑道:“不错!对这种忠义的汉子,咱们可得表示一点敬意,不能让他死了,好歹得救救他!”
贾推浪道:“那咱们恐怕无能为力,天杀门的毒药是无药可救的,不过咱们可以叫他少受点罪,至少不能让他冻着了。尤老哥,咱们帮他把火盆挪近一点儿,加加热!”
两个人抬起火盆,移近那汉子,那汉子已经一身是汗了,再被火一烤!汗水更是直滴,痛苦万分,拼命地扭动,可是他手脚跟脑袋因紧紧地绑在木柱上,动弹不得,眼珠都几乎突出了出来,张着嘴直呵气,痛苦万分。
贾推浪笑道:“铁爷!这小子别是吃错药了,怎么像大热天的狗儿似的,光张嘴呵气!”
铁铮笑道:“错不了,他咽下的是一颗火曲,别瞧是指甲盖那么大的一颗,发起热来,可以蒸干一大缸水呢,咱们再给他加上把火,叫他舒服点!”
贾推浪在火盆里又添了几块炭!微微笑道:“朋友!铁爷早知道你们口里藏着能立刻致命的毒药!觉得你年轻轻儿的,死了大可惜,疼着你呢?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