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鲁门传-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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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中最理解他的非她莫属。
埃塞尔仅比哈里大 6 个月,在学校里却高他一年级。内利则比他大 4 岁, 在他眼里像个大姐姐。他们仨放学后和晚上都泡在一起,通常是在位于枫叶街的诺兰家。两个女孩儿每年夏天都到蓝岭的农庄去玩。埃塞尔记得哈里总 是很体谅人,特友善。“哈里什么时候都那么有意思”。他们朗诵莎士比亚剧本,扮演剧中角色。他们演过《哈姆雷特》后,埃塞尔便管哈里叫霍雷肖, 有时还叫他勇敢的霍雷肖或忠贞不渝的朋友。诺兰姐妹知道,哈里私下依旧热恋着伊丽莎白?华莱士。自从哈里从 4 年级转入哥伦比亚学校开始,伊丽莎白一直与他同班,而且由于按字母顺序编排座位的缘故,每年她都正好坐在哈里的后面。
人们都称她贝西,她家住在北特拉华街,离杜鲁门家有 2 个半街区,高 大的房子是木板制的,门牌号是 608,房前草坪上有一棵绿荫蔽日的刺果橡树。哈里后来说:“只要上学和回家的路上我能想法替她背着书包,那一天 我就心花怒放。”这番话断定他已大大克服了他的腼腆羞涩。她是他“理想中的人物”,她在同学中吃得开,特扎眼,穿着总是最入 时的。她是个天生的全能运动健儿,垒球打得不亚于男生(她打第三垒,把球掷到一垒一蹴而就)。她跑得比她哥哥们都快,打网球赢他们更是不在话 下。哈里常在伍德兰德学院看她打网球,他知道她同龄人的网球球艺几乎无出其右。冬天他伫立观看她穿着冰鞋在学院的池塘上往来驰骋。她会滑冰、 会跳舞,会那么多他所不会和从未学过的事情。她甚至还会吹口哨,这在女孩子当中是极少见的。
她们家住的北特拉华大街都是宽大的住房和六边形石子铺就的人行道, 那是独立城最漂亮的街道,房屋使广场以西的整个地区呈现出一副雍容典雅的气派。她富有的祖父乔治?波特菲尔德?盖茨那幢高大灰色的住宅坐落在 特拉华大街的北端,是全镇的豪华住宅之一。她祖母盖茨是英国人。圣诞节一到,贝西就把用花哨的纸包装的礼品分送给朋友们,她还身着丝绸参加哈 里从未被邀请过的聚会和舞会。
此外,贝西是长老会信徒,因而置身在“社会的最上层”(内战结束后, 浸礼会教徒降到了坎贝尔派和南北卫理公会教徒之下,排在第三或第四的位置,但地位仍高于路德教、天主教和从犹他归来的摩门教教徒,后者又称“重 建现代圣徒”)。多年后,当人们问及贝西最好的朋友和邻居玛丽?帕克斯顿是否记得她们年轻时哈里?杜鲁门经常在华莱士家附近徘徊时,她振振有 辞地说:“不会,不会的!哈里是个浸礼会教徒。”
3
在这座城镇里,犹如人们所说的,谁叫什么干什么人人都知道。人口是6000,虽在增长却速度缓慢。与堪萨斯城相比,此地犹如一潭死水,大多数 居民墨守教会仪式,抱残守缺,这正是他们所乐意的。堪萨斯城已然是一座厚脸皮的北方佬城镇,“金钱至上”,“新派人”充斥。独立城却在精神和节奏上都是南方化的——连中西部的风格都谈不上——而且非常固守成规。
南北战争后开始大兴土木。铁路的建成,堪萨斯城杂乱无章的扩展,几 家当地新型企业的诞生对独立城都产生了影响。南北走向、位于广场以西 4个街区的北特拉华大街便典型地呈现出一副新面孔。高大的布伦家住宅、镶 着丝纱罗玻璃窗的索耶家住宅以及宽敞的盖茨家住宅都是战后新建的,它们的出现就像建造它们的金钱似的给人一种新奇感。布伦家族在堪萨斯城创办 了生意最为兴隆的埃默里—伯德—塞耶织物公司,艾伦?索耶是战后创建的独立城银行总裁。乔治?波特菲尔德?盖茨是独立城瓦戈纳一盖茨磨坊公司的合伙人,该公司成立于 1866 年,因推出了一种风靡中西部的产品而致富, 产品的名称叫“食用面粉大王”。
盖茨本人是北方人,战后随移民潮南下。他来自佛蒙特,路经伊利诺伊, 于 1833 年加盟威廉?瓦戈纳开始做磨坊生意,两年后将其位于北特拉华和蓝街把角处的不算太大的房子重新翻修和扩展。据独立城的《哨兵》报报道, 其装修规模之大,足足花去了 8000 美金的巨资。翻修完的带护墙板的“宅第”呈灰色,窗户边是黑色贴脸,室内有 14 间房子,宅子前后均带游廊,浮雕细 工很纤巧,房前凸窗配镶色玻璃,石板屋顶,煤气照明,并有冷热水。
盖茨的合伙人威廉?瓦戈纳住的房子更加富丽堂皇,它坐落在太平洋大 街,正对着磨坊,曾是乔治?凯莱布?宾厄姆的旧居。瓦戈纳重新装修时不惜工本。宅子位于一个圆丘上,周围 20 英亩开外枝叶茂盛,犹如一座花园。
斯沃普家的房子位于南快乐大街,其顶层辟了一个舞厅(斯沃普是靠做 堪萨斯城的土地生意发的迹)。坐落在北自由大街维尔家的房子是独立城最浮华的一幢。它由红砖砌成,石头饰面,酷似一个高耸的维多利亚式的婚礼 蛋糕。宅内有 31 间房子和若干由卡拉拉大理石砌成的壁炉。维尔家马厩隔栏的墙壁均由桃花心木嵌镶。他家还有一座花房,4 个专职园丁。哈威?维尔 靠供给“清洁水”和承包邮递起家,就算他不是全镇的首富,他也摆出一副 首富的架子。
总体上讲,那是一段豪华住宅林立的街区。主要街道用水泥铺筑,清洁无尘,两边高大的老榆树和三角叶杨遮蔽成荫。那里的住户沾沾自喜于他们 的花园,夏季的夜晚,夜幕降临后,各家人坐在房前的游廊上侃侃而谈,每 个从房子中间穿过草坪的人都能在夜色中听到他们的声音。
年复一年,能些许引起人们兴奋的时刻是国家的庆典和政治活动。给年轻的哈里?杜鲁门留下最深印象的是格罗弗?克利夫兰于 1892 年第二次取胜 的那一天,当时他家还住在克里斯勒大街。约翰?杜鲁门爬到他家屋顶上, 在镀金风标上拴上一面旗子。当天夜晚,他看去非常骄傲,便骑上一匹灰马参加了火炬游行的行列。贝西?华莱士的朋友、后来撰写城镇生活的玛丽?帕 克斯顿记得,男人们擎着耀眼的火把沿北特拉华大街迤逦南行,在黑黝黝的树下留下一串光迹。她、哈里以及他们同时代的所有人记得那是最令他们兴 奋的一个夜晚,因为直到 20 年后随着威尔逊的当选民主党才得以庆祝另一次总统竟选的胜利。
独立城在诸多方面依旧是个乡镇。黎明可以听到公鸡报晓,许多家的午 饭仍是正餐。星期天做完礼拜后标准的正餐有炸鸡、黄油豌豆、土豆泥、奶油肉汁和用“食用面粉大王”做的薄饼干,因为这是种“软麦”面粉,所以 被认为是天下最好的。星期日晚上农民进城理发和备料,因而广场上挤满了溅满泥污的轻便马车和农车。镇里的孩子每天都要干点农活儿。哈里和维维 安得挤中奶,给马匹喂水喂料和进行梳刷,还要为厨房的炉子劈木柴。
冬天晴朗的夜晚,树枝光秃秃的,从全镇各家窗户中映出的只是煤油灯 柔弱的光亮,黑色苍穹中的星光便显得格外明亮清晰,这是后来生活在“电气化”时代的人们感受不到的一种意境。
偏爱独立城的人坚持称它为城市,并炫耀正在兴建的耗资 3 万美元的电 厂和一所费用更高的新中学。当地商人被描绘成“正直诚恳,做买卖守信用,生活中待人友善,性情随和,在这些方必面”都是无与伦比的。
然而尽管如此,独立城还有一种潜在的绅士风范,甚至可谓是高雅的斯文。镇上一些古老的贵族家庭经常谈论赴欧洲漫游或去科罗拉多温泉消夏。
“研讨小组”常聚在一起探讨文学和诗歌,其成员的鉴赏水准和活力常令参 观者叹为观止。
哈里上过的几所学校的教学水平是一流的。除了伍德兰德女子学院,还 有也是专招女生的长老会学院和圣玛丽女子学院。诚然,这些学校都不大,而且惨淡经营——伍德兰德学院毕业班通常只有 10 几个学生——但它们地 位颇高,深为当地人引为骄傲。埃塞尔?诺兰多年后回忆说,独立城“象征着文化”,她知道这一说法易使外人嗤之以鼻,但她和与她持相同看法的人 对此却矢志不渝。
“人们常在一起聊,”她说,“我是说聊的内容是世界大事,聊思想。” 该镇赞助了两家书店,多数大户人家除了《哨兵》报和《杰克逊考察家》报之外,还订阅堪萨斯城的报纸。去堪萨斯城只有 10 英里路,一般坐有轨电 车或被称做“航线”的新火车。因此你若想了解外部世界,丝毫不会有与世隔绝的感觉。
此镇历史悠久,凡对过去怀有情感的人,没有一个会觉得它枯燥乏味。
“在历史遗迹方面,西部没有任何一座城镇可与美丽的独立城媲美。”一位 独立城的新导游这样说。镇南某处曾是大车队穿越蓝河的地方,车辆留下的罅隙依稀可见。乔治?凯莱布?宾厄姆在瓦戈纳宅第的一间古老的配屋中画 成了《11 号命令》。克里斯曼—索耶银行坐落在法院广场的西北角,它红色的砖墙上至今还印刻着南北战争留下的斑痕。哈里?杜鲁门童年时,每逢清 晨晴朗无云,就可看到老皮科克警察局长步履僵硬地在镇上散步。他身躯挺拔癯瘦,胡须苍白,手拄一根拐杖。人人都知道,他的脊柱里还带着那颗吉 姆?克罗?奇利斯射出的子弹。
贝西?华莱士的爷爷乔治?波特菲尔德?盖茨喜欢给贝西和她的朋友们 讲一段他亲身的经历,以此来逗吓她们。很久以前他参加完一个乡村婚礼后,乘坐一辆轻便马车深更半夜往家里赶,突然一个神秘的骑手从黑暗中蹿出 来,用手枪顶住盖茨的脖子,一直就这样进了镇子。持枪入是杀气腾腾的吉姆?克罗?奇利斯。但当他们走上北特拉华大街时,吉姆?克罗“发出一声 鬼怪般的笑声”,又突然消失在黑暗中,就像他出现时那样迅速。
笼罩全镇的依然是南方的氛围——南北战争前未开发的旧南方。乐队一 演奏《南方颂》人们就挥舞手绢。南方联盟女儿联合会依旧兴旺发达,上流社会青年如贝西?华莱士和她的朋友们经常光顾的聚会无论从楼梯扶手上的 花卉装饰还是由鸡丁沙拉和水果奶油布丁构成的便餐上,都与过去在迈肯和塔斯卡路萨举办的聚会相差无几。伍德兰德公墓里的最大纪念物是南方联盟 纪念碑。许多家的前厅里都挂着李和杰克逊的画像。夏季,匡特里尔“手下的”——那些头发已灰白、嚼着烟草、打扮得像要去教堂的边地战争的老兵 们——整整一天聚集在室外,中间围着一幅披着黑绉纱的匡特里尔的画像。
有时在这种场合中也能见到杰西?詹姆斯的兄弟弗兰克,往往引起一阵兴奋 的骚动。
在学校,哈里最喜欢的一位教拉丁文的老师阿德利亚?哈丁常给全班讲 她父亲的经历。在皮克特进攻葛底斯堡期间,她父亲饮弹三次,以为死了被丢在战场,后被天主教修女发现送到巴尔的摩的一家医院。康复后,他拒绝 宣誓效忠美国,于是被关进监狱,直到战争结束。50 年后哈丁小姐非常愉快地回忆说:“哈里总是愿意听那段故事。”
几乎全镇的人都生在美国,尽管 40 岁以上的黑人生来就是奴隶。那些拥 挤地居住在堪萨斯城西部恶劣的河边洼地的爱尔兰、意大利、克罗地亚和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