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鲁门传-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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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孩提时代起,我就信仰荣誉、道德观和正派地做人。我发现只有极少一部 分人与我的想法一致。比如我提了一名西点军校毕业生与我共同创办事业,其父享
有很高的荣誉,因而他应把华盛顿、李、杰克逊和古斯塔夫?阿道夫作为他理想中 的人物,然而他却是个废物,意志薄弱,没有理想,一无是处。他以权谋私,欺骗
老婆(一个在婚姻关系上不忠的人往往在其他方面也不诚实)。他为了自己的私利 可以出卖我或任何人??
在他的叙述里隐隐谈到了他所陷入的窘境,这一窘境比巴尔的道德败坏 更糟,令哈里寝食不安。他发觉为了避免更大的灾祸,他自己也不得不往错
路上走。巴尔贪污了一万美元,哈里发现后为了保障他发行债券的成功及防 止巴尔继续贪污,决定必须放巴尔一马。
我这位甜言蜜语的同事兼朋友本应是支持我的,却与老板的一位朋友、从前当 过承包商的一个骗子做了笔交易??为了保证选举通过的公路网建设能上马,我不
得不做出妥协??我不得不让一位过去开过酒吧、杀过人的老板的朋友从县府的年 收入中窃走一万美元,以便满足我这位理想的同事并阻止更多的无赖们从债券中贪
污上百万甚至更多。我做的是对还是在向犯罪妥协?我不知道??不管怎么说,我 要修筑价值 650
万美元的公路,这一数字足以使那帮无赖垂涎三尺。为了让我家人 欢心,我不得不雇用我的小舅子(弗雷德?华莱士),尽管他饮酒成瘾,我也一定
要让医院的造价低于同类设施。为此我只好亲自抓医院的施工同时还得付给他工 钱??我还算不算是个负责人?也许我也是一个为了让工作展开而一味妥协的无
赖?还是由你来判断吧,我不知答案。
除此之外,他还在饭店的房间里抒发了更多的感慨,写了厚厚的一摞。 他还写了政府办公时弗鲁曼和巴尔如何吹牛聊天,哈里处理事务时他俩均蜷
缩在法官的椅子里(实际上,哈里发现他俩闲呆在那儿他办事效率更高)。 哈里一贯认为多数人都有廉耻心,但此刻他对此萌生了怀疑。彭德格斯特对
他说大多数人只要机会允许又可避免惩罚都会忘掉诚实去进行欺诈,那口气 就像在给一个不开窍的学生授课。哈里暗忖,政府周围若总有一群虎视眈眈
的贪得无厌的人围绕,还有何指望保持廉洁呢?“倘若我们光与汤姆打交道, 老百姓恐怕还有指望,但汤姆离不开约瑟夫(香农)和卡斯(韦尔奇)的协
助。卡斯是条恶棍,是最卑鄙的骗子,20 年前就该入大狱。约瑟夫则从没有 雇过一个诚实可靠的人??”
哈里越写越气忿:
我雇了这么多不中用的混帐东西不知是不是做错了,此外为了满足政治权力和 节省 350 万美元的资金,还付给提供物资的一群王八龟孙高出于他们身价的报酬。
我觉得我没做错。反正我没有与他们任何一伙同流合污,只要我一下台就将比过去 还穷。
他计算了一下,如果他乐意,他可以将 150 万的公款中饱私囊,后来透 露的记载证明这是完全可能的。然而事实是,“我连 150 美元都不趁”。他
想他要是辞职开个加油站恐怕也比现在挣得多。
他补充道:“种种这些使我头痛不止??” 在小休?奥格登眼里,和她一起玩耍的小伙伴玛格丽特?杜鲁门住的大
房子是一座躲避大萧条的富丽堂皇的避难所。玛格丽特的外祖母华莱士是位 穿着老式时髦服装的举止考究的夫人。玛格丽特有一辆崭新的自行车。玛格
丽特还有一个新秋千。每次玛格丽特的父亲从外出差回来都给她买一件礼 物。休记得“玛格丽特要什么有什么”。杜鲁门法官永远衣冠楚楚,他们还
有一个叫维耶塔?加尔的黑佣人,负责烧饭和服侍全家人用餐。
独立城受到大萧条的严重冲击。1931 年,3 家银行在 3 周内倒闭。几百
户人家都受到了影响。据记载,1931 至 1932 财政年度期间,全镇 900 多户 人家共计 2800
人领取救济——食品和衣物。发放救济的有六七个组织,包括 社区福利会、红十字会、基万尼斯俱乐部和救世军。救世军在广场搭起了一
座施粥所。福利会将古老的县监狱变为发放中心,去那里排队的人数稳步上 升。1932 至 1933 年,共有 4347
人靠吃救济为生,超出了前一年人数的一半。 休?奥格登的父亲是名机械师,因找不到任何工作只好时常到镇外四处寻觅。
奥格登记得每当他父亲带着全家到其他镇去时,她总是饿肚子。她知道玛格 丽特永远不愁没饭吃。休和她的家人都认为玛格丽特是财富和特权的宠儿。
玛格丽特记得由于经济危机的缘故,她每周的零花钱从 50 美分降到了
25 美分。“这实在是个大灾难。” 休?奥格登和她姐姐贝蒂是杜家的邻居,与杜家隔一条窄街,住在南面。
杜鲁门太太鼓励玛格丽特与奥格登家的两个小女孩玩,一则因为她们像杜鲁 门太太小时候似的都顽皮的像假小子,二则她们住得很近。她们是“安全的”
玩耍伙伴,休回忆说。自从那次绑架受到惊吓后,杜鲁门夫妇对玛格丽特的 安全“极为担心”。“我们不得不教她出外玩时要注意什么。”
杜鲁门法官看去总是放松而平易近人,“一副当爸爸的样儿”。他“穿 着睡衣也从不觉得发窘。我们在屋里他就会感到非常平和。我们在浴室里玩
他的划水运动器械,他一点儿都不在乎”。
奥格登姐妹把杜家当作自己家似地出出进进,或在杜鲁门太太和维耶塔 能望得见的屋后车道上玩耍。房子里是个“特好玩的所在”。被称作“地牢”
的地下室大得可以骑着玛格丽特的自行车拐来拐去。“漂亮的顶楼”里塞满 了可以用来乔装打扮的旧式服装。这是个似乎年复一年都过得很祥和的家
庭,从来没发生过一次摩擦。休回忆说:“即使有不和睦的地方甚至潜在的 不如意,他们也掩饰得极好。”1927 年开始为杜家当佣人的维耶塔?加尔后
来说:“我跟他们呆在一起的时间里从没听到过一声口角,也从没见过杜鲁 门先生生气??”她父亲曾为盖茨外祖父当过男仆。她记得“全家人都是好
脾气,特好伺候。他们喜欢与人为善,所以我喜欢他们,与他们相处得很好。” 贝丝的生活井井有条,除了与圈子内的朋友交往外,很少与外界接触。
她是桥牌俱乐部成员和刺绣协会的秘书,刺绣协会是个为穷人募捐衣物的妇 女组织,这类活动定期由年轻的休?金特里在独立城的《考察家》报社会栏
目上加以报道。对贝丝来说这已足够了。她的家庭是她生命的全部。她不希
冀过多奢求,也无意在社会上抛头露面和出风头。 玛格丽特记得她自己的生活庶几完美得无可挑剔。“我是独生女,有许
多姨妈姑妈和舅舅,他们都没孩子,什么东西都属于玛格丽特,幸福极了。”
家里唯一对她施加管教的人是她母亲,后者有时会严厉地盯着她,偶尔还打 她屁股,而她爸爸从没动过她一根指头。玛格丽特回忆说,对那些咎有应得
的人,她妈妈比她爸爸更狠得下心。“我要让他任我摆布。”
吃晚饭时,外祖母华莱士坐在餐桌的首位,父亲坐在另一端。玛格丽特 随母亲坐在侧面,对面是弗雷德舅舅。开饭时间是 6 点半,餐桌上铺着白色
亚麻台布、摆着亚麻餐巾和漂亮的银具。雕刻是出自父亲之手,据维耶塔?加 尔说:“美极了。”饭桌上的气氛永远平和而有规矩。外祖母华莱士进餐前
略改变一下发式并换上一件亮丽些的衣服。“我的举止必须十分得体。”玛 格丽特回忆说。当父亲和舅舅讨论政治问题时,母亲偶尔插两句嘴,但对政
治和搞政治的人不闻不问的外祖母从不介入。“虽然她的话不多,但大家都
强烈地意识到她的存在。” 吃的饭简单而丰盛,都是由马奇?华莱士每天早上用电话订的——弗吉
尼亚熏火腿、常备的烧排骨、热面包、老式饼干、烤甜土豆、上市的新鲜蔬 菜、糕点、饼及桃子馅饼。哈里最喜欢吃玉米面包和密苏里高粱。据在杜家 干了 36
年的维耶塔?加尔说,哈里最爱吃的甜食是蛋白做的蛋糕。“是的, 我把他惯坏了。”她说,“但他为人总是那么好。”
一到星期天,哈里、贝丝和玛格丽特就开车去格兰德维厄,在农庄吃一 顿丰盛的炸鸡午餐。玛格丽特记得农庄的气氛“完全是另一个样子”。不仅
她父亲期盼着来此地,她妈妈亦是如此。“贝丝非常喜爱杜鲁门妈妈”,妈 妈“很风趣”,对包括政治在内的任何事物都有自己的见解。这位充满生气
个头不高的“乡村祖母”与在独立城的那位截然不同。与杜鲁门妈妈在一起 你会觉得回到了拓荒时代,会感受到那永恒的天真的活力和气质。祖母依旧
和玛格丽特的表兄弟们(维维安的儿子)去打兔子。一次她在房子后面的走 廊上给一个叫花子饭吃,当那个叫花子嫌咖啡太凉时,她夺过杯子进了屋,
须臾拿着一杆猎枪走出来。她让叫花子立刻走开,否则她连咖啡带他一起煮。 玛格丽特看到父亲和祖母在一起时的愉快劲心里很高兴。“哈里,你要
听话。”每次他们临别时奶奶都这么说。但有时奶奶也说:“太听话了也就
没意思了。”这句话他们都爱听。 玛格丽特和奥格登姐妹及另外六七个邻里的女孩子在北特拉华大街 219
号的后院演起了戏。有一出戏的名字叫《捕获聪明者》,主角由玛格丽特担 任,《考察家》报还专门派了一名摄影师为全体小演员拍了照。演出都在天
黑后进行。一张乒乓球台子立起来作为背景道具,院子里挂满了灯光,厨房 的椅子拿出来给观众坐。哈里场场演出必到。“我希望她什么都尝试并拥有
一切,同时还能意识到多数人为了生存必须工作。我不想让她成为一个自以 为了不起的人。”他在写给贝丝的信中说。
家务事一应俱全他都操心过问,他时常检查车子的轮胎面是否完好无 损,能承受 35 磅的压力,每开 1000 英里他必然要换油保养。玛格丽特记得
“每隔几天车子就刷洗一次”。“车子的内部经常清扫吸尘。他不许别人在 车子里乱扔口香糖纸——要扔就扔进烟灰盒里——他不喜欢别人抽烟,因为
他自己从来不抽,而且烟灰容易弄脏车子内部装演??他对车子十分爱惜。” 对自己的外表也十分讲究——西服、领带和皮鞋。他每次出门都戴帽子,那
个年代男士们都如此,他的帽子总是戴得很正。“戴得十分规矩。”玛格丽 特回忆说。
哈里像多数农民一样,对气候很感兴趣。“他阅读报纸上所有气象云图, 还有一个抬头就能看见的气压计。”
他保留旧鞋带,一把折叠式剃刀能用两个礼拜,每次刮胡子之前都将刀 刃在手掌上磨一磨。有意思的是,尽管他在农庄呆过多年,熟悉各种工具和
活计,家里修修补补的事他却从来不干,既不修草坪也不管搭屏风。无庸置 疑,这是他岳母的意思。那些活是男仆干的。
“那根本不像是杜鲁门的家。”休?奥格登回忆说,“而彻头彻尾地是 华莱土夫人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