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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杜鲁门传-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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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7 年夏天,他在抵达堪萨斯的赖利军营后的第 3 天写信对贝丝说:“自 从来这儿后我的头没疼过一次。”另一天他又对她说:“今天痛快极了。我

收到你一封信,骑了一阵儿马,看着火炮射击出现了 9 次故障,游了一小时 的泳,吃了顿美餐,累得不亦乐乎但头却不疼。”预备役中的一些军官如哈

里?沃恩有时禁不住想他们为何还要加入预备役。“我们没有武器,”沃恩 回忆说,“没有一名士兵,亦没有设备??我们简直两手空空。”但在哈里

眼里,走出户外参加运动,并在没有政治压力的情况下和朋友们在一起无异 于天赐良机。哈里变得满腹忧愁。小玛格丽特面黄肌瘦,常常生病,令他十

分焦虑。他开始服用镇定药。他还为金钱及可能和别的女人卷在一起而担忧, 后者是由来已久的毁掉政治家的手段。有一次别人邀请他去巴尔的摩饭店的

一个房间里开会,为了以防万一,他让埃德加?欣德与他同行。欣德记得他 们敲过门后,一个穿着睡衣的金发碧眼女郎把门打开,哈里见状扭转脚后跟

跑回大厅,消失在街角。欣德认为这是一种近乎于病态的恐惧。

我跟他一起参加美国军团会议。他在那儿有个房间,自然,人人都愿意往他的

房间里跑。要是有谁带个女人去,哪怕是老婆,哈里也会戴上帽子穿上大衣一走了 之,在女人们离开之前你甭想再见到他的踪影。他不想让他饭店的房间里有女人出

入??他对此有种恐惧心理。

“3 件事可以毁掉一个人,”哈里后来对一名记者说,“权力、金钱和 女人。”

“我从不觊觎权力,”他说,“我一直就囊空如洗,而且一生中唯一的 一个女人就住在家中的房子里。”

1929 年 4 月 30 日,哈里在为筑路合同拨出了约 600 万美元的款项后, 收到一份缺席判决书,罚他为男子服饰用品店的旧债付 8944。78

美元。同时 他母亲不得不再次用农场向银行抵押借款。但当一条新修的路占去她农场 11 英亩的土地时,哈里觉得出于自己的职位应恪守原则,于是没有按通常的做

法用县款补偿他母亲。倘若他不是首席法官,她母亲应得到每英亩 1000 或

1100 美元的补偿费。 他在金钱方面一丝不苟,可谓到了谨小慎微的程度,对许多政治家可以

受益的小恩小惠他也绝不染指。关于他廉洁无私的事多少年后人们仍在传 说。

堪萨斯城的麦基路有一家盖伊?沃森纺织品公司,一个叫扬西?沃森的 来自独立城的小伙子在那里为他表哥做事。他记得一次杜鲁门法官来买汽车 座套,价钱是 32

美元,但年轻的沃森按照他表哥的吩咐说,要是杜鲁门法官 能安排县里的小车和卡车到他们公司订点货,钱他就不必付了。哈里瞟了他

一眼,“孩子,我可不用这种方式做买卖。”他说,说罢付了钱。

不久,当汤姆?彭德格斯特为他的车订了价值 65 美元的座套时,扬西?沃 森把电话挂到他的办公室,提出了同样的交易,彭德格斯特往椅背上一靠,

说:“我想这样可以。”

1929 年 9 月 2 日,股票市场崩溃前的一个月零三周,哈里“爱之如乃父” 的迈克?彭德格斯特死于心脏病。随着大萧条的降临,作为全县行政第一把

手的杜鲁门法官感到身上的压力日益加重,因为工作愈是难找,农场和企业 倒闭得愈多,对他们县的合同和就业机会的影响就愈大。甚至他分配出去的

最不起眼的差事也成了美差。他们县由于拖欠税款的人数急剧上升也陷入了 困境,而当他正要为此而被迫减员时,朋友和亲属却无时无刻不尾随其后伸

手要工作。他最后终于裁去了 200 名县雇员,那天晚上他一到家就闹起了胃 病。

贝丝由金纳曼护士陪伴,带着玛格丽特前往位于墨西哥湾边上的密西西 比州的比洛克西,期冀几周气候的变化能恢复孩子的健康。哈里则为了让自

己安静一会儿或晚上睡个好觉,常开车去格兰德维厄,睡在他那张厨房上方 的旧床上,或让城里一家旅店的老板不经登记给他开个房间,“以便那些不

想被解雇的人既找不着我也没法给我打电话”。

选举日的前夕,即 1930 年 11 月 3 日星期一下午,有人企图绑架 6 岁的 一年级学生玛格丽特,她当时正在离家仅 4

个街区的位于滨河大街的布赖恩 特学校的教室里。

据她的老师马德琳?埃策豪泽说,马上就要下课时,一个陌生的头戴帽 子的中年男子出现在教室门口,说他来接杜鲁门法官的孩子玛丽?玛格丽特。

“我觉得有点奇怪,”埃策豪泽小姐后来说,“因为我们一直管她叫玛格丽

特,从不说玛丽?玛格丽特。另外还让我不解的是放学接她的永远是杜鲁门 太太或玛格丽特几个舅舅中的一个”。她让那个人稍等,便立即朝校长办公

室跑去。等她回去时那人已不见了。“几分钟后杜鲁门太太来到教室,一脸 惊惶之色。我想她可能以为玛格丽特已不在了,发现她安然无恙后才长舒了

一口气。”杜鲁门法官和几名行政司法副长官须臾也赶到了。“真是掀起了 一场轩然大波??”

翌日是选举日,当哈里走访县里各选区的投票处时,一名副司法长官陪 着玛格丽特和她母亲在城里一家旅馆度过了一天,周身有警方的严密守卫。

绑架之事与政治有多大关系,贝丝和哈里不得而知,他们也没能掌握更多的 情况。然而玛格丽特此后便一直受到严密的保护,2 年后发生的林德伯格绑

架事件对杜鲁门夫妇震动很深。

哈里心中对政治现实产生出极大的不安和混乱,尽管他当时未表现出 来。他经历了从未有过的失望和良心上的悲痛,这些都可能是造成他头痛的 主要根源。

“局外人看来你掌握着权力,而且每天报纸都登你的名字,隔一天还有 你的照片,好像是很风光的一件事,实则并非令人愉快。”他对贝丝说。“政

治可以使任何一个人变成窃贼、酒色之徒和一个悲观厌世者,但这类人我都 不是??”他在另一封信中对贝丝说。但他能抵御得住压力吗?

后来我们对他当时在幕后所经受的一切得到一些生动的尽管有些零碎的 描绘,这些都是他偶尔记录下的回忆,包括他只身躲在堪萨斯城市中心的匹

克威克饭店用两三个夜晚写下的一篇生动的写给自己的回忆文字,这篇东西 没有日期,篇幅很长,他将心中的感受宣泄在一页页纸上,不为别人,只为 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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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修路而发行债券的决定通过后,麻烦接踵而来,因为汤姆?彭德格斯 特很快便发现哈里真地要兑现他向选民许下的诺言,在合同交易上杜绝偏袒 之风。

“老板想让我把内情透露给许多心术不正的承包商,我不能那样做。” 他写道。彭德格斯特因哈里不肯妥协而恼羞成怒。他说哈里奉为至高无上的

信誉准则在现实世界中根本无济于事,故而称修路计划是毫无价值的小题大 做,不过是替工程师们扬名罢了。他对哈里说,只需把招标修改一下,合适

的人就能得到合同。哈里据理不让,争辩说他的做法对公众和党都最为有利, 彭德格斯特似乎此刻才初次认识到他弟弟迈克把一个什么样的人拉进了组

织。也许彭德格斯特是在考验哈里,不管怎么说,他的气愤最终消弭。后来 在他办公室安排了一次会议,一部分原因是彭德格斯特想欣赏一场对抗,而

那次对抗后来竟成了哈里最热衷谈论的话题。

梅恩大街 1908 号的办公室小得可怜,只有 12 乘 14 平方英尺,仿佛彭德 格斯特子然一人就已把它塞满。两扇带软百叶帘的窗子俯瞰着大街。屋里摆

设简单——靠墙是一张有活动桌面的写字台、几把椅子和几个痰盂,地上铺 一块褪色的绿色地毯,写字台上方挂一张嵌在框子里的卡通画,它是从《明

星报》上剪下来的,描绘的是兴高采烈的市参议员吉姆手里捧着第一选区的 投票箱。痰盂是为客人备的,因为彭德格斯特只抽烟卷,使一杆漂亮的烟斗。

他有戴着帽子坐在办公桌后的习惯,身子前倾坐在他那张木转椅上,样子好 像有事要马上离开似的,他发现这办法不错,可使谈话简短扼要。他办公室

外面坐着他那位人高体胖的老秘书兼看门人伊莱贾?马瑟斯,此人从前做过 江轮船长,故而人称“船长”,其体胖不亚于彭德格斯特。

到会的有 5 人——彭德格斯特、哈里及 3 位筑路承包人,根据哈里后来 的叙述(也是有关会议的唯一记载),承包人都是组织的老朋友,对哈里的

态度均极为反感。其中一位是罗斯建筑公司的总裁迈克?罗斯,彭德格斯特 在这家公司拥有股权,他亦是小意大利选区的头目,因而地位非同小可。私

下里,哈里认为罗斯“是个地道的窃贼”。

“这些弟兄们说你不给他们合同。”彭德格斯特首先发言。

“如果他们的投标价格低,就可以拿到合同。”哈里答道,“而且他们 的施工还要符合规格,否则得不到报酬。”

“我没跟你们说过么,弟兄们。”彭德格斯特说,“他是密苏里最乐意 故意作对的家伙。”

3 个承包商开完会离开后,彭德格斯特告诉哈里觉得怎么对就怎么放手 干,尔后自然又加了一句,他彭德格斯特若想把哈里拉下马,可以随时示意

另外两个法官照他的旨意行事。

自那以后彭德格斯特显然说话算数,从未再让哈里做不合法的事。“这 是天经地义的,我做事一贯是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几年后哈里在接受一次

采访时说,“他从没再插过手??”

他俩的关系平平——和哈里与迈克之间的那种关系不可同日而语——但 他们开始相互尊重。彭德格斯特认识到哈里的正直委实不可多得。哈里则在

上述事发后没多久在匹克威克饭店里写的回忆中把大老板描绘成一位颇赋才 华的人,尽管其准则与自己的相去甚远,但并不能阻止他对他产生佩服之心。

就算彭德格斯特的发家史粗俗卑鄙,他却不虚伪,绝非“两面讨好之徒”。

“他过去开过一家妓院、一家酒吧和赌场,从小在那种环境中长大,但他是 个男人。”哈里写道他怀疑在上帝的眼中谁更像个人?是汤姆?彭德格斯特

还是“那些礼拜天哭泣,礼拜一玩妓女,礼拜二酗酒,礼拜三投靠老板,礼 拜五忏悔,礼拜天又重新再来一遍的假做悲伤的牧师们”。

他觉得他理解彭德格斯特。至少他知道在哪方面应与他站在同一立场。 令他感到震惊和愤懑的是政府另两个官员弗鲁曼和巴尔。杜鲁门以为凡与女

人寻欢作乐的男人都不可绝对信任。他发现弗鲁曼和巴尔“都喜欢情人”, 而且为“应召妓女”安插工作(“我要替大老板说一句,”他顺带写道,“他

不与女人鬼混。”)。西部法官弗鲁曼虽是个“不错的家伙”,但就是铆着 劲地想从县里的生意中贪污中饱。哈里亲手擢用的东部法官巴尔令他大失所

望而且哈里对他的所作所为大为不解:

自从孩提时代起,我就信仰荣誉、道德观和正派地做人。我发现只有极少一部 分人与我的想法一致。比如我提了一名西点军校毕业生与我共同创办事业,其父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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