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鲁门传-第1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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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对向他欢呼的人群说道:“我所有的唯一的政治包含在你们大家都知道的 一句简单的话当中,即上帝保佑美国。”
第二天 4 月 18 日,杜鲁门在这场危机开始以来举行的第一次记者招待会 上会见记者时,拒绝回答任何有关这件事的问题,破灭了他们的一切期望。
按照日程安排,4 月 19 日星期四杜鲁门应前往美国报纸编辑协会发表讲话, 但这一天麦克阿瑟正好要去国会演讲,杜鲁门因此而取消了他的讲话活动,
因为他感觉那天应该是这个将军的日子,他不希望有任何事情来损坏它。
杜鲁门仅仅在很少几封个人信件中涉及到这件事,而且看法简明扼要, 没有任何歉意也不做详细解释。他在给艾森豪威尔的信中写道:“我很遗憾
不得不到了与亚洲的这个大人物分道扬镳的十字路口。但这是他要求这样干 的,而我不得不成全他。”
杜鲁门对他的工作人员和内阁说,也许在六七周内,为此会有“痛责”。 但是最终人们会醒悟过来,包括越来越多的共和党政治家们会日益怀疑全力
支持那位将军是否有理。随着时间的推移,麦克阿瑟将会逐步降为凡人。与 此同时,杜鲁门能够经得住痛斥,因为他知道,从长远来看,将会判断出他
作的决定是正确的。他对这一点是坚信不疑的。“美国人民将会理解我做了 我不得不做的事”。
为了给低落的情绪打气,有人在白宫工作人员中散发一份模拟的“欢迎 麦克阿瑟将军到华盛顿的日程”:
12 点 30 分 从装有通气管的潜水艇涉水上岸
12 点 31 分 海军乐队演奏乐曲《树顶上的麻雀》和《你死我高兴,
你这个流氓》
12 点 40 分 麦克阿瑟将军骑在大象上行进到国会大厦去
12 点 47 分 沃恩将军在中央大厅被斩首
1 点 00 分 麦克阿瑟对国会议员发表演讲
1 点 30—49 分 为麦克阿瑟将军鼓掌欢迎
1 点 50 分 焚烧宪法
1 点 55 分 私刑处死国务卿艾奇逊
2 点 00 分 鸣原子弹礼炮 21 响
2 点 30 分 300 名裸体的美国革命女儿从华盛顿纪念碑旁跳跃前进
3 点 00 分 在纪念碑的场地上供应大筐午餐
事实上,1.2 万人在国家机场一直等候到午夜之后麦克阿瑟的飞机才降 落,人们热烈欢呼欢迎他的到来。
国防部长马歇尔、布莱德雷将军及参谋长联席会议的成员们站在飞机的 舷梯下迎接他,因为杜鲁门认为这样干就足够合适的了,但是沃恩少将也在
其中,他的在场可能是杜鲁门本人的开个小玩笑的主意。
4 月 19 日,星期四中午 12 点 31 分,在电视摄影灯的一片强光照耀下, 道格拉斯?麦克阿瑟走进众议院大厅,沿着杜鲁门自 1945
年以来如此经常走 过的那条通道走来,拥挤的大厅内响起疯狂的鼓掌欢呼声,这个热烈的、真 正戏剧性的时刻过去是极少有人见到过的。
总统内阁的官员、最高法院的成员以及参谋长联席会议的成员都没有到 场。
麦克阿瑟穿一件“艾森豪威尔”式短夹克军服,不佩带任何装饰,肩上 表明 5 星军衔的银环闪闪发光,他停下来与副总统巴克利握了握手,然后走
上讲坛。他的脸像“一副难以辨认的面具”。在大厅里完全静下来之后,他 才开始讲话:
“我对你们讲话并不带有人们在垂暮之年的积怨和辛酸之情,我心中只 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为国效劳。”
大厅里又响起了热烈的鼓掌欢呼声,低沉的颤动的嗓音不断响着,演讲 者完全控制了这一时刻。
麦克阿瑟断言,从军事观点来看,出兵干涉以支持大韩民国的决定曾经 是正确的。但是当他要求增援时,他们却对他说这是不能办到的事。他说,
他已“明确表示过”,如果不允许他摧毁鸭绿江以北的敌人的基地,如果不 允许他使用 80 万福摩萨的国民党军队,如果不允许他封锁中国的沿海地区,
那么“从军事观点来看,指挥职务就妨碍了胜利??”。而战争的“真正目 的”就是胜利,怎么可能是另外的什么呢?“在战争中,确实,”他重复他
喜欢的那个口号说:“胜利是不可能有什么替代的。有一些人为了各种各样 理由对赤色中国姑息让步。他们不了解历史的明确教训,因为历史明白无误
地告诫我们姑息迁就只能导致新的流血更多的战争。”
他的讲话既有挑衅性又有对抗性。继之而来的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回荡 着的掌声和喝彩声,在 34 分钟内共有 30 次。他一点也没有谈到他曾建议过
的轰炸中国工业中心的问题。虽然他说要运用“一切可能得到的手段”去获 得胜利,但却没有提到他想使用原子弹、或者沿着鸭绿江设置一条放射带的
愿望。他说他的一些观点受到过严厉批评。然而他断言,他的观点是与参谋
长联席会议“完全共享的”——这个断言完全不符合事实,但却引起一阵震 耳欲聋的欢呼声。大厅四周座位上的共和党人及大部分观众从他们的座位上
跳起来,欢呼跺脚持续了将近一分钟,然后他才能重新开始讲话。
对于那些宣称美国的军事实力不足以对抗不只一条战线敌人的人,麦克 阿瑟说,他想象不出还有比这表达出更多的失败主义的了。“你不可能对亚
洲的共产主义采取绥靖政策,或向它投降却同时并不破坏我们阻挡它在欧洲 得逞的努力。”把这场战争限制为中国人对朝鲜的侵略,只是遵循一条“长
期犹豫不决”的道路而已。
“我的士兵们向我问道,为什么把军事优势交让给战场上的敌人?”他 停顿住,然后用几乎是耳语的声音轻轻说,“我无言以对。”
创纪录的 3000 万人收看了电视,表演是出色的。对丰富多采的嗓音的利 用和对时机的掌握超过了多数的演员。这种演讲家的风格在国会中已很长时
间没听到过了,一位电视评论家写到它使人回想起“去年的剧场”,它使大 部分众多的观众为之神魂颠倒。举国上下,机关和工厂停止上班,这样人们
可以收看电视。酒馆和酒吧间里挤满了人。上学的孩子们或在教室看“这一 历史性的时刻”,或被集合在会场或餐厅里收听广播。不管他们对人们激动
是为了什么这一点有什么看法,但他们都知道这是一件“重要的”事情。
“还在本世纪开始之前我加入陆军时,我少年时代的全部希望和梦想便 实现了。”麦克阿瑟说,当他开始讲他最后几句有名的话,即这篇演讲为此
而被人记住的激动人心的、伤感的、模棱两可的结论时,他降低了他的嗓音。
希望和梦想早已消失殆尽。但是我仍然记得那时最流行的军营 歌谣之一中的迭句,它极为自豪地宣称:“老兵永远不会死,他们
只是悄然隐去。”而像那首歌谣中的老兵一样,作为一名上帝使之 明白职责何在的力图尽心尽职的老兵,现在结束我的军事生涯,只 是悄然隐去。
再见。
大厅里刮起一阵“感情的飓风”。无数双手伸向了他。听众中许多人哭 了。“我们今天在这里听到了上帝的讲话,是具有肉体的上帝,是上帝的声
音!”来自密苏里州的共和党众议员、一个过去的传教士杜威?肖特呼喊道。 对乔?马丁来说这是他当国会议员 35 年来所经历的最激动人心的“高潮”时
刻。马丁知道舞台效果是国会生活方式的一部分,但是从未有过能与此匹敌 的事情。
这是麦克阿瑟最炫耀的时刻,随之而来的是公众奉承的逐渐增强,开始 时是那天下午穿过华盛顿的胜利游行,第二天在纽约举行的雷鸣似的抛彩带
游行则达到了高潮,这在美国历史上是空前的。据报道在纽约有 750 万人涌 上街头,比 1945 年欢迎艾森豪威尔的人还多,甚至超过 1927
年对飞行员林 德伯格的几乎是传奇式的欢迎。《时代》周刊这样评论道:这个情景是“令 人敬畏的”。“每个人都在欢呼??一个敢于冒风险作出断言的人,这个人
与那些犹疑不决和持否定态度的人相比似乎受到了欢迎。”
但是,事实上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向他欢呼。在纽约游行路线经过的一些 地方,当麦克阿瑟的敞篷汽车经过时那里的人们只是沉默地站在那里注视
着,决无高兴可言。在华盛顿,一名参议员曾对一名记者吐露说,在听麦克
阿瑟讲话时,他感到以前从来没有为国家更加担忧过:“我真诚地感觉到, 如果他的演讲再长一些,可能会导致一场对白宫的进军。”甚至《时代》周
刊也表明,虽然国会中的一些共和党人可能认为麦克阿瑟是上帝的恩赐,但 是准备赞同他的提议的人却几乎没有。
杜鲁门没有听麦克阿瑟的演讲,也没有看电视。他像往常一样,在每星 期四的那个时间内把他的时间消磨在椭圆形办公室里他的办公桌旁会见迪
安?艾奇逊,之后他便返回布莱大厦吃午饭并睡了一会儿午睡。然而,在某 一时刻,他确实也阅读了麦克阿瑟所讲的话。他私下里发表评论说,他认为
那是“一堆该死的废话。”
如同杜鲁门预料到的那样,喧嚣开始平息下来。在 1951 年晚春的 7 周内, 参议院外交委员会和军事委员会联合举行了关于调查麦克阿瑟免职的听证
会。听证会由民主党参议员理查德?B?拉塞尔主持,于 5 月 3 日在参议院办 公楼 318 号那同一间大理石装饰的秘密会议厅里举行。这里也是杜鲁门委员
会召开其会议的地方。虽然听证会是保密的,但是为了军事安全原因编辑的 经过核准的每天会议的正式文本,每小时都向新闻界散发一次。
麦克阿瑟作为第一见证人,出庭作证了 3 天,争辩说他在朝鲜的做法是 赢得胜利的做法和残杀的结束。他对参议员们说,他和任何一个活着的人一
样见到过同样多的鲜血与灾难,但从没有像他最后一次在朝鲜期间所见到的 如此大的劫难。“在我看到一片残骸以及那些成千上万的妇女、儿童和各种
情景后,我呕吐了。你们现在准备任这种状况继续下去吗???”华盛顿的 政客们已经把“一种新概念引入到军事行动中——绥靖主义概念”,其目的
只不过是“无限期地打下去??优柔寡断,没有任务地战斗着??”
但是他也开始让人听起来他专注于他自己的事情而对全球性问题奇特地 漠不关心。他不承认自己犯了错误,也没有判断夫误。比如,没有预料到中
国入侵的规模是中央情报局的过失。他指挥的任何一次行动都是至关重要 的,其他的考虑都始终不太重要。他确信他对中国开战的战略不会使苏联人
卷入,他贬低发生更大冲突的危险性。有人问他如果他碰巧错了怎么办?如 果发生另一次世界大战怎么办?麦克阿瑟说那不是他的责任。“我的责任在
太平洋,为了寻求全面解决世界性问题的办法,参谋长联席会议和政府的各 个机构正在日夜工作。现在我对他们的研究是不熟悉的。我不曾投入过这些
研究??”在许多人看来,似乎他已经赢了总统的这个案子。
马歇尔、布莱德雷和参谋长联席会议成员的证词,使形势发生了巨大转 变,他们完全否认麦克阿瑟关于他们同意他的战略的说法。杜鲁门从这场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