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当.斯密道德情操论-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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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的形状,然而,造物主大大地偏离了这一切,很少恰如其份地做到;但是,对所有那
些偏差来说,仍然具有十分相似之处。当人们照某张图案来描画若干张图画时,虽然它
们在某一方面可能都有所忽略,但它们同原样相似的程度都会大于它们彼此之间相似的
程度;原样的一般特征在所有的图画中都得到体现;最离奇古怪的图画当是那些非常离
谱的图画;虽然很少有人精确地临摹这一图案,但是最精确的线条写生画和最粗心的线
条写生画所具有的相似之处,会多于最粗心的线条写生画之间的相似之处。同样,在每
一种生物中,最漂亮的都具有该类生物一般构造上最强烈的特征,并且同大部分的个体
十分相似。相反,怪物或完全变形的东西,总是最离奇古怪的,并且极少同它们所属的
那类生物的大部分相像。这样,每种东西的美,虽然在某种意义上它在所有的事物中最
为罕见,因为能够精确地达到这种适中形状的个别东西很少,但是,在另一种意义上它
又最为平常,因为所有和它相异的东西与之相似之处,都多于它们彼此之间的相似之处。
因此,根据比菲埃神父的说法,在各种东西中,最常见的形状是最美的形状。因而,在
我们能够判断各种对象的美,或者了解适中而又最常见的形状存在于什么地方之前,需
要凭借一定的实践和经验来仔细观察它们。有关人种外形美的最佳判断将无法帮助我们
去判断花、马或任何其它东西的美。由于同样的理由,在不同的地带以及产生不同的习
惯和生活方式的地方,因为每种生物大多数都因其所处的环境不同而具有不同的形态,
所以盛行着各种不同的美的概念。摩尔人的马的美确实不同于美国人的马的美。在不同
的国家中,形成了多少有关人类外形和面容的美的不同的概念?白皙的肤色在几内亚海
岸就是一种令人吃惊的丑陋。厚嘴唇和塌鼻子在那儿是一种美。在有些国家里,垂肩长
耳是普遍为人羡慕的对象。在中国,如果一位女士的脚大到适于行走,她就会被认为是
一个丑八怪。在北美有些野蛮的民族中,人们把四块板绑在自己孩子的头上,就这样在
孩子的骨头柔软未成熟之时,把头挤压成差不多完全是四方的形状。欧洲人对这种荒唐
凶残的习惯感到震惊,一些传教士把它归因于盛行这些习俗的那些民族的无知愚昧。但
是,当他们谴责那些野蛮民族时,他们并没有想到直到最近这几年为止,欧洲的女士们
已经作了近一个世纪的努力把她们天生的漂亮的圆形头颅挤压成同样一种四方的形状。
尽管已经知道这种习俗会引起不少痛苦和疾病,但是习惯还是在一些或许是人们所能看
到的最文明的国家里使它受到大家欢迎。
这就是这个博学而又机智的神父关于美的本性的(理论)体系;按照他的说法,美
的全部魅力就这样似乎来自它赞成某种习性,即习惯给人们对于每一特定事物的想象留
下了深刻印象。然而,我不能因此而相信,我们甚至对外表美的感觉也完全决定于习惯。
任何形状的效用,其对人们意欲达到的有用目的的适用性,显然使它受到我们的欢迎,
而不受习惯的影响。某种颜色比其它颜色更受人欢迎,在眼睛看到它的最初时刻,更令
人赏心悦目。迷人的外表比粗俗的外表更受人欢迎。姿态万千比单调乏味千篇一律更使
人愉快。具有联系的各种变化,其中每个新的变化出现似乎都是由在它之前发生的变化
引起的,并且所有联系在一起的部分在其中似乎具有相互之间的某种天然联系,比没有
联系的对象杂乱无章的集合更受人欢迎。虽然我不能承认习惯是美的唯一原则,但是我
可以在以下程度上同意这一天才体系的真实性,即我承认,任何外部的形状,如果和习
惯大相迳庭,并且与我们通常在各种特殊事物中看到的那种样子不相似,那么几乎没有
一种会美得如此令人愉快;或者,任何外部的形状,如果它同习惯相符,并且我们已习
惯于在每一个某类事物中看到它,那么几乎没有一种会丑得如此令人不快。
道德情操论(卷五)
第二章 论习惯和风气对道德情感的影响
由于我们对各种美的情感受到习惯和风气如此重大的影响,所以不能指望对行为美
的情感完全避免那些原则的支配。然而,它们在这里的影响似乎远远不及其在任何其它
地方的影响。或许,没有一种外界对象的形状——无论多么荒唐和奇异——习惯不会使
我们看惯它,或风气不会使它受人欢迎。但是,尼禄或克劳迪厄斯式的品质和行为,是
习惯永远不会使我们与其协调的东西,也是风气永远不会使其为人们所赞同的东西;前
者总是恐惧和仇恨的对象;后者总是轻视和嘲笑的对象。我们的美感所赖以产生的那些
想象的原则,是非常美好而又脆弱的,很容易因习惯和教育而发生变化;但是,道德上
的赞同与不赞同的情感,是以人类天性中最强烈和最充沛的感情为基础的;虽然它们有
可能发生一些偏差,但不可能完全被歪曲。
虽然习惯和风气对道德情感的影响并不完全如此重大,但是,同它在任何其它地方
的影响相比却非常相似。当习惯和风气同我们关于正确和错误的天然原则相一致时,它
们使得我们的情感更为敏锐,并增强了我们对一切近乎邪恶的东西的厌恶。那些在真正
的良朋益友而不是在通常所谓的良朋益友中间受到教育的人,他们在自己所尊敬的以及
与其共处的人们身上惯常见到的,只是正义、谦虚、人道和井井有条,对看来是同那些
美德所规定的准则相矛盾的东西至为愤慨。相反,那些不幸在强暴、放荡、虚伪和非正
义之中长大的人,虽然没有完全丧失对这种行为的不合宜性的感觉,但是,完全丧失了
对这种可怕的暴行、或者它应当受到报复和惩罚的感觉。他们从幼年时起就熟悉这种行
为,习惯已使他们对这种行为习以为常,并且非常容易把它看成是所谓世之常情的东西,
即某些可能并且必然被我们实行,从而妨碍自己成为正直的人的东西。
风气有时也会给一定程度的混乱带来声誉,相反,有时会使应当受到尊敬的品质受
到冷遇。在查理二世在位时代,某种程度的放荡不羁被认为是自由主义教育的特征。按
照那个时代的看法,这种放荡不羁是同慷慨大方、真诚、高尚和忠诚联系在一起的,以
这种态度行动的人被证明是一位绅士,而不是一个清教徒。另一方面,举止的庄重和行
为的正规都不时兴,在那个时代的人们的想象中,它们是同欺骗、狡诈、伪善和下流联
系在一起的。对浅薄的人来说,大人物的缺陷似乎一直是可以赞同的。他们不仅把这些
缺陷同特别好的运气联系起来,而且把它们同许多较高的美德——他们把这些美德归因
于大人物的地位——联系起来;同自由和独立的精神,同坦率、慷慨、人道和彬彬有礼
联系起来。相反,地位比较低的人所具备的美德——极端节俭简朴、勤勉刻苦和严守准
则,在他们看来似乎都是粗俗的和讨厌的。他们把后者的美德同那些品质通常归属的地
位的低下联系起来,同自己猜想的,通常与诸如卑鄙的、怯懦的、脾气坏的、虚伪的和
小偷小摸的性情相伴而生的许多重大缺陷联系起来。
在不同的职业和生活状况中,人们熟悉的对象非常不同,使他们习惯于非常不同的
激情,自然而然地在他们之中形成了非常不同的品质和行为方式。在每个阶层和每种职
业中,我们期望经验已告诉我们属于这个阶层和这种职业的某种程度的行为方式。但是
因为在各种事物中,我们特别喜欢中间形态,这种形态的每一部分、每一种特点都精确
地同造物主似乎已为那种事物制定的一般标准相一致,所以在各个阶层中,或者,如果
我可以这样说的话,在各种各样的人中间,我们特别喜欢这样一些人,在他们身上,那
种通常和他们特殊的生活条件和境遇相伴而生的品质,既不太多也不太少。我们说,一
个人看上去应当符合他的行业或职业,但如果故意卖弄每种职业就不受人欢迎。出于同
样的理由,不同的生活阶段具有不同的行为方式。在老年人身上,我们期望看到庄严和
稳重,衰弱多病、饱经风霜和衰退的感受能力,这些似乎把庄严和稳重变得既自然又令
人肃然起敬;在青年人身上;我们期望看到敏锐、轻松愉快和生气勃勃,因为经验告诉
我们,一切有趣的事物会强烈影响年轻人幼稚而无经验的感官。然而,那两个时期的每
一个,都可能容易具有过多的属于这个时期的特点。青年人的飘忽轻浮,老年人的固执
迟钝,同样是令人不快的。根据通常的说法,如果青年人在自己的行为中具有老年人的
某种行为方式,而老年人仍然保持着青年人的轻松活泼,都是令人愉快的。但是,两者
都可能容易过多地具有对方的行为方式。在老年时得到原谅的过分冷静和呆板拘谨,会
使年轻人变得可笑。年青时所放纵的轻浮、粗心和虚荣,会使老年人受到蔑视。
我们因习惯而产生的与各个阶层和职业相适应的特殊品质和举止,或许有时具有一
种跟习惯无关的合宜性;而且,如果我们考虑到自然影响生活状况不同的那些人所处的
一切不同的环境,我们就应当为此而对这种特殊的品质和举止表示赞同。一个人行为的
合宜性,不是凭靠它适宜于他所处的任何一种环境,而是凭靠它适宜于他所处的一切环
境,它们在我们设身处地着想时我们认为自然会引起他的注意。如果他看起来过分地为
其中某一环境所吸引,像是全然忽略了其它环境,我们就像不能完全赞成某件事情那样
不赞成他的行为,因为他不能恰当地适应自己所处的一切环境;然而,他对自己主要感
兴趣的对象所表现的情感,在没有其它事物需要他注意时,或许并未超出我们会完全同
情和赞同的范围。在个人生活中,一位父亲在失去独生子时可能表现的某种程度的悲痛
和脆弱是无可指责的,但在作为一支军队首领的将军身上,当荣誉和公众安全需要他倾
注心力的时候,这种悲痛和脆弱就是不可原谅的了。因为在一般情况下,不同的对象应
当引起职业不同的人们的注意,所以不同的激情必然应当成为他们惯常怀有的感情;当
我们在这一特殊方面设身处地地设想他们的处境时,我们必定明白,每件事情自然会按
照它所激起的情绪与他们既定的习惯和心情是否一致而或多或少地影响他们。我们不可
能期望一个牧师表现出与我们期待一位官员表现的对生活乐趣和愉快的感觉相同的感觉。
牧师的特殊职业是记挂等待着世人的严峻的前程,是预告违背有关责任的准则将会产生
什么不幸的后果,并且他自己要成为一个切实遵奉上述准则的榜样,他似乎是一个传递
(上帝)音信的使者,轻率和冷漠都不能合宜地传递这种音信。人们设想,他的心一直
为过于庄重和严肃的东西所占据,不能腾出地方来容纳那些有关琐屑事物的印象,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