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宝宝正传之三_江湖活宝-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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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显然并没有将一个孩子放在心上,不过出于一种习惯,他和沙哑声音的钱兄各自守在门窗边。
这个钱兄是个留着山羊胡子的老头,便是府库总管钱炳秋。
秦宝宝搔着头皮,道:“论武功我不是你们的对手,论轻功,我的腿还没有你们长呢?
嘻嘻,何必摆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田靖之和钱炳秋相视一眼,不由哑然失笑,对手不过是个孩子,自己实在没有必要摆出对付高手的架势。
他们虽然还是站在原地未动,但身上的蓄势已放松。
秦宝宝踢了踢脚,忽地惊叫道:“好嘛!刚才在床下窝了半天,两条腿血气不通了。”
话音刚落,身子“噗通!”一下跌在了地上,正跌在田靖之脚下。
田靖之忽地觉得,手背上似乎被蚊子叮了一口,开始痒了起来。
现在正是寒冬腊月,怎么会有蚊子?田靖之别觉得有些不妥,忽觉得手背一阵奇痒。
田靖之老于江湖,立刻知道自己中了暗算。
秦宝宝忽地从地上一跃而起,避开三尺,大惊小怪地叫道:“咬呀不好,我不小心将毒药洒出来了。”
田靖之更不敢动,一动也不动,他生怕一动,毒就会攻心。
秦宝宝道:“千万不要搔呀,一搔就全身中毒,千万不要动呀,一动就会毒发攻心。”
他的小小身躯,从田靖之的身边如鱼一样滑了过去,溜了出去。
田靖之本来很想出手,偏偏秦宝宝便是从他中毒那只手的那一边溜出门外。
他的手指一动,那种奇痒的感觉立刻从手背蔓延到了手腕。
他立刻就不敢再动一动了。
他知道中毒时,有的毒药令人麻木,有的毒药令人疼痛,但这种令人奇痒的感觉他却从来没有听说过。
他是一个很小心的人,没有把握的事是绝对不敢做的。
所以他只有眼睁睁地看着秦宝宝从身边溜出门去。
秦宝宝的声音还远远传来:“田大呆鹅我的毒药是没有解药的,你快点自己想办法吧。”
田靖之一动不动,望着钱炳秋,道:“你本来是可以截住他的,你为什么不动?”
钱炳秋一言不发,他好象在一剎那间成了聋子、哑巴,田靖之的话他好象没有听到,所以自然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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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 张真人
田靖之的目中已有怨毒之色,他忽地一咬牙,从怀中抽出一柄锋利的短剑,架在中毒的手臂上。
奇痒的感觉慢慢地顺着手臂上延,田靖之牙齿咬得已出了血。
他是一个极为果断的人,他认为成大事者必备的素质,就是行事果断、干脆,绝不拖泥带水。
剑光闪过,鲜血迸出,田靖之已将自己的手臂硬生生地斩断。
他未免太果断,因为就在此时,秦宝宝的声音又传来:“田大呆鹅,可不要做傻事呀,我的毒只是痒痒粉,痒上三天,就会自解的。”
田靖之手上的剑一下落在地上,脸一下子破血胀得通红。
他恨不得马上撞墙而死。
他果然向墙壁撞去,墙壁“轰”地倒塌,田靖之像发疯一样追了出去。
可是田野茫茫,天地如墨,哪里有秦宝宝的影子。
剧痛从手上传来,当务之急是料理手上的伤口。
田靖之从愤怒中冷静下来,寒风中伤口剧痛难忍,也让他清醒。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将面对一个巨大的危险。
这个危险来自于钱炳秋。
田靖之猛一回头,就看到钱炳秋站在倒塌的墙壁中,正对着自己在笑。
田靖之宁愿面对十双饥饿的狼,也不愿面对钱炳秋此时的笑容。
钱炳秋阴阴地笑道:“你的地位一直在我之上,现在你是不是还认为心安理得?”
田靖之心中一片恐慌,他深知钱炳秋对自己一直有不测之心,时时刻刻想取而代之。
他自然也早已有除掉钱炳秋的意思,偏偏钱炳秋的武功并不比他弱多少。
杀他,必须付出一定的代价。
田靖之并不是一个愿意付出代价的人。
现在钱炳秋却可以不必花费任何代价,因为自己损了一手,自己现在已根本不是钱炳秋的对手。
虽然是站在呵气成冰的寒风中,田靖之的身上却出了汗。
冷汗。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钱炳秋的歹毒手段,正如没有人比钱炳秋更了解他的心机。
他知道在这个对手面前,自己根本就施不出诡计。
他现在所能做的唯一选择,就是──逃跑。
可惜钱炳秋实在是太了解他了,田靖之刚准备动,钱炳秋已经伸出一只手。
手上是一只翩然欲飞的蝴蝶,田靖之知道这就是钱炳秋的独门暗器──蝴蝶镖他一直不敢对钱炳秋轻举妄动,便是因为这种暗器。
暗器上淬有剧毒,毒并不可怕,只要不被击中,就没有什么。
可是现在手负重伤,身形闪动已很牵强,那么,就绝对躲不开这种蝴蝶镖了。
自己的轻功再好,也比不上暗器的速度。
冷汗浸透了衣襟,衣襟又被寒风吹得如冰一样冰凉。
田靖之的脸上并没有表情,他知道只要自己露出一丝恐惧的神色,钱炳秋的蝴蝶镖立刻就会飞过来。
只要自己保持镇静,钱炳秋一时之间,也不敢轻举妄动。
田靖之忽然道:“我们本来该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的。”
钱炳秋淡淡地道:“哦?”
田靖之道:“那个孩子,已经知道玉的秘密,如果他将这个秘密泄露出去,你就算杀了我,不久之后,也会死的。”
钱炳秋淡淡地道:“杀了你之后,我当然会去杀他,我可以向你保证,不超过明天早晨,你就会在一个地方见到他的。”
“什么地方?”
“地狱。”
田靖之的冷汗又一次流过脸颊,从下巴滴下来。
钱炳秋笑了,得意的笑。
手中的蝴蝶镖就在他的笑容中飞了出去,以一种奇妙的弧度,极快的速度。
田靖之只有眼睁睁地看着那支邪恶的,代表着死亡的蝴蝶镖飞向自己的咽喉。
他的咽喉上下颤动,他第一次如此深切地感觉到,他一生中加之于别人的死亡恐怖。
但是他并没有死,蝴蝶镖并没有落在他的咽喉上,因为有一只大手忽然从黑暗中伸了过来,一把握住了飘飞灵动,不可测度的蝴蝶镖。
田靖之感激这只手,只是,他在叹息,这只手很快就和自己的手一样,要脱离身体了。
手在田靖之面前张开,那只蝴蝶镖变成了碎屑,从这只手上落下。
这只手虽然是在黑夜中,仍可以看出它的细腻、白皙。
令田靖之惊讶的是,这只手并没有出现中了毒后新应该出现的症状。
这是怎样的一只手?这只手难道根本就不怕任何毒?
那么这只手的主人,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手的主人,是一个年轻,非常年轻的人。
他穿著一件漆黑如墨的衣服,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
他的面孔也和他的手一样白皙,如女人一样的细腻。
钱炳秋望着这个如幽灵一样忽然出现的人,已经惊呆了。
他不相信世上居然有人可以像捏碎一只真正的蝴蝶一样,捏碎自己的蝴蝶镖。
他是一个聪明人,知道自己此时最好的选择,是闭上嘴巴。
一个可以捏碎自己的蝴蝶镖,而居然若无其事的人,是自己绝对无法抗衡的。
黑衣年轻人望着两个嘴巴闭得一样很紧的人,道:“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仇怨,但你们的事情只有放在以后了结,现在你们必须跟我走。”
他说完这句话,掉头就走,好象知道别人一定会跟着来似的。
田靖之望着钱炳秋,钱炳秋也望着田靖之,两个人居然有一种默契,居然真的跟在年轻人的身后。
他们并没有问年轻人,为什么要跟你走?去什么地方?
他们不敢问。
幸亏年轻人解答了他的疑问:“我的师父喜欢热闹,所以他希望在这附近的江湖人一起去赴他的酒宴。”
他只解释了一点疑问,至于他的师父是谁?要去什么地方?他仍然没有说。
钱炳秋和田靖之仍然没有问一个字,他们忽然间变成了哑巴。
他们心中忐忑不安,不知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事情。
在江湖中,每天都会有各种各样奇怪的事情,江湖中,也不知有多少奇奇怪怪的人和事。
三个人默默地走着,忽然看到一个灯光通明的巨屋。
在这个荒山僻野中,忽然出现一个如此漂亮的房子,实在让人很惊奇。
最惊奇的是田靖之。
他是本地的最高地方长官,却不知道这里居然有一间比自己的县衙还要漂亮的巨屋。
巨屋显然是新砌的,正有几个人在涂抹墙壁。
他们的动作极为熟练,迅速,田靖之看出这些人都身怀武功。
钱炳秋忽然道:“半个月前我来过这里,当时并没有这样一幢屋子。”
年轻人回头,微笑道:“三天前,这里仍是一片荒凉。”
田靖之惊讶道:“你是说,这样一幢巨屋竟是在三天中砌成的?”
年轻人道:“是。”
田靖之不敢相信这种事,可是屋子就在眼前,几天前,这里也的确是一片荒凉。
这实在是一个奇迹,田靖之已经想见一见建造这个奇迹的人。
有这样大手笔的人,绝对应该是武林中的顶尖人物。
田靖之却想不出这个人是谁。
从可以并行两辆马车的大门走进,是一条铺着雨花石的小径。
小径尽头的台阶上,一个身材修长,手执金杯的人正倚在朱栏上,却已是玉山颓倒。
田靖之注意到执杯人一身华贵的衣衫,雍容的气度,他会不会是这里的主人?
年轻人从执杯人身边走过,却连看也没看那人一眼。
钱炳秋已微笑道:“雪中居士,无德先生,果然是手不离杯,无时不醉。”
田靖之讶然道:“这人竟是雪中居士?”
钱炳秋道:“是。”
田靖之道:“一刀伏三虎,令虎丘群豪弃刃而走的无德先生?”
钱炳秋道:“是。”
田靖之上前一揖,道:“夜深风寒,先生何不入厅热饮?”
忽然冷笑道:“好酒而无量,习武而不成,这种人焉配与天下群豪同席。”
田靖之冷汗顿出,连无德先生在年轻人眼中都称不上习武有成,那厅上的人物又是何等样人?
厅上灯火如昼。
大厅四壁,高挑四十九盏宫灯,又有三十八名昆仑奴手执粗若儿臂的巨烛,立在四侧。
厅上只有一张桌子。
桌子极宽、极长。宽足以奔马、长有半箭之长。
桌子上,布满珍馐美酒,田靖之身为知县,赴过宴席无数,却居然叫不出桌上大半珍馐的名字。
长桌约两边,坐满了人,但没有一个人说话,没有一个人动一下筷子。
因为主人还没有来,长桌尽头的椅子上,仍是空的。
田靖之和钱炳秋在两张空椅子上坐下,他们的表情很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