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野仙踪-清-李百川-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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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疅o一點道術。」道人道:「此書不過是地煞變化,極人世可有可見之物,巧為假借一時。在佛家謂之為金剛禪邪法;在道家亦謂此為幻術。用之正,亦可治國安民;用之邪,身首俱難保護。費長房、許宣平等,皆是此術,非天罡正教也。我常奉敕,到元始老君、九天玄女、枺豕⑺拇舐}處,領取書冊,知之最詳。今歲五月,到太上八景宮,見有《正一威盟錄》一千九百三十部,《三清眾經》三百餘部,符菉、丹灶秘訣七十二部,《萬法淵鑒》八百餘部,率皆玉匣逖b,敚Я性诩苌稀F漯N小些部頭,亦有四百部有奇;內有一部,也是逖b玉匣盛放,上寫《天罡總樞》四字,被吾浮胄尬脑簝龋囔稛o暇觀樱В植桓覠o故送還原處。且同事官吏,日夜出入。此書每發奇光,極力遮掩,猶恐為眾覺查。萬般無奈,將此書偷空送至江西彛搅桦叿鍍龋饧臃浞怄i。我亦自知罪通於天,收存石峰以內,等候個好機緣,送還原地。不意此書夜放光輝,本年六月間,被翻陽湖一老鯤魚精看破,到凌雲峰下,弄神通,將符菉揭去,連匣吞入腹中,率領眾妖魚,在饒州、九江等地作祟。
是我之罪,粉身莫補。只在發覺遲早間耳。此畜修煉五千餘年,雷火不能傷,刀劍不能入。我欲親去拿他,又非三五天所能了事。總使原書到手,又該往何處安置?幾欲到老君前自行出首。
又懀У湹覆粶y,波及二女。將欲傳之二女,伊等又系不安本分之流,反是速他們死期。晝夜愁思,悔恨無及。今見先生忠厚謙謹,必系正大之人。我送你符菉一道,外有戳目針二個,系原插放書中之物。非此符不能開此匣,非此針不能殺此魚也。
然此書與《寶菉天章》,不啻雲泥之別。展看時,光可燭天。
神鬼妖魔,無不爭齲先生得手時,須嚴行防備,看玩一年後,可代吾叩懇火龍真人,轉求枺A帝君,在老君處求情,將此書繳還八景宮。倘邀垂憐,吾即可以免大禍矣!慎之!慎之!」
說罷將符針取出,遞與於冰。於冰大喜,拜謝道:「弟子叨此大惠,何以報德?」道人道:「貧道一生,止有二女,就在此驪珠洞內。禽犢之愛,時刻縈心;又無暇教訓他們,歸於正果。
先生若有餘閒,可傳與伊等些道術;再不時替貧道叱責,使其永絕邪念,安分修為;異日得至貧道地位,即先生再造之恩也。
「於冰道:「此弟子歡心鼓舞、樂於玉成者。老師今後只管放心,都交在弟子身上。若二位令愛無成,便是冷於冰負心忘本,為天地不容。」道人心中大悅,且感且謝道:「吾今日付、托兩得之矣。只是老師、弟子之稱,聞之惶恐靡寧。將來位列金仙時,不鄙薄我輩,算一知己朋友,即叨光無既。百五十年,不過瞬息。我在通明殿下,紫玉階前,拭目看先生受職仙班也。
「說罷,舉手作別,飛入太清去了。
於冰回來,城璧道:「大哥與這道人可是舊交麼?」於冰道:「系初會。」城璧道:「初會怎說這半天話。」於冰道:「也不過是閒話投機,便費了功夫。」城璧便訴說與不換分離,到此洞被二女逼親、擒拿、捆吊,適才那老道士如何釋放、如何痛罵二妖。於冰聽了,道:「你見美色不亂,就是大根腳、大可有為處。好!好!足令愚兄敬服。刻下金不換在京都報國寺害病,我和你同去尋他。城璧道:「大哥何以知道兄弟在此,金不換在都中?」於冰道:「我在雲路中遇著桃仙客,他奉火龍祖師法旨,著我到此地救你,並說與不換下落。」城璧聽了,又喜又感,望空叩謝。城璧又道:「那日不換出洞,尋取食物不回,我以為必教蟲虎傷生,怎麼他就跑到都中報國寺去?」
於冰道:「連我也不曉得。我且試試你架得雲架不得。」說著,將城璧右臂捉住,輕輕提起,有二尺高下,大喜道:「老弟血肉之埽讶チ藥追郑箍梢詳y帶的了。」旋換左手扶在城璧腋下,囑咐道:「莫要害怕。」於是口誦臁模汈熿F旋繞,喝聲「起」!兩人同上青霄,向都中飛馳。正是:救友逢奇士,軒轅道可傳。
從茲參造化,不做地行仙。
第四十六回報國寺殿外霹妖蠍宰相府庫內走銀蛇
詞曰:
妖言铡湃刖┤A,道念先差。一聲霹靂現丫槎,魂夢驚訝。
火球做就放光華,送入閻家。權奸庫內走銀蛇,藉此還他。
右眨队駱溽嵬セā
話說城璧初登雲路,覺得身子飄飄蕩蕩,起在空中;耳中但覺雷鳴風吼之聲。偷眼往下觀瞧,見江山城市,模模糊糊,一瞬即過。約半個時辰,已到都中彰義門外。於無人處,按落雲頭。於冰問道:「你可怕不怕?」城璧道:「到洠颤N怕處,只是寒冷的了不得。」於冰道:「你還算在瓊巖洞修煉了這幾年,若是血肉之埽粌鏊酪惨∷馈T傩逕拵啄辏悴挥X冷了。」
兩人談論著入都門,到報國寺來。但見琉璃瓦明同寶一鑒,朱漆柱紅著丹砂。白石台階打磨的光光溜溜,綠油斗拱妝點的整整齊齊。頭門上斜站著兩個金剛,咬著牙,瞪著眼,威風凜凜;二門裡端坐定四員大帥,托著塔,撐著傘,像貌堂堂。左一帶金身羅漢,一十八尊;右一行散花天女,三十六個。蓮台上,如來合掌;法座前,韋護提鞭。合衛貧兒守定幢幡寶蓋,給孤長老掛起纓絡垂珠。彌勒佛哈哈大笑,枷耍衲瑹o言。
老和尚滿肚銀錢學打坐,小沙彌一心婦女害相思。兩人走入廟中,至第二層增院,見幾個和尚,從裡邊走出。於冰舉手道:「敢問眾位師父,貴寺可有個姓金的住在裡面麼?」內中一和尚道:「我們寺中,住客最多,不知你問的是那一房頭?」又一和尚道:「海闊房到有個姓金的,病在那裡。二位若是找他,我領你們去。」於冰道:「是不是,一看便知。」
和尚領二人到一小禪房內,見一人昏昏沉沉,躺在炕上,只有一領破席在身下。二人同看,各大驚喜。城璧道:「我再想不起他在這裡。」忙用手推了推。不換便狂叫了兩聲。城璧道:「這是個甚麼病?」於冰道:「無妨,這是受了驚嚇,略一動他便狂叫。」兩人議論問,已來了六七個和尚。知道是舊相識,各大歡喜道:「有認得他的人,我們將來省多少囉嗦了。
「於冰道:「有冷水,借一碗來。」和尚道:「我們有茶。」
於冰道:「我要水,是與此人治玻」和尚將水取至。於冰道:「眾位且請迴避。」眾和尚道:「我們到要看看你這用涼水治玻」又一和尚道:「治好治不好,我們看他怎麼。」眾和尚方一齊退去。於冰在水內畫了一道符,又念了安神定驚的咒,令城璧將不換扶起。不換又狂叫起來。於冰將水灌下。仙傳法術,救應如神。只聽得腹中作響,不換道:「怕殺!怕殺!」
隨即將眼一睜,看於冰、城璧,拚命的跳下地來,哭拜道:「不意今日又得與二位長兄相見!」眼中落下淚來。於冰扶起道:「賢弟不必多禮,且將入都原由,告訴我聽。」不換正要說,那些和尚聽得房內問答,都走來看視,見不換站在地下,一個個大為驚異道:「可是那碗涼水的功效麼?」正言間,各房頭和尚又來了好些,都亂嚷:「是怎麼好的?」於冰向不換道:「此地非講話之所,可同出廟去。」三人卻待要走,幾個和尚攔住道:「我們擔了好幾天人命干係,怎麼好了就走?」內中一個年老和尚,見三人衣服破舊,亦且行蹤有些詭秘,京都地方,恐怕惹出是非來,連連與眾和尚遞眼色,三人方得出廟。
直走到土地廟後身,才立住腳,聽不換說話。
不換道:「我是本月初六日早間出洞去尋食物。剛走到虎溝林,見一樹莎果正熟。只摘了三四個,聽得背後一人叫道:「金不換,你好自在呀!』我彼時大為驚嚇,深山之中,如何有人知我名姓?回頭看時,見一青面道人,其頭匾而且寬;兩隻眼睛純黑,洠б稽c白處,比棋子還大,卻又閃閃有光;身子約五尺高下,更是寬扁的異常。穿著一件青布道袍,腦袋上不見有頭髮;將一頂木道冠,用帶兒穿著,從頂中間套在項下。
我見他形容古怪,心上著實怕他,暗念護身咒。那道人大笑道:「我非鬼非怪,是與你有緣的人,又非害你的人,你何用念那護身咒?』說罷,他坐在一塊大石上,著我和他同坐。我想了想,他若害我,我也走不脫。我便遠遠的尋了塊石頭坐了。那道人道:「你在本山瓊巖洞修煉,想是要做個神仙麼?你若打的過本月二十五日,將來穩穩妥妥是個神仙;若是打不過,求做個豬狗亦不可得。』我便問他打得過打不過原由。那道人道:「你心上又怕我,又疑我,又且不信服我。與你說也無益。我且將你自幼至今行為過的事,略說幾件。我若說的有半字差錯,你理該不信服我;若說的一字不差,你須要聽我,我好救你的性命,永結仙緣。』隨將我父母名諱,並我做過的事,無一不和他親見一般。且更有奇處,我昔年做過再想不起來的事,他都說得出來。我聽了,便疑他是個神仙。世上那有知過去未來的妖怪?他說我打不過本月二十五日,我不由的怕死心切。只是懼怕他的形容醜惡,不敢求他解救。誰想那道人又知我肚中的話,大雉:「你要活,就懇求我;你要死,我此刻就別過你,何用你肚中打稿兒?』我見他明白我心上話,便問他如何解救之法。那道人道:「你道友冷於冰煉氣口訣,系得之火龍真人。
真人原教他不許傳人,誰想他就傳與你和連城璧。那連城璧今世雖是個強盜,他前三世皆是學道未成的人。這真仙口訣,理該傳他。你前一世是人,只因你打爹罵娘,即轉生為狼;做了狼,你又吃人;因此第三世又轉生為驢。」說到此句,城璧大笑,連於冰也大笑起來。
不換又道:「他說我今世方得為人。』一個初世為人的人,安可消受真仙口訣?教你日後輕輕的做個神仙,與天地同休?
古今焉有此理?目今冷於冰已被火龍真人傳去,罰他燒火三年,免他妄傳匪人的罪孽。因此,許久他不來看望你們,托我救你。』我問他:「可見過冷大哥麼?』那道人大笑道:「我與冷師弟同出火龍之門。火龍在唐朝,渡了桃仙客;到宋朝,才渡了我;本朝才渡了他。我今這一來,還是受冷師弟之托,瞞著火龍真人到此。』我彼時聽了與大哥是師兄師弟,便深信他無疑。又問他:「打不過二十五日,想是死麼?』那道人道:「人孰無死?只是你死的傷心可憐,一死便萬世不得人身。』我問:「是怎麼個死法?』那道人怕洩露天機,不肯說,只說我死的苦。我又再三問是怎麼個死,那道人只是搖頭,說我死的苦不可言。我問:「要凌遲我麼?』那道人道:「比凌遲還苦。』我聽了心上著急,與他磕了幾十個頭,求他明說。他長歎了一聲道:「看在冷師弟分上,我也講不得洩天機了。』隨向我耳邊低低的說道:「火龍真人已碟知雷部,定在本月二十五日午時霹你。一霹之後,不但求一胎生,連卵生亦不可得,只好在蛆蟲、蚊迹羞^日月。你說比凌遲苦不苦?』我聽了驚魂千里,又跪著求他解脫。那道人道:「我原是為救你而來。
你此時跟我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