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绒花-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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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续部队的到达做准备,带上了两个比利时联络员再次出发。
飞机再次腾起,杨看着部下们疲倦的脸,又拿出了中华烟,先给自己点上,然后把剩下的递给他们。黑忽忽涂着伪装油的脸上看不出表情,没有人搭理杨递去的烟卷。一会,叮叮当当的打火机声音响起,一明一暗的火光闪耀,机舱里又充满了各种烟草的气息。不知道是谁率先笑了起来,一群大兵傻忽忽的笑成了一团。
后仓盖渐渐的掀起,杨站在机舱口,看着闪耀着火焰的大地。回过头来,对着耳麦大声的吼到:
“士兵们,为了人类生存的权利,我们的先辈们曾经在这里战斗。今天,我们又来到了这里,为了同一个目的。我唯一要对你们说的是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所以,为了保存我们自己的生命,我们要消灭我们所看见的每一个敌人,不留俘虏,不接受投降。直到我们的后续部队的到达。荣誉与忠诚!”
“荣誉与忠诚”。
黑暗的天空中,绽放出了一朵朵洁白的伞花,慢悠悠的飘向这片燃烧的大地。
20分钟后,两架战斗机在夜空中发现了飞向扎伊尔的这两架运输机,四颗空空导弹随即击中了目标。这两架运输机的机组人员成了法国在这次事件中阵亡的第一批军事人员。同时,驻守在基加利卡贝农机场的比利时维和部队遭到了乌干达志愿军大约50辆T72 坦克支援的大量步兵的攻击,机场跑道也被155 榴弹炮封锁。随后赶到的特种团的另4 个连和带着2REP两个连和一些重装备的运输机无法降落被迫飞往坦桑尼亚。战斗持续到2 日晨6 点,比利时维和部队指挥官在所属部队遭受重大伤亡后决定投降。由于乌干达军队的秘密参战,法国的整个部署被打乱,杨的部队和上级的联系管道彻底断绝,孤零零的落在敌人后方。
第二节 血腥屠场
E 连的空降显然是个意外,不论是对比利时维和部队的残部还是卢旺达图西族武装来说。所以,在夜幕的掩护下,杨集结了队伍分为三个突击集团迅速突入了被包围的小镇,没有遭到丝毫的抵抗,他们甚至有时间把几乎所有的降落伞都收好,带入了小镇。比利时部队的警戒哨在瞬间被控制住,杨的100 多个士兵犹如水银一样渗入了小镇的每条道路,每幢建筑。半个小时后,被一支FA MASII突击步枪指着脑袋的比利时部队的指挥官马尔廷中尉在被充当临时指挥部的天主教堂内见到了比利时联络员和法国外籍兵团上尉杨。
杨看着头上裹满了肮脏的绷带的马尔廷那憔悴的脸,轻声说:
“对不起,中尉。请你将防务情况通报给我们,从今晚开始,我的部队将接管你部的防务。你的部队在得到休整后,将作为预备队使用。你们的盖德上校派来了两位联络员,他们会向你传达转交指挥权的命令。另外,我为我的部下对您的失礼表示歉意,并对你部的英勇战斗表示崇高的敬意。”
杨以一个标准的军礼结束了自己的语言,随即开始呼叫所部的三个排长和几个资深士官来教堂开会。
卢旺达的夜晚依然是炎热不堪的,杨站在教堂的台阶上,看着露宿在门廊下、空地上的伤员和白种平民。空气又湿又闷,充斥着血腥和腐臭的味道。世界上为何永远都有战争,为何永远都有我们这种人的生存空间呢?同样都是人类,为何要千百年的这样互相残杀下去。
KITTY LEE 蜷缩在门廊的木板上,虽然疲倦得要命,却怎么也睡不着。几乎已经不记得有多少个夜晚没有睡好了,从那个火光突起的那个夜晚开始,没有了淋浴、没有了空调、没有了床,剩下的只有逃亡、血腥、恶臭、蚊虫。真后悔自己居然异想天开参加了这个商务援助团,居然想借此搭起来这个中非小国发展商务的桥梁。想到寄养回中国的儿子,眼泪悄悄的湿润了眼眶。模糊的泪眼里,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杨光?!那消瘦落寞的背影真象自己的前夫啊。KITTY 随即否决了自己的发现,自己的前夫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军官,怎么可能会出现在卢旺达的大地上。
杨没有安排部下休息,所有的士兵都在忙着构筑工事,他们要在黎明到来之前挖掘出无数的掩体、壕沟、隐蔽部。按照杨的要求,所有的石制房屋都是火力支撑点,而所有的支撑点之间都要有交通沟和各种射击掩体。中国的军队有举世无双的土工作业水准,历史上,他们依靠这个优点曾经无数次的创造出战史上的奇迹。杨把这个特点带给了外籍兵团的特种团。第一次,在黑非洲的土地上来验证这种战术。杨亲自勘察了每一个防御点,安排了机枪阵地、迫炮阵地,特别的布置了使用FR…F27。62 毫米狙击枪的狙击手和使用12。7毫米P G M 反器材狙击枪的狙击手的位置和战术。杨知道,防御的关键在于己方狙击手对对方重火力点的打击和装甲突击装备的摧毁。中非洲一带的军队特点是一但得势,会非常疯狂,对对手的生命十分漠视,习惯于无节制的杀戮,但非常不专业,缺乏很好的组织和协调,一旦受挫后,韧性很差,不能承受己方过大的伤亡。只要,自己的部队能够始终保持对其重火力的打击,及时摧毁对方数量稀少的装甲突击装备,利用重重的工事迟滞对方的攻击,一定能挺过白天的攻击。即使在白天丢失一些阵地,到了夜晚,具有充足夜视装备和丰富夜战经验的E 连也能够轻易的恢复防线。
天渐渐的亮了,杨不详的预感再次出现了。他们和卡贝农机场的联系在午夜1 :00左右被切断,再也没有能恢复。按理说,卡贝农机场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得到外籍兵团至少6 个连和部分重装备的支援。难道,出现了意外?!
卢旺达的图西族武装出现了在贯穿小镇的公路上,前面是赤裸着上身的胡图族人,有些人的身上绑满了炸药,缓缓的被驱赶着向小镇走来。其后,就是端着步枪的图西族武装人员了,此起彼伏的嚎叫打破了黎明的平静。“轰”,第一发迫击炮弹落入了小镇。05:28分,杨下达了不区分俘虏和敌人,只要超过警戒线一律射杀的命令。约上午9 点,E 连很轻易的击退了这次试探性的攻击。大堆的尸体混乱的倒在公路上,招来了大群的苍蝇。
杨安排了一个排值班监视,另两个排退回镇中心附近休息。躲藏在教堂地下室的伤员和平民也被叫出来透气。杨很有信心守住这里三个整天,因为这里有原难民署存放的部分食品,也有一些比利时军队存放的弹药,还有两口水井。
太阳越升越高,空气中的血腥和腐臭味道也越来越浓,几乎让人无法呼吸,连硝烟的味道都被完全掩盖。10:00杨的一道命令引起了法国和比利时部队的严重对峙……
第三节 我不需要上帝的宽恕
检视完防线后不久,杨召集了他的三个排长。
“我们和机场的通讯已经断绝了好几个小时,我的判断是那里出现了重大的变故。我们可能需要以目前的兵力作较长时期坚守的打算。所以,目前我们首先需要处理一个问题,就是遍布小镇的尸体。我打算在今天上午把所有的尸体收集起来,全部焚烧掉。而且,在以后的战斗中阵亡的兵团士兵,也将如此处理。不知道各位有没有什么意见。”
这也是杨从东方军队带来的一个改变,任何任务命令下达前,都要召集下一级军官进行沟通,以求得对任务目的的理解。当然,依照军团的传统,即使对命令有异议,只要指挥官坚持,部下依然要不折不扣去执行。(这一点所有的军队要求都应该是一样的)
“包括比利时士兵和平民吗?”二排的排长提出了问题。
“是的,所有的尸体。”杨回答道。
“按照军团的传统,我们需要把自己的孩子带回去。”士官长提出了异议。
杨点了一支烟,缓慢而又坚定的说:“为了所有还活着的人,我们不得不这样做。因为我不知道我们还需要在这样一个潮湿炎热的地方坚持多久。我们会把阵亡的孩子带回家的,不过只能是军牌和骨灰。回去后,我会把我的命令写进报告,现在请你们每个排安排10个人来执行这项命令。”
十点的时候,杨得到报告。执行命令的士兵和比利时士兵们发生了武装对峙,比利时士兵坚持不交出阵亡士兵和平民的尸体。
杨赶到了事发现场,走到了和自己的士兵们对峙的比利时人和那些平民面前。
他看了看脸色激动的人们,停在马尔廷中尉的面前。冷冷的说:
“中尉,你现在隶属于我的指挥,怎么可以阻挠我的命令的执行?你们这样大规模的集中在空地上,万一遭到对方迫击炮的轰击,会造成怎样的后果?身为一个军人,一个指挥官,我很质疑你的职业素养。也许,你们的军队有尊重死者的传统,也许你们的宗教和民族的习惯是不能进行这样草率的集中处理。但是,为了水源的清洁,为了防止这个地方发生传染病,为了能够让活着的人继续活着,我不得不这样做。不管你们愿不愿意接受我的劝告,30秒钟以后,你们必须分散到各自的掩蔽部去。”
“孩子,你是来自东方的人吧?你不会理解我们对同胞的感情,你不会理解的。我宁愿死,也不会这样抛弃我的同胞的。上帝不会宽恕你的。”人群中一个老者大声的喊。
“在我的心里,所有的人都是平等的,包括你、包括我、包括这些死去的卢旺达人,你的同胞不见得比这些死去的卢旺达人高贵。我的责任是尽可能的保障你们的安全,所有危及活着的人安全的因素,我都会尽量避免。我不需要上帝的宽恕,我只是在尽自己的责任。”杨拔出手枪说:“现在,我命令你们回到自己应该呆着的地方去!”
在杨严厉的目光逼视下,人群散去了,留下了一个女子,呆呆的看着愤怒的杨。
“囡囡,你怎么会在这里?”杨愣住了,他从来没有想到过,和自己的前妻的重逢会在这样一个地方,会在这样的一种情况下。
握着KITTY 熟悉而又陌生的手,杨开始述说这些年的经历。KITTY 也没有想到,杨真的就是昨天晚上站在教堂台阶上的那个背影。多少年朝思暮想的人儿,现在就在自己的眼前,比起眼前可贵的相守,自己当初的理想是多么无谓啊。直到重逢这一刻,自己才意识到,所有的一切都比不上“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句话。
疲倦的杨在KITTY 的怀里睡着了。看着杨安详的脸,KITTY 的眼泪一颗颗的滴了下来。这是怎样的一个男人啊?为了自己的理想,放弃了家庭和富足、安全的生活,生活却和他开了那么大的一个玩笑。当他恢复记忆,又是怎样熬过那种深层的绝望呢?当他在冷雨中默默的看着自己的爱人、看着以为是别人的自己的孩子,却不敢相认,是怎样的心情呢?
杨低低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响:“囡囡,那个时候,我真的很绝望。我再也回不到自己的深爱的部队去了,我成了一个没有祖国、没有国籍的人。如果他们知道我还活着,一定以为是我背叛了祖国,背叛了军队。命运是这样的残酷。
除了军团,我别无选择,离开了军团我就什么也不是了。我只希望,如果在我能够活到退休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