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手书生-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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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衣少年见状,微微一笑,伸手便解脱自己的所着长衣。
姚秀亭心中微跳,脸上一热,暗想对方看来虽是正人侠士之流,但一个翩翩少年,对于自己的赤裸躯体,抚弄这久,仍难免于起欲念,他这宽衣举措,必是……
绮念未了,奇事又生,使姚秀亭又自失惊!
原来,那绿衣少年脱下长衣之后,又复摘下所戴儒巾,立时满头乌云,垂然而落!
姚秀亭“呀”了一声,失声叫道:“你……也是女孩儿家,是易钗而弁?”
绿衣人点头笑道:“姑娘既然晓得我们全是女儿之身,便不必再存羞念,且暂时穿上这件长衫,略谈片刻,我再设法为你觅取衣服!”
姚秀亭万分惊喜,立即穿上长衫。但在穿衣之时,方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一身娇嫩雪肤,已被那片“青磷毒火”,烧得变成黄黑焦皮!
这位“桃花煞女”发现自己几乎全身如炭以后,不禁心中一酸,流下了两行珠泪!
绿衣人含笑劝慰说道:“姑娘不必再为形貌受损伤心,要知你若非遇上我这身边带有‘雪山’灵药,专解火毒之人,便是华佗当前,也无法绾魂续命,早就化为异物的了!”
姚秀亭长叹一声眉注绿衣人问道:“姑娘上姓芳名?”
绿衣人含笑答:“我叫淳于琬!”
姚秀亭大吃一惊,失声叫道:“姑娘就是位列‘武林四绝’,名震八荒的‘碧目魔女’么?”
淳于琬点头笑道:“这只是江湖间多事之徒,所胡编滥赠而已,其实……”
姚秀亭又复问道:“淳于琬姑娘既是武林四绝中人,可认识‘金手书生’司空奇么?”
淳于琬“咦”了一声说道:“金手书生司空奇是我丈夫,你突然提起他来则甚?”
姚秀亭万想不到“金手书生”与“碧目魔女”,竟是夫妇关系?不禁心中茫然,呆在当地!
淳于琬扬眉叫道:“姚姑娘……”
姚秀亭因自己尚未向淳于琬通过名姓,故而听她竟叫出一声“姚姑娘”来,遂惊得退了半步,愕然问道:“淳于瑰姑娘,你……你……你怎会知道我姓姚呢?”
淳于琬笑道:“是从你身上,看出来的!”
姚秀亭越发诧然地苦笑说道:“我全身上下,业已烧得宛如焦炭,淳于琬姑娘怎……”
淳于琬不等姚秀亭说完便即含笑说道:“姚姑娘,我在救你之时,发现你右耳之后,肖贴着一点未曾烧完的东西!”
说到此处,伸手在供桌上取下了一片宛如指甲大小的粉红薄纱,纱上恰绣有一朵小小桃花!
淳于琬指着那片四周均有烧焦痕迹的桃花薄纱,向姚秀亭微笑道:“这片未曾烧完的小小残余薄纱,自然是你的衣着,我认得它是昔年名满江湖的‘桃花荡魂纱’,遂因而猜出你便是‘桃花煞女’姚秀亭了!”
姚秀亭赧然叹道:“淳于琬姑娘,姚秀亭这‘桃花煞女”四字,以及‘南极双凶’之名,均为正人侠士所不齿!你怎么在知道我的来历之后,仍肯不吝灵药,井耗费心力地,救我—命?”
淳于琬微笑答道:“救人是侠义之人的应尽本责,不必顾及被救之人的善恶贤愚!若是救了善人,看望他能继续多作善事!若是救了恶人,也希望他能从此改恶悔过,变成善人!”
姚秀亭叹服说道:“淳于琬姑娘的大侠心肠,确非姚秀亭所能企及!”
淳于琬笑道:“至于名号善恶,更属无关,你看我这‘碧目魔女’四字,哪里有半丝侠气,含蕴其间?能比你的‘桃花煞女’四字,强胜多少?”
姚秀亭静听至此,咬牙说道:“淳于琬姑娘,姚秀亭虽然无法报你的救命深恩,但却决心从此……”
淳于琬双眉一挑,接口笑道:“我知道姚姑娘业已决心从此跳出欲海,不再称‘桃花熬女’自居‘南极双凶’之一了!”
姚秀亭失惊叫道:“淳于琬姑娘,你……你怎会知晓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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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秀亭闻言笑道:“我此身之能够苟活,全出淳于琬姑娘所赐,你既然允许我改过回头,便收容我作你一名侍女如何?”
淳于琬摇头说道:“姚姑娘这样说话,未免又落言诠,不是上乘见识,只要你真能今是昨非,明心见性,我颇愿意叫你一声‘姚家姊姊’!”
第十五章 立地成圣
姚秀亭赧然叫道:“我怎么配?我往日声名,那等狼藉,如今形貌,这样狰狞……”
淳于琬不等姚秀亭再往下说,便自接口笑道:“若在往日,淳于琬对姊姊委实不敢高攀,但在今日,却又恐高攀不上!因为你往日容颜美面心不净,今日形骸丑面心不污……”
姚秀亭听到此处,摇手叫道:“不行,不行,我还有一桩对你生惭,于心有咎之事!”
淳于琬愕然问道:“姚姊姊一心既明,怎会还对我生惭?”
姚秀亭嗫嗫嚅嚅地,赧然说道:“淳于琬姑娘,难道忘了我适才曾问你认识不认识‘金手书生’司空奇么?”
这句话儿,倒把淳于琬问得着实吃了一惊,目注姚秀亭,愕然问道:“姚姊姊,你提起‘金手书生’司空奇则甚?难道你和他……”
姚秀亭知道淳于琬有所误会,赶紧加以解释地,含笑道:“淳于琬姑娘不要误会,我与司空大侠之间,一清二白,无甚苟且,但因知道他是你的丈夫,今后却无颜与他相见而已!”
淳于琬也是玲珑剔透之人,闻言之下,一面心中顿宽,一百却灵机忽动地,扬眉问道:“听姚姊姊这样说法,莫非你最近曾与司空奇见面么?”
姚秀亭失笑答道:“岂但最近,并还就是在这间废寺大殿之中!”
淳于琬心中微跳,“呀”了一声问道:“她的人呢?我竹因事失散,我正在到处找他!”
姚秀亭赧然说道:“如今恐怕不好找了,但‘小孤山大会’,为期不远!你们总可在‘江心毒妇欧阳美’的‘天刑官’中见面!”
说完以后,便羞惭颇甚地,把先前各事,向淳于琬丝毫无隐地叙述一遍。
淳于琬静静听完,方明就里,遂走到殿上指着庭院中那具已被“青磷毒火’,烧成焦炭般的尸骨,含笑说道:“因为这具尸体,业已烧成焦炭,否则我早就认出他是‘玉手书生’公孙昌!”
姚秀亭笑道:“淳于琬姑娘,你怎会这样凑巧地,适时赶到,把我从水中救起?”
淳于琬微笑答道:“我和司空奇失散之故,也可以说是被‘玉手书生’公孙昌、及‘天香公主’杨白萍所害!最近因寻他不着,只好静待‘小孤山大会’,彼此重逢,但四月初一之期,将到未到,令人等得心烦,遂就便一游‘武夷’,藉开襟抱!”
姚秀亭笑道:“原来淳于琬姑娘是闲游过此,恰巧遇上!”
淳于琬向她看了一眼,含笑说道:“我因喜爱夜景正在前面峰脚徘徊眺览,突见一道火虹,从这庙中飞起,一闪即逝!”
姚秀享知道那就是自己全身着火,飞投庙外池塘之际,如今想起当时的惊险情状,仍不禁心神微慑!
淳于琬继续笑道:“我眼力极强,远远望见火虹中似乎裹着一个赤裸火人,遂好奇颇甚地,急忙赶来,看个究竟!”
姚秀亭长叹一声说道:“若不是淳于琬姑娘及时赶来,对我援手,姚秀亭早化异物,真所谓深恩大德,不敢言谢的了!”
淳于琬笑道:“姚姊姊不必谢我,这大概是你前生曾有积善,今生恶孽,也不失深,才会鬼使神差地,在那等万死一生的情况之下,被我救得性命!因为除了我身边带有‘雪莲’所制的专克火毒灵药以外,换了旁人,纵或把你从水中救起,也续命无方呢!”
姚秀亭正在感慨,淳于琬又向她含笑说道:“姚姊姊,你一向啸傲南荒,这次怎么也到中原地带?”
姚秀亭微笑说道:“有人传言,‘金手书生’司空奇、‘碧目魔女’淳于琬、‘江心毒妇’欧阳美,‘九幽妖魂’宇文悲这‘武林四绝’,将于四月初一至初十之间,在‘小孤山’天刑宫中举行一场‘四绝争尊大会’!”
淳于琬点头笑道:“这场大会,是由‘江心毒妇’欧阳美所发起,我们不得不应邀参加而已!”
姚秀亭道:“这桩讯息,既然传遍八荒,遂有不少自负艺高之人,认为何必仅限于‘四绝争尊’,应该改成一个‘万派争尊大会’!于是南北东西的牛鬼蛇神,便纷纷群聚中原!”
淳于琬“哦”了一声,扬眉笑道:“这么说来,中原各界的武林人物不谈,仅仅边荒地带,就来了不少罕世高手?”
姚秀亭道:“正是如此。”
淳于琬问道“姚姊姊,你知道有哪些难缠人物,准备参与‘小孤山之会’?”
姚秀亭应声答道:“据我所知,有与我并称‘南极双凶’的‘三尺阎罗’宋彦,一向在北极享名的‘冰川圣手’于天士……”
淳于琬微吃一惊,岔口说道:“连‘冰川圣手’于天士,都远来中原了么?”
姚秀亭叹道:“于天士性情高傲,此次是专为寻找司空奇,考较武学造诣,倒看‘冰川圣手’与‘金手书生’两人之中,谁可以称为‘天下第一手’?”
淳于琬恍然笑道:“于天士也真是小气,竟为了一个‘手’字,便不辞万里迢迢地赶来淌这场血腥浑水。”
姚秀亭笑道:“不仅南北两极,全有人到,便连西域东海方面,听说也有人来!”
淳于琬霍然问道:“东海与西域方面的高明人物,大概是来自‘东海天魔屿’、‘西域八龙宫’了!”
姚秀亭点头笑道:“淳于琬姑娘猜得不错,‘东海天魔宫’的‘玉面天魔’孙秀,带着他最得意的‘玄玄魔袋’亲来中原!‘西域八龙宫’则来了三条孽龙,你看即将开始的那场‘小孤山大会’是否会热闹到可怕的程度?”
淳于琬秀眉双轩,傲然说道:“热闹是真,可怕来必,越是这样各方面豪俊荟萃一堂,才越是考验得出自己究竟有多高功力?”
说到此处,从身边取出两样东西,递向姚秀亭,嫣然笑道:“姚姊姊,你因身被‘青磷毒火’烧得太重,敷我‘雪山圣药’以后,伤热虽然无虞,但若想脱肤复原,却非等极长时日,或遇绝世机缘不可!眼前只好委屈一些,把边两件东西,穿戴起来,我们才好去赴那‘小孤山大会’呢!”
姚秀亭接过一看,见是一身制作极精的鱼鳞水靠,及一副人皮面具。含笑说道:“天香公主杨白萍的这把火儿,是把怪火,虽把我全身外表,烧得乌焦巴弓,却把我脏腑心灵中的一切污秽,也烧得干干净净!姚秀亭如今已悟色空之旨,对于这副臭皮囊,任它丑怪无妨,似乎不必再加掩饰了呢?”
淳于琬听出姚秀亭这番话儿,确是明心见性之旨,遂摇手笑道:“姚姊姊明心见性,着实可贺,但你连一头秀发,都被烧光,不仅看来不太顺眼,也会使‘天香公主’杨白萍的再路人,得意暗笑!故而依小妹之见,还是把这两件东西,穿戴起来,比较方便!”
姚秀亭听得淳于琬这样劝说,遂从善如流地,把那套鱼鳞水靠穿好,并戴上人皮面具!
淳于琬笑道:“姚姊姊,你先陪我去取一样东西,然后我们同往‘小孤山天刑宫’中,参与盛会!”
姚秀亭闻言,身形一纵,在这大殿横梁之上,取下三个长方形的包裹。
淳于琬目光微注,尚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