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魇-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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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同心锁
寒风挟着雪花呼啸而过,旅游区到了冬天生意很清淡,基本没什么游人。此时万籁俱寂,只剩几对贪看雪景误了时间的旅客还在大殿上流连,他们大多是在找寺中的僧人借棉被的,山顶的深夜实在太冷,小招待所提供的棉被根本不够暖,而房间里的暖气更是形同虚设。
有人心里奇怪,真不知山上这些僧人怎么可以在这种地方长期生存?寺里游客也不多,钱也休想争的多,他们为什么会在这小寺院里出家?唉,下次无论如何也不再来这鬼地方旅游了,太冷,太冷,活活的生命也会被冻僵在这里。
一对青年游客相拥走进寺院,男的问大殿上收拾香火的僧人:“请问这山上的同生锁在哪里?”
僧人合什微笑道:“就在山后,可是今夜风雪漫天,施主可能无法渡过后面的木桥。”
女孩失望的看了看男孩:“那怎么办?现在已经十点了,再不去上锁今年就来不及了。都怪你,拍什么夜景嘛,好了,去不成了。”
男孩挠挠头,问僧人:“没有别的路可去吗?”
僧人垂首:“今年不去,明年再去也是一样的。施主勿需介怀。”
“怎么会一样?今天上不了同心锁,明年我们说不定就分手了。”女孩跺脚。
“哎,别胡说,我才不会和你分手。”男孩笑,抱住女孩:“我要缠着你一辈子。”
“谁要和你一辈子,”女孩也笑:“你真是的,说好了要在情人节来这里上一把同心锁的,你偏耽误了,这可好,白来了一趟。”
男孩陪着笑,求助的望向一旁的僧人。
僧人缓缓摇头:“今天太晚,明天也许去得,也是一样。”
“今天是情人节,怎么会一样!”男孩叫。
女孩扯扯他衣服,小声说:“你跟个和尚说什么情人节,不是对牛谈琴嘛,他哪知道这个。”
“是,是,是,你看,我真是急糊涂了。”
女孩笑:“你本来就是个糊涂虫。”
“是,我是糊涂虫,可你是小糊涂虫,要不怎么会看上我。”
“我哪有看上你,嘻,你看那和尚多帅,他要不是和尚,我…”
两人嘻嘻哈哈走远,僧人喃喃道:“何必如此执着?今天明天今年明年,都是一样的。如若待情爱如待生命,生生世世但求专情,挚情真爱但求永生,上不上同心锁,也是一样的。”
风卷起一团雪花送入殿中,僧人抻开长袍小心奕奕的将其兜起,走到殿外轻轻抖落。雪不知何时已停了,月光温柔的洒在地上,雪花一粒粒闪着光。
僧人蹲下展开手掌握起一把雪花,雪冰冷,冷的手心有微微的疼痛,僧人唇边漾起一丝暖意,“今天是情人节,今天是你的生辰,我知道,你在。你好么?你们好么?你们好,我就开心了。你看,”他仰起脸,眼波温柔似月光:“这雪是白色的,不是红色的。很好,对不对?”
第一章
1986年春天,陕西省南部边陲的小城,重点中学高中部,韩蓄,十七岁。
初春,雪还没有化,说话时口中的气还能在空中结成轻雾。人与人的脸在咫尺之间都有了屏障,美的恍恍惚惚。
她出现了,在雪地上,跳跃着像一朵小小火焰,红色的羽绒服,红色的小皮靴,她在雪地尖叫:“默哥哥!”
她是韩蓄篮球队友陈默的表妹,琥珀,是韩蓄最讨厌的人之一。
因为她太过美丽、太过温柔、会跳舞、会唱歌、过份漂亮,像一头小雌豹,吸引着全校男生的注意。韩蓄觉得,这不是一个女学生应该表现出来的特质。在他心里,女学生,应该是干净的,平和的,心如止水,一心向学。
这样一个叛逆,实在让他讨厌。
还记得他们第一次打交道,是在一个下雪的晚上。下了自习,他刚跨出教室,手臂就被一个小手拉住了。
接着他就听到那小手的主人脆生生的声音:“这是我男朋友,你死心了吧。我早说过,我不会喜欢你,永远都不会。”
接收这句话的是个一脸青春痘的男生,看样子和他差不多年纪,他狠狠的瞪了韩蓄两眼,才转身离去。
韩蓄大力甩掉那只小手,他有点生气,又有点心跳,长这么大,除了母亲外,还是第一次有女人这么靠近他。
小手的主人转过脸来对着他,又长又翘的睫毛,又黑又亮的眸子,又白又嫩的皮肤…已经够抢眼的了,可她,居然还搽着淡淡的粉红色唇膏。
这不是卖弄风骚是什么!
他忽然愤怒了,大声说:“神经病,干嘛说我是你男朋友。”
女孩的嘴撇了撇,声音里有点娇嗔:“多谢你喽,那么凶干嘛。”
转身竟走了!
他一时转不过弯来,愣在原地,怎么,她刚才不是说自己是她的男朋友吗?怎么又像没事人一样走了?拿他开玩笑啊。
臭丫头,真让人讨厌!
他总想找机会警告她收敛一点,别那么骚包兮兮的惹人讨厌,可是总是没有机会。
因为他发现她眼中只有她的表哥陈默,别的人她根本看不见。
她嘴里叫的心里想的,都只有她表哥。
她那年只有十五岁,也许因为生在情人节,她和所有这个年纪的女孩都有些不同,一切好女孩与一切坏女孩的特质在她身上溶为一体,美丽的如一只千年修炼的妖精。
同校的男生不计其数的向她递情书,可她只会瞪着她又黑又亮的眼睛说:“我不喜欢你,永远也不会喜欢你!”
他终于弄明白了,原来那天,她只不过是借他下台,其实他是谁,她说不定根本就不认识。
泄气。
韩蓄有时候想:她虽然打扮的妖里妖气,但却从未和任何男孩纠缠不清,这是否表明她的坏还没有到不可救药的地步。
他甚至感觉到,她似乎有说不出的苦,无法表达,更无法证明。这个说不出口的苦衷,似乎是不能承认的。她不能告诉任何人她的苦衷是什么,所以她只能告诉别人我不会喜欢你,永远不会!
可是,与她的第一次交会,让韩蓄从一开始就不得不讨厌她,她固然美丽固然动人,但太风尘气,韩蓄希望自己的女朋友是肯安安静静呆在他身边的,这个女孩可不行!
韩蓄确信在以后的岁月中,即便自己始终都找不到完美的女朋友都好,他也不会喜欢她。
说实话,看样子,她也不一定想让他喜欢。
陈默已经走下楼来了,就在操场边的跑道上接住飞奔而来的琥珀,韩蓄看到陈默眼中温柔的关怀,听到陈默说:“地上有雪,你还这么跑,就不怕摔跤?”
韩蓄又听到琥珀吃吃笑着:“没事,摔了跤你背我回家。”
而韩蓄自己呢?琥珀却根本没有正眼看他,确切的说,琥珀根本不认识他,不知道世上还有他这么一号人物存在。
他轻轻吹声口哨,这多好,不认识这种红颜祸水,少了多少麻烦。
他们走过,韩蓄习惯性的蹲下捡起地上刚刚被琥珀踩过的树叶,树叶上印有一只小巧的足尖,宛如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翅膀。韩蓄轻轻拿起树叶,夹进书本中。
这是他收集的第七样有关琥珀的东西,在他床头的柜子里,还有一只有些掉色的粉红色发夹、一缕理顺了的断发、一架纸飞机、半块橡皮、一颗绿色的衣钮和半截粉笔。为什么会收集这此东西他不是很清楚,他有时想,也许,他太讨厌她了,一天到晚都想要教训她,所以才会收集有关她的东西。
这道理似乎有点说不大通,不过管他的,总之这些东西都是韩蓄最珍贵的宝贝。
这算是做傻事吧,可更傻的事他也做过。
去年学校卡拉OK比赛琥珀有参加,韩蓄就用录间机把她的声音录下来,一夜一夜听她的歌,直听到她的声音像溶成了线,一缕一缕深深的钻入他的心里,扯的他心痛为止。
后来这些事被陈默知道了,他还问过他:“你不是讨厌琥珀吗?怎么还录她的歌听。”
他挺认真的想了想,最后说:“我不相信她这种人怎么能唱出这么好听的歌,所以研究研究。”
这算是原因吧,他想。
陈默大概也信了,总之,他后来再没问过他关于琥珀的事。
一天一天站在走廊上目送她放学,韩蓄常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他想,有朝一日,寒冬,大雪,雾一样的灯光下,她如能让他在楼下等她,看见她只要能说一声:我等你。然后拥她入怀,他就…他就怎么样呢?他不知道,他不是一直只是想教训她的吗?他越来越糊涂。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他越来越弄不明白自己,以前喜欢的东西渐渐好象失去了意味,以前讨厌的东西又似乎变的可爱起来。
母亲说,他长大了。他不明白。
但无可否认,从第一眼看见她到现在两年来,韩蓄心里就一直只有两件事两个人:陈默和篮球、琥珀和音乐。
韩蓄不知自己这种心情有没有人明白,琥珀在他心中代表的不像是爱情,更像是代表了无数的希望和可能。
他每次想到她的心情,实在让他自己迷惑又好奇。他有时甚至想,我这么关注她,是否不是因为我想纠正她的作风,而是像所有男生一样喜欢上了她?
他又断然否认,不可能,我韩蓄是谁,怎么会和那些傻瓜一样,喜欢上同样的女孩。
韩蓄所能感觉到的这些,陈默也能感觉得到。
因为陈默是明亮夺目的琥珀身上唯一的一处有口难言。
陈默与琥珀是姑表兄妹,一同长大,一同上学,一同玩耍,一同慢慢走进青春。从小,琥珀就是陈默的小尾巴,无论走到哪里,她都会跟着他。纵使琥珀在八岁时父母离异,她原本判给了远居省城的母亲,她也为了继续和他在一起,依然留在了小城。
这些年来,他们的感情早已比寻常亲兄妹还要更亲密,琥珀喜欢他,依赖他,信任他。他也喜欢琥珀,就如…就如兄妹。
随着年纪一天天成长,陈默时常刻意的与琥珀拉开距离,他说不清楚原因,只是在心底里隐隐觉得,这样不好。
可是琥珀却并不觉得,她依然靠他很近。
特别是近一两年,她对着他时,气息越来越馥郁,皮肤越来越细腻,甚至,眼睛都越来越闪亮了。
他有些害怕,却不知是为什么。
陈默与韩蓄同级,同在篮球队当前锋,同样今年就要毕业。如果考上大学,那他们同样都会在九月后离开这个小城。
那时琥珀怎么办?
他走了,她会孤独吗?会伤心吗?
以后怎么样谁也无法预料。但此时的琥珀无疑是快乐的。
新一届的全能学生竞赛就要举办了,这是小城中学一年一度最隆重盛大的学生竞赛。参赛的学生不止来自琥珀所在的中学一间,而是汇集了小城十余所中学的全部优秀人才。
大赛分为知识竞赛、才艺竞赛、体育竞赛三个项目,参赛选手可以选择其中任何一个个项目,或者选择三个项目一起参加。
因为一个选手同时包揽三个项目冠军的可能性很小,所以一般的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