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花影残剑-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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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就叫我小游好了,晤,兄台呢?你不是化子;就该有姓名了?”
杨文华看他出语诙谐,谈吐不俗,这就一笑道:“在下杨文华。”
小游点着头道:“杨兄这名字很好,有点文气,名如其人,我看杨兄身佩宝剑,敢情还
是文武双全。”
杨文华道:“小游兄说笑了,在下是读书不成学剑,学剑也一无成就的人。”
“如此最好没有了!”
小游喝了口酒,一拍巴掌,大笑道:“读书如果有成,就可学而优则仕,一入仕途,就
满身俗气,学剑如果有成,就成为剑术名家,一成名家,就满身伧气,杨兄既无俗气,又无
伧气,还是我辈本色,来,喝酒。”
他又把酒瓶递了过来。
杨文华接过酒瓶,又喝了一口,只觉此人言谈举止,极为豪放,不拘小节,和自己颇为
投契!
就这样边吃边谈,不觉把一瓶茅台,一只叫化鸡都吃完了。
小游差不多已有七八分酒意,把吃剩的烤狗腿用白布包起,收入破袋之中,打了个呵
欠,笑道:“杨兄,在下酒醉欲眠,那就少陪了。”
他脚步也已有些踉跄,跨进大殿,走到神龛前面,伸手抓住神幔,“嗤”的一声,扯了
下来,用力抖了几下,掸去灰尘,然后在壁角落里倚墙坐下,用布幔连头带身子一起覆住,
就不再做声,敢情已经睡着了。
杨文华看得好笑,夜色渐深,山风渐大,破庙又没有门可关,寒风吹到身上,虽然喝了
酒,身子暖和多了,但依然感到有些寒意。
阶前那一堆烤肉的柴火,也渐渐将熄,这就在庙前捡了一堆较粗的树枝,搬到大殿右
侧,从新升起火来,这样两个人都可以取暖了。
一面从腰间取下长剑,在火堆旁坐下,把剑放到膝上,正准备闭目调息!
突听“刷”“刷”“刷”三声轻响,身前忽然卷起一阵风声,抬目看去,火墙前面,竟
然多了三个身着劲装,手持长剑的剽悍汉子,六道冷厉目光,一齐盯住自己,来意似乎不
善!
杨文华微微—怔,正等问话。
只见站在中间的汉子冷冷喝道:“起来。”
杨文华觉得对方说话,毫无礼貌,心中不禁有气,问道:“三位是……”
左首汉子叱道:“叫你起来,你就起来,噜嚓什么?”
杨文华左手握剑,霍地站起,剑眉一挑,说道:“你们这是对谁说话?”
中间那人间他道:“你叫杨文华?”
杨文华心中觉得奇怪,他们如何知道我的姓名了?一面凛然道:“不错,我就是杨文
华,你们……”
左边一个狞笑道:“那就对了。”
杨文华道:“你们是什么人?找我何事?”
右边一个道:“咱们找你,是要你命的。”
杨文华听得大惊,哼了一声道:“三位和我杨某有仇?”
左边那个道:“要命一定要有仇么?”
杨文华道:“那么你们是有人差遣的了?”
中间那个长剑一挥,不耐地盗:“不用和他噜嗦,把他干了就好。”
左右两人果然一左一右逼了上来。
杨文华刷一声,扬腕抽出长剑,怒笑道:“三位一定要一起上也行,咱们到天井里
去。”
中间汉子冷笑道:“这小子还想顽抗,好,让他试上两招,死了可以瞑目。”
话声一落,刷刷刷三道人影果然一齐飞射出去,落到殿前天井之中,依然和刚才一般品
字形站定。
杨文华看他们身法矫捷,心暗暗付道:“这三人不知是什么路数,看来身手大是不弱,
自己以一敌三,倒要小心!”
心念转动,岂肯示弱,左鞘右剑,双足一顿,也跟了出去,落到他们三人前面一丈左
右,凛然道:“三位可以出手丁。”
中间汉子哼了一声,这大概是他们动手的暗号了,哼声刚起,但觉寒光耀目,几乎连他
们如何出手的都没看清,三柄长剑已晶字形迎面刺来!
好快的剑法!
杨文华同时长剑一圈,疾划出去。
他也是家学渊源,从小练剑,这一剑含愤出手,势道也是不弱,但听“当”“当”
“当”三声金铁激撞,三个黑衣汉于的第一剑居然被他硬挡开去。
但这三个黑衣汉子剑法快速,第一招虽被挡开,手中长剑却似灵蛇一般,青光一转,仍
然急疾刺了过来。
杨文华急忙回剑护身,往后跃退。
哪知这三个黑衣人身若飘风,忽然一个旋转,本来和杨文华对面站立,品字形围攻的
人,这一转,三个人竟然一下转到了杨文华身后,依然品字形而立,三支长剑,寒芒如电,
朝他身后刺来。
杨文华往后跃退,等到发觉敌人忽然转到自己身后发剑,不由地大吃一惊,急切之间,
上身朝前冲出,右手一记“龙尾挥风”,朝后扫出,身子随着剑势,像陀螺般转了过去。
等他这一转过身去,才发现三个黑衣人手持长剑,作出刺击之状,定在那里,一动不
动!
心中暗暗觉得奇怪,细看他们姿势,三支长剑正待刺出,欲发未发模样。
这是被人制住了穴道!什么人有这快的手法,能在三人长剑出手之初,同时制住他们穴
道呢?莫非会是小游?这破庙之中,除了他,再无第三人了!
心念一动,不觉回头看去,只见小游依然连头带身,卷曲着盖在神幔之下,靠在壁角落
里,一动也没有动过!
“不是他,那还会有谁呢?”
杨文华正在惊疑之际,突听“噗”“噗”“噗”三声轻响,传入耳中,急忙回头看去,
不知何时,那三个黑衣汉子胸口,已多了三支五寸来长的松枝,端端正正插入了心窝,嘴角
间,正在缓缓流出血来。一望而知已经气绝了。他们没倒下去,只是穴道受制未解而已!
就在此时,突听庙外不远,响起两声叱喝,旋即静然无声。
杨文华心中暗自纳罕,这三人黑衣人明明是冲着自己而来,这可从他们知道姓名,就可
以得到证明,他们和自己无怨无仇,当然是有人指使的了,这指使他们的是谁呢?这三人剑
法极快,武功极高,居然一下就被人制止,又被人用松枝插入了心窝,从这一事情看来,先
前制住他们的,和后来杀死他们的,应该是两个人了。
先前那人点他们穴道,自然是在暗中帮助自己。后来那人用松枝杀死他们,是不是怕他
们说出指使的人呢?对了,方才庙外那两声叱喝,敢情就是那两人遇上了,动起手来,也许
他们就在附近!
杨文华想到这里,急忙一手提剑,纵身往庙外掠去,出了庙门,在四周寻找了一会。
这时已近子夜,寒风正冽,呼号如涛,连半个人影都没有,那有两人动手的事儿?这就
只好提着长剑,回转破庙,目光一注,不由得又是一怔,自己出去的时候,三个被定住身子
的黑衣汉子,胸口插入松枝,但尚未倒下,这会儿工夫,三个黑衣人的尸体,竟然已失所
在,他们方才立身之处,只剩了三滩黄水!
他自然听人说过,江湖上有一种“化骨丹”,只要弹在尸体之上,不消顷刻,就可以为
一滩黄水,那么在自己出去之后,又有人进来过了。
这人又是谁呢?回头看去,靠在壁角上的小游,似乎睡得极熟,布幔盖住了他整个身
子,和方才一模一样,连动也没动过一下。
一场谲诡离奇的经过,就像刮起了一阵旋风,来得快,消失得也快,一切就像根本没发
生过一般。
只有殿上生着的一堆柴火,已经渐渐将要熄灭!
仲冬寒夜、朔风凛冽,这一静止下来,杨文华身上又感到有些寒意,他俯身拨动了一下
火势,又添了些柴枝,又在火堆旁倚剑坐下,闭目养神,渐渐朦胧睡去;也不知过了好久,
他从睡梦中醒来,睁目一看,天色已经大亮,不觉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再看靠在壁角间
的小游,依然蒙头盖着神幔,酣睡未醒!
不,他还是昨晚那个样子,一动也没有动过,心中不禁起了疑念,叫道:“小游兄,天
色已经大亮,你也该睡足了吧?”
小游没有理他,还是一动不动。
杨文华忍不住走过去,伸手拍了他一下肩膀,笑道:“小游……”
“兄”字还没出口,忽然发觉手拍到的并不是人,心头一楞,随手掀起神幔,哪里还有
小游的影子?神幔底下,只有一捆竖着的稻草而已!”
“他早已走了!”
杨文华不禁望着一堆稻草发呆,心中暗道:“他果然是一个奇人,可惜自己失之交臂
了。”
当下佩好长剑,就离开破庙,在小溪边掬水洗了把脸,放开脚程,往南奔行,中午时
分,经过石塘,正想找个地方打尖,忽见前面一棵大树底下,站着两个一身猎户打扮的汉
于,候在路旁,树下拴着三匹骏马,似在等人。
看到自己走近,两人一齐迎了上来,走到跟前,神色恭敬的躬身施礼,右首一个说道:
“来的可是杨相公么?”
杨文华一怔,连忙还礼道:“在下杨文华,二位……”
那人道:“小人奉敝主人之命,在此恭候杨相公,邀请杨相公至敝庄一叙。”
杨文华心中一动,暗道:“昨晚那三个黑衣人,也知道自己姓名,莫非他主人就是暗中
主使之人,暗袭不成,又来明的了,哼,自己正想会会你呢!”
这就问道:“不知贵上名讳如何称呼?怎么会知道贱名的?”’那人说道:“敝主人只
说杨相公是熟人,敝上没有交代,小的就不敢说了。”
杨文华看他不肯说,心中更证实自己想得不错,一面故意说道:“在下不知贵上是谁,
怎好叨扰?”
那人道:“敝主人既说和杨相公是熟人,自然是杨相公的故人了,杨相公见了面,不就
知道了么?”
杨文华原是为了父亲被人暗杀,才往江湖上来的,但一到大庚岭,就被人偷袭,差点送
了性命,昨晚又有三人问了自己姓名,向自己下手,可见暗中有主使的人,就算他不找自
己,自己也正要找他,既然他派人前来邀约,岂有错过机会?不觉含笑点头道:“既是如
此,在下自当造访。”
那两人闻言大喜,右首一个立即牵过一匹马,伺候着道:“杨相公那就请上马。”
杨文华问道:“宝庄离这里还很远么?”
右首那个道:“也不很远,杨相公是敝主人的贵宾,怎好徒步行走,所以命小的牵来牲
口代步。”
杨文华一笑道:“贵上果然是好客得很。”
当下也就不再客气,跨上了马背。
那两人也各自上马,左首一个在马上拱拱手道:“小的替杨相公领路。”
说完,一带马缰,两匹马同时朝前驰去。
杨文华也就跟在他们马后而行。
这一上路,前面两骑竟然越走越快,几乎是纵马急驰,奔行如飞!
杨文华心中暗暗冷笑,也立即催马追了上去。
这样两前一后,奔驰了约莫半个时辰,所经过的都是田埂小径,也不知道到了什么地
方。
前面两骑又逐渐的慢了下来,再行里许,只见又有两骑马迎了上来。
马上人也是一身猎户打扮,在马上朝杨文华拱手为礼,说道:“敝主人特命小的二人出
庄前来迎接杨相公的,杨相公请。”
这时前面领路的两人,已经缓慢下来,只是策马徐行,后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