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河劫-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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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知事与愿违,竟为石中辉所乘,一番图谋俱付之流水,但又无法改弦易辙,唉!如今已身陷维谷,进退两难,委实不知如何才好!” 左思右想之下,不禁束手无策。
忽见天旋星君双眼一睁,张口呕出一物,坠地有声,赫然却是只剥了皮的满附血丝的虾蟆。
天旋星君不禁惊呼道:“虾蟆蛊!”
一掌虚空击下,呱的一声惨鸣立成肉泥。
何素素答道:“这不是蛊!但与蛊殊途同归!”
天旋星君忽闻石红芍蚁语传声道:“爹,你随便取一丹药与那贱婢服下,其罹自解!”
遂自身旁囊中取出一粒赤红丹药,道:“素素,速速服下,你我快走!”
何素素接过望了一眼服下,道:“贱妾不能走!”
天旋星君右腕—翻,迅疾无伦扣在何索素“曲池”穴上,牵着快步走出室外而去。
何素素任由天旋星君牵着走出约莫里许,进入一间石室,诧道:“中辉!你为何神色惶急?”
天旋星君笑笑道:“你为何不能走!”
何素素道:“贱妾一心要借黄山作为玄阴教主坛重地,巳遣出甚多门下招揽江湖豪雄,约聚日期已定,怎能更改,我那面壁故居虽然隐秘,但草创粗陋,煞费经营,又恐焦叔平轻车熟路,防不胜防,所以……” “所以才找到我石某头上来了,这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
“你那故居在何处?石某是否去过?”
“剑阁!你未曾去过,但与焦叔平未曾反目前,焦叔平暗中三次登临!”
天旋星君默然无语。
偌大年岁还要吃什么醋?
何素素似察出天旋星君心意,急道:“如今箭已离弦,改张无及,中辉,你必须鼎力相助,不仅为了贱妾,而且也是为了你自己!”
“为了石某!”
天旋星君面有难色道:“拙荆当年就是侦知石某有了外遇,反目相向,自辟佛堂,永绝情爱,多年来未能重修旧好,如今黄山,我石中辉巳无法我行我素,叫石某如何相助!”
何素素鼻中冷哼一声道:“焦叔平要杀你,嫂夫人和令嫒也无动于衷么?”
天旋星君冷笑一声道:“焦叔平他现在何处?为何要杀石某?恐怕无此容易?”
何素素叹息一声道:“怎么贱妾说话你为何全然不信,焦叔平现在何处仍然如谜,但贱妾曾接获焦叔平亲笔手书!”
“他信中提及要杀石某么?”
“不错!”
何素素道:“贱妾与焦叔平反目即因何而起!”
天旋星君淡淡一笑道:“无论此言是真是假,但黄山绝不可能成为玄阴教总坛!”
蓦然屋外飘然走入一个黑衣老叟,须发银白如雪。
垂手冷冷说道:“夫人传说下来,说这位何教主门下多人在山外欲恃强进入,请庄主转告何教主速速离去,以免不测之祸!”
这老叟形像天旋星君从未见过,不禁楞住。
何素素道:“中辉,此人必有来历,怎不为贱妾引见!”
老叟怒斥道:“庄主的名讳也是你这贱婢能唤的么?委实不识羞耻!”
扬掌如风,望何素素面门挥去。
不知怎的,何素素竟无法闪避,叭叭两声脆响,一张吹弹得破的粉靥挨了两记重的,只觉眼冒金星,火辣辣的颚骨欲裂,不禁猛萌杀机,玉掌疾抓而出。
怎料一掌抓空,老叟已疾如电射掠出,曳送一声长笑,远去弱杳。
天旋星君忙道:“素素,小不忍则乱大谋,切莫妄动无名!眼前急务速去止住你那门下,免得全军覆灭!“
何素素冷笑道:“你也太小看了玄阴教武功了,我何素素也非易与之辈,也好让尊夫人见识见识!走,你要说话算话!”
天旋星君沉声道:“石某应允相助是另外一回事,但却非助你与本山为敌!”
何素素气在心里,却无可奈何,略一沉吟,目蕴凶煞道:“那么你我同去山外,贱妾喝阻门下不准生事就是!”
“你先去!”
天旋星君沉声道:“石某不能不告而别!”
九尾天狐何素素跺跺足,闪出屋外穿空电射而杳。
天旋星君不禁目露迷惘之色,长叹出声。
忽闻石夫人语声传来道:“庄主,你要走了么?妾身特来送行!”
天旋星君不禁一怔。
只见石夫人手持念珠,面色安详走了入来,不由面泛愧疚之容道:“夫人,在下……”
石夫人微笑道:“庄主,那些前尘往事,提它则甚?”
人生百年仅是黄梁一梦,因果循环,丝毫不爽,恩恩怨怨,无非梦幻,倒是恭贺庄主宿孽已除,此后康庄坦途,一帆
风顺!”
天旋星君大感惊异,诧道:“原来夫人是知今日何素素必然到来之事!”
石夫人朗诵一声阿弥陀佛,接道:“妾身有何能为!总之系房恩公指点,谓庄主宿孽缠身,时至自然可解!”
天旋星君颔首道:“何素素颈后异物是何术致之,在下至今费解!”
石夫人淡淡一笑道:“那是芍儿故弄玄虚,捉来一双苗疆稀有的毒蜂,若不慎被噬一口,必紫肿麻痒导致半身僵硬,但移时即自动消灭恢复如常。”
天旋星君不禁呵呵大笑道:“原来是芍儿所为,难怪在下也要受愚,那奉夫人之命传话之在下老叟也是芍儿指使么?”
石夫人道:“虎父无犬女,青出于蓝更胜于蓝!”
天旋星君略一沉吟道:“请问夫人,在下现在应何去何从?”
石夫人道:“人无信不立,庄主应偕同何素素离山!”
天旋星君不禁大感困惑,期期无法出声。
第十五章 一诺千金
石夫人道:“妾身知道庄主已斩断情丝,无法与何素素重修旧好。”
但何素素将带来—场腥风血雨,庄主何妨釜底抽薪,从容消弭,为上天种福,为儿孙积德,庄主何乐而不为!”
天旋星君巳悟出其妻话中涵意。
叹息一声道:“夫人语重心长,在下已懂了,目前杀一何素素无济于事,玄阴教徒众难免在各处生事,命在下从密根除后患。”
无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恐不获天下武林见谅,何况在下雄心壮志已渐,但愿终老黄山,于愿足矢!”
石夫人正色道:“庄主此言差矣,莲藕出污泥而不染。”
此谓君子与小人之别,岂不闻泾渭同源,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过去黄山万石山庄在武林中亦其名不彰,妾身尊于旧书中得言,句云:
“老当益壮,宁移白首之心。
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
“谨以奉赠庄主!”
飘然走出屋外而去,一路疾奔,行近山口,只见石红芍随同四婢嫣然含笑守候道旁,不禁高呼:“芍儿!”
石红芍盈盈一福,柔声道:“爹,女儿知爹远行在即,特来送
行!”
在春梅手中接过一双包袱,接道:“袱内有爹换洗衣裳及金银!”
天旋星君哈哈大笑道:“这一切似均落在芍儿算中,有女如此,夫复何憾,但奇怪芍儿竟无丝毫惜别之色!”
石红芍娇笑道:“无须惜别,此后江湖上尽有甚多相见之期!”
蓦地。
天际远处忽传来一声清澈长啸。
石红芍忙道:“爹,你快去吧,免得何素素认爹失信于他,启衅生事!”
天旋星君道:“芍儿珍重!”
接过包袱,身形潜龙升空拔起,几个起落,已远在数十丈外,形影杳失于翠郁叶中……
九尾天狐何素素出得山口外,只见玄阴教门下已得知何素素巳在返回途中,聚坐在一茶棚内,似巳不耐久候,见得何素素现身纷纷趋出相迎。
何素素道:“石庄主不允借山,我等势必改弦易辙不可!”
玄阴教门下闻言不由群情愤激,主张大举攻山。
何素素忙道:“俟石庄主到来再作计议!”
遂向茶棚主人,索取酒食,摆设两付杯筷,以手支颐,心头默然忖思。
玄阴教门下相继离开茶栅,散立四外,静俟天旋星君到来。
时间一刻一刻过去,仍不见天旋星君形影,何素素面色微笑,用手一招,面上立自恢复勾魂摄魂媚笑。
立时,一个虎背熊腰,神态悍鸷的壮汉掠入茶棚。
垂手欠身道:“教主有何吩咐!”
何素素道:“你率领两人侵入山内,佯装攻击,遇有拦阻,即时撤出,不得逞强,若无必要不得伤人!”
那个熊悍鸷壮汉道:“属下遵命!”
转身疾掠出棚,领了一个黑衣劲装汉子扑向山口内。
三人身入一片狭隘山谷,只觉空荡荡并无一人,不禁相视一怔。
蓦地。
左侧森林蓊翳处腾起一声激越长啸,飘回云空,袅袅不绝于耳。
神态悍鸷壮汉面色一变,示意其他二人,如矢离弦般疾扑入林内。
这三人都有一身上乘武功,怎知一扑入林中,只见林内寒芒闪眩如电,三条身影倒撞了回来,遍体划开多条口子,鲜血迸溢,目露悸恐,立即望山外掠去。
九尾天狐何素素发现三人逃回,劲衣残破,遍体血污,不禁怒涌心头,疾飘出棚!
问知情由,莲足一跺切齿怒骂道:“石中辉,原来你是背信忘义的小人,我与你誓不两立!”
突然发现貌像悍鸷汉子神色有异,忽闻身后响起天旋星君语声道:“真的么?那么石某无不接着!”
何素素旋而闪身,只见天旋星君面寒如冰,目蕴怒光,忙娇笑道:“中辉,为何费时如此之久?”
天旋星君面色一沉道:“难道石某不须稍作安排,一一叙别么?石某虽说话算活,但仍属自由之身,去留随意,并不隶属你玄阴教下!”
何素素媚笑道:“哟,石庄主那来这大的脾气呀,贱妾只不过问了你一句,竟招来唠叨连篇!”
天旋星君望了血污遍体玄阴教门下三人一眼,摇首叹息一声道:“素素,你这是自不量力,若妄欲逞强,只怕全军尽墨!”
何素素笑道:“你真以为玄阴教门下都是酒囊饭袋,不堪一击么?”
贱妾门下二十八名高手尽遣在外办事,尚未返转,若真与你为敌,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天旋星君微微一笑,道:“素素,现在你欲何往?”
石某知离此五百里外有一赤鹤岭,山势险峻,只有数十山寇,小丑之辈,不堪一击,藉此安坛主舵甚好。”
“目前还不能走。”
何素素道:“贱妾门下廿八名高手约定今日赶至!”
天旋星君不禁一怔,道:“原来你早就有图谋,怎奈人算不如天算!”
何素素摇首一笑道:“贱妾承认,这不仅是为了妾身,而且也为了庄主,此刻不必解释,日后见了焦叔平便知真情!”
天旋星君朗笑道:“好,你我回至茶棚内等候就是!”
蓦地。
天际远处随风飘送过来阵阵长啸应和之声,此起彼落,越来越清晰,显出来人甚众,奔行快速。
九尾天狐何素素先是一喜,道:“贱妾遣出之人均纷纷依时赶及了!”
复又柳眉微蹙了蹙,诧道:“他们彼此啸声呼应中似有强敌追踪,莫非焦叔平已尾蹑而至么?”
天旋星君不禁心神猛凛。
忖道:“焦叔平阴谲险诈,笑里藏刀,当年倜傥风流胜于自己,又无时无刻欲除去自己而后快。
所恃何素素取舍两难,用心灵禁制之术严戒互相敌视,幸免毒手,如今再次观面重逢,恐难免一次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