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河劫-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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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矮子道:“老弟是否惋惜失去一柄好剑?穷叫化尚留存一柄,自信尚能差强人意!”
“在下谋先致谢!”
冯云帆抱拳一揖,与唐矮子两人双双穿空腾起,去如流星,瞬眼无踪。
口口 口口 口口
松风涛吟,竹韵篁鸣。黄山仍是奇松满谷,怪石一山,云海争奇,处处温泉,秀丽挺奇无比。
天旋星君石中辉睁目醒来,发觉身睡在其妻经堂之侧雅轩锦榻上,不禁大为惊奇,转身侧顾,只见背伛龙钟,白发苍苍的戴福坐在窗前手握一卷正凝视阅读,遂咳一声,唤道:“老戴!”
戴福闻声似瞿然一惊,迅忙立起,欣喜不胜道:“庄主终于醒过来了!阿弥陀佛,容老奴禀知夫人!”
天旋星君闻言不禁一怔,诧道:“老戴!你说什么?听你之言好像业已昏睡多日了!”
戴福堆着满面笑容道:“庄主昏睡不少日子了,详情只有夫人知道!”
天旋星君更感困惑不解,欲待坐起。
忽闻石夫人语声传来道:“最好睡下不要妄动!”
只见石夫人满面肃穆之色,手持一串念珠翩然走了入来。
戴福欠身施礼道:“老奴见过夫人!”
石夫人道:“老戴,此处没有你的事了。吩咐厨下准备莲羹笋葺粥,送与庄主食用。”
戴福唯唯领命而退。
天旋星君含笑道:“夫人,方才闻听老戴言说,在下已昏睡多日未醒,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石夫人道:“难道相公往事就一无所忆么?”
天旋星君思索有顷,方道:“在下只记得与芍儿赶赴孽龙潭,发现邢无弼党羽已潜入山腹用长索缘下意欲取剑,与芍儿联手尽殒邪魔,之后即不省人事!”
石夫人叹息一声道:“庄主犹忘记了最重要的一点。
不错,庄主倒地昏迷不醒,是芍儿生擒了一名匪徒,逼问出庄主情况,乃是粉面伽蓝廖金吾施展魇命邪术所致!”
“之后咧?”
天旋星君不禁遂问道:“是否在下一直昏睡至今?”
“不是!”
石夫人目露困惑之色道:“但片刻功夫庄主又苏醒过来,却神色有异,芍儿并未察觉,因孽龙潭山腹幽暗。
这也难怪芍儿,庄主问知情由,震怒已极,押着匪徒与芍儿急急赶往廖金吾所设法坛之处犯险攻入,庄主不幸为廖金吾妖术所祟昏倒被擒,芍儿得以逃出禀知妾身相救!”
天旋星君大惑不解,诧道:“真有其事么?怎么在下丝毫印象均无?”
石夫人淡淡一笑道:“妾身犹未说完,请庄主不要插嘴!”
天旋星君郝然一笑道:“在下遵命就是!”
石夫人接道:“此际正好雷音谷主率众前来拜山,妾身只有将雷音谷主稳住,谎说庄主出山探询敌情,三两日后即行赶返。
本山山众也被瞒住,均不知庄主为廖金吾生擒之事!
天旋星君颔首赞许道:“夫人处置得当,如被雷音谷主获悉,黄山恐引起剧变,夫人沉稳在下自愧不如!”
有心想问雷音谷主仍否留在宾舍,又恐石夫人责其多嘴打岔,是以强行忍住。
石夫人道:“也是庄主洪福齐天,在庄主未曾侵入廖金召主坛之前,群邪已自不和,更不忿廖金吾颐指气使狂傲神态。”
由邓无极为首斥责廖金吾邪术无用,坚欲大举犯山。
所谓众怒难犯,廖金吾只能任邓无极分兵五路大举攻山,他那主坛顿然空虚无人,廖金吾似对邓无极怨毒无比。是以庄主被擒也不发落囚在空屋中。”
天旋星君闻言须眉飞动,不胜惊骇。
只见石夫人叹息一声道:“妾身亦分五处阻截。”
由雷音谷主主持一路,尽将来犯之寇诱伏入壳,妾身与芍儿赶往廖金吾总坛,出其不意,攻其无备。
廖金吾仅以身免逃去无踪,将庄主救返妾身经堂内……”
天旋星君道:“想必犯山之寇被夫人驱退了,那雷音谷主必然知晓在下昏迷之事!”
“全然不知!”
石夫人道:“雷音谷主此来心怀叵测,志在孽龙潭玉昊钩,知晓庄主昏迷,必然蠢动,妾身谎言庄主犁庭扫穴,掌毙凶邪多人,并重伤廖金吾。
庄主真力耗损过巨,遵妾身之命调息行功,并请其与庄主相见,以孽龙取剑事悉以相托。
天旋星君惊诧道:“在下一直昏睡,怎可与其相见?”
石夫人微微一笑道:“妾身命周嫣乔装庄主睡在榻上与之晤谈,并言须闭关潜修一宗武林奇学,七七四十九期再行相见,即嘱戴福领其前往孽龙潭。
雷音谷主居然不疑,欣然率众前去。
天旋星君呵呵大笑道:“夫人委实智比诸葛,竟将雷音谷主愚弄而无所知!”
内心却震骇其妻行事莫测高深。
石夫人脸上竟略无欢愉之容,道:“雷音谷主包藏祸心,与邢无弼一般均有鸠占鹊巢之志。
万幸他替本山驱敌之时,不慎为毒竭子鄂祖东所伤,双掌肿起,痛痒交加,不然他怎么不猝然发难……”
天旋星君冷笑道:“谅他不敢!”
“他又什么不敢的?”
石夫人鼻中冷哼一声道:“无奈他双掌罹受毒伤,来到本山之际与芍儿言语不投竟动手拼搏,知芍儿武功不弱,为此投鼠忌器……”
一提起石红芍,天旋星君竟喜形于色,大感快慰,呵呵大笑道:“芍儿敢与雷音谷主动手,足见虎父并无犬女。”
石夫人不理会天旋星君之言,迳自接道:“妾身因此察觉雷音谷主已练成金刚之躯。”
以鄂祖东用毒之能天下无出其右,雷音谷主居然将毒逼聚双掌,谅除了干将莫邪之属,无法制其命死。”
天旋星君点点头道:“夫人所见不差,那雷音谷主何在?”
“他去至孽龙潭后知难而退,并面见妾身告辞,只说有事在身,庄主出关后必前未晋谒!”
天旋星君忖思须臾,道:“夫人,看来本山尚无法偏安了!”
石夫人忽目露深意望了天旋星君一眼道:“庄主你是否知道廖金吾妖法,极似那陆压道人射杀赵公明之故智。”
用草札庄主形像,并书生辰八字,镇以本命星灯,不仅庄主一人,申茂林端九峰等人也昏迷不醒。”
天旋星君不禁大惊失色。
石夫人长叹一声道:“妾身救出庄主之际,廖金吾所设法坛悉以摧毁,申茂林端九峰等立即回醒,宛如常人,但庄主昏迷至今,其理难明?”
天旋星君道:“在下昏睡几天了?”
“今已是四月十一,屈指算来有十二天之久!”
天旋星君不禁心神猛震,惊愕不解,忽转颜笑道:“在下
总算醒过来了,天下事往往不可理解!想他则甚!”
石夫人面色一寒,道:“如非芍儿求来灵药庄主恐无法回醒!”
天旋星君经夫人一言提醒,道:“芍儿在何处求来药物?芍儿为何不见?”
话声方落,一条娇俏身影翩若惊鸿般疾掠入室。
正是俏丽可人的石红芍,娇声唤道:“爹,你终于醒过来了,你不知有多急死人,如非找到恩公赠药,恐现在爹尚仍昏睡不醒!”
天旋星君牵着石红芍玉手,仔细端详了一眼道:“芍儿,你病疾想是痊愈,只见丰腴,才数日不见,竟出落得天仙化人。”
石红芍不禁玉靥霞生,娇嗔道:“女儿和爹说正经,爹尽提这不相干事则甚?”
天旋星君哈哈大笑道:“夫人,在下身心舒泰,可以坐起来了吧!”
说着不待石夫人同意,霍地坐了起来,目注石红芍道:“芍儿无须瞒骇为父,你那房恩公必然来此,他现在人在何处?说了什么话?”
石红芍靥泛如花笑容,道:“女儿知道瞒不过爹,房恩公实来过探视爹的情状,他说……他说……”
一连两个他说,底下似有难言之隐,碍于出口。
天旋星君不禁惊诧道:“你那房恩公说些什么?芍儿为何吞吞吐吐?”
石红芍望了其母一眼,只见石夫人微微颔首,不禁嫣然一笑道:“房恩公说廖金吾魇魂邪术固其原因之一。”
不过适逢其会而已,究其主因,系受阴人心灵制禁而发,此乃远年旧创,并非新近所罹,解铃还需系铃人,只有爹心中知道,外人无法知情。
仅服下镇魂定心之药,算准爹今日必然回醒,房恩公因事离山匆匆而去,爹,阴人是谁?可否吐露!”
此言一出,似击中了天旋星君的心病,喃喃自语道:“阴人!阴人!你那房恩公简直是胡说八道!”
石红芍面色沉郁道:“为何爹竟昏睡多日才醒?这就无法理解了!”
接着又嫣然一笑道:“没有就好,本山现暂获乎静,此事慢慢再说吧!”
这时戴福已提着一双食盒入来,端出一大海碗莲羹笋葺粥,四碟精致小菜及一小壶自酿醉陈年百花酒。
石夫人趁机告辞道:“妾身佛堂尚有禅课,恕不奉陪。”转身慢慢走去。
天旋星君正待挽石红芍相陪,石红芍却娇笑道:“女儿尚须练剑,老戴!你去相请两位总管来此陪伴庄主!”
言毕疾闪而杳。
戴福转身欲待趋出。
天旋星君忽道:“且慢!”
戴福停步转面道:“两位总管是谁?”
戴福欠身禀道:“是申茂林端九峰两位护法!”
天旋星君长长哦了一声,挥手示意戴福离去后自饮自酌。
心底不禁油然泛起前尘往事,默然自问道:“莫非是她,事隔多年,她怎会旧情复燃,定是为了玉昊钩的事!”
迷惘中眼睑渐显一狐女尸蚀骨,妖艳动人的倩影。
“这是石中辉一块心病,耿耿在胸,难以忘怀,但日久渐已淡忘,方才经石红芍勾起创痛,不由长叹一声。”
突然只见申茂林端九峰匆匆奔入。
同声笑道:“恭贺庄主终于回醒了!”
天旋星君如梦方醒,抬面笑道:“两位请坐,何妨小饮一杯并请赐告近日武林动静!”
申端二人谢了一声双双落坐。
天施星君谒问迩来情事,旁敲侧击,意欲探询妻女有没有碍于情面隐瞒不便说出的隐秘。
怎料申茂林与端九峰两人竟与其妻之言并无出入,而且无丝毫串通隐瞒情事,察出概属实情,不由长叹一声。
“房兄与两位晤谈否?”
申茂林道:“未曾,匆匆一面,又匆匆离山而去。他说只觉令嫒似有夙缘,难以推却,除外他不欲伸手过问武林是非?”
天旋星君道:“他与兄弟言说去大内寻求避水珍物,约期相晤,怎可食言!”
端九峰道:“大内并无避水宝物,事与愿违,向小姐说过代他致歉!”
天旋星君默然,复又长叹一声道:“兄弟忽生一种莫名感概,武林内究竟何者是正,何者是邪?”
令人扑朔迷离,无法分辨,如今天下武林乱象已萌,两位可曾想到么?从无一正派人物参与其中。”
申茂林端九峰两人闻言面面相觑,暗觉天旋星君此言对极。
只听天旋星君接道:“是以兄弟曾扪心自问,也无能判断自己所行所为是正是邪,难道那些自命武林名门正派中,个个真的自扫门前雪,不问他人瓦上霜么?”
“当前各大门派已是衰微,欲振乏力,过问武林是非恐牵一发而动全身,非不愿尔,是不能也!”
“又提起邢无弼耐不住青城冷淡,潜离下得山来形踪却被申屠怀远发现。”
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