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情深-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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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妙妙黯然叹道:“四大天魔中,王大光还是个比较正派的,其余三个都是万死不容的恶徒,先夫之死,我只怀疑是李光祖与马光前二人之一所为,今天虽然证实是马光前下的毒手,但李光祖仍是个帮凶,难辞其咎!”
古秋萍点点头道:“四大天魔中的王大光已死,不必再去谈他,其他三个都是十恶不赦之徒,为了任何一个理由都可以杀死他们,因为他们的罪名不可胜数。”
崔可清这才开口道:“古大侠!既然你认为他们可杀,今天为什么又放过李光祖呢?”
古秋萍苦笑道:“我哪里是放过他呢,你别看我斩了他一只手腕,那是他故意让我斩断的,因为小姐放了一枝无影飞针,击中了他的掌心,如果不立即斩腕,针毒漫及全身,他就活不成了,所以才借我的剑斩断,他受伤之后,变得更厉害了,我才拖着小姐赶紧逃命。”
崔可清道:“陶姑娘装上无影飞针的时候,是我替她掩护的,我当然知道,飞针已经命中,大侠应该拼命缠住他,使他无法抽空自行断腕,不就可以致他于死命吗?大侠却偏偏出剑替他斩腕,不是反而帮助他了吗?”
古秋萍一笑道:“是的,因为我要从他的身上引出另外两个人来,必须先放他一马。”
陶芙默然很久才道:“古大哥,我知道你的计划,可是我也为以后的事担忧,光是李光祖一个人,我们就拿他没办法了,以今天为例,如果不是靠着王大光的无影飞针,我们恐怕难保生命,假如三大魔头碰了头,我们又拿什么跟他们拼呢?”
古秋萍道:“小姐,你的无影飞针是亮得太早了一点。”
陶芙急了道:“我是没办法,因为我听出大哥已力不从心,支持不下去了,否则我也不会出手的。”
古秋萍笑道:“我与人动手有个原则,如果真的不是敌手时,我就设法退身了,假如我缠战不休,就表示我还有取胜的可能。”
陶芙道:“可是大哥一直落在下风呀!”
古秋萍道:“那是我的策略,我跟人动手时,总是落下风的时候居多,即使武功不如我的人,我也让他居于优势,直到最后才由败中取胜。”
“为什么要这样呢?”
“因为居上风的人会放松戒心,容易露出破绽,当一个人占尽优势时,他的心里只想如何快点杀死对方,结束战斗,不再顾虑到本身的安危,我才有可乘之机。”
陶芙呆了一呆才道:“那么今天大哥也有把握取胜了?”
“不!不能说有把握,我的目的是杀伤李光祖而不取他的性命,那比较困难,所以我节节落后以造成机会,假如真有危险,我一定先叫你们离开了。”
“我破坏大哥的计划了。”
古秋萍一笑道:“你没有破坏我的计划,而且还促成了我的计划,因为我要李光祖受伤的目的达到了,只是小姐破坏了王大光的计划,他想用无影飞针歼敌的心愿很难达成了,李光祖受了一次教训,下一次一定会设法防备无影飞针的突袭,再也不会上当了。”
陶芙道:“那倒没关系,我也不想靠无影飞针成事,我报仇是为了自己,而不是为了王大光。”
古秋萍沉思片刻道:“无影飞针现了面,想再靠它也没用,以后必须靠自已,今天大家都累了,好好休息一夜,明天我们就要追踪李光祖了。”
崔妙妙问道:“怎么追踪法,李光祖内功到家,断了一只手,绝无大碍,现在他一定急着要离开了。”
古秋萍笑道:“不错!他怕我们再去寻仇了,更怕陶小姐用无影飞针突袭,将军府是住不下去了,必然急着离开,一个是躲起来养伤,一个是去找另外两人……”
陶芙道:“那我们应该立刻追踪呀!”
“用不着这么急,李光祖也是头老孤狸,我们追踪瞒不过他的,很可能还会受到他的暗算将我们引到陷阱里面去,这追踪的工作,还是让别人去做,我们只摸准他落脚的地方,了解他的意图后再做打算。”
“大哥还另外派了人监视他们吗?”
古秋萍笑道:“我接到通知,证实李光祖落脚在将军府后,就四周都设下眼线,李光祖走到天边,也脱不出我的掌心,随时都可以得知他的行踪。”
陶芙钦佩地道:“大哥布置得真周密,可是大哥设置的眼线,不会被李光祖发现吗?”
“会!李光祖在黑道混了这么多年,暗中跟踪他是不可能的,只有在明里盯住他……”
“那怎么盯得住?”
“没问题,因为李光祖想不到我会搭上这批人的关系。”
“是些什么人呢?”
“这本来是我的秘密,告诉你们倒没关系,我动用的眼线是苏州府的捕快,完全是官方的人。”
崔妙妙一惊道:“古大侠怎么会跟六扇门搭上线的?”
古秋萍笑道;“这是最好的眼线,他们干的是公务,可以正大光明地盯紧对象不落痕迹。”
崔妙妙道:“大侠也是黑道中的成名人物,跟六扇门站在作对的立场,怎么能取得他们的合作呢?”
古秋萍笑笑道:“我不但取得他们的合作,而且我作案子,还是他们提供的线索,只有他们才清楚谁家最有钱,值得下手,当然我还要经过一番选择,找些为富不仁的对象,才做他一票!”
崔妙妙叹道:“难怪大侠出道以来,无往不利,而且从未在官府有过底案,原来大侠是找官府作内线。”
古秋萍道:“干六扇门是最苦的行业,收入既菲,却还要出死入生,与武林人物作对,他们心里对上级未尝不反感,所以我找到他们,既给他们分润一成利益,又替他们出了一口气,他们还会不愿意吗?”
崔妙妙又问道;“大侠在各处的官府都有线人吗?”
“可以这么说,因此我不怕李光祖溜掉,在苏州城中有本地的官人负责,出了辖区,转交给当地的官人盯住,像这样转下去,既紧且密,绝不怕脱了线。”
崔妙妙赞叹道:“我是绿林世家,几代都在黑道中混,却没有想到大侠的法子。”
古秋萍笑道:“这个法子可不能普遍施行,如果绿林道上人人都与六扇门连成一气,天下势必大乱了,何况那些官人也很慎重,不是人人都能搭上线的。”
大家又谈了一下,才分房安歇,第二天清早,古秋萍又出门了,过了个把时辰才回来向大家报告道:“李光祖他们连夜走了,分三乘轿子,说是上乾元寺去烧香,但到了西跨塘,就改乘小船,到了木椟。”
崔妙妙问道:“他们在木椟停了下来了?”
“是的,但他们住在一个姓叶的财主家里,听说那姓叶的是个有名的外科大夫,可能是在那儿疗伤。”
崔妙妙道:“不对,李光祖既然是个老江湖,身边一定带有极佳的金创药,何必还要找大夫治伤呢?”
古秋萍道:“那我可不清楚了,反正我的人盯紧了他们,稍有异动,我一定会知道的。”
陶芙问道:“那我们是否要追了去呢?”
“不用!木椟镇离苏州府不过几十里,瞬息可达,我们还是在这儿等的好,因为我怀疑李光祖恐怕也在设法探听我们的下落,他居留本椟,也许是诱我们现身呢!”
陶芙哼一声道:“他还敢找我们不成?”
古秋萍道:“为什么不敢呢?李光祖虽残一腕,但并不是输在武功不如人,他不会就此怕了我们!”
陶芙道:“那就追过去看看他能拿出什么狠着来?”
古秋萍冷静地道:“小姐又在赌气了,论真本事,李光祖就不差,何况他们心狠手辣,专在背地里暗算人,精明如王大光,犹且一次次地上当,小姐不谙世故,更难于跟他们斗了,如果被他们蹑上了,形如附骨之疽,随时随地都有性命的危险,这又是何苦来呢?”
陶芙也觉得自己过于冲动,因为刘光祖的利害她已领教过了,绝非她这点本事所能抵敌的,因此讪然道:“那我们等在这儿,什么时候才采取行动呢?”
“等着吧,李光祖虽然匿居姑苏,由他时常外出这一点看来,他并未停止活动,只是由明转为暗里而已,因此他与大力神魔马光前、火眼神魔刘光远一定还有来往,等我们摸准了那两个人下落,就可以一一对付了!”
崔氏母女的江湖阅历很深,对古秋萍的计划极力地赞成,只是崔妙妙比较仔细,追问道:“古大侠,你的眼线会不会看错,能够证实轿子里的确是李光祖吗?”
“那倒不会出错,因为将军府是连夜出城,必须向守城的门军打招呼,苏州衙门的捕快,借机会献殷勤,分出两个人一路护送,直到地头,他们离轿登船后,三个人都相准了,确实是李光祖与他两个侍妄!”
“李光祖断了手腕可以用内功熬住,聂红线挨了大快一剑,受伤很重,还能撑得住行动的吗?”
古秋萍笑道:“我问得很清楚,聂红线装着重病,行动都靠花素秋扶持,假如不是为她,他们很可能会悄悄地溜走,不会坐轿子了,李光祖还有一个失策,他没想到我的眼线设在官人中,居然要苏州捕房加派了一班人断后,用意是杜绝我们派人追踪的,未料却被我盯得更紧了。”
证实了消息,他们只有坐候发展了,陶芙显得很不耐烦,终日铮铮淙淙,弹弄她的琵琶,扰得崔氏母女也不安宁,古秋萍则不时地出去与他的线人联络,而且把李夫人给陶芙的那张一千两银票也要了去换开,作为应酬费用。
崔氏母女先前觉得很奇怪,她们想古秋萍出道以来,做了不少的大案子,所获不下百万金,何以在银钱方面如此小气,还要向陶芙索取费用,经陶芙解释明白后,她们才明白古秋萍身在绿林,却自制极严,不饮盗泉之水,这只手来那只手丢,自己没留下一点,对他更多了一分敬意。
在店里足足住了五天,挨到了大年夜,代为管店的吴老三感恩图报,把家小也接到店里,着着实实地备了一桌盛宴,送给他们过年,可是古秋萍出外未归,三个女的心事重重,全没一点过年的心情。
听街上频频放起一声声送岁的炮竹,一老一壮一少,三个女人却在屋里喝闷酒,突然陶芙一顿酒杯,低声道:“姥姥!
大娘!二位准备一下,屋上好像有人。”
二人为之一震,好在经验丰富,没有慌乱,而且兵器都在手头,暗中做了准备,表面上仍喝饮如常。
陶芙手中握了只鸡腿,把肉吃掉了以后,慢慢地啃骨头,尖起耳朵细听,直到了听准之后猛地一扬手,鸡骨穿窗而去,窗外传来一个女子的痛叫声,崔妙妙连忙挺起新打的拐杖一跃而出,跟着夹了个女子进屋来,一看之下,大吃一惊,因为来人却是李夫人的大女儿小桃。
她穿了一身桃红的楼裤,浓妆艳抹,却没有带兵器,右手被陶芙的鸡骨打伤了,点点地流血,崔可清连忙从母亲的手中将她接了下来道:“大小姐,你怎么来了?”
李小桃也不在乎手痛,眼睛四下乱找,急声道:“古秋萍呢,我要找飘萍剑客,快告诉我他在哪里?”
陶芙起立道:“古大哥不在,大小姐找他有什么事?”
“很重要的事,我一定要找到他。”
“告诉我们也是一样!”
“才不一样呢,你们是生是死与我毫无关连,我只关心古秋萍一个人的安危,为什么要告诉你们?”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