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新仙鹤神针-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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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你以后还是叫我大姊姊吧。”
蓝小蝶还要推辞,白云飞已拉着她起身走到马君武身侧,缓伸玉掌,在他胸前按一阵,颦起黛眉,黯然一叹,两颗莹晶的泪珠,滴在马君武脸上。
蓝小蝶目光凝注在马君武脸上,望了一阵,忽然说道:“大姊姊,我认识这个人,他可叫马君武吗?”
白云飞听得微微一怔,道:“你在何处与他相识,怎么知道他的姓名呢?”
蓝小蝶道:“我离开百花谷东来之时,在船上见过他,他的本领很好,我四个使女都打不过他,后来我弹那《归元秘笈》上的《迷真离魂曲》给他听,他就听得受了内伤……”她详尽地把岷江遇上马君武经过,说了一遍。
白云飞心中一动,问道:“你既把那《归元秘笈》读得烂熟于胸,不知会不会替人疗伤?”
蓝小蝶略一思索,道:“那疗伤篇确实记载了很多疗伤之法,不过,我却一点不会,因那上面记述的都是身有武功之人,才能替人疗伤的,我不会武功,不能推活他经穴脉道。”
白云飞奇诧道:“什么?你当真没有学过武功吗?”
蓝小蝶道:“我哪里敢骗大姊姊,我自晓事时候起,娘就教我打坐调息和学弹琵琶,此外,连一招武功也没有学过。”
白云飞道:“你练习的是什么内功?”
蓝小蝶道:“我当时只知依照娘所授之法去练,直待以后我看熟了《归元秘笈》,才知我练习的是大般若玄功。”
白云飞虽已得师父大部真传,但她始终未看到过《归元秘笈》,是以不知那大般若玄功乃《归元秘笈》所载武功中,最为精深的一种内功,听得蓝小蝶说她不会武功,心中自是不信,微微一笑,道:“妹妹自小就追随翠姨身侧,熟读《归元秘笈》,如说不会武功,怎能使人相信,就凭刚才闪避我那一招擒拿,姊姊就得甘拜下风。”
蓝小蝶叹口气道:“我哪里敢骗姊姊,我实在是真的不会武功,我娘未死之前,传授我四个使女武功时,我也哭闹着要学,我娘却不肯教我,她说:就是学会那些武功,也不能替她报仇,每天限制我静坐四个时辰以上,到我九岁那年,每日静坐的时间,又逐渐加长,同时开始传授我调息之法,唉!十几年的时间,就一直在静坐中度过,我眼看四个使女的武功一天一天地增高,能在那山壁悬崖间奔走如飞,追蝶扑蛾,心中十分羡慕,又再次苦求我娘教我武功,哪知不但遭到严厉的拒绝,而且还惹起了我娘的伤心,气得她哭了一场又一场,从那之后,我再也不敢强求我娘教我武功了,每天都静静地枯坐在石洞之中,后来,我娘让我阅读《归元秘笈》,又教我弹琵琶玩,但却限制我,不准偷学那《归元秘笈》上面武功,可是又要我把全书熟记胸中……”
白云飞接道:“既要你熟记各种武功要诀,又不准你去学,那实在是一件很难之事。”
蓝小蝶道:“嗯!我只得依言去做,把三本《归元秘笈》读得字字记入心中,却尽力克制住好奇之心,不去学它。不过我娘对我说过,待我任、督两脉通达之后,就可以开始学习武功,谁想到竟被爹爹惊坏内功,走火入魔,身受重伤,不到一年,就弃我而去,在她受伤的那段时间里,对我用功之事,不但没有放松,而且督促更严,她本想能亲眼看到我任、督两脉贯通。可是我却使她大失所望,直到她咽绝最后一口气时,我任、督两脉仍然未贯通。
不过,这时我已从《归元秘笈》之上,看得了本身修炼的功夫,是玄门一元罡气和佛门般若样功合壁的大般若玄功,只是《归元秘笈》上并无记载大般若玄功的克敌手法,我的任、督两脉又初通不久,还未顾得到会学习武功,因想到母亲临终遗言,要我替她报仇,就离开百花谷,到白云峡来找爹爹。不想在路上,遇上了几个坏人,要抢我的《归元秘笈》,我那四个使女就和他们动手打了起来,我因不会武功,只好站在旁边观战,这时,爹爹刚好路过,助我们打退强盗,问我到哪里,我虽有母亲绘制图像,但那时他带着面具,我自然认不出来,就对他讲了实话……”
白云飞长叹一声,接道:“是啦!定是师父在卧虎岭夺得万年火龟之后,又去百花谷中找你,他虽知事延多时,翠姨可能已伤发而死,但仍然存着千万分之一的希望,期望翠姨能从《归元秘笈》上,悟得自救之法,拖延不死,企图尽最后一点心意,可是,当他到了百花谷中,不但翠姨已死,你也离谷而去,伤心之余,只能带着万年火龟,退回白云峡来,在路上遇到了你们。”
蓝小蝶道:“唉,姊姊真是聪明,猜得一点不错,爹爹击退敌人之后,告诉我说,他就住括苍山中,和白云峡相距不远,要和我们结伴而行,沿途之上,更对我爱护备至,我从小在百花谷中长大,除了我娘和四个使女之外,从未和外人相处过,爹爹对我那样爱护,我仍丝毫不觉奇怪,只想他是个好人罢了。
直待到了白云峡,他仍然不脱掉脸上面具,反而哄我说,白云峡就在附近,到明天他再带我去找害死我娘的仇人,并把那万年火龟用陈醋煮熟,剖取出内丹,哄我服下,哪知我吃过之后,忽然全身发起高烧,痛苦至极。我四个使女误认爹爹下手害我,当时就和爹爹动手,她们自然不是爹爹对手,不过片刻工夫,都被爹爹点了穴道,我心里一急,就迷迷糊糊地晕了过去,那一觉也不知睡了多久时间。爹爹却坐在我的身侧,劝我不要害怕,并告诉我服用的是万年火龟内丹,乃天下千载难求神物,说完就离我而去,到入夜,他又来告诉我说,害死我娘的仇人,已得知我来替娘报仇的消息,而且他刚从百花谷中回来,沿途还和我们走在一起,约我今夜二更时分,在附近一座高峰下面相会,二更时分,我和四个使女相约前往,果然看见草地上坐着一个长袍老人,我本有娘绘的图样,看他面貌和图上无异,就用玉琵琶弹出‘弦音耗心’之曲,害他受了内伤,如果姊姊不及时赶到,我就成为亲手杀害父亲的凶手了。”
白云飞道:“刚才我也听到你的琵琶音,当真是音韵勾人魂魄,声声慑人心神,不知那些曲调,是否是《归元秘笈》上所记?”
蓝小蝶道:“《弦音耗心》和《迷魂离真》两曲都是《归元秘笈》下册所载,融在那大般若玄功之中……”
白云飞似是忽然想起了一件紧要大事似的,霍然一跃而起,急忙截住蓝小蝶的话,道:
“妹妹!师父替你剖取了万年火龟内丹之后,不知那龟肉放置何处?”
蓝小蝶微一怔神,摇摇头道:“我自服过万年火龟内丹不久,人就晕过去,不知何时才醒转来,那龟肉如何处理,我就不知道了!”
白云飞回顾了马君武一眼,黯然一声叹息道:“妹妹,姊姊想求你一件事,不知道你会不会答应?”
蓝小蝶道:“姊姊有指使之处,但请吩咐,我怎么敢不听呢?”
白云飞道:“我想借阅那部《归元秘笈》,看看那疗伤篇上,有没有救他之法?”
蓝小蝶微微一笑,转身走到四婢停身之处,自一个年龄较大的婢女手上,要过一个小巧玉盒,交给白云飞,说道:“《归元秘笈》就在这玉盒之内,姊姊自己开吧。”
白云飞打开玉盒,果见放着三本册子,上面写着《归元秘笈》四字,笔迹娟秀,似非男子手笔。
她无暇仔细翻阅这一部引得武林人物如痴如狂的奇书,迅捷翻到疗伤篇上,细心地看了一遍。
她仔细看完疗伤篇各种记载,心中也不知是喜是愁,只觉上面记载,有很多方法,都可适用于马君武,但细细一想,又都有些差异。
她合上《归元秘笈》,交还给蓝小蝶,叹道:“这《归元秘笈》勿怪能引得武林中人如痴如狂,实是一部千载难遇的奇书,只看那疗伤篇中记载,已使人惊服投地了。”
她口中虽然在和蓝小蝶说话,心中却在推想那疗伤篇中畅经顺气手法。
忽然她啊了一声!盘膝而坐,闭目运气,双掌互搓。李青鸾、蓝小蝶、彭秀苇,都静静地站在一侧看着她……
只见白云飞双掌互搓,速度越来越快,粉脸上热气冉冉上升。
篮小蝶轻轻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说道:“姊姊用本身真气,要是再不能恢复他五脏机能,那就没有救了!”
猛见白云飞睁开星目,右手轻轻一掌击在马君武背心的命门穴上,一股热流循背而出,缓缓透入马君武穴道。
大约有一刻工夫之久,马君武仍僵挺不动。
白云飞一颦黛眉,口中咦了一声,左手疾伸而出,一触马君武鼻息,登时面如死灰,目瞪口呆,半晌工夫,才叫出一声:“鸾妹妹。”
李青鸾慢慢蹲下身子,目光中爱怜横溢,深注着白云飞,答道:“姊姊有话对我说吗?”
白云飞缓缓移开马君武命门穴上的右掌,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武哥哥死了!”
李青鸾突然一呆,目光移在僵挺而卧的马君武身上,右手缓缓伸出,握住了马君武左手,只觉一阵冰凉,如握铁石,随着微一颤动娇躯,上半身慢慢伏在马君武身上,答道:
“姊姊已经尽了心力,救不了他,也是没有法子的事!”说完,轻合双目,脸上浮现出凄凉的笑意,虽然流露无限幽怨,但却毫不激动。
山风飘吹起她的衣袂,西斜的月光,照射在她的脸上,她脸上看不到一点泪水……
她慢慢地握住了马君武的另一只手,俯首贴在马君武胸前,鼻息逐渐转重,竟自沉睡过去。
原来她在这段时间之中,日夜都在想着马君武的生死,耗费她无限的心神,早已疲倦不堪,但因马君武一直不咽绝最后一缕弱息,是以她也一直未能静下心神,此刻见他死去,支持她不眠不休的希望骤然断绝了,精神一散,人再无法承受,伏在马君武身上,不觉间沉睡过去。
白云飞轻轻叹息一声,随手拂拭下脸上汗水,也慢慢闭上眼睛,原地静坐,行功调息。
她刚才因替马君武疗伤,消耗去了不少真气,也已困倦难支。
蓝小蝶呆呆地望着几人,心中却不停地想着《归元秘笈》疗伤篇上记载的各种疗伤之法,她已把那秘笈背得滚瓜烂熟,上面的每句每字,都已深印脑中,想来自是毫不费力。
要知篮小蝶生性异常颖慧,只因一直静居深山幽谷,与人无争,对事不求索解,虽有绝伦才智,但却甚少用过,何况她已有大般若玄功基础,此刻略一用心,立时对那各种疗伤记载,豁然贯通,应用之法亦随即了然。
她过去一直认为自己不会武功,是以对那《归元秘笈》上所载的各种武功要诀,从未用心想过,其实她修练的大般若玄功,乃内家功夫中极高的一种气功,在修习过程之中,已兼摄了各种精深武学要诀,克敌制机已成为她一种自然本能,只要心念一动,即可于不知不觉中施展出攻、守绝招,只是她自己不知道罢了。
她由极难入易,只要稍一用心思索,自然通达,可惜她平时从未用心想过,现下目睹白云飞忧苦神色,不自禁用心思索那《归元秘笈》疗伤篇,各种疗伤之方法的秘奥窍诀一一在脑际掠过,直似江河溃堤一般汹涌而出,而且顺理成章,无不了然,一时间竟难遏止。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