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船王包玉刚传-第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但他恶习未改,经常光顾赌场,输得分文不剩,为了这个,没少挨叔叔的骂。
包玉刚跟二子来往不多,只是见他父母双亡,甚是可怜,便经常帮助他。二
子则认为包玉刚“够义气”,把他视为知己。这会儿,他见包玉刚正在犹豫,
便拍拍心口道,“我看你平日里都不怎么上街玩,只顾着干活,来,今天我
带你上一个地方开开眼界怎样?”
“见识什么?”包玉刚不禁好奇心起。
“去到你就知道了,好玩得很。”二子一边说,一边就拉起包玉刚往外
走。
包玉刚心想:今天夜校刚好不用上课,燕梳行关得又早,上街走走,看
看有什么新鲜事也好。于是,就跟着二子上了街。
七拐八拐,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门前停下。只见屋里乱哄哄地,人声嘈
杂,原来是个赌场。包玉刚曾听父母说过赌博会毁人前途,于是扭头就想离
开,二子一把拉住他,嘴里嚷嚷:“怎么就走了呢?这玩艺好玩得很,不信
你试试!”毕竟包玉刚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好奇心大得很,对于赌博,他
只是听说,一直都没有机会见识,听了二子的话,不禁有些心动,二子趁机
把他带到一张赌台前。
赌台旁站着几个大汉,贼眉鼠眼的,看见有个眉清目秀、斯斯文文的新
面孔少年来到,立即互相交换了下眼色,彼此心领神会。其中一个立即迎上
前去,油腔滑舌他说道:“这位小兄弟第一次来吧?童子手可会有好运气哟!”
包玉刚看看二小,说:“我不来,看看别人玩就算了。”
“哟,这位小兄弟,”那汉子不等二子开口就接着说:“怎么来了也不
玩几盘呢?没玩过?不怕,容易得很呢!你只需说‘大’或‘小’就行了,
怎么?不来?哼,我看你是不敢来!怕输!是不是?没想到你看上去挺是那
么回事的,却是一个胆小鬼、窝囊废!”包玉刚被那汉子一顿奚落,脸上不
禁有些发烧。他是一个热血男儿,哪会没有好胜之心?只是他较有涵养,平
时不会表现出来让人发现而已。如今让人一激将,他的好胜之心勃然涨旺起
来,决心要还以颜色。
那几个汉子见包玉刚上钩,连忙摆好阵势。他们玩的是买大小,头几盘,
庄家故意让包玉刚赢,其中一个大汉在旁边装模作样他说:“你看看,我说
了他是童子手运气好不是?盘盘都赢了!你想呀,你辛辛苦苦干一个月,都
没有今天玩两下赢得多。看来你今天是旺家,干脆,来盘大的,多赢一些吧!”
包玉刚是第一次赌钱,看见三两下就赢了这么多,自然得意非常。一时
间欲望战胜了理智,他开始加大投注金额,然而开出来的结果却是出乎意料
——他输了。包玉刚一下呆住了:“怎么可能呢?”
他被那几个大汉耍了,仍蒙在鼓里。那几个人串通一气,先给包玉刚一
些甜头,让他上当,赌得来劲了,再把他手上的钱赢过来。这本是骗子们常
用的手法,可包玉刚涉世尚浅,如何懂得这么多?大汉们赢了包玉刚一把,
并不想就此罢手,他们的目的是把你手上的钱甚至值钱的东西全都留下来为
止。他们先是假惺惺地安慰包玉刚一番,接着花言巧语转动其三寸不烂之舌:
“小兄弟,偶尔输一盘半盘的,是常有的事。你今天运气好,肯定能赢回来
的,要对自己有信心!”就这样,赌场里的这伙无耻之徒连哄带骗,连激将
带威吓,逼得包玉刚一次又一次下注,然而他的“好运气”再也没来了,直
到输掉身上最后一分钱。
发誓再不赌钱
包玉刚两手空空走出赌场,仿佛作了一场恶梦。
他下意识地翻翻衣兜,真的是囊空如洗。他忽然间很恨自己,为什么会
受那伙人唆骗的呢?怎么会糊里糊涂就上了他们的当了呢?不谙世事、从未
涉足过赌场的包玉刚怎会明白,其实一个人从走进赌场、开始参与赌博的那
一刻起,就会被一种莫名的欲望和兴奋控制住,不能自己,赢了的想赢更多,
输了的,越输那种欲念和兴奋越是强烈,直到身上无可下注之物了,这种欲
望才会得到暂时的平息。一些人就此作罢,一笑置之;而更多的人则是把希
望寄予下一次。赌徒就属于这一类人,赢了想赌,输了更想赌,不能自拔,
这是赌徒的心理。
包玉刚当时还不懂这些,只当是自己经不起哄骗,一时失足,心里直懊
悔。回到住处,包兆龙见儿子垂头丧气。无精打采的样子,觉得很奇怪:儿
子可是从不这样的呀!发生了什么事呢?
包玉刚对父亲素来是言听计从,从不隐瞒,他把今天发生的事原原本本
地告诉了父亲。
包兆龙不听也罢,一听不禁怒从心上起,“啪啪”就是两个耳光,然后
指着包玉刚,气得嘴唇发抖,说不出话来。
这是包兆龙第一次打儿子,包玉刚也是第一次看见父亲气成这样。他扑
嗵一声跪在父亲面前,不禁泪如泉涌:“爸,是我错了,是我错了,你打我
吧!请爹爹原谅孩儿这一次吧。”
暴怒的包兆龙喘着气,声音颤抖他说:“你这个不长进的东西,我让你
读书,让你学好,希望你能做个正派人,你却跟人去赌钱!真是忤逆啊!”
包玉刚悔恨交加,他含着泪发誓说:“爹爹,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我
保证以后再也不跟他们来往了。相信我,爹爹,我一定要好好做人,不干出
一番名堂来,我就不回家!”
包兆龙拉儿子站起来,谆谆善诱地给他讲做人之道、立业之本。
包玉刚一生中就赌了这么一次,但已经刻骨铭心。他终生以此为鉴戒,
不但自己再不沾赌,对于周围的人参与赌博,也是尽力劝阻。
还是在汉口的时候,有一个星期天,包玉刚正在父亲鞋店的里屋忙着复
习功课,准备考试。厨师和几个伙汁刚好闲着没事,便围在一起打扑克赌钱,
吵得他没法安下心来看书。他忍无可忍,刚想发火,转念一想:他们虽然是
伙计,但毕竟比自己年长,去训斥他们似乎太不近人情;况且他们不是正式
开赌,只是少少地玩一点罢了,过去说他们也许会引起他们反感;但如果不
制止他们,他们终会由小赌而成大赌的。想到这里,他突然灵机一动:有了。
他拿过四个苍蝇拍,每个人分一个。四个人接过苍蝇拍,莫名其妙。包玉刚
笑着说:“各位师傅,现在天气热,苍蝇多,飞来飞去的讨人嫌。你们反正
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来个打苍蝇比赛,看谁最快打掉1000 只。这样既有
竞赛效果又清洁卫生,不是比赌钱有意思得多?来,开始吧,晚上我请客!”
那四个赌瘾正浓的汉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哭笑不得,只有乖乖地拿
着苍蝇拍走了。
包兆龙知道这件事后,非常高兴,多次在人前夸赞儿子处事得体,像个
干大事业的样子。
直到多年以后,包玉刚成为亿万富豪,为应酬偶尔出入马会,却从不下
注。他周围的人知道他不赌钱,亦讨厌别人赌钱,所以从不在他面前提“赌”、
“下注”这些字眼,更不敢在他面前赌。
一位在包玉刚身边多年的高级职员回忆道,有一位在包玉刚身边当总务
的职员,是个爱下大注的赌徒,有一次陪包玉刚在马场宴客,赌瘾发作,心
思思忍不住悄悄下注。
谁知包玉刚明察秋毫,散场后,包玉刚叫住他,问他有否下注。这位职
员作贼心虚,只得承认“下了小注”,一边说一边心惊胆颤,不知老板将如
何处置。
包玉刚又问:“胜负如何?”那职员慑于包玉刚的威势,硬着头皮承认
“输了200 元”。
他边说边想:“这回肯定完了,要被炒尤鱼了。”心中正在忐忑不安,
却见包玉刚塞给他200 元钱,说:“这个补偿你的损失,不过,以后可不能
再赌了。”
后来这个职员曾对人说,在后一场赛马中,他用包玉刚的这200 元下注,
结果赢了大钱。
职员所言是实是虚,我们不必考证,不过包玉刚的行动足以说明他对赌
的确是非常反对的。
第七章媒的结缘战火鸳鸯两相依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造就了包玉刚的婚事。一对新人进了洞房后才
看清对方模样却也一见钟情。从此,包玉刚与爱妻几十年相濡以沫,甘苦
与共,专一而执着。。
奉命成婚
包玉刚在燕梳行很快就熟悉了业务,以他的聪明才干和办事能力,在燕
梳行站稳了脚跟。就在这时,他的父母亲在没有预先知会他一声的情况下,
决定让他在20 岁以前(旧时算虚岁)结婚。
虽然那时封建时代已经结束,“五四”运动的新思潮仍在冲击,但是,
在中国大部分农村,婚姻仍是由父母包办,所谓要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当子女还是十多岁时,父母就会为他(她)的婚事而操心,会请当地的
媒婆为其物色对象。包玉刚进入燕梳行做事之后,人也逐渐成熟起来了。包
兆龙在家书中多次提及儿子的婚事,同包陈氏商量。包陈氏请钟包村里一个
有名的媒婆为包玉刚物色女子。过了一段时间,媒婆来回复包陈氏:物色到
邻乡四府前黄家的一位姑娘,叫黄秀英。媒人说,这位黄小姐相貌端庄,温
柔贤淑,家境中上,知书识礼,与包玉刚是天生一对、地配一双。
包陈氏听了满心欢喜,但仍不太放心,派人到四府前黄家探望,得到回
复是那黄小姐确实如媒人说的一样,包陈氏才答应了这门亲事。于是,接下
来的“工作”真是复杂而且繁琐。首先是包陈氏央媒婆到黄家提亲,黄家满
口应承;接着就对包玉刚与黄秀英两人的生辰八字,发现非常匹配;再就是
下彩礼,包家家境甚宽裕,包玉刚又是包家最引以为荣的儿子,彩礼自然是
出手不凡,绫罗绸缎、金银珠宝、古董玉器,整整几大箱;最后就是择定吉
日,举行大婚。
母亲在家乡策划的这一切,包玉刚并不知晓,待接到家书,才知道自己
已经有了一位太太,他先是惊讶,然后立即回信给母亲,表示听从母亲的安
排。
其实,在30 年代的中国,受“五四”运动的影响,自由恋爱已成为当
时年青人追求的一种时尚,在大城市里尤其如此。包玉刚在汉口上中学,接
受的新思想不少,但是,他井没有像他那个年代的同龄人那样,用离家出走、
用私奔来反抗父母包办的婚姻,相反,他驯服地遵从了母亲的旨意,决定和
他并不认识的黄小姐结婚。也许有人会奇怪:包玉刚怎么接受一段毫无感情
的婚姻呢?的确,包玉刚的很多做法都令人感到奇怪,却又非常地合乎他的
性格。在包玉刚心目中,长幼尊卑的家长制观念也非常浓。他总相信父母永
远是对的,即使有不同的见解,他也是先认同父母的观点,再经过互相探讨,
修订其决定。这些在后来包玉刚做决定时表现得尤为明显,所以丝毫不影响
他与父母之间的感情。
一切都按照老式传统来进行。包家择了良辰吉日,包玉刚也从汉口回到
宁波,迎娶他的新娘子。婚礼在包家的祖屋举行,锣鼓声中,一顶大红花轿
抬到包家门口,轿帘一掀,走出一位凤冠霞帔盖着红头巾的女子。
喧闹中,先拜天地,再拜祖先,最后是夫妻对拜,礼成之后,一对新人
被送进洞房。
当房间里只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