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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豪門游龙-第1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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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泰官道:“如依我来忖度,那李元豹必系此人所使,他虽闲曹,也许就受江南总督之命,来对付我们,这一来却要好得多,便送来解药,也不怕他再打折扣,或者另藏奸谋,倒是马兄要去,应对之间却不可不慎,一切大计,自非待老师父和各位长老决定不可,不过马兄目前是否同去太湖咧?”

  天雄道:“他既已将解药送来,不妨仍照前议大家同去一趟,待见过长公主和肯堂先生再做决定,不过却仍非借世伯这宝舟一用不可了。”

  鱼老笑道:“今天我已全好,这更不妨事咧,现在动身,至少还可以行上半天路,只可惜了因大师和那位傅老弟才走,又要着人去请咧。”

  翠娘笑道:“你老人家且慢着,老实说,我到底信那李元豹不过,虽然他托那姓曹的把解药送来,知道安着什么心咧?要依我说,我们且慢个一两天再说,再说如果老师父和肯堂先生不在庵里大家扑空也不好,要依我说,不如先由白叔乘马大哥那匹宝马去上一趟,将这事呈明各位在庵长老,我们续后再去,比较妥当,反正那匹千里龙驹,至多隔上一天便可回来,不就两面全顾到吗?”

  曾静点头道:“这样最好,只是白兄却不免辛苦了。”

  白泰官笑道:“本来我倒想省下这一趟,这一来却必须要走一遭了,但也必须与我那大师兄和不昧上人商量一下才好。”

  翠娘道:“本来我也打算上岸去沽酒买点菜,各位少坐,我再去一趟金山便了。”

  说罢,便向后艄取筐上岸,马天雄打开那药包,一看药色,又用舌尖略试,白泰官大笑道:“马兄尽管服用无妨,此事不仅江湖过节,却关联着官场往来,据我昨夜所闻,和这曹织造方才所说的话,这厮便再有两个脑袋也不敢再弄玄虚咧。”

  天雄一笑,便把那一包药服用了,直到中午并无异状,翠娘也把了因大师和晚村邀来,只不见傅天龙,众人一问所以,了因大师笑道:“我因有此君在座,说话未免不便,所以托言有事出来,把他暂留在禅房里,着两个可靠弟子陪着他。”

  说着,大家又计议了一会,决定仍由白泰官先去太湖,众人在京口等候回信再去,泰官领命,借了那匹宝马,便自登程,谁知那马竟自不受羁勒,昂首长嘶,却不容他骑乘,白泰官虽然有一身极好功夫,但因良马恋主,又不肯过于用力降伏,只有回船去告诉大家,天雄笑道:“此马却也奇怪,自从在邯郸由那煤车主人手中买下以后,除了我与年双峰二人,只一马夫因我二人一再嘱咐尚可牵饮洗刷而外,竟自无人可近,只可惜小弟尚不能起来,否则试为嘱咐一下,也许不再倔强,亦未可知。”

  众人闻言不胜嗟叹,鱼老更慨然道:“此马真是罕有,如此说来,那施琅黄梧真是畜生不如了。”

  翠娘笑道:“我就不信,一匹马难道如此通灵?马大哥已经两次服下解毒之药,适才又吃下鱼汤,不妨挣扎起来一下,待我和白叔去把它牵来,你试向它说一下再试试看,老实说,中风姐那匹玉狮子也是一匹龙驹,旁人虽不能骑,我却和它主人一样咧。”

  泰官笑道:“这却不同,一则那马我未见过,不好加断词,二来你和风丫头,情如姐妹,马如通灵岂有不让骑坐之理,我和这位马兄与那年羹尧过去素来就未见过,这马岂肯以自己人视我,不过你要一试倒未尝不可,只是马兄伤势末愈,怎能起动咧?”

  翠娘又笑道:“这个你须问我,那毒药暗器,只是毒性厉害,其毒一解,便和平常金创一样,我相信他此时从炕上挨上船头,并不要紧咧。”

  说着,又磨着白泰官前往,鱼老方在喝阻,天雄也正觉腹痛急须方便,试一挣扎,竟可勉强起来,连忙笑道:“此事在急,不妨一试,便请自兄世妹前往牵来便了。”

  鱼老见他皱着双眉,又捧着肚子,知是药力已经发作,所受毒气将下,连忙扶着,一同步上船头,一面命翠娘陪了泰官前往将马牵来,好在那寄马酒店不远,二人牵马回转,天雄大解也罢,正待进舱,却不想那马遥见主人,竟冷不防一下挣脱缰绳长嘶一声昂首扬鬃直向船头纵去,天雄听惯嘶声,才一掉头,那船一晃,马已纵立身侧,屹然不动,又低吼了两声,天雄不由忍着痛,伸手抚着马背笑道:“才只一日不见,你怎便如此?虽知我已负伤,一时却不能骑你赶路咧。”

  那马又吼了一声,用马头在天雄身上摩了两下,似颇解意,就在这时候,舱中诸人和白泰官鱼翠娘,全已站在舱口和船头上,翠娘不禁笑得一张嘴合不拢来道:“这马真作怪,就活像懂得人话一般,马大哥何不再嘱咐它让白叔骑去,看看是不是真的听话。”

  天雄真的扶着马背,一手指着白泰官道:“我不幸中了敌人暗器,一时难以赶路,恐误主人大事,如今只有托这位白兄前往太湖一行,大概不过数日,一定仍旧回到此地来,你却不可再倔强咧。”

  那马看了白泰官一眼,把头一点,又吼了一声,众人格外惊奇,白泰官试一牵那马,竟掉头上岸立定,向天雄长嘶一声,白泰官试再踏镫上马,那马果然不再倔强,只看着天雄低吼连连,翠娘不禁喜得打跌道:“天下竟有这等牲口,我还第一次看见咧。”

  天雄连忙扶着船上将军柱取出那两封信向泰官道:“马尚如此,我这寄书人,更不敢误事了,这两封信索性便相烦白兄代呈庵主和肯堂先生,并请美言一二。”

  泰官下马,接了那信笑道:“岂但马兄不肯误事,便我白某也决不肯有负此马咧!”

  说罢收好两信,向各人把手一拱道:“我就此便去,多则三天,少则二日必定赶回,再行相见。”

  说罢,便又上岸,一跃上马,那乌看着天雄又昂首长鸣不已,直等天雄把手一挥,才绝尘而去,只半日之间,便赶到洞庭东山湖边,泰官一看,黄昏已过,已是柳梢月上,心想此刻如果赶过湖去,再到西山,已经来不及,而且人马均须进食上料,不如再在东山过上一宿,明早再过去也还不迟,但向湖上一看,只见一天风月,万顷鸥波,又不忍遽去,正在立马欣赏湖上夜色,忽听那大柳树下有人笑道:“白大侠打算到西山去吗?我们正拟放棹夜游,便请同去如何?”

  泰官—看,却是一位清癯老者,头挽道髻,身穿麻黄道服,拄着一条竹杖,缓缓从树荫下走来,再仔细一看,却是太阳庵长老之一,嘉定黄松筠,不禁下马叫道:“松筠先生,怎么有此雅兴,夤夜来作太湖之游!”

  松筠笑道:“我是应孤峰上人之邀,同来湖上小聚,此约原定十日,现在已是第五天,只因连日月色甚好,所以打算借这三万六千顷的烟波淼渺,和无边风月,一涤胸中积郁,你如有兴,便做一个不速之客如何?”

  泰官笑道:“既有松筠先生在座,又是孤峰大师的主人,自当奉赔,不过现在因为身有要事,非一见老师父和肯堂先生不可,而且我自午后从京口赶来,直到现在尚未进饮食,委实人马全饿了,所以只好方命咧。”

  松筠不禁微讶道:“你有什么要事,便这等忙法?老师父和肯堂先生全在船上,如非我一时豪兴去寻那谢五娘索酒,你便此刻赶到西山也一位遇不着,岂非冤枉?”

  接着又笑道:“至于肚子饿了,我们那条船,只等一开出去即便畅饮,虽不是什么山珍海味,却有七斤以上的老鸭子,刚出水的新鲜鱼虾,还不能填饱你的肚皮吗?”

  泰官大笑道:“如此说来,倒是因缘巧合,口福不浅.决定依你同去就是,不过我这匹马,是向人家借来的,又是一匹千里龙驹,却寄向哪里,上料饮水咧?”

  松筠又笑道:“那更便当得很,你只和我一同到谢五娘那里去便了,包管她替你把这匹马伺候得好好的。”

  泰官闻言,忙道:“那谢五娘,不是那位开酒店的老婆婆吗?她虽然有两个老伙计,对付我这匹马却不太容易咧。”

  松筠大笑道:“凭你这样老江湖也一样输了眼咧,你知道那位老婆婆和两位老伙计是谁吗?老实告诉你,她便是当年在嘉定城下力敌李成栋,剑劈满洲三勇士的谢曼华,那两个伙计,一个是行刺豫王未果的神刀一阵风魏思明,一个是做过镇南关总兵的解壮飞,难道连你这匹龙驹都伺候不下来吗?”

  泰官牵着那马不由大惊道:“怎么有三位出色人物隐居在此,我一点也不知道咧?”

  松筠笑道:“他们本来不求人知,对过去一切又讳莫如深,你怎么会知道?便是我,也因与那解壮飞交成酒友,他又知我是耀沧公的从侄,为了剃发一令当了老道才稍吐行藏,你怎么会知道?”

  泰官道:“既如此说,老师父总该也知道了,曾否罗致庵中咧?”

  松筠道:“老师父神目如电,人既近在咫尺,怎么能瞒得过他?如今这三位,虽然仍未上香,算不得庵中执事长老,却早成遥为护法的施主咧,只除我们这三五人而外,全不知道而已。”

  说着,一同向山村中走去,不一会,便在一家村店门前停了下来,山中人大抵早睡,虽然才只定更时分,店门已关,松筠用手在那门上敲了一下,只听里面一个苍老的口声道:“外面是谁?我们已经打烊多会,怨不待客了。”

  松筠笑道:“我是黄道士,特来看望,还打算要讨几十斤酒咧。”

  内面答道:“好大口气,一讨就是几十斤,须知本店本短,外带僧道无缘咧。”

  说罢哈哈大笑,那店门呀的一声开了,走出一个赤膊短裤,手持蒲葵扇的椎髻矮老头儿来,一见松筠身后站着一个精壮汉子,又牵着一匹马,不由一怔,忙道:“这位是谁,怎么夤夜随来?”

  泰官大笑道:“老朋友,你怎么认不得我了?我们不是老主顾吗?”

  那老头儿,一揉眼睛,又就月光下一看笑道:“阿哥请恕眼拙,平日来往的人又多,老汉实在记不起来咧!”

  松筠笑道:“解兄怎么有眼不识泰山,这位便是当世大侠之一,江南白泰官,他每到西山烧香,必来宝店小饮,怎么到现在还不认识咧?”

  那老头儿不禁又大笑道:“我道是谁,却有这等气概,原来却是名震江湖的白大侠,既如此说,且请进来,容我生火做菜同饮便了。”

  白泰官连忙把手一拱道:“小子浪得虚名,何足挂齿,老前辈太过奖了。”

  那老头儿看了松筠一眼道:“你大概又把那陈芝麻烂谷子的废话在白大侠面前搬弄出来,好汉不提当年勇,如今连朝代全换了,你这是何苦咧!”

  松筠大笑道:“全是自己人,说说又有何妨?你放心,那鞑虏虽然大肆访查山林隐逸,一时还找不到你三个身上。”

  接着又笑道:“你且不必张罗,我们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既已打烊,生火大可不必,只须把那自酿的郁金香给我们三五十斤便足感盛情,另外白兄骑来的是一匹龙驹宝马,相烦代为照料一两天,可以吗?”

  那老头儿又一看那马,不禁喝了一声采道:“好牲口,是白大侠的吗?可惜天下澄平已久,又在江南,却显不出它的好处来咧。”

  泰官笑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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