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客-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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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面人似强忍冲动,点头道:“晚生听到的大概和大人没有什么出入!”
老者威然道:一说来老朽真正对不起那对夫妇,唉,他们的孩子居然被恶人从我手中抢去了,现在尚不知生死如何……”
蒙面人见他戚然下泪,立即劝道:“你老不必担心,那孩子现已成人,推因他仇人如麻,他不敢来见大人,因为他怕替大人带来无边大祸。”
老人突然跳起道:“真的?”
蒙面人道:“那孩子与晚生有八拜之交,他曾发誓要以自己的一生来保护你老的安全,直至你老百年之后。”
老者叹声道:“他错了,他应该先给老朽看看,免得无时不在牵挂。”
蒙面人道:“好的,晚生去通知他,叫他永远莫离你老的身边,不过,你老虽能看到他,但他仍旧不肯使你老认出他,那是非常重要的。”
老者苦笑道:“那岂不是等于未见?”稍停又叹道:“就这样吧,老朽只要知道他在身边就行了,我也不能勉强他一番苦心。”
蒙面人道:“他的武功不佳,你老纵有所悟,但也不要露出他的马脚,否则敌人就会找上贵府的。”
老者叹声道:“可惜那孩子的父母真正姓什么老朽都不知道,同时又没有替那孩子取个名字就被歹人抢走了,大侠,他知不知道自己的姓氏啊!”
蒙面人道:“他知道,他的师爷对他的身世非常了解,抱歉晚生不能说出他的姓名。”
老者看看天色,知道已到日出的时候,扑打一下雪花道:“大侠,还是请你送老朽回家罢。”
蒙面人道:“你若放心,晚生早有安排,不过你到府上后江湖上下不出十天就会知道,以后的麻烦仍旧不少,好在令公子和千金都是都门大派弟子,明的不怕,怕的是敌人暗袭,今后你老可要千万当心。”
老者道:“当年之事,恶人要杀我,官家要罚我,那是自然之理,但我这装死的事情,恶人是不清楚的,然而他们要找我的尸体又有何用?”
蒙面人道:“这点晚生也很怀疑,总之是有原因的。”
老者突然道:“难道是京里发动邪人要找尸体?”
蒙面人道:“你老在朝有无对头?”
老者道:“大对头多得很,那都是官场的事情而起,现在老朽已是庶民之身,官家的事情不提也罢。”
蒙面人道:“那就毫无疑议了,你老的官场对头当然不相信你老已死,他们要看到尸体然后才会甘心。”
老者叹口气道:“皇上不采忠信,因之才使豺狼当道,老朽不死,今后必无宁日了。”
蒙面人道:“你老放心,晚生只要知道你老有难,得信必全力以赴。”
老者苦笑道:“大侠乃江湖奇土,足迹遍及海角天涯,老朽有事,大侠又如何知道呢?”
蒙面人道:“府上有个家人名叫古士奇,他旁的长处没有,但却生了两条飞毛腿,而且与晚生也有联系,一旦有事,你老只要不许第三者知道,派他找我决不致有误。”
老者大喜道:“老朽多年不在家,家里的下人恐怕有多数不认识,这个古士奇可能是新来的,那就好,老朽保证连儿女都不说出。”
蒙面人忽然将他背起,召回同伴,轻声道:“西面有敌追来,晚生送你老进城去罢。”
另一个接口道:“大哥,我们仍走神滩渡吗?”
背老者的道:“不,咱们走正面踏水过河,进北门奔府后街,转到东直大街就无事了。”
老者诧异道:“大侠,你对宝庆城怎地这样熟悉?”
蒙面人笑声道:“江湖人就是靠地形熟,否则有事何能脱身。”
宝庆城中有一座山,山上风景幽美,属城中第一名胜,人立山顶,可以一览全城,其名叫“大头领”,上山坡可以看到一块牌坊,横题着四字——六岭春色,山上有茶亭,有酒店,游人所需,可说应有尽有。
山南有座新建的府第,规模在宏,堂是富丽,主人就是告老还乡的车工部,此老生有三男三女,长子车战野。为华山派杰出弟子,次子车碾城,是武当派一流剑士,三子车千乘,是少林俗家弟子,尽得少林真传,因都无意功名,反成江湖奇士。
兄弟醉心武林不算,因车老终年在京,连他几位千金也不事女红,莫不成了巾帼英雄,大小姐车美云自幼被峨嵋第一号人物“千手老尼”要去,现在大有青出于蓝之势,二小姐车丽峨,人称昆仑“白发仙姑”第二,三小姐现在只有十七岁,她是车家最得宠的娇子,上上下下,老老少少,没有一个不疼她,但也没有一个不怕她,可是她不乱开口,开口连母亲都要听她的,她两个姊妹已经够美了,但站在她的面前时,尤如满园桃子里独有的一朵玫瑰。
这小妮子名叫车冰莹,她很少外出,也许出门根本无人知道,可是她的一身武功却来得非常古怪,连她哥哥和姊妹们都不知道,但又无人敢向她盘问,也不知她的武功到底有多么高深,确是一个神秘姑娘。
最近他们兄弟姊妹都在家,也许是凑巧,可是他们都不知道老子即将返乡!
车家的仆人不多,但比起一般富贵人家就可观了,女的老老少少有十几个,男的连家将算上,却又比女的多。
这日一清早,老的还在睡大觉,年轻的却在偷懒,因为公子小姐早就在后花园中练功夫了,八字大门未开,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却在大叫:“门房老爹,起床呀,时候不早了!”他在朗声大叫,声音异常清爽。
这青年穿一身青色夹衣裤,居然不怕大风大雪,也许是仆人之故,他那英俊的长相恐怕不会不受人夸奖,要是生在王候将相之家,保险被人称为天下第一美男子,无论五官身材,哪一样都长得恰到好处。
门房里有个老声老气的打了一个哈欠,接着骂道:“古士奇,你鬼叫个什么劲,天刚亮呀?”
原来这青年就是古士奇,只见他哈哈笑道:“老爹,快开门,我这里替你买来了一壶老水酒!”
这句话可能十分灵验,突闻“拍略”一声,门房开了:“哈哈,士奇,你真是个好老弟,来,还是晚上剩下的菜,咱们喝一杯……”
话还未完,只见他将头一缩:“喝,好大的雪!”
古士奇将酒递给他,转身道:“老爹,我不奉陪,公子们等着我哩,快开大门,公子们看到又要噜嗦你啦。”
说完长身入院,直朝花园奔去。
到了中午,车府大门口突然喧哗一遍,人喊马嘶,门房老爹一看,不由骇然一震,拼命就向内跑,口中连连大州道:“快来呀!老爷回来啦……”
全府上下闻声霎时都被惊动,老老少少,男男女女,竟一窝蜂似的向外涌,男仆人招呼骑士和夫役,丫头拥着老夫人,带着公子小姐们涌向车老官,乱纷纷,简直非一言可尽。
车老官不慌不忙,走进大门朗声道:“你们不要乱,这批骑上马上都要回去,夫役早已给了赏钱,你们只将箱笼搬进后堂就行了。”
老夫人这时顾不了寒冷,被丫头们拥到老伴身边轻声问道:“相公,你带去的家将呢,这些年难道……”
老夫人比什么人都细心,她见老爷进门竟然没有一个自己人,故而有点起疑。
车老官生怕儿女看出破绽,立即正色道:“夫人,家将跟了下官一辈子了,难道我就不替他们弄个一官半职的,告诉你,差不多都有一点前程了,我这次回家都是同仁们派人护送的。”
这句话很有分寸,可说是毫无破绽,于是听得老夫人呵呵陪笑道:“相公一生顾念下人,不料到老时仍旧英明如斯!”
车老官暗暗吁口气,却听大公子问道:“爹,你老这次回家似乎与十年前不大相同啊!”
老头儿闻言一怔,板着面孔哼声道:“战野,有何不同?”
大公子一看老父面色不对,陪笑道:“爹,好像是不作官了?”
老头儿忽然哈哈笑道:“你们兄弟不愿上进,连带为父的也没有劲了,不作啦,免得五更赶早朝。”
兄弟姊妹一听老父是告老回乡,人人都喜得眉开眼笑,又是哄笑一阵!
老夫人急急道:“埃哟!战野!你怎么不带着弟弟妹妹扶爹进去,这样冷的天气,难道你们要把爹爹冻……”
“死”字不敢出口,妇道人家最爱吉利,话到中途,只好向车老官道:“相公,你也是,和他们站在雪上究竟要说多久?”
老头儿巴不得早点收场,呵呵笑道:“夫人请,千万勿冻破你脚上的鸡眼睛!”
老夫妇说话没有禁忌,又引起儿女仆们一阵哈哈大笑。
大门口的骑上都是黄金力士手下兄弟,夫役也是黄金力士雇来的,但不知从哪儿搞来那些箱箱笼笼,相信里面都是贵重物品,须臾之间,门口骑士夫役都告辞而去,仅剩下男女婢仆在乱纷纷地搬东西。
老官儿一进后堂落座,一下子又被儿女围住问东问西,倒把夫人坐在旁边插不过话去,她老人家只好在旁含笑静听。
丫头们忙着添炭火,老妈子急急到厨房煎姜汤,配点心,什么洋参汤,丽参汤,羊羔,红枣,荔枝,等等送到一大盘,水陆并陈。
老头儿可能也是又饿又渴,一面吃一面说,精神倒还不坏。
一会儿他忽然向大儿子问道:“战野,听说我们家收容了不少青年能干的好家人,是么?”
大公子恭声道:“爹,不多呀,只有四个人,一个是孩儿带回来的,名叫胡忠狱,现年二十,武功很高,一个是二弟在河南认识的,名叫张发货,一个是三弟在前年收留的,名叫李进香,他们都是江湖中义气的青年,功夫好,作事也能干,只有三妹于五月份不知在什么地方带回一个名叫古士奇的,我看……”
他说到这里拿眼睛望望身边的三妹车冰莹,似有不敢再往下说之概。
老官儿立即目光注定小女儿,含笑道:“冰儿,你怎么不开口?”
冰莹似笑非笑,似嗔非嗔,膘了大哥一眼,淡淡地道:“爹,咱们家里安不住真正有用的人物,明天我就叫他走。”
老头儿一听吃了一惊,急急道:“冰儿,你怎么了,生谁的气啦!”
冰莹忽然正色道:“古士奇的骑术好,轻功高,大哥、二哥、连三哥,大姊二姊他们,哼,总之他们都有点嫉妒。”
老头儿听她说话如放鞭炮,立知道这个小女儿不好惹,随即笑呵呵地道:“冰儿,假使爹爹也喜欢这个人,你肯不肯赶他走呢。”
冰莹没有高兴的表情,仅仅淡然道:“这个人本来就不听管教,我也并不十分要留他,不过既然爹爹要,那就不许他离开就是了。”
老夫人这时才接口笑道:“相公,那孩子我倒是非常爱他,就是行动有点随便而已,有时半天不见到人,有时连饭都不在家里吃,简直有点野孩子气。”
老头儿哈哈笑道:“那有什么要紧,家里的人多,少派他作点事不就得了,今后这孩子算是我身边的,你们都不许过问。”
老头儿说的话,就是这一家人的严命,众人闻言,都在心中叫糟,但却无人敢说过“木”字。
谈了一会家常,不久就吃中午饭,老头儿起身道:“我的饭开到书房去罢,战野,你去将古士奇叫来,我有很多事要指示他。”
老夫人在儿子应声去后,扶着椅子欠身道:“相公,你刚回来,第一顿饭应大家在一桌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