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导-第2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查,却是令人担心的,而且令人可怕。安妮情恳意切地希望,如果埃利奥特先生当真相中了伊丽莎白,他可不要太挑剔,太认真了。伊丽莎白自认为埃利奥特先生看中了她,而她的朋友克莱夫人也怂恿她这样想,这在大伙谈论埃利奥特先生的频繁来访时,看着她俩眉来眼去地使上一两次眼色,便能一目了然。
安妮说起她在莱姆匆匆见过他两眼,可惜没有人注意听。“哦!是的,那也许是埃利奥特先生。我们不清楚。那也许是他。”他们无法听她来形容,因为他们自己在形容他,尤其是沃尔特爵士。他称赞他很有绅士派头,风度优雅入时,脸形好看,还长有一双聪慧的眼睛。不过,他又不得不为他的下颌过于突出表示惋惜,而且这一缺陷似乎越来越明显。他也不能假意奉承,说他这些年来几乎一点也没变样。埃利奥特先生却仿佛认为,沃尔特爵士看上去倒和他们最后分手时一模一样。但是沃尔特爵士却不能同样恭维他一番,因为这使他感到不安。不过,他也不想表示不满。埃利奥特先生毕竟比大多数人更好看些,无论走到哪里,他都不怕人家看见他俩在一起。
整个晚上,大家都在谈论埃利奥特先生和他在马尔巴勒大楼的朋友。“沃利斯上校是那样急于结识我们!埃利奥特先生也是那样急切地希望他能结识我们!”眼下,他们对沃利斯夫人只是有所耳闻,因为她很快就要分娩了。不过埃利奥特先生称她是个“极其可爱的女人,很值得卡姆登巷的人们与之交往”,她一恢复健康,他们便可结识。沃尔特爵士十分推崇沃利斯夫人,说她是个极其漂亮的女人。他渴望见到她。他在街上尽见到些难看的女人,希望沃利斯夫人能为他弥补一下。巴思的最大缺点,就是难看的女人大多。
他不想说这里没有漂亮的女人,但是丑女人的比例太大。他往往是边走边观察,每见到一个漂亮的女子,接下来就要见到三十个、甚至三十五个丑女人。一次,他站在邦德街的一家商店里,数来数去,总共有八十七个女人走过去了,还没见到一个像样的。不错,那天早晨很冷,寒气袭人,能经得起这个考验的,一千个女人里头还找不到一个。但是,巴思的丑女人仍然多得吓人。再说那些男人!他们更是丑不可言。这样的丑八怪,大街上触目皆是!这里的女人很难见到一个像样的男人,这可以从相貌端正的男人引起的反应中看得明明白白。沃利斯上校虽说长着浅棕色头发,可也是个仪表堂堂的军人,沃尔特爵士无论同他臂挽臂地走到哪里,总是注意到每个女人的目光都在盯着他。的的确确,每个女人的目光都要盯着沃利斯上校。好谦虚的沃尔特爵士!其实,他又何尝逃脱得了。他的女儿和克莱夫人一同暗示说,沃利斯上校的伙伴具有像沃利斯上校一样漂亮的体态,而且他的头发当然不是浅棕色的。
“玛丽看上去怎么样啦?”沃尔特爵士喜冲冲地说道。“我上次见到她的时候,她红着个鼻子,我希望她不是成天这样。”
“哦!不是的,那一定纯属偶然。自从米迹勒节以来,她的身体一般都很好,样子也很漂亮。”
“我本想送给她一顶新遮阳帽和一件皮制新外衣,可是又怕她冒着刺骨的寒风往外跑,把皮肤吹粗糙了。”
安妮心里在想,她是不是应该贸然建议,他若是改送一件礼服或是一顶便帽,便不至于被如此滥用,不料一阵敲门声把一切都打断了。有人敲门!天这么晚,都十点钟了!难道是埃利奥特先生?
他们知道他到兰斯造思新月饭店吃饭去了,回家的路上可能顺便进来问个安。他们想不到会有别人。克莱夫人心想一定是埃利奥特先生敲门。克莱夫人猜对了。一个管家兼男仆礼仪周到地把埃利奥特先生引进屋里。
一点不错,就是那个人,除了衣着之外,没有别的什么两样的。安妮往后退了退,只见他在向别人表示问候,请她姐姐原谅他这么晚了还来登门拜访,不过都走到门口了,他禁不住想知道一下,伊丽莎白和她的朋友头天有没有发生伤风感冒之类的事情。这些话,他尽量说得客客气气的,别人也尽量客客气气地听着,可是下面就要轮到她了。沃尔特爵士谈起了他的小女儿。“埃利奥特先生,请允许我介绍一下我的小女儿。”(谁也不会想起玛丽)安妮脸上露出了羞涩的微笑,恰好向埃利奥特先生显现出他始终未能忘怀的那张漂亮面孔。安妮当即发现他微微一怔,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他居然一直不晓得她是谁。他看上去大为惊讶,但是惊讶之余更感到欣喜。他的眼睛在熠熠发光!他情恳意切地欢迎这位亲戚,还提起了过去的事情,求她拿他当熟人看待。他看上去跟在莱姆的时候一样漂亮,说起话来更显得仪态不凡。他的举止真是堪称楷模,既雍容大方,又和蔼可亲,安妮只能拿一个人的举止与之媲美。这两个人的举止并不相同,但也许同样令人可爱。
他同他们一起坐了下来,为他们的谈话增添了异彩。他无疑是个聪明人,这在十分钟里便得到了证实。他的语气、神态、话题的选择,知道适可而止,处处表明他是个聪明、理智的人。他一得到机会,便同安妮谈起了莱姆,想交换一下对那个地方的看法,尤其想谈谈他们同时住在同一座旅馆的情况;把他自己的旅程告诉她,也听她说说她的旅程,并为失去这样一个向她表示敬意的机会而感到遗憾。安妮简要述说了她们一伙人在莱姆的活动。埃利奥特先生听了越发感到遗憾。他整个晚上都是独自一个人在她们隔壁的房间里度过的,总是听到他们有说有笑的,心想他们准是一伙顶开心的人,渴望能加入他们一起,不过他当然丝毫没有想到他会有任何权利来作自我介绍啦。他要是问问这伙人是谁就好了!一听到默斯格罗夫这个名字,他就会明白真情的。“唔,那还可以帮助我纠正在旅馆决不向人发问的荒诞做法,我还是在很年轻的时候,就开始遵循好奇者不礼貌的原则。”
“我相信,”他说,“一个二十一二岁的年轻人为了争时髦,对于必须采取什么样的举止所抱有的想法,真比天下其他任何一种人的想法还要荒诞。他们采用的方式往往是愚蠢的,而能与这种愚蠢方式相比拟的,却只有他们那愚蠢的想法。”
但是他知道,他不能光对安妮一个人谈论自己的想法,他很快又向众人扯开了话题,莱姆的经历只能偶尔再提提。
不过,经他一再询问,安妮终于介绍了他离开莱姆不久她在那里所经历的情景。一提起“一起事故”,他就必得听听全部真相。他询问的时候,沃尔特爵士和伊丽莎白也跟着询问,但是你又不能不感到他们的提问方式是不同的。安妮只能拿埃利奥特先生与拉塞尔夫人相比较,看谁真正希望了解出了什么事情,看谁对安妮目睹这一事件时所遭受的痛苦更加关切。
他和他们在一起呆了一个小时。壁炉架上那只精致的小时钟以银铃般的声音敲了十一点,只听远处的更夫也在报告同样的时辰。直到此时,埃利奥特先生或是别的什么人才似乎感到,他在爵士府上呆得够久的了。
安妮万万没有想到,她在卡姆登巷的头一天晚上会过得这么愉快。
下卷·第四章
安扰回到家里,有一点可能比弄清埃利奥特先生是否哀伤伊丽莎白更
会使她感到高兴,那就是要确知她父亲没有爱上克莱夫人。可列是她在家了呆了几个小时,对此却并不感到放心。 第二天早晨下楼吃饭的时候,这为夫人一定是这样说的:“既然安妮小姐回来了,我觉得你们不再需要我了。”只听体伊丽莎白悄声答道“那可算不上什么理由。我向你保证,我认为这不是理由。同你相比,安妮对我是无足轻重的。”她父亲说的话,也让她全听到了:“亲爱的夫人,这可不成。你迄今还没看看巴思呢。你来这里光顾得帮忙了,你现在不能离开找们。你必须留下来等着结识沃利斯夫人,美丽的沃利斯夫人。你是个情趣高雅的人,我知道,欣赏美貌对你是一种真正的满足。”
他说得十分诚恳,样子也很认真,安妮只见克莱夫人偷偷向伊丽莎白和她自己瞥了一眼,心里并不感到奇怪。也许,她脸上还流露出积分戒备的的神气,但是情趣高雅的赞语似乎并未激起她姐姐的思绪。克莱夫人只好屈从两人的请求,答应留下来。
就在那司一个早晨,安妮和她父亲凑巧单独碰到了一起,做父亲的赞扬她变得更漂亮了,皮肤和面色也大有改观,变得更白净、更娇嫩了,是不是在使用什么特别的药物?”“没有,根本以有”“这就叫我感到奇怪了。”他接着说道“当然,你最好能保持现在的容颜,最好能保持良好的状况。不然我就建议你在春季使用高兰洗面剂,不间N断的使用。克莱夫人根据我的建议,一直在用这种洗面剂,你瞧对她有多灵验,把她的雀斑都洗掉了。”
要是伊丽莎白能听到这话该有!这种个人赞扬可能会使她有所触动,因为根据安妮看来,克莱夫人脸上的雀斑根本没有减少,不过,一切事情都应该碰碰运气。如果伊丽莎白也要结婚的话,那她父亲的这场婚事的弊病就会大大减少。至于安妮自已,她可以永远同拉塞尔夫人住在一起。
拉塞尔夫人与卡姆登巷的来往中,她那恬静的心地和文雅的举止在这一点上受到了考验。她呆在那里,眼见克莱夫人如此得宠,安妮如此被冷落,无时无刻不感到气恼,若是一个人呆在巴思,除了喝喝矿泉水,订购所有的新出版物和结交一大帮熟人之外,还有时间感到气恼的话。
拉塞尔夫人认识了埃利奥特先生之后,她对别人变得更加宽厚,或者更加漠不关心。他的举止当即博得了她的欢心。同他一交谈,发现他表里完全一致,于是她告诉安妮,她起初差一点惊叫起来:“这难道是埃利奥特先生?”她简直无法想象会有比他更讨人喜双更值得敬重的人。他身上综合了一切优点,富于理智,卓有见地,见多识广,为人热情。他对家族坏有深厚的感情,具有强烈的家族荣誉感,即不傲慢,也不怯弱;他作为一个有钱人,生活阔绰而不炫耀;他在一切实质性问题上都自有主张,但在处世行事上从不蔑视公众舆论。他稳重机警,温和坦率,他从不过于兴奋,过于自私,尽管这都被视为感情强烈的表现;然而,他知道什么是亲切可爱的,他珍惜家庭生活的幸福,而有些人自以为热情洋溢,激动不堪,其实他们很难具备这种旗帜。她知道,他在婚事上一直感到不幸。沃利斯上校是这么说的,拉塞尔夫人也看出来了。但是这种不幸并不会使他心灰意冷,而且(她很快意识到)也不会组织他产生续弦的念头。她对埃利奥特先生的 满意之情压过了对克莱夫人的厌烦之感。
安妮几年前便开始认识到,她和她的好朋友有时会抱有不同的想法。因此她并不感到奇怪,拉塞尔夫人对埃利奥特先生要求和好的强烈愿望既不觉得令人可疑,或是前后矛盾,又看不出他别有用心。在拉塞尔夫人看来,埃利奥特先生已经到了成年期,要同自己的家长和睦相处,这本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只会赢得通情达理的人们的交口称誉。他的头脑天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