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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大学人文读本 夏中义-第2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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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质是水”,就有力地推动过物理科学对物质结构的研究。这一些,尽管不属于严格的自然
科学,但又是科学发展所必要的。另一部分是没有意义的,如宗教、占星术、精神分析心理
学,不仅不可证伪,如占星术士总是含糊其词以逃避经验的检验,而且对于人类的认识也没
有积极作用。只有这一部分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伪科学。在这里,伪科学也已缩小到一个很有
限的范围,使科学…伪科学之间已不只是一条几何学的分界线,而是一个分界域了,这里横
亘着一个尽管不属于经验科学、但仍具有认识意义的广阔的中间地带。
  以上这些看法,都建立在一种对科学的共同基本认识之上,即科学是知识体系。随着人
的经验的积累,这个体系不断地得到调整,不断地用相对正确的东西代替相对错误的东西,
从而使人对自然的认识日益接近于真理。总之,科学总是在不断消除错误中前进的,因而总
是相对正确的东西。
  但是科学的实际历史并不完全是这样。日心说早在古希腊时代就出现了,甚至还早于地
心说而出现,但它不仅战胜不了相对错误的地心说,反而被埋没了两千年之久。可见,历史
并不是一条真理战胜谬误的一往无前的康庄大道。反之,一种发展中的理论,尽管有反证却
并不一定立即遭到“证伪”。牛顿力学极盛时期就有许多反证;在天体力学中水星运动不遵
守牛顿定律;在光学中粒子说从一开始就解释不了光的绕射现象。但是它仍然巍然屹立,并
不为这些反证所动摇。可见,无论地心说或牛顿力学,在一定时期内还有其不可检验、不可
证伪的一面,说明科学也容许某种不可检验性,或者说不可证伪性。
  为什么会这样呢?这是因为,科学不仅是一种知识体系,还是一种社会活动,是人的自
觉的、有目的的、定向的集体活动。作为知识体系,它服从于经验的逻辑检验,即是否符合
真理;但是作为社会活动,就要看这种活动能否达到预定的目的,能否解决预定的问题,满
足预定的需要,或者说,在实践中是否有用、有效。在这里,科学还要服从于功利的需要。
认这一方面说,科学即使有错误,即使面对许多反证,但只要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它最能解
决问题,最能满足需要,就可以继续存在下去,直到更能解决问题,满足需要的科学出现时
为止。这就是本世纪中叶以来在西方科学哲学中所兴起的“历史学派”的观点。
  于是,科学主要已不再是一堆现成的知识,而是一种探索的工具。作为工具,不光有理
论还有与理论有关的观点、方法、仪器等等。它们既是指导这种探索活动的武器,又是保证
这种活动取得成果的基础。正因为有了这套工具,科学才成为一种自觉的,有目的的定向的
活动,也就是说,科学才成其为科学。科学又找到了一堵新的围墙。在墙里面人们并不考虑
理论是不是正确,是不是符合客现实在,而只考虑它在实际研究活动中是不是行之有效,能
不能解决问题。这堵新的围墙,从根本上脱离了纯粹的认识领域,另外迁徙到实际的研究活
动领域。
  让我们再来看看墙外的景象。我们将首先看到大量在历史上曾经行之有效、而现在却已
失效的科学形态。他们是不是都属于伪科学呢?比方说天文学发展的历程是占星术…地心天文
学…日心天文学…现代天文学;化学则是;炼金术…燃素说…氧化理论…现代化学。以今视古,不
管占星术、炼金术还是地心说、燃素说,都是荒诞绝伦的,理当戴上伪科学的帽子。但是不
要忘记,所有这些荒唐言论,在当时却都是风行一时地被公认为真理。而且更为重要的是,
正是由于它们才导致了今天的现代天文学、现代化学。如果我们数典忘祖,把它们统统打成
伪科学,历史岂不成了漆黑一团?历史学派拒绝了这种割断历史的做法,认为它们尽管过时
了,但仍然是科学。
  在科学的塞外,我们还可以遇到大量随机的探索活动。正象恩格斯曾摘述的十九世纪的
电学那样:“只有许多孤立的学者在黑暗中胡乱摸索,从事毫无联系的研究和实验,他们象
一群游牧的骑者一样,分散地向未知的领域进攻。”这里充溢着胡思乱想、奇谈怪论,当然
不足以称为科学。这只能是一种“前科学”活动。但也不要忘记,正是在这些随机的探索活
动中,才逐步建立起一种足以指导一个时期科学活动的基础;科学正是这种前科学发展而来
的。如果把它们也统统抛进伪科学的垃圾箱,科学也势必胎死于母体之中,堵塞了任何新科
学诞生的可能。因此,前科学尽管不是科学,但仍然是科学所必需的史前期,当然也不应属
于伪科学的范围。
  可以看到,伪科学已进一步缩小了自己的地盘;不管是出于推行时的理论,还是由于纯
粹抽象的思辨,它只能是在实践中毫无效果的东西,没有积极作用的东西,阻碍科学健康发
展的东西。在这以外,即使不是科学的东西,也未必就是伪科学。于是科学…伪科学之间的
分界域更宽了,腾出了更广阔的中间地带。也许这正是潜科学的广阔天地吧?

  现在,我们也许可以比较全面地看待科学…伪科学的界限了。我们应当把科学的这些不
同侧面结合起来,而不应当把科学的正确性同有效性绝对地割裂开来。离开效用谈正确,也
就是离开人的实践活动去追求抽象的真理,这当然是不对的。马克思说得好:“人应该在实
践中证明自己思维的真理性,即自己思维的现实性和力量……关于离开实践的思维是否具有
现实性的争论,是一个纯粹经院哲学的问题。”在这一点上,应当感谢历史学派的功绩,在
西方哲学中是它突出地把科学…伪科学的界限问题放到了实践活动的背景上进行考察。
  但是另一方面,离开正确谈效用,科学纯粹成了应付目前困境的临时手段,没有目的,
没有是非,也没有自己连续的稳定的发展。这也同样不符合科学发展的历史。历史不管有多
少曲折,不管过时的科学可以怎样依靠自己固有的韧性暂时抵挡证伪的风暴,但是从历史长
河看,总是正确的东西战胜错误的东西,科学总是向着真理不断地迈进。历史学派完全抛弃
了对科学的逻辑检验,从而也就完全抛弃了科学的真理性问题,这就不能不重蹈实用主义否
定客观真理的覆辙了。
  因此,在利学的围墙里,不只有较为正确或者较少错误的东西,而且它们还必然是通过
在实践活动中更为有效,更能满足实际需要而表现出来。这决定了这堵墙不那么坚固,不是
钢筋水泥的,它只不过是一圈松散的活动的篱笆,可以随时调整,随时搬迁,随时把篱墙以
外够得上科学的东西纳入自己的版图。篱墙之内的科学固然是好的,可珍贵的,但不能因此
而否定篱墙外面的东西。这里正象英国的著名物理学家芬恩所说:“某个东西算不了利学,
并不意味它有什么不好,只不过不算科学罢了。”科学家们所进行的隐蔽地、默默地探索,
往往更富于创造性,因而更能从根本上为科学扩展自己的版图作出贡献。
  当然我们要警惕滑到伪科学的泥沼之中。历史教训已一再提醒我们,它往往借助于某种
超科学力量、政治权势或江湖骗术而逞凶于一时。我们应当继续保持警惕。

  “潭州城廓在何处?东边一片青模糊!”正是这样模糊的界限,可能恰好比较精确地反
映了科学…伪科学的实际区别;相反你愈是追求表面上的精确性,倒可能愈是得到模模糊糊
的一片,表面精确往往只是内在混乱的一种掩饰。
  (原载《潜科学杂志》1982 年第 1 期)




                   科学主义与科学精神
                           程亚文
                           (1972   ),中国当代学者。本文选自程亚
                           文《爱因斯坦:知识分子与人道主义者》,原
                           栽“世纪中国网”题目为编者所加。
  世界无政府状态和技术的滥用,是对人类和平的重大威胁,但战争还是和平,毕竟是由
人来选择的,这两种威胁人类和平的事物,因此都还只是外原性的因素。除了世界无政府状
态和技术滥用,还有没有其他威胁人类和平的东西?爱因斯坦显然不满意于只从外在来寻找
原因,人类在他的心目中,主要是一种精神的存在而不是一种生物的存在,人所碰到的难题
和困境,因而也要从人自身的主观性上来发掘,有什么样的精神状态就会有什么样的人类行
为。爱因斯坦找到了这样的内原性因素:人类自 19 世纪以来在对待真理、知识、智慧态度
上的转变,也深深地参与了严重威胁人类和平的军事主义的培养,是科学主义而不是科学精
神占据了人们的头脑,才使人类正在一步步走向极端。
  什么是科学主义?什么是科学精神?爱因斯坦没有明说。然而,这并不影响爱因斯坦对科
学的看法。对一个“精神贵族”来说,科学的价值自然更多还是体现在对人的心灵的扩充上,
而不是在于其工具性上。爱因斯坦正是如此看待科学技术及其功用的,他对人类政治的现状
持批判态度,对科学技术的滥用同样持批判态度。我们将看到,爱因斯坦所反对的,正是科
学主义。
  爱因斯坦对科学主义的批判,包含在他对科学与社会关系的思考中。这也是晚年的爱因
斯坦关切得最多的问题之一。他认为,科学通过两种方式影响人类事务:“第一种方式所有
人都很熟悉:科学直接地,更多程度上是间接地生产出完全改变了人类生活的工具。第二种
方式带有教育性质——它作用于人的心灵。”爱因斯坦满怀忧虑地指出:科学对人类事务的
前一种影响方式,在给人类带来功利的同时,也更给人类制造了无穷困难,“技术——或者
应用科学——却使人类面临极为严重的问题。人类能否继续生存,取决于这些问题的圆满解
决。”在他看来,科学技术的破坏性体现在三方面:首先,很大一部分人已不再为商品生产
所必需,并因此被排除于经济循环过程之外;其次,技术缩短了距离,并创造出新的具有非
凡效力的破坏工具,它们被掌握在主张技术不受限制的、行动自由的国家手中,这就成为人
类安全与生存的威胁最后,通讯工具——印刷文字的复制过程与无线电——在同现代化武器
结合起来时,就使肉体与灵魂被置于一个中央权威机构的奴役之下成为可能。爱因斯坦作为
一个伟大的科学实践者,对科技的实际应用始终保持戒心。科学可以为善,也可以为恶,对
此做出取舍的是人的心灵。科学的善恶问题本来是不存在的,但科学一旦被应用于人间的功
利,就不得不被置于道德的天平。遗憾的是,正如爱因斯坦所说,人并不是从来和完全都是
凭借理性来做着一切,人也喜欢置本能于理性之上,理性的光芒因此常常被遮盖了,科学因
此常常被工具化了,而科学一旦被工具化,潘多拉魔盒也就不可避免地被打开,科学的魔性
一面也就统统显露。科学是人类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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