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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第一哲学沉思集 作者:[法]笛卡-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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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感官接受过来的印证,都必须认为是不可靠的,甚至是假的时,我是真心这样说的;
这对于更好地理解我的沉思来说是如此必要,以致不能或者不愿意承认这件事的人是不
可能说得出什么值得答辩的相反的话来。
    虽然如此,必须注意生活上的行动和追求真理二者之间的区别。追求真理,这是我
反复说过多次的;因为,至于说到生活上的行动,不联系到感官,那是非常荒唐的。因
此人们经常嘲笑那些怀疑论者,他们把世界上的一切事物忽视到如此地步,以致必须由
他们的朋友们看守住他们,以便防止他们自己陷入深渊。就是为了这个原故,我在另一
个地方说:一个有良知的人不能真正对这些事物有所怀疑。可是,当问题在于追求真理,
在于知道人类精神能够靠得住地认识到什么东西时,不愿意认真地把这些东西当做不可
靠的、甚至当做假的来抛弃掉,以便指出那些用这样的办法抛弃不掉的因而是更确实的、
更能被我们认识的、更可靠的东西,这无疑是完全违反理性的。
    至于我说我还不充分认识什么是一个在思维的东西,这并不象你说的那样是我认真
这么说的,因为我已经在那个地方给它做了解释;我说我决不怀疑物体的本性在于什么,
以及我并没有给它加上什么本身自动的性能,我也不是认真这么说的;我说我把灵魂想
象为一阵风或一个火焰,以及我仅仅是在这个地方按照一般人的见解所讲的、为了以后
指出都是错误的其他类似的东西,都不是认真这么说的。可是你说我把走路、感觉、吃
饭等等功能归之于灵魂,以便你接着就加上这样的话:这些我都同意你,只要我们保持
住你在精神和物体之间所划的区别就行,你说的是老实话吗?因为我在这个地方明明白
白地说吃饭只应归之于肉体;至于感觉和走路,我也绝大部分归之于肉体;关于那些东
西,我归之于灵魂的仅仅是一个思维。
    二、还有,你有什么理由说用不着费那么大的事来证明我的存在?不错,既然我还
没有能够使你理解我的思想,那么我认为我有充分的理由从你的话本身猜测到我费的事
还不够大;因为,当你说我从我的任何一个行动中都本来可以毫无差异地得出同一的结
论时,你完全弄错了,因为这些行动中没有一个是我完全清楚的,我是指这种形而上的
可靠性说的,除了思维以外,在这里问题只在于这种形而上的可靠性。
    因为,举例来说,我散步,所以我存在,这个结论是不正确的,除非我具有的、作
为内部认识的是一个思维,只有关于思维,这个结论才是可靠的,关于身体的运动就不
行,它有时是假的,就象在我们的梦中出现的那样,虽然那时我们好象是在散步,这样
从我想我是在散步这件事我就很可以推论出我的精神(是它有这种思想)的存在,而不
能推论出我的身体(是它在散步)的存在。其他一切也都是这样。
    然后你用一种相当风趣的口吻绘声绘色地(人们称之为活灵活现地)开始问我,不
再把我看成是一个整个的人,而是把看成是一个跟身体分开的灵魂;在这上面你好象想
要告诉我这些反驳不是出自一个精明的哲学家的头脑,而是出自一个依附于感觉和肉的
人的头脑。肉啊!或者不管你是什么吧,不管你愿意人们把你叫做什么吧,请你告诉我,
你真是那么跟精神无缘,以致你竟没有能够看出我已经改正了一般人的那种想象吗?用
一般人的那种想象,人们误以为在思维的东西就是跟风或者这一类的别的物体一样的。
因为,当我指出,人们可以假定世界上没有风,没有火,没有其他任何东西,可是,无
论如何,用不着改变这个假定,我用来认识到我是一个在思维的东西的所有那些事物却
一成不变地在那里时,我已经改正了一般人的那种想象。因此,你接着向我提出的所有
问题,比如说,我为什么不能是一阵风?为什么不能充实一个空间?为什么不能以许多
方式被推动起来?以及其他类似的问题,都是无的放矢,毫无意义的,因而用不着回答
了。
    三、你接着说的那些话也没有更多的说服力,比如,如果我是一个精细的、稀薄的
物体,我为什么不能是被营养的呢?等等。因为我坚决反对我是一个物体。由于你反驳
我的差不多都是一回事,而且你攻击我的不是我的理由,而是把我的理由歪曲成为就好
象它们一点价值也没有,或者把它们说成是不完满、残缺不全的之后,你从那里找到借
口,对我发出了许多反驳,这些反驳使不内行于哲学的人常常反对我的结论,或者反对
其他类似的东西,或者甚至反对跟我的结论丝毫无关的东西,这些东西有的和主题毫不
相干,有的我已经驳斥过、解决过了,因此,为了一劳永逸地结束这些反驳起见,我用
不着对你的提问一一进行答辩,否则我就必须对于我上面说的那些话再说一百次。不过,
我对于我认为有可能让那些有一点内行的人感到困难的一些问题想稍微再说几句。至于
那些不大讲道理而只愿意说废话的人,对于他们的同意与否,我是不大在乎的,我不愿
意浪费时间去做无谓的论证来争取他们的同意。
    首先我要指出,你没有任何证明就硬说精神跟身体一起生长、一起衰弱,这话我不
相信。因为,由于精神在一个孩子的身体里并不如在一个成人的身体里行动得那么完满,
由于精神的行动时常能够被酒或者其他的物体性的东西所阻碍,这不过是说明在它和身
体结合在一起时,它是把身体当做一个工具来使用,让它去做它一般所从事的这一类的
活动,而并不是身体让精神比它自存时更完满或者不如它自存时完满。而你从那里得出
来的结论并不比你从下面这件事得出来的结论更好,即一个工匠每次使用一个不好使的
工具就工作不好时,你就得出结论说,他是从他的工具的好使中得到他的技巧和他的技
术上的学问的。
    也应该指出,肉啊!好象你一点也不知道什么是使用理性,因为,为了证明我的各
感官的联系和我对各感官的信赖不应怀疑起见,你说虽然我有时不用眼睛好象也感觉到
非用眼睛不能感觉的东西,可是我并没有一直犯同样的错误,就好象虽然有一次看出错
误也没有充分的理由来怀疑一件东西似的,就好象我们每次弄错都可以发现错误似的;
因为,相反,错误仅仅在于它并不象它所表现的那样。最后,因为在你自己一点理由都
没有的时候,你时常向我要理由,而其实是你自己应该有理由,所以我不得不告诉你,
为了很好地进行哲学思考,并不需要把那些我们不知道其真实性因而并没有当做真实的
东西接受下来的都证明是假的,而是必须仔细注意不要把我们不能证明为真实的东西都
当做真实的接受下来。这样,当我觉得我是一个在思维的实体并且关于这个实体我做成
一个清楚明白的概念,在这个概念里一点也不含有属于物体性实体的概念的东西时,这
就完全足以使我确信,就我对我自己所认识的来说,我仅仅是一个在思维的东西,这是
我在第二个沉思里所确信的全部东西,我们现在所谈的就是第二个沉思。我不应该承认
这个在思维的实体是一个精细的、纯粹的、稀薄的……物体,因为在第二个沉思里我没
有任何理由使我这样地相信;如果你有什么理由,那么应该告诉我的是你,而不应该要
求我,让我来证明什么东西是假的,理由仅仅在于我不知道它,所以才不承认它。因为
你这样做跟以下的说法没有什么区别:比如我现在是在荷兰,你说如果我不先证明我不
是在中国,同时也不是在世界上其他任何地方,我说我在荷兰就不应该让人相信,因为
也许有可能,由于上帝的全能,同一的物体可以同时在几个地方。当你接着说我也应该
证明动物的灵魂并不是物体性的、身体丝毫无助于思维时,这显出你不仅不懂得证明一
个东西的责任究竟在谁,而且也不知道每一个人应该证明的是什么;因为,对我来说,
我既不相信动物的灵魂不是物体性的,也不相信身体丝毫无助于思维;我只是说这里不
是检查这些东西的地方。
    四、在这里你感到暧昧不清的原因是由于对灵魂这一词的理解不同;不过对于这一
词我已经说明了那么多遍,因而我耻于在这里再重复了。我要说的仅仅是,名子一般是
由无知的人起的,这就使这些名子不总是跟它们所意味着的东西那么恰当。虽然如此,
自它们一旦被人接受了之后,我们就不能随便加以改变,而只能在我们看到它们的意义
没有被很好地理解的时候改正它们的意义。这样,因为最初起那些名子的人也许没有在
我们心里把我们由之而吃饭、生长以及不用思维而做的、跟动物做的同样的其他一切活
动的这个本原,同我们由之而思维的本原区分开来,他们把二者都叫做灵魂,而当他们
以后看到思维是不同于吃饭时,他们就把在我们心中具有思维功能的那个东西叫做精神,
并且认为这是灵魂的主要部分。而我,注意到我们由之而吃饭的这个本原跟我们由之而
思维的本原完全不同,我就说灵魂这个名子,当它同时既指这个又指那个的时候,是有
歧义的,而为了使这个本原被确切地当做第一行动或人的主要形式时,它应该仅仅是指
我们由之而思维的这个本原说的,我绝大部分时间都是把它叫做精神以便避免这种歧义
和暧昧。因为我并不把精神看做是在思维的这个整个灵魂。
    可是你说,你很难知道是不是灵魂一直在思维。不过,既然灵魂是一个在思维的实
体,它为什么不一直在思维?如果我们不记得在我们母亲肚子里或者在昏睡时我们思维
了些什么,这也没有什么奇怪,因为我们连当我们成年、健康、清醒的时候甚至对于我
们明明知道曾经思维的事都想不起来;
    这是因为,要把精神在它同身体结合的时候曾经思维过的事想起来,必须是这样才
行,即把某些思维的痕迹印在大脑里,精神向着这些痕迹转动并且把它的思维结合到这
些痕迹上去,它才能想起来。而如果一个孩子或者一个昏睡的人的大脑不适于接受象这
样的一些印象,这有什么奇怪呢?
    最后,当我说也许有可能是,我还不认识的东西(即我的身体)跟我已经认识了的
我(即我的精神)没有什么不同,这我一点也不知道,我也不去争辩,等等时,你反驳
我说:如果你一点也不知道,如果你不去争辩,那么为什么你说你决不是那些东西?在
这个地方说我承认了我不知道的东西,这是不对的;因为,正好相反,由于那时我还不
知道身体跟精神是一回事还是不是一回事,我并没有想承认什么,我考虑的仅仅是精神。
一直到最后,在第六个沉思里,我才不仅承认,并且非常清楚地证明了精神实际上是同
身体有区别的。可是你自己在这上面却犯了很大的错误,因为你没有拿出一点点理由来
说明精神跟身体没有区别,不经过任何证明就对它加以肯定。
    五、我关于想象所说的话,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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