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主义从陀斯妥也夫斯基到沙特-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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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敢,并在确定我的懦弱之同一时刻逃脱它)
;设若在原则上我不可能与我的不勇敢合而为一并同样与我的勇敢合而为一——则任何目我蒙骗的投射都不可能发生。如此,自我蒙骗若有可能,诚实自身必须是处于自我蒙骗之中。自我蒙骗得以成立之条件乃是,人性实况在其最为直接的存在状态中,在我思(cogito)的直接(未到达反省阶段的)内在结构中,必须是其所不是,并且不是其所是。
Ⅲ。自我蒙骗的“信念”。。。。。。。
前面所已指出的只是使得自我蒙骗可被想像的一些条件,是使我们对自我蒙骗形成一些概念的存在结构。我们无法将自己拘限于这些思考,我们尚未将自我蒙骗与欺诈加以分辨。关于双重面向的诸种概念,我们所做的描绘无疑会被谎骗者所利用,用以反驳他的质难者——尽管我们每个人都能够了解,并应当了解,这些概念的双重面向是建立于人之本质,而非建立于某些环境经验。自我蒙骗的真正问题显然在于自我蒙骗是信念(faith)
这一事实。
它既不是一种讽嘲性的谎骗,又不是一种确断——设如确断是对于事物的直觉据有。然而,如果我们给予信念的定义是,当对象事物并未呈现,或呈现得不够清楚之际,存在却将其自身贴附于这种对象,则自我蒙骗即是一种信念;而自我蒙骗之基本问题亦就是一个信念的问题。当我们明明是为说服自己而编造一些概念时,我们如何会以自我蒙骗来相信它们呢?
我们必须提及,事实上,自我蒙骗之投射必然是本身处于自我蒙骗之中。当我在我的努力之终结,当我已经构成了我双重面向的一些概念,当我已经说服了我自己之际,我不仅处于自我蒙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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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我未曾说服我自己;就以我能够被如此说服而言,我一向是如此。而在我意图将自己置于自我蒙骗之中的同一时刻,这种意图本身亦必然是处于自我蒙骗之中。
对我而言,叫我把它认作是自我蒙骗,则是一种讽嘲;而如果我真诚相信它是纯洁的,则又变成了真诚信念。使自己处于自我蒙骗之决定,不敢自名其名;它相信自己而不相信自己在自我蒙骗;它相信自己,而不相信自己是处于真诚信念之中。就是这个原因,决定了随之而来的态度:自我蒙骗的Weltanschaung(世界观)。
自我蒙骗,并不以批判思想中有关真诚信念方面所接受的真理标准与范型为准据。
它所最先决定的乃是真理的性质。
就自我蒙骗而言,真理是一种思考的方法,是一种存在形式,如同物体的形式然。自我蒙骗之世界的本体特质——患者以此突然将自己团团围住——乃是在此处其存在是“是其所不是,并且不是其所是”。结果是一种特殊形态的证据出现;非说服性的证据。自我蒙骗惧怕证明,然而它不让自己被证据所说,免得由此变为真诚信念。它使自己谦卑;它说,它并非无知于信念乃是决心,而在每个直觉之后,都须做决心,并愿做决心,并愿望其所是。如此,自我蒙骗在它最初始的投射,及连入世界之际,就决定了它的所需之物的本性。它坚决认定不要求太多,只要稍被说服即满足了,并且强使自己去相信那些不确定的真理。这种自我蒙骗的原始投射,乃是在自我蒙骗中所下的一种决心,先把信念的性质做了决定。
让我们了解清楚:此处并无所谓反省的、自动的决心,而只是我们的存在的一种自然发生的决定。一个人将自己置于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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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骗之中,如同是去睡觉,而他之处于自我蒙骗乃是如同作梦。一旦这种存在形态已经实行,要想使自己离开,就如同把自己从睡梦中叫醒一样困难;自我蒙骗是“于世界存在”
的一种情态,如同醒着或者作梦,它自己趋向于永久延续其自身——尽管它的结构是属于一种趋变形态。然而,自我蒙骗意识到它自己的结构,并且小心地采取这样一种预防方法,即是:决心认定趋变结构即是存在的结构,而“非说服性结构”乃是一切的信念之结构形式。因此,如果自我蒙骗是信念,并且在它的最原来投射中包含对它自己的否定(它决定自己不要十分被说服,以便说服它自己“我是我所不是”)
,那么,一种希望自己不要十分被说服的信念必然是可能的。如此一种信念的可能性之条件是什么呢?
我相信我的朋友比叶对我感到友情。我以真诚信念如此相信。我相信这件事,然而,对这个信念,我并没有不证自明的直觉,因为这一种对象,由于其本性,是不能提供直觉证明的。我相信它;这即是说,我允许自己完全投入对它的信任之中;我决心相信它,并支持我自己这种决心;最后我使我自己觉得它确乎如此,并以此调整我整个态度。这个我所界定为信念的东西,就是黑格尔所称的直接者(the
imAmediate)。
这纯粹是一种信念。
黑格尔会立即证明直接者需要间接,而相信,由于变成为己相信,就进了不相信状态。假如我相信我的朋友比叶喜欢我,这意思是说,对我而言,他的友情乃是他的一切行为之意义。相信,乃是对于比叶之行为意义的一种特殊的意识。然而设若我知道我相信,这个相信,对我而言,乃是一种纯粹主观决定,没有外在的相应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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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
“信仰”一词之被用于指陈信仰之无动摇性的坚定(“上帝啊!我信仰你”)
,并用于意指它的严格的、无自卫能力的主观性格,原因即在于此。
(“比叶是我的朋友吗?
我不知道;我相信是的。“)然而意识的本性乃是如此,即是,在它之中,间接与直接乃是同一之物。去相信乃是知道自己相信,而知道自己相信已不再是相信。如此,去相信乃是不再相信,因为这仅仅是去相信——于同一的非理论(non-thetic)意识(之)自身的中去相信。确实,在此处我们以”去知道“这一词来对这一现象强作描绘;非理论意识并非去知道。然而它却在它的半透明性中,是一切知的本源。如此,非理论意识(之)相信即是对相信之毁灭性的东西,然而在同时,前反省性的我思,其律例本身就包含着”相信“必当是意识到相信。
如此,相信是一种存在物,它质询它自己的存在它只能由自己对自己之否定,来向自己显露自己。
它是一种存在,对它而言,存在即是显示,而显示乃是否定它自己。去相信乃是不去相信。我们可以看出它的道理;意识这一存在物(being)
乃是由自己而存在(exist)
,又由此而超越过它自己。
在这种意义上,意识乃是不断地逃离它自己,相信变为不相信,直接变为间接,绝对变为相对,而相对变为绝对。真诚信念(god
faith)
的理想(相信其所相信的)
与诚实(sinceriAty)
的理想(是其所是)
相似,是一种要成为本质实在的理想。
每一种相信都是不足的相信;一个人从不能完全相信他所相信的。结果,自我蒙骗之原始投射仅是通过意识而对自我蒙骗的一种利用。假如每一种真诚信念中的相信都是不可能的相信,则每一种不可能的相信都可有立足之处。我之不能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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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我是勇敢的,并不能使我丧气,因为每一种相信都包含着不十分相信。我可以界定这种不可能的相信为我的相信。确实,我相信乃是为了不相信,而我不相信乃是为了相信——这是我无法隐瞒自己的。然而,这种自我蒙骗之巧妙而全然的消失并不能惊吓住我;所有的信念之基础都是如此的。于是又如何呢?当我希望相信自己勇敢时,我知道我是一个懦夫。而这无疑地会毁灭我的相信。然而,设如从本质实在来了解我自己,则首先,我并不比我的懦弱更勇敢。其次,我并不知道我是勇敢的;对我自己的这一种看法,唯有用相信来完成,因为它越出了纯粹的反省确定性。第三,非常真确的,自我蒙骗无法真正相信它所希望相信的。然而,它之所以是自我蒙骗,正是由于它接受不相信它所相信的。真诚信念希望逃脱“不相信其所相信的”——其方法是在真实存在中寻求庇护,而自我蒙骗却逃脱真实存在,而在“不相信其所相信的”之中寻求庇护。进一步它把一切信念缴械——那些它所希望抓住的信念,以及那些它所希望逃脱的信念。由于意欲毁灭一切信念(科学逃脱了这种毁灭欲望。因为它寻求证明)它毁灭了那些与它相反的信念,后者表现它们自己为仅是相信。如此,我们可以对自我蒙骗的原本现象有较清楚的了解。
在我自我蒙骗之中没有讽嘲性的谎骗,也不是有意去预备一些骗人的概念。然而自我蒙骗的第一行动乃是去逃脱它所不能逃脱的,要逃脱它所是的东西。
这一个逃脱的投射,其本身就向自我蒙骗揭露出其内在分歧,而这个分歧正是它所希望成为的。事实上,在我们的存在之表面上所见到的两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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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态度,是由这个存在的本性及它同它的本质实在的直接关系所构成。真诚信念想逃脱我的存在之内在分歧,而指向那它应当是但现在又不是的本质实在。自我蒙骗则想脱逃本质实在,而其方法则是我的存在之内在分歧。然而它又否认这一分歧,正如同否认它自己是自我蒙骗。自我蒙骗想要以“不是其所是”的方法来逃脱本质实在——而后者乃是我以“是其所不是”
的情态所不是的①。
如果自我蒙骗是可能的,那是因为它是对人类的每一种投射的一种直接而永久性的威胁,那是因为意识在其本身存在之中掩藏着一种永久性的自我蒙骗的企图。这个企图的本源乃是意识的本性同时是:是其所不是,并且不是其所是。在这些论点的照明之下,我们现在可以趋近意识之本体上的研究,这并非把意识当作是人性的整体,而是当作这个存在的核心。
(三)
“反犹太者的画像”
假如一个人把他自己或国家的部分不幸或全部不幸归因于法兰西社会②的犹太分子,假如他建议用剥夺犹太人的某些权利或驱逐或消灭他们的方法来挽救事物的状态,则我们就称之为持有反犹太的意见。
①设若真诚信念和自我蒙骗并无不同(因为后者重又笼罩了前者,并伸至真诚信念的最初投射之起源中)
,则这并不意味我们无法彻底逃避自我蒙骗。
但这假定要自我恢复原先损坏了的状态。这种自我恢复,我们可以称之为真实(auAthenticity)
,但对它的描绘,此处没有余地。
②当然不仅就法国而言。——中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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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见这个字眼是大可咀嚼的;这是一个女主人用来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