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壳电子书 > 基础科学电子书 > 775年中国盛衰之交 >

第5章

775年中国盛衰之交-第5章

小说: 775年中国盛衰之交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原因。

  太宗去世后,按照皇宫惯例,那些没有为他生育过子女的嫔妃必须出家做尼姑。于是,一大队穿着黑色丧服的宫廷美女,垂头丧气地踏上了通往感业寺的道路。她们不得不为自己凄凉的命运悲哀,因为她们走向的是一座没有任何希望的活坟墓。武媚也在这黑色的队列之中,时年25岁,芳华正茂。她的心中也是一片萧瑟,万般沉重,不由得将目光投向西边的太宗别庙。

  感业寺地处长安城朱雀门外西大街第四坊,在安业坊的东南角。此处原为隋朝申国公李穆的别墅,李穆死后,其妻将此地修为僧寺。西二街第四坊是崇德坊,有济度尼寺,新改称为太宗别庙。崇德坊在西,安业坊在东,两坊左右为邻,中间是一条南北向的长街。如果高宗李治到太宗别庙上香,也许会顺道感业寺。这,便是武媚的一线希望,也是她最后的希望,除非她想在感业寺终老。

  永徽元年(650年),太宗周年忌的时候,高宗李治到太宗别庙上香。随后,果然驾临感业寺,武媚充分把握住了机会,以涟涟泪水打动了高宗。高宗难忘旧情,竟然冒着天下之大不韪,与先帝太宗的才人武媚相拥而泣,甚至回宫后也一直心神不宁。

  皇帝与先皇女人情深似海的一幕,很快传到高宗皇后王氏的耳中。王皇后颇为酸楚,但同时又心中暗喜,生出一计:何不让武媚进宫,“以间淑妃之宠”(《资治通鉴·卷一百九十九》)?

  王皇后,并州祁地人,出身于名门望族。其祖父是魏尚书左仆射王思政,其父王仁佑封魏国公。王家与李唐皇室世代姻亲。唐高祖李渊的妹妹同安公主嫁隋州刺史王裕,王皇后便是同安公主的从孙女。同安长公主赞赏王氏婉淑,让太宗聘为晋王妃。晋王李治为太子以后,王氏就升为太子妃。李治入主帝位以后,王氏被立为皇后。然而,王皇后入宫多年,没有生下一儿半女,不能生育成了她无法弥补的大缺陷。而美艳动人的萧淑妃却有一个聪明伶俐的儿子,因而就成了王皇后的心腹大患。

  就在高宗与武媚相拥几天后,武媚被王皇后神秘地接回宫中,名分依旧为才人,只不过由太宗的才人变成了高宗的才人。这样,武媚在感业寺只呆了10个月,终于如愿以偿,重新回到皇宫。但她也知道,在这政治与权力的中心,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到了这一步,她已经别无选择。如果说太宗的英武曾经压抑了她的锋锐,那么,高宗的懦弱更加激发了她心底最强烈的雄心。

  高宗得知武媚入宫后大喜过望。此时,高宗因为钟爱萧淑妃之子素节,预备立为太子。王皇后大为恐惧,立即与长孙无忌结盟,群起反对。高宗不得不按长孙无忌之意,立宫女刘氏之子李忠为太子。刘氏位微而无宠,不会对王皇后的地位造成威胁,王皇后这才完全放心下来。高宗身为皇帝,在立太子的事上内外交困,不免有了强烈的挫败感,于是转而投向善解人意的武媚,以寻求精神与心理上的安慰。自此,武媚开始宠冠后宫。

  历朝历代均有因妃子争宠而引发的立嗣之争。当皇帝宠爱某一妃子时,爱屋及乌,便想到立妃子的儿子为太子,这就是所谓感情与政治的统一,也是出于为妃子将来打算的考虑。但立嗣关系到国本,众所瞩目,皇帝即便是权倾天下,往往也不能如意。关于这一有特点的历史现象,不但在高宗身上,甚至在之后风格强硬的武则天、无所作为的中宗,甚至果断英武的玄宗身上都能看到。这就是作者一直强调的观点:历史人物始终无法摆脱当时局势和环境的控制,即便是皇帝,也有许多事情由其个人意识所不能左右,为个人力量力所不能及。关于这一点,作者将逐篇论述。

  武媚入宫后,感激王皇后的照顾,侍奉皇后一直非常周到,但这只是在暂时没有利益冲突的情况下。这时候的武媚,也许还没有要当皇后的野心。能走出死气沉沉的尼姑庵,重新回到华丽的皇宫,她已经心满意足。而武媚在后宫能够专宠,完全是魅力和性情使然。

  高宗宠爱武媚,恩及武氏家族,封武氏死去的父亲为太原郡公,母亲杨氏为太原郡君,在长安城内赐给府邸一区。不久,武才人晋升为昭仪。昭仪是九嫔中的第一位,是正二品的级别,在后宫中仅次于皇后和贵妃。

  当武媚已经生下两个皇子时,王皇后这才惊醒过来:萧淑妃已经没有任何威胁,真正致命的威胁是来自令皇上神魂颠倒的武昭仪。曾经的盟友竟然演变成了新的敌人,而曾经的敌人也能成为新的盟友。于是,王皇后和萧淑妃结成了联盟,预备共同对付武媚。皇后执掌后宫,对后宫嫔妃有生杀予夺大权。此时,对武媚来说,已经不仅仅是失不失宠那么简单,甚至还面临生命的威胁。在此情况下,武媚不得不奋力自保。这时候,她已经意识到,除非她自己当上皇后,否则后宫的争斗与威胁永远不会休止。

  武媚开始行动了。她拿出所有的财物,暗结宫中上下人等,密察王皇后、萧淑妃两人的行动,并巧妙地将王、萧两人对她的怨愤和谩骂告诉给高宗。史称“武氏巧慧,多权数”(《资治通鉴·卷一百九十九》),武媚的心计智谋远远超过了王皇后和萧淑妃。果然,高宗日益对王皇后不满。到了这个时候,朝野上下差不多都已经知道,王皇后被废势在必然,只是早晚而已。

  不久,武媚生下了一个女儿,小公主白胖美丽,极得高宗的喜爱。有一天,王皇后来探视小公主,离去后不久,高宗来到,发现小公主死了,大惊着喝问宫人:“刚才谁来过?”宫人回答:“王皇后。”武媚闻讯赶来,放声大哭。高宗不明真相,便认为是王皇后杀了小公主,大怒说:“皇后杀我的女儿,以前就常和昭仪(武媚)过不去,如今又这样!”

  后世普遍认为是武媚扼杀了亲生女儿,然后嫁祸给王皇后。从武则天日后大杀亲生儿子以铲除通往皇帝宝座的障碍来看,这是极有可能的。一个女人,为了自保不择手段,心狠手辣到敢对自己的亲生骨肉下手,再加上美貌和智慧,就无往而不胜了。

  永徽六年(655年)九月,高宗召长孙无忌、李勣、褚遂良、于志宁四位元老于内殿(李勣称病未至),正式提出欲废王皇后、立武为后。褚遂良当即坚决反对,理由是:“王皇后出身名门望族,又是先帝为陛下所娶,未闻有所过失,怎能轻易废掉?”

  高宗天性仁厚,少有主见,很容易受他人操纵影响,唯独在立武媚为后这件事上锲而不舍。这里面的原因很多:既有他对武媚浓郁的爱,也有他对王皇后强烈的恨,更多的却是他要发泄长久以来被一干重臣挟制不得自主的怨气。

  第二天,高宗又召元老商谈。褚遂良说:“陛下必欲易皇后,伏请妙择天下令族,何必武氏!武氏经事先帝,众所俱知,天下耳目,安可蔽也。万代之后,谓陛下为如何!愿留三思!”(《资治通鉴·卷一百九十九》)甚至以辞官来谏阻。此时,武媚正躲在帘后偷听,见褚遂良公然揭自己的短处,忍不住大声说:“为何不杀死这老家伙!”朝堂气氛顿时为之一变。高宗下令将褚遂良拖下去,长孙无忌等重臣立即上疏劝阻。反武派前仆后继,来势汹汹,一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样子。武媚事先笼络的许敬宗、李义府等亲信自然不甘示弱,雄辩滔滔。反武派和拥武派在朝堂闹得不可开交,双方精兵强将一一亮相。

  奇怪的是,元老重臣中只有李勣始终一言不发。高宗觉得有些蹊跷,便特意留下李勣询问。李勣已经预料到武氏封后不可逆转,但他身为先帝重臣,不好公然支持儿子夺老子的女人,便圆滑地回答说:“此陛下家事,何必更问外人?”可谓是一语点破梦中人,高宗恍然大悟,武媚也茅塞顿开,马上派许敬宗四处放话:“田舍翁多收十斛麦,尚欲易妇;况天子欲立后,何豫诸人事而妄生异议乎!”

  形势立时急转直下。褚遂良被贬出京师,发配往谭州。接着,高宗下诏,以王皇后、萧淑妃谋行鸩毒谋杀武媚女婴,废为庶人。为武媚封后奔走效力的许敬宗、李义府都得以加官。李义府表面谦和恭顺,与人说话必面带微笑,但心计深刻狠毒,时人称他“笑中刀”,这便是成语“笑里藏刀”的来历。

  永徽六年(655年)十一月,高宗临朝,命李勣、于志宁为册立皇后正、副使,奉玺绶进武昭仪为皇后。文武百官、四夷酋长朝贺皇后于肃义门,三呼皇后千岁。内外命妇入谒。历史上百官、命妇朝见皇后,自此而始。次年正月,太子李忠被废,封为梁王,武媚的长子李弘被册为太子。 

  至此,武媚由才人到昭仪,再到皇后,并立自己的儿子为大唐储君,一切目的均已达到,终于实现了当年“见天子庸知非福”的理想。随即,武媚劝说高宗流放长孙无忌到黔州(今四川彭水),高宗欣然照办。可见长孙无忌一度弄权对高宗所造成的伤害,已经远远大出了血肉亲情。不久,武媚逼长孙无忌上吊自杀,其姻亲大多皆谪徙,党羽或杀,或流放。

  这场重大变故,由后宫波及朝廷,牵涉到后宫嫔妃和众多朝廷重臣,可以说是白热化的交锋,血雨腥风,触目惊心。而这一切并非如后世所认为的那样:仅仅由武媚一手导演。当时形势一片混乱,朝野上下沸沸扬扬,情势汹汹,局面并非某个人所能完全左右。武媚只不过成为这场争斗中唯一的受益者和最终的胜利者。无论如何,登上皇后宝座是武媚一生成败的关键环节,她辉煌的政治生涯也由此正式开始。

  高宗长期风眩头重,目不能视,从显庆五年(660年)起,便由武媚替他管理朝政,文武百官的奏章,全部由武媚裁决。她办事果断,裁决政事有条不紊,高宗很是满意。但到后来,武媚逐渐大权在握,渐渐骄姿,高宗又情不自禁地想起王皇后、萧淑妃的好处来。有一天,高宗趁武媚不在,偷偷到冷宫看望王、萧二人。武媚知道此事后,派人将王、萧二人的手足砍去后,投入酒瓮中,王、萧二人哀号了好几天才相继死去。武媚还不解恨,改王氏姓为蟒氏,改萧氏姓为枭氏。

  高宗的举动意志皆为武媚掣肘,难免不胜其忿,一度想收回皇权。麟德元年(664年)十月,高宗密召西台侍郎上官仪废后。上官仪奏道:“天后专恣,海内失望,请废黜以顺天心。”高宗即令上官仪草诏废后。当时武媚的心腹遍布宫内外,心腹侍臣告诉武媚后,武媚大惊,急忙跑到高宗跟前哭诉。武媚的眼泪软化了高宗的立场,高宗竟然忸怩说:“此本上官仪教我。”(事见《大唐新语·卷二》)就这句推脱责任的话,将上官仪推上了死路。

  [上官仪,字游韶。陕州陕县(今属河南)人。唐贞观初举进士,授弘文馆直学士。累迁秘书郎,转起居郎。他常参加宫中宴会,又曾参预《晋书》的编撰工作。高宗时,为秘书少监。迁西台侍郎、同东西台三品,位居宰相。上官仪以诗名显于当世,曾凌晨入朝,巡洛水堤,步月徐辔,咏诗云:“脉脉广川流,驱马历长洲。鹊飞山月晓,蝉噪野风秋。”音韵清亮,群公望之犹神仙焉。事见明人蒋一葵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