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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中国思想通史 第三卷-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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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本无,壑然无形,为第一义谛,所生万物,名为世谛,故佛答梵志, 
四大从空而生。”(安澄中论疏记,大正藏卷六五,页九三) 
就以上引文而论,本无异宗似执着有无之先后,形而上学地认为无能生有, 
有生于无。但其持论无可详考,这里不作论述。
与本无派持义相对立的是心无派。据陈寅恪的考证,心无义的创始者为
支慜度(支慜度学说考),此派人物有竺法蕴、道桓、桓玄、刘遗民。我们
且把有关史料引证如下: 
“心无者,无心于万物,万物未尝无。”(僧肇肇论,大正藏,卷
四五,页一五二) 
“无心万物,万物未尝无,谓经中言空者,但于物上不起执心,故
言其空,然物是有,不曾无也。”(元康肇论疏,同上,页一七一) 
“温法师用心无义。心无者,无心于万物,万物未尝无。此释意云: 
经中说诸法空者,欲令心体虚妄不执,故言无耳。不空外物,即万物之
境不空。”(吉藏中观论疏,大正藏卷四二,页二九) 
“山门玄义第五云:第一释僧温,著心无二谛论云:有,有形也, 
无,无像也,有形不可无,无像不可有,而经称色无者,但内止其心, 
不空外色。。。二谛搜玄论云:晋竺法温,为释法琛法师之弟子也,其

制心无论云:夫有,有形者也,无,无像者也。然则有象不可谓无,无
形不可谓无(当作“有”)是故有为实有,色为真色,经所谓色为空者, 
但内止其心,不滞外色,外色不存,余情之内,非无如何?岂谓廓然无
形而为无色乎?”(安澄中论疏记,大正藏卷六五,页九四) 
据此看来,心无派持论的要旨有二:(一)有形之外物为“有”,而不
是“无”,而且不可能使之“无”,即“万物未尝无”,“有形不可无”。
“有为实有,色为真色”,(二)所谓“无心”乃是指“心”不执着于外物, 
即“无心于万物”,“但于物上不起执心”,“内止其心”,由此而言,心
无派实以心物皆为“有”,心“无”之无,只是“止”其心,“不滞”于色。
由这一观点去理解,则经中所言之空无,只是“欲令心体虚妄不执”的一种
假设或一种人为的心理状态,而非外物的实际情况。就止心而言,心无宗与
本无宗无异,其不同处在于:前者认为心止不滞于物时,物仍是有,而后者
则认为心止时物便是无。对于外物的“有”“无”的论断分歧,自是哲学上
的严重的分歧,故本无和心无二派实处于对立地位。但就心无派不执着于物
而言,又是因了和玄学合流,而与本无宗具有时代相同的色彩。
在这里,我们应该指出:心无派的持义似受了玄学中的“崇有”观点的
影响。自王何贵无以至裴頠崇有,玄学中实有反对虚无的一派,崇有论中说: 
“夫至无者无以能生,故始生者自生也,自生而必体‘有’,则‘有’ 
遗而生亏矣,生以‘有’为己分,则虚无是‘有’之所谓遗者也,故养
既化之有,非无用之所能全也,理所有之众,非无为之所能循也。”(晋
书卷三五) 
这是反对无能体有,无能生有,而主张体有者为有,生有者为有。就崇有而
言,与心无派的主旨相同,就具体论证言,则因心无派的论著今已全佚,无
可按证。裴頠又说:“老子以无为静,而旨在全有”,心无派亦谓经中说诸
法空,而外物未尝无,其口吻亦相类似。
因此,我们认为,心无派很可能是玄学中祟有一派在般若学派的代表, 
因文献不足,此处不能下论断。至于崇有是否即为唯物主义倾向,我们也因
文献不足而不强作断案。
即色派的代表人物是支道林、于法开、道壹、于道邃,他们代表即色、
识含、幻化、缘会等四宗。
支道林的即色义,乃是玄学与般若学的综合,其持论实出于向郭庄注之
学而融会般若色空同异之义,因而又标新理于向郭之表。
首先,我们应该指出:向郭庄注为王何贵无与裴頠崇有的综合:以“所
以迹”为“无迹”,取贵无义,但又谓,“无既无矣,则不能生有,有之未
生又不能为生,然则生生者谁哉?块然自生耳!”,则又取裴頠“夫至无者
无以能生,故始生者自生也”之义。崇有论与向郭义的联系在般若学中也反
映为心无义与即色义之间的联系:心无义主无心于万物,即色义主“无物于
物,故能齐于物”;其于物皆不作绝对之本无观;另一方面,贵无义与向郭
义的联系在般若学中又反映为本无义与即色义之间的联系;本无义主崇本息
末,即色义亦主“尽群灵之本无”,且以本无宗之“本无”义为未尽。支道
林的“色即为空,色复异空”的本义正是“本无”宗的贵无义和“心无”宗
的崇有义的综合发展,在形式上和向郭同其玄学的途径,但在内容上却有区
别。
在第六章中,我们已详细论证向秀论“所迹”与“所以迹”的义旨,“所

迹”是属于现象界,“所以迹”是属于本体界,“所迹”是可以作为对象的, 
“所以迹”则是对象之所以成为对象的自身的条件或根据,即“物性”。支
道林持义即由“所迹”与“所以迹”的玄学概念的剖析出发,进而达到对“所
迹”与“所以迹”的两忘。他在大小品对比要钞中说: 
“理冥则言废,忘觉则智全,若存无以求寂,希智以忘心,智不足
以尽无,寂不足以冥神,何则?故有存于所存,有无于所无。存乎存者, 
非其存也,希乎无者,非其无也,何则?徒知‘无’之为‘无’,莫知
所以无,知存之为存,莫知所以存,希无以忘无,故非无之所无,寄存
以忘存,故非存之所存。莫若遗其所以无。忘其所以存,则无存于所存; 
遗其所以无,则忘无于所无。忘无故妙存,妙存故尽无,尽无则忘玄, 
忘玄故无心,然后二迹无寄,无有冥尽,是以诸佛因般若之无始,明万
物之自然。”(出三藏记集卷八) 
我们且对这一段话略作辨析:支道林反对“存无以求寂,希智以忘心”, 
而认为“寂不足以冥神”,似针对本无宗的“执寂”而发,他贬斥徒“知存
之为存,莫知所以存”,则似针对“心无”宗的不空外物而发。支道林自己
的看法是:按照“所迹”与“所以迹”的范畴来划分,则“有”“无”可归
结为“所无”、“所存”与“所以无”、“所以存”,如果就“所存”、“所
无”以论“有”“无”,则始终陷于“所”的范畴即现象界的范畴,而永远
达不到“所以”的范畴即本体界的范畴。因为“所以”的范畴并不存在于“所” 
的范畴中,因此,他反对“有存于所存,有无于所无”,这样的“有”“无” 
都是“所”的范畴内的“有”“无”。但他认为,不是要把握“所以”范畴
内的“有”“无”(即“所以有”与“所以无”),而应该对“所迹”与“所
以迹”的范畴都遗去,即所谓“二迹无寄”。
在这里,我们所要探索的有二个问题,第一,支道林既斥“徒知无之为
无,莫知所以无,知存之为存,莫知所以存”,那末,他所说的“所以无”、
“所以存”究竟是什么?第二,他所说的“莫若遗其所以无,忘其所以存”, 
而达到“二迹无寄,无有冥尽”的具体内容是什么? 
关于第一个问题,也是最主要的问题,是在他的即色义中回答的,由于
直接的文献已经丧失,我们只能把后人所论的有关材料揭出如下: 
“即色者,明色不自色,故虽色而非色也。”(僧肇肇论,大正藏
卷四五,页一五二。元康肇论疏释此段云:“今寻林法师即色论,无有
此语,然林法师集别有妙观章云:‘夫色之性也,不自有色,色不自色, 
虽色而空’,今之所引,正此引文也。”又世说新语文学注云:“支道
林集妙观章云:‘夫色之性也,不自有色,色不自有,虽色而空,故曰: 
色即为空,色复异空。’”) 
“东晋支道林作即色游玄论,。。彼谓青黄等相,非色自能,人名
为青黄等,心若不计,青黄等皆空,以释经中色即是空。”(文才肇论
新疏,大正藏卷四五,页二○九) 
“支道林著即色游玄论,明即色是空,故言即色游玄论,此犹是不
坏假名,而说实相,与安师本性空故无异也。”(吉藏中观论疏,大正
藏卷四二,页二九) 
“山门玄义第五卷云:第八,支道林著即色游玄论云:夫色之性, 
色不自色,不自,虽色而空,知不自知,虽知而寂。彼意明:色心法空
名真,一切不无空色心是俗也。述义云:其制即色论云:吾以为即色是

空,非色减空,斯言矣,何者?夫色之性,不自有色,色不自有,虽色
而空,知不自知,虽知恒寂。然寻其意,同不真空,正以因缘之色,从
缘而有,非自有故,即名为空,不待推寻破坏方空,即言夫色之性不自
有色,色不自有,虽色而空,然不偏言无自性边,故知即同于不真空也。” 
(安澄中论疏记,大正藏卷六五,页九四) 
这几段引文,内容复出,归结其意,不外下列几点: 
(一)色之性不自色,故色即是空。色之性既不自色,则因何而呈色相? 
此问题之回答无可详征,但可从二方面推测,一是因心起色,故说:“青黄
等相,非色自能,心若不计,青黄等皆空”,即心计之则有色,心不计则无
色。二是因因缘而起色,故说“从缘而有,非自有故”。应该指出:支道林
是否主因缘说,未有明文可征,从缘而有之说,或为安澄之推测。
(二)色复异空。这一命题在现存材料中无史实可以详征,但窥其意, 
支道林似以心计起色,就此所起之色而论,此色为“色”“有”,而不是“空” 
“无”。
“色不自色”的涵义中固包含另一涵义,即在非“不计色”的前提下可
以色“色”。色不自色是一回事,而心计之而色色又是另一回事,就前者而
言,色即为空,就后者而言,色复异空。
在这里,“色不自色”的命题已超越了向郭的玄学藩篱,我们知道,向
郭认为“明物物者无物,而物自物耳,物自物耳,故冥也。”(知北游注) 
“物自物”即非“物不自物”,其义与“色不自色”异。正因为支道林认为
“色不自色”,他就必须保留“心”“神”。
复次,既然色不自色,则与色相对立的“无”亦不是自无,大小品对比
要钞中即有一段诠明此意: 
“夫无也者,岂能无哉?无不能自无,理亦不能为理,理不能为理, 
则理非理矣,无不能自无,则无非无矣。” 
因此,支道林的即色义实包含另一命题,即:夫无之性也,不自有无, 
无不自然,虽无而色,故曰:空即是色,空复异色。色的成立是有条件的, 
离开了“心计色”这一色之所以色的条件,则色为空,同样“无”的成立亦
是有条件的,离开心不计色这一无之为无的条件,则无即为色。
支道林的即色义与道安的本无义在对“有”“无”“色”“空”的实践
态度上是大有歧异的。道安一派是要崇本息末,宅心本无,而支道林一派却
是兼遗本末,使“二迹无寄,无有冥尽”,前者是去现象界而住本体界,而
后者则是宅心于本体界与现象界的冥合。这一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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