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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卡伦·霍妮_自我的挣扎-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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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分立的冲突,这一方面是由于真我乃是一种潜在力而非实际的力量,然而病人也会很快地倾向于轻视他自己未被自负笼罩的一切事项──这也包含了真我。基于这些理由,此二冲突似乎已合而为一,变为一种存于夸张与自谦间的冲突。只有在经过相当的分析后,主要的内在冲突方会呈现为分立的冲突。
  就目前所知,心理症患者用来解决心灵内的冲突的主要方法,似乎是用以建立心理症分类的最好根据。不过我们必须紧记着,我们渴求一种精要的分类,主要在于满足给予我们定则与引导的需要,而不在于欣赏人类生活的百态。谈及人性的类型──或像此地所提的,心理症的类型──毕竟只是一种就有益观点来观察性格的工具而已,而我们所用的标准乃是那些心理体系架构中的重要因素,就此种限定的意义而言,为求建立类型的每一企图必定是利弊参半。在我个人心理学理论的架构中,心理症的性格结构乃是主要的,因此,我“分类”的标准并非那些表面症状的外观或是个人的倾向,这些只能算是整个心理症结构的特点,而这些特点又依个人用以解决自己内在冲突的主要解决方法而定。
  虽然这个标准比其他许多分类学所使用的还更加广泛,但它的用途仍是有限的──因为我们必须再做许多保留与限定。首先,虽然具有相同解决方式的人们都具有性格上的共同点,但有关人性的特质、天赋或所包含的成就,在此一阶层中却是迥然相异的,尤其我们所认为的“类型”,事实上只是性格的横切面──其中,心理症的过程可导致具有明显特征且相当极端的发展,不过有些无法精确分类的“中间型结构”,永远存在着一些无法决定的范畴。而且,由于精神碎裂甚至于在极端的情况下,通常伴随着出现多种的解决方式,使得这些分类显得更为错综复杂。威廉·詹姆斯说过“大多数病例都是混合的病例”,“我们别太骄傲于我们的分类”,如果把这种方法说成是发展的方向,或许比说是发展的类型还更为标准。
  在我们心目中有了这些限定后,我们就可从本书所陈述的问题中共分出三大解决方式:即夸张的解决法,自谦的解决法与顺从退却的解决法。在夸张的解决中,个人会较倾向于将他自己视为荣誉化的自我;每当谈及“他自己”时,他的意思是代表他那十分崇高的自我,或者如同一位病人所说的:“我只要生为优越者。”伴随这种解决方式而生的优越感,不需要是意识的,但是──不管是意识的与否──大体而言却会大大地决定了个人对生活的态度、行为与奋斗。于是生命的吸引力乃在于征服一切,这引起了克服每一障碍──内在的或外在的──之潜意识或意识的决心,以及使他自己相信他应该能够,而且事实上是真能够这么做的。他应该能够克服命运的逆境、情势的艰厄、智力问题上的昏乱、他人的抗阻行为以及他本身内在的冲突。征服的需求之反面,乃是他惧怕任何意味着无助之事;这是他最为痛切的恐惧。
  当我们在表面上观察了夸张型的行为时,我们会发现他们正以合理化的方式,欲凭藉着智力与意志力而企图征服生活(此为实现理想自我的手段),而且倾心于自我荣誉化、富野心的追求及报复的胜利中。而且,除却前提、个别观念与专门术语的差异外,这乃是弗洛伊德与阿德勒观察这些人所得到的方式(这些人被自我崇拜的自夸与凌驾他人之需求所驱策)。然而,当我们更进一步地分析这些病人后,就会发现存在于他们之中的自谦倾向──这种倾向,病人不但已将之压抑,而且对之甚表憎恶与厌恶。我们首先观察到的,乃是他们自己的某一个面而已,他们将此佯装为是自己的整体,以便能创造一种主观的“统一感”。他们之固执地紧执夸张的倾向,不只由于这些倾向的强迫性所致,而且是为了要从知觉中除去一切的自谦倾向以及一切自责、自疑、自卑的迹象所致。只循此法,他们才能维持优越与征服的主观信念。
  就此而言,最危险的是在于个人知道了有些“应该”是他所无法实现的,以及他无法实现“应该”此一事实上,因为这会引出罪恶感与卑鄙感。事实上,没有一个人能够满足他所具有的应该,所以这种人是绝对必要使用有效的手段,以对自己否认他的“失败”。于是藉着想像、强调“长处”而掩饰“短处”、完美的行为主义与外移作用,他便必须努力尝试,在心目中维持一可资为傲的自我形象。他必定会无意识地虚张声势,且装作相当聪颖、相当慷慨、相当正直地生活着。在任何情况下,他必不会发觉到与他荣誉化的自我相比,他仍存有肉体上的差距。就与他人的关系而言,以下两种情感必有一项是较为明显的:他可能意识或潜意识地以能愚弄他人为傲──在他的自大与对他人的轻视中,他相信他果真能如此。相反地、他最怕自己被愚弄,而且觉得这是一种奇耻大辱,或者他会具有一种做骗子的潜伏恐惧。譬如,即使他凭真诚工作而获得成功与荣誉,但他依旧会觉得他是藉完成其他的事而获得的,这使他对于批评与失败,或对于失败的可能性,或人家指责他的虚张声势,都变得过于敏感。
  这一大组里还包含了许多不同的类型,就如同有次简短研究所显示般的,任何人都能解释病人、朋友或文学的角色。这些个别的差异中,最主要者乃是有关享受生活的能力及待人的积极(正向)情感。譬如比尔基特与黑连·加尔乐都是将自己夸大而成的转变物──这在情绪方面的差异是多么的大啊!其他有关的差异,乃依各类型由知觉欲逃避认识自己的“缺点”所采取的方式而定,而他们所做的要求、要求的辩护以及维护要求的手段的性质彼此也不相同,至少我们必须考虑“夸张型”的三种更细分类:自恋型、完美主义型与自大·报复型。对于前二者我只想作简短的讨论,因为他们在精神医学文献上已详细地被讨论过了;而最后一项我将详细地加以讨论。
  我有点踌躇地使用自恋欲这个术语,因为在过去弗洛伊德的文献中,它不分皂白地包含了各种自夸、自我中心、有关个人福祉之焦虑以及从他人关系中退缩出来的内涵【请参考《精神分析新法》一书中对此一观念之讨论。此处所提出的观念与该书所提之差异为:在该书中我强调自夸(Self…inflation),我从他与别人之脱离、自我之丧失以及自信之不全而导出此一说法。当然这些依旧是真确的,但导致“自恋欲”的过程,我目前所了解的,更为复杂。我喜欢利用“自恋欲乃是觉得自己与理想化的自我相仿”的意义,来区别“自我理想化”与“自恋欲”。自我理想化发生于所有的心理症中,而且代表着一种为求解决早期的内在冲突之企图。另一方面,自恋欲乃是用以解决自夸与自谦驱力间之冲突的一种方法。】。此书所采用的乃是就其原字之意义“喜爱个人的理想化影像”。更明确地说:个人认为自己就是他理想化的自我,而且羡慕它。这种基本的态度使他具有其他类型的人所完全缺乏的愉悦与活泼;它给了他相当丰富的自信,这是那些为自疑而烦躁的人所艳羡的。在意识上,他没有任何疑问;他是救世主、命运的主宰、预言者、伟大的施舍者、人类的恩人,这些只包含了一丁点的真实性。他常具有超凡的天赋,年幼时就能轻而易举地赢得殊荣,而且有时是最得宠且令人夸赞的小孩。
  他之坚信他的伟大与独特,乃是我们用以了解他的关键之所在。他的愉悦与恒久的青春,乃由这源泉而产生,他惑人的魅力亦然。明显地,他虽具有天赋,但仍处于艰危困顿之境。他会继续不断地谈及他的功绩或奇才及需求,以崇拜及热爱的方式而恒久地确信他对自我的评价。他的征服感,在于他坚信他无所不能以及无所不胜。他常真的是十分迷人的,特别是当新人映入他的眼眶时。不顾他们对他的实际重要性,他必定要将他们铭记在心,他给他自己与别人以深刻的印象:他“爱”人们。而且他慷慨大方、真情流露、才智横溢、谄媚阿谀、恩宠与助人──以求他人之崇拜或回报他所接受于他人的热爱。他赤诚地捐助家人与朋友,贡献工作与计划。他能容忍而不强求他人必定完美无缺,他甚至能忍受别人开他的玩笑,只要这些玩笑能使他悦人的特点显现出来;然而惟有一点,他必须未曾严正地被质问过。
  他的“应该”比其他形式的心理症较不残酷(在分析中所呈现的),但利用魔杖去对付“应该”乃是他的特征。他那种忽略缺点或将其转变为美德的能力,似乎是无限的。清醒的旁观者会称他为不谨慎,或至少是不可靠的。他似乎不介意于毁约、不忠实、负债、诈欺等等行为,然而,他不是个有计划的开发者,他觉得他的需求与工作是如此重要,因此他们有权让他享受每一种特权。他并不怀疑他的权利,却会期待别人“无条件地”“爱”他,而不论他已如何地侵犯了别人的权利。
  他的困难呈现在他与人们的关系及他的工作中。在基本上,他乃是与别人无关的此一想法,必定会在闭锁的关系里表现出来。一个最简单的事实,别人都会各有他们自己的愿望或意见,他们也会对他吹毛求疵或反对他的缺点,他们会期望他做某事──所有这些他都会觉得是不堪忍受的屈辱,且会引起郁积于心的气愤。于是他会对较“了解”他的人大发雷霆,因为这种过程大都发生在他的亲戚中,因此他常感到很是孤寂。
  呈现在他工作生活中的困难是多重的,他的计划常过于夸张,他不会认为自己有所缺陷,而过于高估自己的能力,他的追求过于繁杂,因此极易失败。虽然他的强性(活泼)付予了他观察的能力,但是另一方面,待人处事上的反覆失败──被排斥──却也压服了他。此外,继续被缓搁的自恨与自卑于是会全力产生作用,他会陷于忧郁中,或表现出精神病的症状甚至于会自杀(更常见的),或经由自毁的冲动,而遭遇祸害或病死。【James M。Barrie在他的著作“Tommy and Grize”中(1900年,Charies Scribner‘s Sons所出版),已描述过此种结果。也可参考,1949年,Random House出版,Arthur Miller所著的《售货员之死》(The Death of a Saleman)。】
  最后,我们提提他对生活的感觉,表面上他相当的乐观与外向,希冀快乐与幸福,但却会隐伏着失望与悲观。他用达成“无限”和所幻想的幸福为尺度来衡量自己,因此难免会感受到生活中的痛苦矛盾,只要他居于浪峰上,他就不能充许自己失败,特别是在征服生活方面。矛盾并非在于他,而是在于生活的本身。因此,在生活中他会发觉到,悲剧的特质并非是原本就存在的,而是由他所带来的。
  第二种细分的类型,都沿着完美主义而行动,以为他自己就是他的标准典型。这类型的人因为他崇高的标准、道德与智慧而自感优越,他凭此而藐视他人。不过他那种对别人狂妄的轻视却隐藏(他自己也无法预知)在文雅的友善之后,因为他的标准抑制了此种“不合道德的”情感。
  他为掩饰无法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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