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卡特琳娜大帝-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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阻止她看戏的真实原因:他肯定是和沃伦佐娃有约会。如果她去歌剧院,就会把
沃伦佐娃也带去,他们的约会也就泡汤了。但叶卡特琳娜不愿迁就彼得而就此罢
休,她要借机扩大事端,向女皇一吐胸中烦闷。于是,她决定先返回房间给女皇
写信。她后来回忆时说:“我开始用俄文向女皇写信,尽可能写得动情恳切。我
首先真诚地感谢她在我来俄国后给予我的宠爱和恩赐。但遗憾的是我被陛下错爱
了,因为,无论我怎样尽心尽责,也无法引起大公对我的爱情。相反,他对我只
有怨恨。
我一切无害的甚至是有益的消遣都被禁止,我在宫中形同幽禁,孤苦伶仃。
因此,我恳请陛下以她认为适合的方式把我送回德国老家。至于我的两个孩子,
我相信他们在女皇陛下的照料下,远胜于我本人的抚养。
我将无牵无挂地陪伴母亲了此余生,我将每天都祈祷上帝保佑您,保佑大公,
保佑我的孩子,保佑俄罗斯帝国。我长期以来由于悲伤忧郁,身体状况十分糟糕。
因此,我不得不出此下策,以求苟延性命。恳请陛下恩准。“①她把信交给亚历
山大。朱瓦洛夫,请他立即转呈女皇陛下,然后昂首阔步地走出了套间。门外有
一辆准备好了的马车在等候她。显然,在她咄咄逼人的气势面前,彼得和朱瓦洛
夫已经让步了。
叶卡特琳娜真的想回德国吗?她德国的老家现在情形如何呢?我们已经知道,
1747年她的父亲与世长辞了。 1757 年,腓特烈二世派兵占领了采尔布斯特公园,
因为有个法国军官在公园打死了前去抓他的普鲁士士兵,叶卡特琳娜的哥哥被迫
逃往汉堡。她的母亲约翰娜则流亡巴黎,并且已改名叫奥尔登堡伯爵夫人。由于
她喜欢干预政治和爱争风吃醋的秉性,在法国也弄得声名狼藉,经济拮据,生活
困顿。法国驻俄国大使德洛皮塔尔在俄国副枢密大臣沃伦佐夫的唆使下,甚至要
求本国政府驱逐约翰娜。法国当时以民主和开放著称于世,是“许多不幸的公爵
们的避难所”。他们不想因此损害自己的形象,更不想和她的女儿、俄国大①参
见卡。瓦利舍夫斯基《俄国女皇》。
①引自《叶卡特琳娜二世回忆录》。
公夫人叶卡特琳娜结怨。所以,约翰娜得以留在巴黎过着寒酸的移民生活。
自1744年踏上俄罗斯国土,叶卡特琳娜就把俄国当成自己真正的祖国,一心一意
俄罗斯化。她把自己的政治前途看得高于一切,对家乡的亲人,对故乡的山水,
毫无留恋之情。现在,她能割舍15年来辛辛苦苦挣到的地位,返回人去楼空的穷
僻的什切青吗?不,她一万个不愿意,她是在冒险。除此之外,她别无赌注。
也许是伊丽莎白女皇忙于自己的娱乐,也许是她对叶卡特琳娜的装腔作势不
以为然,反正大公夫人的信送去之后,如泥牛入海,没有消息。
3 伊丽莎白女皇气势汹汹,兴师问罪;大公夫人痛哭流泪,以柔克刚叶卡特
琳娜满以为她那虚张声势的信会引起女皇的重不料,女皇依旧冷冷淡淡,毫无反
应。宫廷中甚至谣传别斯杜捷夫已经出卖了大公夫人,说她具有不可告人的野心,
将会受到女皇严厉的惩罚,最轻也会逐回德国。叶卡特琳娜内心十分紧张,但她
不是一头任人宰割的小绵羊,而是善于抓住时机的猎豹。她初到俄国时赢得女皇
的同情和宫廷上下称赞的情境又浮现在她的眼前,她决心把这段历史重演一遍。
她先是以一个希腊东正教教徒的形象,天天前往教堂祈祷,想用她的虔诚感
动那些对她怀有敌意的人。她坚持了两个多星期,但这一次没有效果。大公的朋
友布洛克道夫反而到处散布谣言说,大公夫人是“正在流泪的毒蛇,决不可同情”。
叶卡特琳娜忧心如焚,晚上常常失眠,弄得神经有点衰弱,人也憔悴了不少。她
索性装病躺在床上,整天不出门。亚历山大。朱瓦洛夫连忙找来御医给她诊治。
御医看了半天,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虚弱。叶卡特琳娜被他们弄得烦躁不已,尖叫
着把他们轰了出去。
15年前,当她重病在身时,她要求请来东正教神甫肖多斯基为她祷告,这件
事使她誉满宫廷。现在她又提出了同样的要求。不过,她要的不是普通神甫,而
是女皇的神甫杜比昂斯基。叶卡特琳娜知道女皇十分迷信,对神甫非常敬畏。她
很巧妙地把自己的处境告诉给神甫,实际上是希望他能从中周旋。听了叶卡特琳
娜如泣如诉的“忏悔”,聪明的神甫明白了大公夫人的意思。他走时说:“孩子,
你并没有做错什么,你的灵魂是洁净的。”并出主意说:“你继续恳请陛下送你
回生育你的故土去吧,在那里你可以得到心灵的慰藉。但是,女皇不会让你离开
你所热爱的新的祖国的。仁慈的上帝会保佑你的,孩子。”第二天,亚历山大。
朱瓦洛夫就跑来对大公夫人说,陛下将在今晚接见她。显然,神甫又给叶卡特琳
娜带来了一线光明。
1759年4 月13日晚上9 点多钟的时候,叶卡特琳娜就梳妆完毕,紧张地等待
着决定命运的时候到来。她把与女皇见面的全部动作、表情都仔细地设想了一遍
又一遍;把要说的话推敲了又推敲;把女皇可能要提的问题猜了再猜。在未见面
之前,她就觉得自己已经稳操胜券了。她对自己说:“每个人的一生中都有幸运
和不幸运,如果你感到不幸运,那么,你就要奋起战胜它。自己的幸福要靠自己
争取。”直到凌晨一点钟,亚历山大。朱瓦洛夫才过来通报大公夫人,说女皇正
在等候她。
会见地点在女皇的化妆室。叶卡特琳娜一进去就发现自己错误地估
计了形势:这不是她和女皇俩人之间的谈心,她的丈夫和女皇的情夫伊凡。
朱瓦洛夫早已等候在里面,她的监护人、秘密警察头子亚历山大。朱瓦洛夫也没
有退场,他们洋洋得意地坐在进门的靠左边。显然,这将是一次审讯与申诉的艰
难会见。
女皇在卧室里还没有出来。叶卡特琳娜打量着这间似乎变得陌生的房子,进
门靠右边有一扇门,那是通向女皇卧室的;房子的正中靠墙,是一个大理石梳妆
台,台面上有一个女皇洗盥用的金盆。突然,叶卡特琳娜的眼睛盯着金盆出神,
那里面有一札信纸。信纸的样式她十分熟悉,莫非是她写给阿普拉西大元帅的信?
是否还有其他的什么证据?进门时她还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现在,她有点心
虚了。不过,事情还没有到最后无可挽回的地步,战斗还没有开始,她决不能先
乱了方寸。她必须调整策略:以一个可怜的弱者形象哀求女皇,让女皇在精神上
得到满足的同时忽略她其他方面的错误。就在这时,右边的门开了,伊丽莎白女
皇出现了。
她目光威严地瞥了叶卡特琳娜一眼,然后扬起头径直走到梳妆台旁边的座椅
上。亚历山大。朱瓦洛夫、伊凡。朱瓦洛夫和大公连忙起身致意。叶卡特琳娜立
即跪在女皇的脚下,喊了一声“陛下”,便泪雨纵横、泣不成声。痛哭了好一阵,
然后才哽咽着把早已编好的话动情地倾吐出来。她一把鼻涕一把泪,说一句要咽
半天,活像一个被大人欺侮的小孩子,希望回到父母的身边。多情善感、喜怒无
常的伊丽莎白女皇很快也跟着抹眼泪、擦鼻涕,忘记了自己是个审判官,仿佛变
成了一个充满同情心的观众。待叶卡特琳娜倾诉完了,她才关切地问:“你父亲
早已去世,你母亲流亡巴黎,什切青没有什么亲人的,回去后怎么生活。”
“唉,我母亲确实同我一样,非常热爱陛下和陛下的国家,因而受到了腓特
烈国王的迫害。”叶卡特琳娜早就准备着女皇有此一问,故而对答如流,出语惊
人,把自己的母亲都描绘成女皇的崇拜者和俄罗斯利益的牺牲者。女皇完全被她
支配了,她伸手拉起一直跪在地上的叶卡特琳娜,用爱怜的口气对她说:“我不
会让你走的,要知道,我有多么喜欢你,当初你身染重病时,我为你流了多少泪。”
叶卡特琳娜感到胜利在望了,她用熠熠有神的目光盯着女皇。伊丽莎白为了
避开她的目光,把头转向梳妆台。金盆里的一札信件很醒目地展现在她眼前,似
乎在提醒审讯的主要内容尚未开始。她立即转过头来,狠狠地盯着叶卡特琳娜,
厉声说:“你竟敢干预国家大事!”
“请陛下再说得更明白一点,我不知道您指的是什么?”叶卡特琳娜不慌不
忙,装作不明白的样子。
“你竟敢干预阿普拉西大元帅的军事指挥!”
“我从未这样做过。”
“这是什么?你写给元帅的信件!你胆敢否认吗?”女皇的声音提高了八度。
“我不否认,我错了,陛下。我不应该给他写信。但是,您看了这几封信,
您就知道我并没有干预元帅的指挥。一封信只是向他谈了人们
对于战争的议论;一封信恭贺他喜得贵子,另一封信是新年问候。“叶卡特
琳娜从容不迫,轻描淡写。
伊丽莎白女皇本来就是一个没有政治头脑、只知享乐的女人,听她这么一解
释,反倒觉得她是清白无辜的。但在面子上她不能输,女皇的威严还是要维持的。
于是,她以一个长者的身份训斥道:“作为大公夫人,你惟一的职责就是:引起
并保持大公对你的爱情,保证皇室后继有人,做一个贤良的妻子和母亲。别的事
情,尤其是军国大事,你是绝对不能参与的。”
“是的,陛下,您的教诲我铭记在心,永世不忘。”叶卡特琳娜非常卑谦地
答道。
一场对敌人的审讯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变成了家庭成员间的恳谈会。
叶卡特琳娜满心欢喜,伊丽莎白女皇也觉得没有必要再耽误时间了,准备起
身结束会见。这时,彼得却跳了出来,指着自己的妻子高声喊道:“不要相信她
的谎话,舅母,她是个诡计多端的家伙。”彼得一副爱告状无能的大男孩形象,
伊丽莎白一看就皱眉头。
叶卡特琳娜立即反驳道:“您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您的妻子呢?难道我做得不
够好吗?难道您非要把我赶走才高兴?”
彼得确实是想借此机会把叶卡特琳娜赶走,至少是打倒,以便让他的情妇沃
伦佐娃取而代之。但被叶卡特琳娜这样一点破,他又觉得无话可说了,他根本就
不是妻子的对手。
伊丽莎白不想听他们夫妻间的争吵,疲惫地挥挥手,要他们都出去,只把伊
凡。朱瓦洛夫留了下来。
4 情人被驱逐,盟友遭流放,母亲客死他乡,叶卡特琳娜突然又是孤零零的
一个人了和女皇的会见,叶卡特琳娜取得的最大成果就是使女皇相信了她与别斯
杜捷夫一案没有联系。在这一事件中,年迈的阿普拉西大元帅因中风而死去,别
斯杜捷夫也机智地保住了脑袋,只是被放逐到他自己的田庄。受牵连的叶卡特琳
娜的俄语教师阿道都洛夫等人也受到类似的处罚。叶卡特琳娜虽然免遭处罚,但
她的境况也相当不好。首先是她忠实的女仆弗拉奇斯拉沃娃夫人被调走了,接着,
她的情夫斯塔尼斯劳斯。波尼亚托夫斯基又被驱逐回波兰。叶卡特琳娜默默地承
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