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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599-医述-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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瘟疫本即伤寒,无非外邪之病,但染时气少长率相似者,即谓之瘟疫。古云∶瘟疫因春时温气而发,郁 
热自内达外,初非寒伤于表,治法于正伤寒不同。此说固若近理,而实有未然。盖瘟疫若非表证,何以必汗而 
后解?故余谓∶其先受寒邪,再触则发,理势然也。但时有寒热,证有阴阳,谓因证因时则可,谓非寒伤于表 
则不可。○古云∶瘟病在三阳者多,三阴者少。然亦不可拘泥,若见阴证、阴脉,是即三阴病也。宜辨而治之。 
○凡治伤寒瘟疫表证,初感速宜取汗,所谓汗不宜迟也。然取汗之法,当察其元气病气之虚实∶若表证已具, 
而元未太亏者,但以辛平之剂,散之可也;若兼杂证,则当察其寒、热、温、凉,酌宜施治;若身虽大热,而 
脉见虚弱者,必不易汗,此即当详察补法,酌而治之。倘不知标本,而概行强散,营竭必死。○凡治伤寒瘟 
疫,有宜吐者,必其上焦有滞,或食、或痰结于胸膈,而邪不得散者,当吐也;或寒邪浊气内陷膈间,而为痞 
为痛者,当吐也。盖吐中自有发散之意。若中气虚寒,脉弱无力,及气短虚烦不安 
者,皆不可吐。凡用吐药,中病即止,不必尽剂。○凡治伤寒瘟疫,有宜清利者,盖火实者宜清,气实者宜行, 
食滞者宜消,痰盛者宜化,皆所谓清利也。凡此数者,滞去则气行,而表邪自解。然此宜用于邪实等证,而本 
非虚证之所宜。其有虚中挟实者,不妨少为兼用,此中权度,自有其宜也。○凡治伤寒瘟疫,有宜下者,必阳 
明邪实而秘结腹满者,或元气素强而胃气素实者,方可下之。若大便虽数日不行,而无胀满之状,或连日不食, 
而脐腹坦然者,此其阳明胃腑本无实邪,不可妄下以泄中气。盖诸误之害,下为尤甚,不可忽也。○凡治伤 
寒瘟疫,有宜温者,为其寒邪凝滞,阳不胜阴,非温不能行,非温不能复也。如寒在经者,以邪在表也,宜用 
温散;寒在脏者,以阳气虚也,或宜温补,或止温中。然用温法,但察其外虽热而内无热者,便是假热,宜温 
不宜凉也;病虽热而元气虚者,亦是假热,宜温不宜凉也。真热者谁不得而知之,惟假热为难辨耳。大都实证 
多真热,虚证多假热。真假不识,误人不浅。○凡治伤寒瘟疫,用补之法,与用攻用散者不同。盖攻散所以去 
实邪,其力峻,其效速,故取效在一二剂之间,而此不效,必其用之不善也。至若补者,所以补虚,其力柔, 
其功缓,但察其服补无碍,或略见相投,便是得力,轻者二三剂,重者十余剂,方得见功。若不知此理,但于 
一二剂间未见速效,庸谗起,惑乱生,全功尽弃矣。(张景岳) 
古人言“温”而不言“瘟”,特所言之“温”与“瘟”相同,则“温”“瘟”为一病也明矣。后人加以, 
“”字,变“温”为“瘟”,是就病之名目而言,岂可以“温”、“瘟”为两证乎?其曰春温、夏温、秋温、 
冬温,总属强立名色,其实皆因四时感“瘟”气而成病耳。其曰风温、湿温、温疟、温暑者,即瘟病而兼风、 
湿、暑、疟也。其曰瘟毒者,言瘟病之甚者也。其曰热病者,就瘟病之发于夏者而言也。至于晚发之说,更属 
不经。夫冬月寒厉之气,感之即病,哪容藏于肌肤半年无恙,至来岁春夏而 
始发者乎?此必无之理也。至于“疫”字,传以民皆疾解之,以其为病,延门阖户皆同,如徭役然。去“彳” 
加“ ”,不过取其与疾字相关耳。须知疫病所赅甚广,瘟疫者不过疫中之一证耳。此外尚有藏疫、杂疫之殊, 
而瘟疫书中,却遗此二条,强分瘟病、疫病而各立方施治。及细按其方论,漫无差别,不可从也。吁!“瘟疫”二 
字,尚不明其义意,又奚以治瘟疫哉?○《景岳全书》各门讲解俱极精详,惟将伤寒、瘟疫二证搅作一团,未 
曾分晰。夫瘟疫与伤寒迥乎不同,治法亦异,何谓温疫本即伤寒乎?夫既曰本即伤寒,再立瘟疫一门,岂非赘 
瘤乎?且既曰本即伤寒,而又曰染时气而病,吾不知先伤于寒而后为时气所染乎?抑染时气而后为寒所伤乎? 
抑二者并集于一人之身乎?总缘伤寒、瘟疫,原未看清。犹做文者,认题不真,下笔便错,虽词藻绚烂而不中 
肯綮,总属尘饭土羹。最不敢从者,发汗峻补二条。抑知瘟疫岂强汗之所能解,而峻补岂可施于热毒之人乎? 
惟汗、下后,或显虚证,或虚人久病而感瘟者,补法亦自不可少也。○吴又可之《瘟疫论》,世所盛行,其中达 
原饮固为治瘟疫之良方,第言瘟邪浮越于某经者,即加某经之药,止有三阳在表治法。至于邪之传里者,仅有 
入阳明胃腑一条,三阴略而不及。夫云邪伏膜原,自内达外,不似伤寒之按次传经则可,若曰邪总不入三阴, 
是将脏腑经络划然中断,而人身之营卫,扦格而不通矣。每见患瘟疫者,腹满便实,自利发黄,四肢厥逆,非 
传入足太阴经乎?舌干口燥,咽痛,但欲寐,非传入足少阴经乎?烦满囊缩,冲逆动摇,胁肋诸痛,非传入足 
厥阴经乎?不特此也,有患在皮毛而哮喘咳嗽者,此邪之入肺也;有患在神志而昏冒喜笑者,此邪之入心也。 
是则五脏六腑,瘟邪传变,无所不到,谓瘟邪止在三阳经,必无是理。(《说疫》) 
疫疠一证,邪从口鼻而入,直行中道,流布三焦,非比伤寒六经可表、可下。夫疫为秽浊之气,古人所以 
饮芳香采兰草者, 
重涤秽也。及其传变,上行极而下,下行极而上,是以邪在上焦者为喉哑,为口糜;若逆传膻中者,为神昏 
舌绛,为喉痛丹疹。治法∶清解之中,必佐芳香宣窍逐秽,如犀角、菖蒲、银花、郁金等类,兼进至宝丹,从 
表透里,以有灵之物,内通心窍,搜剔幽隐。若邪入营中,三焦相混,热愈结,邪愈深者,理宜咸苦大制之法, 
仍恐性速直走在下,故用元参、金银花露、金汁、栝蒌皮轻扬理上,所谓仿古法而不泥其法者也。考是证,惟 
张景岳、喻嘉言、吴又可论之最详。然宗张、喻二氏,恐有遗邪留患,若宗吴氏,又恐邪去正伤,惟在临证权 
衡,无盛盛,无虚虚而遗人夭殃,方不愧为司命矣。(《临证指南》) 
认疫若何?于闻见中但有两三人病情相同者,便要留心。留心若何?病有怪怪奇奇,不近情理,较诸伤寒、 
风温、湿温、温热、暑 等门迥乎大异者,即疫也。脉证不必大凉,而服大凉之药,似有害而终无害者,即疫 
也。脉证可进温补,而投温补之剂,始似安而终不安者,即疫也。○春温、夏热、秋燥、冬寒,固病之常。若 
夫疫者,秽恶之气,互相传染,吴又可论之详矣。惟吴氏谓从口鼻而入,即踞膜原;愚谓既由口鼻吸受,肺为 
出入之门户,无有不先犯肺者。疫皆热毒,肺金所畏,每见此证之身热,先有憎寒者,肺先病也;继而充斥三 
焦,或有径入心包者。所云厉气,无非郁热。是以喻西昌所讲“瘟”“温”二字,未尝区别,盖亦有见乎此耳。 
况所云上焦如雾,升逐解毒;中焦如沤,疏逐解毒;下焦如渎,决逐解毒。总不脱一“毒”字者,其为郁热, 
意在言表矣。更有患此病者,纵饮冷水,亦能汗解,此非热毒之明验乎?至于疫邪虽解,而肺蓄余热,每多咳 
呛、肌热、自汗等证,亦所谓肺先受病而未愈之明征也。又有大旱之年,水涸日烈,河水每多热毒,饮其水者, 
多发疫痢,以痢门常法治之无效,余于治痢方中加以贯众之苦寒解毒,无不应手。此亦热毒之一验也。○治疫 
之法,总以“毒”字为提纲,凭他如妖似怪, 
自能体会无疑。君如不信,试观古今治疫之方,何莫非以解毒为主?吴又可之专用大黄,非解毒乎?张路玉之 
酷喜人中黄,而以童便配葱、豉为起手方,非解毒乎?叶天士之银花、金汁必同用犀角、黄连、生甘草等味, 
十方九用,非解毒乎?故喻氏有要言不繁,观其旨,上中下则有升、疏、决之异,而独于“解毒”一言,叠叠 
紧接,不分彼此,岂非反复叮咛,示人真谛也哉?(《吴医汇讲》) 
疫病是天地不正之异气,四时皆有,能传染于人,以气感召,从口鼻而入,不比风寒乃天地之正气,从皮 
毛而入,不传染于人者也。又与疟相似,但疟乃天地暑热之正气,呆在少阳一经,寒热各半,不比疫病起始凛 
凛恶寒,继而大热,昼夜不退。寅卯二时,是疫病交关之所,此时热可暂退,过此又发大热矣。疫病亦有间日 
发寒热者,但发时寒短热长,不呵欠,不鼓颔为异耳。医家大病,概认作伤寒施治,误谓邪从毛窍而入,药进 
羌、防,以散太阳之邪,又为谓少阳、阳明二经,药进柴、葛,以散少阳、阳明之邪。不知疫邪从口鼻而入, 
多在膜原,表散不惟疫邪不能解,反耗津液元气,邪反乘虚入里,或传厥阴,人事昏沉,而元气败坏,血液耗 
灼,未有不死者矣。余创立救阴解疫毒一方,初病即用,意谓先补正气,正旺则五内坚固,邪无由而入;阴回 
则津液内生,邪不攻而自走,即仲景建中汤之意也。且内有甘草、黑豆、银花、黄泥之属,解热毒之邪于扶正 
之中,又何患热不退而病不痊耶?若其人本体素虚,救阴不效,则从用八味以救阳;其人本体脾虚,救阴不 
效,则从用补中、异功以救土,此又法之变也。○厉气之来,从鼻而入者,则伏于膜原;从口而入者,则干于 
胃腑。其间体实而受邪者,有之;体虚而受邪者,有之,本热而假寒者,有之;本寒而假热者,有之。非可尽 
投膏黄,纯用芩、连而专以丹溪、河间为法者也。盖时疫之初发,与伤寒似同而实异,时疫之传,与伤寒似 
异而实同。当其邪在三阳也,恶寒 
壮热,头痛身痛,口渴引饮,呕吐下利,脉大而数。达原饮乃驱邪离散直达巢穴之药,白虎、承气乃辛凉推 
荡清火逐邪之剂,惟壮实之体宜之。倘遇内虚之辈,白虎失其过寒,承气失其过攻。至于邪陷三阴,脏气受敌, 
见证神昏目定,撮空捻指,谵妄舌黑,脉沉细而数,种种恶证叠出,元气由邪热而亏,胃气由邪热而耗,脏 
气由邪热而伤。不知变计,徒拘攻下一法,虚虚之戒,可不慎欤?余兄广期谓∶疫病乃热毒为害,治以逐疫解 
毒为第一义。因立干一老人汤一方,除疫毒而退热邪,正与喻氏所谓升逐、疏逐、决逐兼以解毒之意同,可称 
治疫之圣药也。(《会心录》) 
疫邪来路两条,去路三条,治法五条尽矣。何为来路两条?有在天者,此非其时而有其气,邪从经络而入, 
则为头痛发热、咳嗽发颐、大头之类;有在人者,此互相传染,邪从口鼻而入,则为憎寒壮热、胸膈满闷、口 
吐黄涎之类。所谓来路两条者此也。何为出路三条?在天之疫,从经络而入者,宜分寒热,用辛温、辛凉之药 
以散邪,如香苏散、普济消毒饮,俾其邪仍从经络而出也;在人之疫,从口鼻而入者,宜芳香之药以解秽,如 
神术散、正气散,俾其邪仍从口鼻而出也;至于经络、口鼻所受之邪,传入脏腑,渐至潮热谵语、腹满胀痛, 
是毒瓦斯归内,疏通肠胃,始解其毒,法当下之,其大便行者,则清之,下后而余热不尽者,亦清之。所谓去路 
三条者此也。何为治法五条?曰发散,曰解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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