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国古希腊柏拉图-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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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当然了。苏:因此看起来,神是绝对不能有很多形象的。阿:确实是不可能的。苏:可是,神能变形,即自己能改变自己吗?。。阿:他如果能被改变,诚然是能自己改变自己的。。。 。苏:那样他把自己变美变好呢,还是变丑变坏呢?
阿:如果变,他一定是变坏。 因为我们肯定不能说神在美与善方面是有欠缺的。苏:你说得对极了。如果这样尽善尽美,阿得曼托斯,你想想看,无论是哪一个神或者哪一个人,他会自愿把自己变坏一点点儿吗?
阿:不可能。苏:那么,一个神想要改变他自己,看来是连这样一种愿望也不可能有的了。 看起来还是:神与人都尽善尽美,永久停留在自己单一的既定形式之中。阿:我以为这是一个必定的结论。苏:那么,我的高明的朋友啊!任何诗人不许这么对我们说:诸神乔装来到它乡,变形幻影访城里。也不许任何人讲关于普罗图斯与塞蒂斯的谎话,也不许在任何悲剧和诗篇中,把赫拉带来,扮作尼姑,为阿尔戈斯的伊纳霍斯河的赐给生命的孩子们挨门募捐,我们不需要诸如此类的谎言。 做这母亲的也不要被这些谎言所欺骗,对孩子们说那些荒唐故事,说什么诸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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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夜间游荡,假装成远方来的异客。我们不让她们亵渎神显,还把孩子吓得胆战心惊,变成懦夫。阿:决不许这样子。苏:诸神既然是不能改变的,难道他们能给我们幻象,听我们看到他们在光怪陆离的形式之中吗?
阿:或许如此。苏:什么?神明难道会愿意说谎欺骗,在言行上向我们玩弄玄虚吗?
阿:我是不知道。苏:你难道不懂:真的谎言——这话如果能成立——是所有的神与人都憎恶的吗?
阿: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吗?
苏:我的意思是说:谎言乃是一种不论谁在自身最重要的部分——在最重要的利害关系上面——都最不愿意接受的东西,是无论谁都最害怕它存在在那儿的。阿:我还是不明白。苏:这是由于你以为我的话有什么重要含意。 其实,我的意思只是:上当受骗,对真相一无所知,在自己心灵上一直保存着假象——这是任何人全都最不愿意最深恶痛绝的。阿:确实是如此。苏:可是,受骗者把心灵上的无知说成是十分真的谎言(如我刚才所做的)
肯定是完全正确的。因为嘴上讲的谎言只不过是心灵状态的一个摹本,是派生的,只是形象而不是欺骗本身和真的谎言。 是吗?
阿:对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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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那么,真的谎言是无论神还是人都是深恶痛绝的。阿:我也这么以为了。苏:不过,语言上的谎言怎么样?什么时候可以用,对谁可用,人家因此对它才不讨厌的?对敌人不是可用吗?在我们称之为朋友的那些人中间,当他们有人得了疯病,或胡闹,要做坏事,谎言作为一种药物不也变得有用了,可用来防止他们作恶吗?在我们刚才的讨论中所提到的故事里,我们尽量以假乱真,是因为我们不知道古代事情的真相,要利用假的传说达到一种训导的目的。阿:当然是要这样。苏:那么在什么情况下,谎言能对神有用?会不会他们因为也不知道古代的事情,因而要把假的弄得如真的一样呢?
阿:啊,真是一种荒唐的想法。苏:那么,神之中没有一个说假话的诗人吧?
阿:我认为不会有的。苏:那么他会由于害怕敌人而说假话吗?
阿:绝不会的。苏:会因为朋友的疯狂与胡闹而说假话吗?
阿:不会,神是没有疯狂与胡闹的朋友。苏:那样,神不存在说谎的目的。阿:不存在。苏:因而,有一切理由说,心灵和神性全都和虚伪无缘。阿:毫无疑问了。苏:因而,神在言行方面都是单一的、真实的,他是不会改变自己,也不会白日送兆,夜里入梦,玩这些把戏来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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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世人的。阿:听你讲了之后,我自己也这样想。苏:那么你同意不同意这第二个标准:讲故事、写诗歌谈到神的时候,应该不把他们描写成随时变形的魔术师,在言行方面,他们不是那种用谎言引诱我们走上了歧途去的角色吗?
阿:我同意了。苏:那么,在荷马的作品里,虽许多东西值得我们赞美,但是有一件事是我们不能称赞的,这便是宙斯托梦给阿加门农的说法;我们也不能赞美埃斯库洛斯的一段诗,他说道,塞蒂斯告诉大家,在伊结婚时,阿波罗曾经唱过如下的歌:多寿多福,子孙昌盛,敬畏着命运,大亨以正。当众宣告,功成胜利。她曾给对大家说:出于对阿波罗的神口,预言谆谆。不欺不诈,信以为真。谁知杀吾儿者,竟然是此神。神竟若此,天道宁论。任何诗人说这种话诽谤诸神,我们全都将生气,不叫他们组织歌舞队演出,也不听学校教师用他们的诗来教育年轻人,假设要使未来的城邦护卫者在人性许可的范围内,成为敬畏神灵的人的话。阿:不论如何要这样。 我同意你这两个标准,我愿意把它们当作法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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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关于神的看法,大致如上所说。 为了叫我们的护卫者敬神明,孝父母,重视彼此朋友间的友谊,有些故事应该从小就讲给他们听,有些故事不应该就讲给他们听。阿:我也这么认为,我觉得我们的看法是对的。苏:那样,其次是什么?他们如果要勇敢,我们不能就此为止。 我们要不要用正确的说法教育他们,令他们不要怕死?你以为一个人心里怕死能勇敢吗?
阿:当然不能了。苏:一个人如果相信地狱是确实存在的并且非常可怕,他能不怕死,打仗的时候能宁死不屈不当做奴隶吗?
阿:不能吧。苏:看来我们对于写作这些故事的人,应当加以监督,央求他们称赞地狱生活,不要信口雌黄,把它说得一无是处。因为他们所讲的既不真实,对于未来的战士又是有害无利的。阿:应当监督他们这样做。苏:那样,让我们从史诗开始,删去下面的几节:宁愿活在人世做个奴隶啊随着一个不算富裕的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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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愿在黄泉之下面啊去统帅鬼魂。其次,他担心对凡人与天神显露了冥府的情景:阴暗、凄冷,连不死的神明看见了也触目惊心。其次,九泉之下虽然有游魂与幻影,奈何已经无知识。其次,独有他还有智慧知识,其他人不过幻形阴影,来去飘忽而不定。其次,魂灵儿离开了身躯,他飞向哈得斯的宫殿,一路痛哭着运命的不幸,把青春与刚气一起抛撒。其次,魂飞而声咽,如烟云而逝。其次,有如危岩千窟中,蝙蝠成群,有一只失足落地,另外惊叫飞起:黄泉鬼魂熙攘,啾啾来去飞鸣。我们如果删去这些诗句,我们请求荷马不要见怪。 我们并不否认这些是人们所喜欢听的好诗。 可是愈是好诗,我们就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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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放心人们去听,这些儿童和成年人应该要自由,应该害怕做奴隶,而不应当怕死去。阿:我绝对同意的。苏:另外,我们还必须从词汇中剔除可怕的凄惨的那些名字,如“悲惨的科库托斯河”
、“可憎的斯土克斯河”
,以及“阴间”
、“地狱”
、“死人”
、“尸首”等等名词。 它们令人听了毛骨悚然。 也许这些名词自有相当的用处,不过,我们目前是在关心护卫者的教育问题,我们担心这类恐惧会叫我们的护卫者软弱消沉,不象我们所需要的那样坚强勇敢。阿:我们这么担心是很正当的。苏:那么,我们应该废除这些名词?
阿:对。苏:我们在故事和诗歌中应当采用正好相反的名词?
阿:这是个显而易见的。苏:我们是否需要删去英雄人物的嚎啕痛哭呢?
阿:同上面所说的一样,当然要的。苏:仔细地考虑一下,把这些删去究竟对不对?我们的原则是:一个好人决不以为死对于他的朋友——另一个好人,是一件后怕的事情。阿:这是个我们的原则。苏:那么,他不会哀伤他朋友的死去,好似他碰到了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情一样。阿:他是不会的。苏:我们还可说这种人最为乐天知足。 最少央求于人乃是他们的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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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是真的。苏:因而,失掉一个儿子,或者一个兄弟,或者钱财,或者其它种种,对于他说来,丝毫不觉得可怕。阿:是的,毫不后怕。苏:他因此绝不忧伤憔悴,不论什么不幸临到他身上,他全都处之泰然。阿:一定如此。苏:那么,应该我们删去著名作者所作的那些挽歌,把它们归之于妇女(也还不包括优秀的妇女)
,归之于平庸的男子,使我们正在培养的护卫者,因而看不起这种人,而不去效法他们。阿:应当这样。苏:我们央求荷马以及其他诗人不要把女神的儿子阿克琉斯形容得:躺在床上面,一忽儿侧卧,一忽儿又朝天,一忽儿又伏卧朝地。之后索性爬起来了心烦意乱地踯躅于荒海之滨,也不要形容他两手抓起乌黑的泥土,泼撒在自己的头上,也不要说他,呜咽涕泣、长号大哭,有如荷马所描写的一样;也不要描写普里阿摩斯那诸神的亲戚,在粪土中打滚,挨个儿地呼唤着人们的名字,朝大家恳求而哀告。我们尤其央求诗人们不要使诸神嚎啕大哭,我心伤悲啊生这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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婴儿在世啊常遭苦悲。对于诸神要如此,对于诸神中最伟大的神更不应该描写得太无神的庄严气象,以至于唉声叹气:唉呀,我的朋友被绕城邦穷追。目睹这情景我内心伤悲。还说:伤哉!最最可爱的萨尔佩冬竟然丧身于梅诺提阿德之子派特罗克洛斯之手里。我的好友阿得曼托斯啊!倘使我们的年轻人一本正经地去听了这些关于神的故事而不认为可耻可笑,那么到了他自己——不过一个凡人——身上,对于这种相似的言行,便更不以为可鄙可笑了;他也更不会遇到悲伤,自我克制,而会为了一点儿小事就怨天尤人,呻吟哀痛。阿:你说得真对。苏:他们不应当这样。我们刚才的辩论已经证明这一点。我们要相信这个定论,除非别人能给我们另一个更加好的证明。阿:他们实在不应当如此。苏:再说,也不应该他们老是喜欢大笑。 一般说来,一个人纵情狂笑,便很容易使自己的感情变得很激动。阿:我同意你这种想法。苏:那么,有人假如描写一个有价值的人捧腹大笑,不能自制,我们不要相信。 至于神明,更不用说。阿:更不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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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那么,绝不应该由我们从荷马那儿接受下面关于诸神的说法:赫淮斯托斯手拿酒壶,绕着宴会大厅忙碌奔跑;极乐的天神见这情景,迸发出阵阵的哄堂大笑。用你的话说,我们“不应该接受”它。阿:你如果高兴把这个说法算作我的说法,那就算是我的说法吧。 反正我们不应当接受的。苏:我们还必须把真实看得高于一切。 我们如果刚才所说不错:虚假对于神明毫无用处,但对于凡人作为一种药物,还是有用的。 那么显然,应该我们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