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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监狱-我的大学-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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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不上大学生,大一就出事了。”我实话实说,不知他是否以为我在谦虚。
    “我挺喜欢你们这些大学生的,我高考比你早几年,不过没考上,就去当兵了。”看来他也是高中毕业生,也算个文化人,对我有些猩猩相惜的好感。
    “哦,以前高考更难。”这是在恭唯他,意思是当时考不上大学并不说明比我差。
    “你在大学因为甚进来的?打架?”
    “嗯,脾气不好。”在号子里人们喜欢打听别人的案情,在劳改队很少,一方面是过去的已经过去,不能代表将来,一方面是规范不允许。我也正好避实就虚一掠而过,其实是不愿透露与我打架的是几个大同人——此人的老乡。
    “那无逑所谓,监狱也是大学。那你俩咋转这儿来了。”切入正题了。
    “我也不清楚,今天上午突然有人去晋渡山接过来的。听别人称那人叫许监?”
    “许监把你们接回来的?”他有些吃惊,难道被监狱长接和狱政科长接或者普通干部接回来,说明待遇不一样么?
    “是的,他还说这儿有个考核组?让我去那儿。”
    “哦,他是这儿的副监狱长,主管改造的,他答应让你去考核组?”
    “嗯,我在晋渡山时就在支积办管考核。他说这边不叫支积办,叫考核组,说我在那儿干什么,到了这儿还干什么。”虽然我知道考核组的地位,但还是尽量轻描淡写,一来不想炫耀,二来也得留条后路:万一去不了呢。
    “唔,下队下那儿不错。那你就先在入监队将就几天吧。我叫冯占武,在这儿有什么吭气。”
    “行,不过在这儿先呆几天也无所谓,怎么也得有个过程么。我回去了啊。”
    我与他告辞,进了入监号,爬上上铺继续躺着养神。尚马街的老杜常说:“睡不着,躺躺也好嘛!”
  
                    五
  
    第五条  列队行进要听从口令指挥,保持队形严整,喊口号唱歌要整齐洪亮。
  
    一夜无梦。
    虽然又热又臭,同晋渡山十七队的监舍差远了,但一人一张铺,睡觉的宽度是足够了,比尚马街人均六格床单强多了。
    早上起床后整理内务,然后就干坐着等开早饭。居然不准洗漱!新犯人中个别抽出来干活的,可以到洗漱室洗脸刷牙,我们就只能坐在铺上干等,连口凉水都喝不上,只能在吃饭时一次性吃饱喝饱。操!我妈生我时怎么没在背后给我安两个驼峰呀。这么热的天,每天还要跑步,脱了鞋那个臭呀!入监号里快成了沼气池了。身上很脏,一搓一层泥,稍用点力就搓下一个小泥丸。济公身上搓起来的小泥丸可以治病救人,我身上这小泥丸不知有何妙用。我盯着这个小泥丸想起了五岭逶迤腾细浪乌蒙磅礴走泥丸的诗,猜想毛伟人是否在做诗时右手持笔左后在身上搓着这些小泥丸——他们当时条件不好,每天长征走不少路,身上也少不了这些泥垢的。
    不过,这些,我都能将就。
    早饭还是抿圪抖。饭后是跑步和队列训练,由四川喊操。累倒是不累,别人能跑得动,我也能跑动。我和郝一民都在晋渡山刚参加过严格的队列训练,四川要求的这几个科目太小儿科了,也就免了因动作不规范挨打受骂丢面子之责。我心无旁鹜地跑着、走着,默默地耗,默默地等待着下队的那一天。
    午饭是大米饭肉菜。还行,米饭里基本没老鼠屎,就是量还可以再多点,肉菜虽然大块的肉基本都被挑走了,但侥幸能留下且盛在我碗里的几许肉丝和油花花的菜汤仍为大米饭增色不少。
    荫莱的饭,一般是每日两顿:出工饭和收工饭。收工饭是一成不变的抿圪抖,出工饭花样多,有大米、花卷、馒头、包子等,数量上用英语里的数词比较方便记:单数的就是两个,复数的就是一碗。遇有上级检查或逢年过节,那可真是大块大块的肉,大片大片的鸡蛋呀!这是后话。
    据听说八十年代末,矿上劳力不够了。矿领导通过省局之间的协商,去河南要来五百犯人。河南人害怕下坑,矿领导在大会上明确表示:我们那劳改队可比你们这儿吃得好多了!顿顿有肉啊!而且,保证你们到了那儿不会下坑劳动!
    于是就从河南某地集训劳改队转到荫莱五百犯人。来了以后先吃了一顿出工饭,那个肉呀那个菜呀那个敲呀那个打,把这五百人吃得兴高采烈,提着的心也都放了下来。既来之则干之,犯人哪有不服从分配不服从管教的道理,调你们来就是让你们下坑挖煤的,你不挖,难道我去挖呀!河南籍五百犯人肚子里的肉菜尚未消化,这边已命令他们分至井下各中队开始劳动。他们感到受了欺骗,其实也过分低估了象荫营这样大规模的劳改煤矿对井下生产安全的重视(不过,那时的确没现在这样重视),于是便聚在一起不下队,酿成了省内首例国内罕见的劳改犯人大暴动。他们挟持人质,要求其他犯人加入暴动的行列,抗拒者打!他们打开禁闭室,放出里面的犯人和他们一起暴动。他们占据高地,以石块棍棒等对抗前来制止的干部和武警,提出要把他们转回河南服刑的要求。
    ……
    此次暴动持续了几天,具体是怎样平息的我不清楚,只是听老干部们说,当时不分白天黑夜,围墙上的大探照灯不停地在监区内扫来扫去,高音喇叭不停地广播着命令里面的人认清形势弃械投降的通告,经常能听到零星的枪声,所有干部不准回家,集中在一起昼夜整装待发。
    ……
    的确有不少原来就在这儿服刑的冷吊们一时冲动,参加到了暴动的行列中。
    ……
    古语云,不战而屈人之兵方为上策。矿领导英明神武,在高音喇叭上向里面喊话:我知道你们是被极少数别有用心的犯人利用了!绝大多数犯人只是受了蒙骗的!只要你们放下武器,交出人质,和平解决,我保证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
    事后,几个主犯被判死刑,所有参与者都被课以重刑。同是地,省局领导们认识到团结就是力量这句话不仅对革命者有用,对暴动者们也有用,便化零为整地把这五百犯人特意分至省内几个劳改煤矿,并特意交待让他们从事井下一线的生产劳动,不仅要让他们通过辛勤的劳动流下整池的汗水在里面泡澡以洗涤罪恶,还要让他们深深地体会到:每天在一线的工作面劳动,不一定每个人都会死的。
   
    当然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在此次暴动中,有几个原来关在禁闭室里的犯人,在门被砸开后任打任骂就是不出去参加暴动(或许是在心里不屑于与外地籍人为伍?),他们被评为有重特大立功表现,在事后的表彰大会上,减去余刑,当场释放。
    通过这件事及以后三年的改造生涯我发现一点:荫莱的出工饭的确蛮说得过去。
    傍晚,入监队的一个坐班犯来看我了,他的老家与我老家炀县接壤,同属一个市,算是半个老乡了。他说昨天就知道从晋渡山转来个老乡,可是“冯和四川一直在院子里遛达”,他也不敢过来。由此我分析他在这儿混得够板的。他说他原来在十几队,每天下坑,前几个月刚托关系把自己调到这个队,算是脱离苦海了。在得知我下队后即将去考核组时他由衷地感到高兴,一迭声地表示现在我需要些什么,尽管向他开口。我笑了笑谢绝了,觉得如果我真要是提出个什么要求来他满足不了,那不是双方都很尴尬难堪嘛。
    老乡站在门外,我站在门里,他不敢大明大放地进号子来与我坐着谝,我们匆匆聊了一会,他就赶紧告辞了,怕干部们有事叫他,也怕大油们敲他。
    俗话说虱子多了不咬人,身上的污垢太厚了,也就感觉不到自己的脏了。人如此,国亦然。几天下来,我身上用指甲划过,就能从表皮的污垢中刮出一道浅沟露出肉的本色。衬衣、裤子,早已被汗水浸得发黄,一片一片的汗碱圈,开始还能闻到酸臭味,现在也闻不到了。满屋子都是浓烈的汗臭,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我的鼻子很自然地把屋内的汗臭当成正常,把屋外的空气当成上帝予我的恩赐了。我的两条内裤虽然交替着穿,但都已脏得不成样子了,原来纯棉舒适的内裤现在由于屡次被汗水泡湿后用体温烘干,又加上肮脏,现在已经变得摩擦度快赶上搓澡巾了,穿着它睡觉极不舒服,对我身体的某些部位是摧残而不是保护,于是我裸睡了,小时候也没穿过什么内裤,夏天家里热,在外面空地上睡觉时妈妈叫我用一个指头堵住肚脐眼,于是这时我就用指头堵着肚脐眼裸睡了。入监号里裸睡的还真多,大概他们也不愿意穿着搓澡巾内裤睡觉吧。以前无论在哪个号子里还是在晋普山,我的个人卫生习惯都保持得不错,不过还不对,刚进菜园时也是两三个月没洗澡,可是内衣内裤是可以经常换洗的呀,即使在寒冬腊月的刺骨冰水中洗又何妨,只要干净,而且基本上每天都能洗脸刷牙的,隔几天还能洗个凉水脚,但是现在,不要说脚了,就连袜子也如以前王向珍所言:晾干后差不多可以直直地竖在那儿,也几乎硬得可以一折两断。在荫营入监队十多天,就把我所有的习惯都摧毁了、颠覆了。由此可见没有什么好坏习惯是不能更改的,没有什么是永恒的一成不变的,辩证唯物主义中的“不变是相对的变化是绝对的”是完全正确的。
    劳改队哪里都是人来人往,荫营入监队也不例外。求人不如求已,几天过后,我就慢慢和新犯人中抽出去干活的几个小后生熟了些。其中有个叫明明的小后生,本地人,有钱有关系,在新犯人中算是佼佼者了。他有时瞅个没人的机会,偷偷把我叫到洗漱洗脸,我有毛巾,此时还能胡乱擦擦身子。明明又给我找来一把不知谁用过的旧牙刷。我很感激,也顾不上什么口腔疾病以及艾滋什么的就刷开了。洗漱过后神清气爽,顺便把袜子也脱下来就着水管揉几把,即使没肥皂用也知足了,再把脚抬起来在水管下冲一冲,真他妈的舒服!第一次洗漱是在转监后的第七八天头上,之后的几天内我又这样舒服了两三次。
    
           六 我多想挑泔水喂猪啊!
                 
   第二章  生活规范
  
    第六条  听到起床号令,迅速起床,整理内务,被褥叠放要棱角分明,大小高低要符合标准,摆放整齐划一。
   
    人有近忧,方无暇远虑。范仲淹能处江湖之远而不忘忧其君,说明他即使被贬为庶民后也并未在生活上陷信困厄,也仍能衣食足仓廪实往来无白丁地幻想着有朝一日能东山再起再回到庙堂之高、所以,我也顾不上去想哪天会下队了,先把有限的精力用于解决目前入监号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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