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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监狱-我的大学-第1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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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二是老茂。老茂是省城籍混混,四十多岁,从十一岁起住工读学校开始,一路少管、少判、劳教、劳改住了过来,这三十多年他在社会上的自由时间加起来不到五年,他反倒感觉在号子里才算是自由社会了。不过老茂每次出狱都在外面轰轰烈烈一阵子,认识不少混混,算得上小有名气,与25队的二毛是上次在固庄煤矿服刑时关系就很好,所以这次刚下到六大队,二毛就赶过来看他了,培训期间我与他很少搭话,二毛过来和他谝的时候我一直坐在旁边,不能让二毛对他有任何关于我的暗示,他摸不透我也就不敢造次,从而平安地渡过10天的培训,分到了25队。老茂下队后不到半年,有次我到25队办事,见他已俨然一副大油风采,从头到脚全是专门让缝纫组做的料面褂子。我一惊:莫非他将是下一个老五或下一个二毛?以前的劳改队可以靠拳头打天下或靠朋友的提携混起来,而如今他有钱来混大油么?带着这个疑问我私下里问过主任小马,小马很不屑地说:“烂逼个穷鬼要逑没蛋的,现在二毛咬着牙在帮他,一份钱俩人花,看他能撑几天!老茂这次判十几年,出去五十多了,哪还能混动!二毛也是鬼透下的,精着咧!帮不上自己的过不了多久就会把他踹了,到时候他还混逑了混!想靠打、耍横这些,现在劳改队咱们有人民民主专政撑腰,谁还怕那些嘛哈哈哈……”我也笑着点头称是:既然构不成威胁,那现在还不需要向郝导反映、让他及早从上往下施压以免老茂混大。
    之三是小胖。小胖是福建人,不是一般南蛮子那样干瘦黑小而是矮矮胖胖皮肤很白。在培训期间,晚上我让他们在中队监舍里坐成两列背规范,老茂坐右侧最后一个,小胖在他前面。有次我从门上的玻璃看进去,小胖在左扭右扭。我很奇怪,把他叫出来,一耳光过后问他因为甚不能老实坐好。小胖带着哭腔说老茂用手指抠自己屁眼。我忍住笑板着脸问他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小胖说已经三四天了,从培训的第二天就开始了,让自己坐他前面,先用小指,现在用中指都捅进去了。我明白老茂这已经对下瓜上瘾了,估计到了社会上量米也只下瓜的。不过在我这儿他明目张胆地抠小胖的屁眼,太不给我面子了。
    我让小胖进去,把老茂叫出来,浅笑着拍了两下他肩膀:“咋,旱得不行了?连这十天也捱不过去了?”
    老茂笑笑:“逗他玩儿玩儿,看他那一身白肉,早晚也是个瓜旦。”
    “多的也不和你说了,二毛上次来也告给过你,这儿是六大队,郝导不好对付,你不是想分到25队么?要是在这儿出点什么岔子,他把你拍到23队,那是他的根据地,从干部到犯人都是他一手调出来的,你也清楚到时候想往起混有多难。”
    老茂笑着举手保证:“在你这儿绝不再犯!说到做到。”
    后来老茂到了25队,小胖留在24队。24队精干小后生多的是,审美观不同,没人能看上他又白又胖象蛆一样的身段,于是小胖保住了瓜。
    
    幸福的日子象光滑的丝绸一样在我指间滑过。
    某日,上午参加了在监内大院召开的全体服刑人员“为抗洪献爱心”的捐款动员大会,下午又叫来三个中队的勤务犯开会,安排献爱心捐款活动的进程、宣传等,随后又出了一期以此为主题的墙报,晚上,我在锅炉房里面的小浴池里泡了个澡。泡毕,我赤裸裸地躺在外间的小床上,惬意地叫来一人给我刮脸(他以前学过理发),又叫来一人给我捏脚(他以前在桑拿房里学过按摩)。我有一下没一下地翻着今天的报纸,时不时喝一口君光泡的银毫茶水。
    真舒服啊!
    记得翻过一本书《北京人在纽约》,开关就是“如果你爱他就让他去纽约,因为那里是天堂;如果你恨他就让他去纽约,因为那里是地狱”。这本书我就记了这一句,内容全忘了(透的情节不多,没《废都》吸引人),不过现在我觉得也可以这样说:如果你爱他,就让在号子里当大油,那就是天堂;如果你恨他就让他进号子里当板油,那就是地狱。
    不管怎么说,我不承认自己是大拿。大拿意味着在思想上的堕落,和在行动上的吃小锅饭、下瓜、欺凌他人、为所欲为等。我呢?显然不是。我每天只吃一顿出工饭和两顿抿圪抖,不下瓜,偶有打骂他人的现象不过那也不是心存轻视的任意欺凌,最主要是因为没关系没票子我不能为所欲为。我身居高位,却总是如履薄冰,生怕出个什么意外,所有这些都将如水中月镜中花一样远离我而去,化作一场空。至于说象现在这样,叫人按摩一会,捏一会脚,过分吗?我丝毫不觉过分。
    那么,如果我有关系票子冲,会怎样?唉,不想它,我从来不去考虑这些不可能发生的事。我的生活中没有如果,没有假设,况且,我在晋渡山几个月里,不仍然清者自清了嘛。
    从上次报分减刑到现在,我竟然已经又挣了一年多的徒刑了,又有每月的十余分,又有省级积极分子,又有表扬,又有专项,操!我的余刑还有三年半,如果今年年底再评个省极积极分子的话,不,用不着省级,监狱级积极分子就足够了!再加上挣的分,那我到明年三、四月就挣够两年半的刑期了,就是说,如果我的改造继续这样平稳进行的话,99年6月我就可以出狱了!
    人,都是这样,看不到任何希望时,可以活得很坦然,死心塌地的坦然,而一旦有了希望,有了盼头,便会患得患失,生怕旁生枝节把希望打碎。希望总是太容易化为碎影了。
    我有点心虚,烦躁,挥挥手让捏脚的犯人离开,我得一个人静一会儿。几年的劳改生涯中,经常性的静坐、沉思、分析、总结、反省,是我前进的保障。
    现在的情况是:已经挣到手的和可能挣到手的徒刑,在中院下达减刑裁定书和释放证之前,都不能确定就是属于我的。几年来的经验特别是几次环境的变迁使我对此深有体会。现在,我必须找到这三年半的余刑中,自己会受到来自哪方面的威胁,从而提前预防之、有机会的话提前铲除之。好象伟人说过: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过一个。
    苦思冥想,我把来自大队、中队的干部、本中队的犯人、其他俩中队的勤务犯,这些与我产生联系的人上下想了个遍,没发现哪儿会对我构成威胁。我在窃喜之余不放心,重新仔细梳理了一番。
    结果仍是没有:客观地说,我在各方面都处理得不错,上至许监都知道我的存在,下至本队每个板油都知道我平易近人慷慨仗义。可是我怎么老是隐隐觉得哪儿不对劲呢?
    突然间我恍然大悟:最大的威胁来自我这个位子!来自我的下一任接班人!
    我作为犯人,每天在算着出狱的日子,但干部们何尝估计不出我将会于何时出狱呢。如果按最好的形势估计,现在离99年6月我出狱的日子只剩一年,按常理说,从现在起,干部们就要开始寻找一个各方面条件差不多的犯人准备接我的班了。
    据我所知,六大队管教组坐班犯白露已经名声在外,其他大队已经开始在本部范围内寻找堪当此任的犯人。若在入监队再出现一个白露一样的新犯人,凭其他大队的教导员们的资历,此犯人是不会分到六大队的。那么,郝导应该会在本大队六百多犯人中找出一个来,一旦发现个基本符合条件的,应该会把他调到大队来,让我带他一段时间。随后,我在接到减刑裁定后迅速下出监队。我不怕下队受苦,只要能让我于明年6月出狱,用手掏茅坑我也愿意。但是,如果这个前来接班的犯人心计太重呢?如果他等不及我下队便试图揽权呢?揽权不要紧,给他便是,但是,如果他急于揽权、先下手为强地狠狠点我一炮呢?如果这一炮点准了,那我……
    我大汗淋漓:这便是威胁!危险看上去遥不可及,但如果我稍加懈怠,它便象伺机而动的猛虎,随时都有可能把我吞噬!
    我要确保自己的地位,要牢牢抓住现有的一切,直至出狱的那一刻!
    那么,在今年剩下这半年时间里,不光干部们要找一个坐班犯的接班人,我也需要找一个牺牲品,以他向郝导表明目前六大队坐班非我莫属。然后,把今年年底的积极分子拿到手以后,再做别的打算。
  
          五 十 六    渡 过 臆 想 中 的 危 机
  
    第五十六条  遇有来宾参观和支队以上领导干部进入监舍视察时,应停止一切活动,起立问候,对客人、领导的问话,要立正如实回答,视察过程中,不准尾随围观、评头论足,非经允许,不准擅自贴近、攀谈。
  
    98年7月,应该又有歌咏比赛,但我似乎没怎么上心,现在一点儿也想不起来,没印象,大概当时我正在寻找牺牲品。
    98年8月,是24中队史上浓重的一笔:铁龙沟隧道提前两年竣工了!
    表彰大会很热烈,但我不出工,没有亲眼目睹盛况。小驴回来后告诉我,矿上领导都来了,摄像照像的一大堆,还叫了他们几个犯人假装铲土摆造型,后来矿领导还跟他们握手,王队长讲话先说:在矿党委的领导下,在大队班子的支持下,中队干部发扬了那两句什么话的荫矿精神怎么怎么,不过最后也提到了犯人:“中队全体服刑人员积极改造,忘我劳动……”有这句话就说明人家还把咱当人看,好!赞一个先!
    表彰会上,中队长被提为别的大队的副大队长,原来的技术分队长丁升为中队长,其他几个干部包括小程小姚等都有记功奖励。丁队长戴眼镜,说话斯斯文文的,不象大多数中队那样,眼里只有老五、大杨这种犯人,一味地偏袒生产组的值员,丝毫不注重思想改造。丁队长与我不是很熟,但还是挺把我当个人看的。犯人中,有两个记了功——抵八个月刑期,一个是电工组值星员二凄,另一个是三组值星员刘树清,这俩人会后就可以报分减余刑了。其他几个犯人中还有几个获表扬、专项奖励的,皆大欢喜,除了死去的李建平。没办法,死了谁苦了谁,这就是命。
    表彰会后,24队犯人在中队休整一周,然后转至井下。矿上给分配的工作面是“311交岔点”,以后将从这儿延伸出几条巷道,技术要求高。井下巷道不能用铲车,组员们特别是这几年收的犯人们开始体会到什么叫把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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