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写作技巧大全-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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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确是困扰我们的一个难题。就拿罗伟章的《城市上空的月亮》来说,文中〃我〃失业后的情绪极尽张扬,很有感染力,写出了一种当前较普遍的心态。但也有一个细节处理得不够。〃我〃在楼下撞见了那女子,她见〃我〃后开口就像哲人般地对〃我〃说:〃我望月亮呢。〃〃……望一望天,心里就少很多计较了。〃这些话来得不自然,是作者裸露着创作目的,逼着笔下的人物说出来的,有旧散文糟粕的残余。
但我们不能知难而退。在小小说短小的篇幅中,我们不能让情感虚假,更不能让情感〃贫血〃。我曾打过一个蹩脚的比喻,把小小说比成水果,而情感就是里面的汁水。和西瓜相比,葡萄够小了吧?但它也不会干巴无味,因为它里面装满汁液。当然,要让一篇不足两千字的短文有血有肉,这需要熟稔的谋篇布局、遣词造句的技艺,如精选生活的横断面,增加思维的跳跃,扩大文字的负载量……她不能像散文一样铺张,它的〃味〃更多的是体现在有象外之意、弦外之音和言外之旨。
第三章 横的移植和纵的继承
小小说文体的完善和发展离不开中外交融――横的移植,古今交融――纵的继承。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又要时时警醒,以防步入误区。
第一节 学习精髓而不流于形式
对小小说产生过深刻影响的一位西方短篇小说作家是欧。亨利,他的小说有一条漂亮的尾巴,这一度让中国的作者趋之若骛。但不少作者只追求这种模式的相似,却不问是否实现了艺术效果。不良倾向有二:一是设计的结尾看似出人意料,事实反而在人意料之中――读者早就知道你要玩什么把戏;二是本来事情是虽简单但真实的,结尾硬是要让它复杂化,有太深的雕琢痕迹。我想就算你这个〃手术〃做得很成功吧,我也不佩服你,因为那是你故意拉出的一道口子,再把它缝上。难道文学艺术的魅力全在这种出人意料带来的感官刺激中吗?可就是有人这样做。有的小小说就像一个公式,好像只要结果〃1+1〃不等于〃2〃,就成功了,其他都不重要――你不见文中的地名是A城,人名是小B――等于告诉你:我编故事了啊!
其实只要学习到位,西文有许多东西都会对我们大有裨益。我们在前面指出过西方现代派小说没有故事,有结构松散之嫌,但也有其精华所在,比如意识流动、梦幻、荒诞、象征等等。我们若能在小小说中用意识流动来推动情节发展,就能克服行文单调的缺陷;我们若能在小小说中用上梦幻、荒诞、象征的手法,就能取代许多乏味的叙述。
第二节 写实的传统不能丢,小小说需要〃入世〃
中国的文学从《诗经》起就有了现实主义传统,中国的小说自从由僵化的古文向现代白话文蜕变后,高举的最鲜明的旗帜就是〃为人生〃。小小说应该〃入世〃,应该干预生活。〃小〃不是她的弱点,唯其小,才显得快捷、灵活;〃小〃不等同于没分量,只要压准了生活秤杆的星,一样可以挑起千斤之重。编入过中学教材的《书法家》、《鞋》、《小站歌声》,都能立足当前生活,寻找美,嘲讽丑,褒扬善,摒弃恶,都奏出了时代的强音。百花园杂志社举办的金奖大赛获奖作品以及《百花园》的改版思路也无不证明着这一点,这是小小说发展的一个方向。我们不能为满足读者的猎奇心理和〃偷窥〃欲望而亵渎了作家的写作才情。说到〃偷窥〃,这词儿也不是我的原创,是一个编辑约稿时告诉我,要尽可能的让读者的〃偷窥〃欲望得到满足。我想问的是,难道我们除了迎合,就不能固守?除了被动地满足,就不能主动地引导?
但是,我们也不能过分强调小小说的社会功能而削弱她的审美品质。我们宽容抒写风月和小〃我〃情绪的作品,更呼唤积极入世的有厚重感的小小说精品。
小小说的文体理论足以构成一门独立的学科。这里仅提出几个问题,若能引起研究者的兴趣,我就不虚此举了。
第四十三篇 写你想写的东西
一个具有警示意味的故事说:你可以研究市场,直到尽善尽美的程度,但最终,你只能写你能够写的东西。
尼克。李昂
市场为作家提供了一个写畅销书的配方:一分构思,两分才华,三分动力,佐以耐心。剔除构思中多余的脂肪,在才华中煨炖,拌人动机,烹煮至浓。如果耐心不够,再加人新鲜的约束,直至出版。
有人要我就“为市场而写作”谈点什么,于是,我拿起话筒,请教我的编辑。
“你打算说什么?”她问我。
“嗯,这正是我在琢磨的”,我说,“你认为我应该讲什么?”
‘峨“,她说,”我正在读一些烂泥堆。我希望大家都不要太被市场左右了,我觉得人们应该写真正被需要的东西。“
“我能引用你的话吗?”我问。
“不,我得谨慎些才好。我的意思是,作家们必须了解今天出版了什么,销售了什么,但光到图书馆去是不够的,还要到书店去,弄清楚那里正在出版和销售的书刊。他们应该写真正被需要的东西。”
“你觉得新人在今天有机会吗?”
“有,但是很难”,她说,“如今,很少有编辑愿意去读那些烂泥堆了。对此我不能理解,如果他们不去读那些寄来的稿子,又怎么能发现一流的好小说呢?”
相比之下,我真是幸运,我遇到了一位极棒的编辑,她使我的小说脱颖而出。
当人们第一次遇到我,多半会这么想,瞧,这就是那个女人,一点不起眼,可居然竟是有名的作家。于是他们把惊奇变成了提问:“请告诉我您写作的诀窍,这样我就会像您一样有钱,有名气。”
如果写作真有什么诀窍的话,那就是:我写我需要去写的,写我所想写的,换句话说就是,写我可以去写的。
有一个关于作家康拉德。艾肯的故事。他一生获过许多奖,受到评论界的尊敬,但他却没有钱。从20年代到30年代,他是一名正在奋起的作家,家里尽是需要养育的孩子。他也发表文章,但酬金低得可怜,而艾肯当时最需要的就是现金。
他决定忘掉文学,写一些能够使桌上堆满生活用品的东西。他买回所有能够为作者支付高稿酬的杂志:《星期六晚邮报》、帕由》、《科利亚》等,并把杂志上所有的小说研究分析了一番,直到琢磨出要诀,然后精心撰写了一篇投给《星期六晚邮报》。他肯定,编辑不可能不被这篇东西所吸引。
结果,《邮报》退回了他那篇“完美”的小说,其他杂志也没有接受它(他的《沉默的雪,秘密的雪》最终发表在某个名称不详的地方,艾肯去世后,这篇作品被收入各种选集,作为伟大的文学短篇小说的范例)。
这则具有警示意味的故事有一个寓意,你可以研究市场,直到尽善尽美的程度,但最终,你写的只是你能够去写的。
在我写书之前,我会问自己两个问题:它值得我付出所有的努力吗?再就是,它足够激动人心吗?使我在两三年的时间里还被它吸引。
在最初的那些严酷的日子里,我写的东西没有一篇被发表。一位女友为我感到难过,她问我“参加成人教育写作班怎么样?”听起来棒极了。第二年,我选了一门“为孩子写作”的课程。我想,如果我每天写一个故事,那么每周我就能写上一章,到年终,我就会有一本书了。那时每周我都要写上一篇小说或一首诗什么的,但什么也没有发表。
我想,要不就写一篇以日本为故事背景的小说,因为我曾在日本生活过4年,而且我思念日本。当时我并不知道,以12世纪的日本为背景、以小孩为主角的书是没有市场的。
可一篇小说除了有迷人的背景和紧凑的情节外还不够。它必须有一个情感的内核,必须要有激情。我的小说的内核来自我那当时只有5岁的女儿。
琳是1962年秋天在香港出生的。在她三周大的时候,警察在市区的人行道上发现了她,把她送到新界的孤儿院,她在那里生活了两年多,后来被我们领养。在她5岁大的时候,生活对她来说已经相当安定了,可有时候,她仍会无缘无故地离开家。这把我唬得要命,她去哪儿了?我究竟怎么做才能使她安静?我尝试过各种办法:哄骗她,恳求她,不准她离开,都毫无用处。
一天晚上,我正在厨房里做晚餐,她走了进来,一言不发地爬上一张长凳,坐下来。我试着跟她闲聊,她没有回答,仿佛什么也没听见。我越努力尝试,她越感到紧张。
最后,我终于失去了耐性,尖声叫喊了起来。“琳”,我吼道,“如果你不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能帮助你呢?”
她把眼睛瞪得大大的,“为什么那个女人要把我给别人?”她质问。
于是一切就滔滔不绝地开始了。她为什么会被送给别人?我们从来就没对她说过她是个弃儿。这似乎太让人难过了,只不过她的妈妈没有能力抚养她,又想让她有一个家。我再三说明这一点,又补充说,我肯定她的母亲从来没有想过要抛弃她,只要有可能,她一定会照料女儿。她的妈妈还活着吗?她好吗?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但她让我设法安慰她,让她放心。后来,以至她的整个少年时期,这些问题仍缠绕着她。
如今她自己也做了母亲,一位充满爱心、有趣、了不起的母亲,对我们这个小孙儿,她倾注了自己全部的爱心。她是一个奇迹,我没法告诉你我有多么敬佩她。
她给予我的不只是她自己,而是一个故事的情感内核。
我想给这本书起名为《菊花的标记》。故事发生在12世纪日本内战的中期。主人公是名窃贼,正在寻找他从未谋面的父亲。他所爱的女孩子最后进了妓院。我这样写并不是有意惊世骇俗,因为在12世纪的日本,如果得不到保护,一个13岁的美丽少女是很有可能走进妓院的,而爱着她的少年,身无分文,根本无力搭救她。
说实话,在这之前我几乎没有读过这类为年轻读者写的书。当我写《菊花的标记》时,也没有去想是否会有读者。我写了一个我想写的故事,我尽自己所能,真诚地把它写了出来。
在我把书寄给出版社的同时,一本以成人读者为对象的畅销书也出版了,这本畅销书打破了自《飘》以来所有的销售记录。这本名为《乔纳森。利文斯顿的海鸥》的故事多愁善感,讲的是一只超越既定目标的海鸥。作者是理查德。巴赫。
那么,我的书何时才能见天日呢?
在两年多的时间里,这本书一直在各个出版社辗转,随后发生了一个奇迹,一位刚从大学毕业的年轻女士,从出版社的第七或第八个烂泥堆中发现了它。读过之后,她深深地喜欢上了这本书。她把书稿送给了高级编辑,后者是一位在儿童书籍出版方面颇有眼力的女士,刚从日本访问归来。她总是敢于出版那些能为孩子们敞开新世界的书。她并不以为这本书会卖得很好,但她希望年轻读者能够读到这本书,还希望作者能有机会写更多的书。
尽管《菊花的标记》的精装版销售得不够火,但它的平装版却卖得相当好,对此我已经非常满意了。因为孩子们和年轻人买平装书,这就意味着,它的读者正是那些我为他们写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