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魂客-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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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云阁也就是后来的华严寺,是唐朝福昌达道禅师的道场,目下却是至刚和尚的大弟子
野愚和尚竺德主持。
归云阁占地不广,三间大殿,两列禅房,寺左是玉女峰,附近的岩石,像无数卷云涌
起。
入暮时分。这一带峰壑云雾升腾,形成奇观。
主持野愚和尚,已经年近花甲,但性情孤僻古怪。甚至有点乖戾。他的徒弟最多,也最
不听约束。但怪的是他和丁家昆仲却感情甚笃,而丁家昆仲却又是俗家门人中颇具侠名的英
雄。
在峨嵋六僧铩羽归来后,至刚至真两僧赫然震怒,立即暗中传谕本门弟子,准备一雪前
耻,设下弯弓擒猛虎,安排金钩钓蛟龙。他不替山门着想,动了无名。由于他俩是实力派的
元老人物,掌门师兄又远在金顶苦修,正好让他们捣鬼。
要来的事终于来了,司马英一双爱侣胆大包天,堂而皇之进入了四川,更令峨嵋门人愤
慨,未免欺人太甚嘛!两人便敢到峨嵋山索人讨野火,峨嵋门人怎受得了?
司马英踏入叙州府城,便发觉有盯梢的人,随时随地都可以发现不友好的敌视目光,他
知道,他俩已到了满是荆棘狼而无朋友的恶劣环境中了。
这一天,是进入四川以来最晴朗的一天,凉秋的太阳暖洋洋地,晴空万里无云,黄叶在
凛凛秋风中飞舞,官道上旅人行色匆匆。
一早,他们离开了键为,这座在江边没有城墙的县城,面临平原却人烟不多。两人知道
风声日紧,早已结扎停当,兵刃暗器齐全,外面罩了长青衫,小包裹挂在肩上,随时准备丢
弃。
远远地,三岔江口在望。那是四望溪口,流入大江。只有一条木桥可通行旅,溪宽约有
十二三丈左右。桥没有扶拦,且阔有两丈,倒还坚实,可通车马。左面不远,岷江滚滚而
下。
两人踏上了溪口桥,前后看不到半个人影。
司马英踏上桥头,挽住萱姑娘的纤手,笑道:“每一次过渡走桥,我都恐怕你望水心
惊,呵呵!你已在一只可靠的手中,引领你走向平安的彼岸。”
萱姑娘明媚地微笑,挽紧他说:“油嘴!我可不是旱鸭哩!哦!倒是你的手,确是可
靠,不然,我怎会……怎会……”她的粉颊红云上升,笑着住口。
司马英突然低头附耳笑道:“萱妹,我替你接下去。不然,怎会委身于……”
“不听!不听!坏!”她笑叱,装腔作势地掩上耳朵,并推了他一把。
萱姑娘是男装,两个大男人调情,不像话。
一袭青衫,掩住她曲线玲珑的身材,却掩不住她胸前的尴尬,大概她不用硬的胸围子,
没带半丝儿头巾味,像人妖。
司马英看了她那俏甜的秀脸,嚼起的小嘴宜喜宜嗔,只觉心中一荡,刚伸手挽起她的小
腰儿,突然放手抬头,虎目中神光似电。
萱姑娘脸上的笑容也倏然退去,神情一冷。
“果然来了!”司马英冷冷地说。
桥对面,一字排开五名披大红袈裟的中年和尚,和六名劲装中年大汉。六名中年人中,
丁绛珠的父亲丁良朋赫然在焉。十一个人,是从桥侧草丛中掠出来的。
“桥上碍手碍脚,退!”萱姑娘急急地说。
“晚了,进退两难。”司马英答。
萱姑娘扭头看,点头同意。后面桥头,三名老和尚和十二名穿青色劲装的大汉,已经堵
住了退路。
司马英向前走,低声说:“他们堵不住我们,必要时从右方跃上溪岸。”
“杀!”萱姑娘恨声说。
“不!请不必伤他们。”
“为什么?”
“我已答应了丁姑娘,不伤峨嵋弟子。”
“我可……”
“不!你我不可分,请不要令我为难。”
萱姑娘早已知道他与丁绛珠之间的故事,吸口气说:“如果不伤人,唉!突围实非易
事。”
“我们尽可能制他们的兵刃,非必要不令他们见血。”
“好吧!我依你。”
距桥头还有五六丈,中间的中年和尚已点着方便铲迎到,单掌打问讯,说:“阿弥陀
佛!施主请了。”
司马英止步行礼,说:“司马英来得鲁莽,大师海涵。请问大师父上下如何称呼,有何
措教?”
“贫僧普真,特前来迎接施主大驾。”指了指萱姑娘,又问:“这位施主贵姓大……”
“在下何萱。”萱姑娘冷冷地接口。
“大师是引领在下到贵山归云阁的么?”司马英问。
“正是。”
“有劳大师。”
普真谈谈一笑,说:“贫僧奉命下山促驾……”
“不敢当,大师远出三百里接引,在下深感惶恐。”司马英语中带刺。抢着答。
普真没听出话中有刺,往下说:“施主乃敝派贵宾,不远千里而来,理该远迎以表敝派
诚意。”
双方客客气气,但和尚并无让路请行的意思,而桥两端的人一个个怒目而视,像一群面
临猎物的猛虎。
“在下无能无德,愧当贵派礼遇。”司马英不动声色地答。
“施主从云南抵川,果是信人,贫僧甚为心折。请将兵刀行囊交与贫僧代携。”普真的
口气上了正题。
“区区微物,在下尚可携带,不敢有劳大师法驾。”
普真脸上的笑容敛去了,伸出大手说:“请拿来。”
司马英也不愿往下拖,沉下脸说:“在下不敢劳驾。”
“施主如果没有诚意,雷姑娘恐怕不能平安离开峨嵋山。”
“在下抱有诚意而来,大师定然是知道的。”
“既有诚意,唯一的表现是先放兵刃。”
萱姑娘大为不耐,脱口叫:“大和尚,你要我们束手就缚?岂有此理。捞人为要挟,卑
鄙!尤其是掳一个小姑娘,峨嵋派怎能被称为堂堂侠义门派?怪事!”
普真勃然大怒,怪叫道:“司马英杀害一个他自己曾保证安全的小姑娘,错之在先,敞
派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以牙还牙,有何不可?”
司马英也忍无可忍,冷笑道:“其一,贵派门人违约进入亡魂谷,保证在贵派门人踏入
谷口时已失效,用不着责怪在下。
其二,丁姑娘被人用柳叶刀所伤,力竭而死,在下不仅未伤她一毫一发,反之却曾经救
过她一命。”
丁良朋一声怪叫,抢出悲愤地大吼:“狗东西!你敢否认?我女儿的腹旁刀口,分明是
你的飞刀所伤。”
司马英“呸”了他一声,大声说:“闭上你那张含血喷人的臭嘴!在下顶天立地,杀了
人决不会否认。”
丁良朋已红了眼,怎听得进?“噌”一声拔出长剑,怒目圆睁,咬牙切齿地伸剑,一步
步徐徐迫进,厉声道:“鬼才相信你的话。狗东西!你也有人落在丁某手中了,难得你胆大
包天,竟敢以区区两个人闯峨嵋山。这叫做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报应临头,你得死!血
债血偿,还我女儿和本派弟兄们的命来。”
…
旧雨楼 扫描,Roymond校对 旧雨楼·云中岳《亡魂客》——第十七章 匪夷所思
云中岳《亡魂客》 第十七章 匪夷所思 他神情厉恶已极,说完。一声怒啸。身剑合一飞扑而凶猛地攻出一招“流星赶月”。
萱姑娘一声娇叱。晃身抢出截住,闪电似的撤下长剑,劲透剑尖信手疾挥。
桥面虽宽有两丈,但萱姑娘怕掉下河中,只好硬接。她的造诣惊人。两仪真气练得精,
不怕硬攻硬架。
“铮铮”两声铿锵金鸣,丁良朋的剑左右一荡,火星飞溅。他感到剑上传来的奇大潜
劲,震得虎口发热。
“唰”一声,萱姑娘反击了,剑一旋一挑,错开剑反点对方胸胁。如同电火流光,奇快
绝伦。
丁良朋身形不稳,大吃一惊,一剑封出,人向左后方疾飘。
“铮”一声,双剑再次相交,丁良朋身不由己,疾退丈外。
“着!”萱姑娘叫,如影附形,剑尖像一颗流星,急射而至。丁良朋剑已被震偏,收不
回化解了。
“手下留情!”司马英惊叫。
普真也看出危机,一声沉喝,方便铲一扫一挑,截入两人之中。
“铮”一声暴响,萱姑娘变点为压,硬压挑来的方便铲,双方都快,硬碰硬。萱姑娘退
了一步,有点心惊。
“克勒”一声,普真退了三步,第一步脚下太沉重,桥面一块木板断了。
司马英向前急冲,叫:“先过桥再说。”
他身法太快,竟在眨眼间到了普真的身侧。
“你做梦!”普真横蛮地叫,不自量力,身形未稳,却反手用铲柄横击。他的铲柄是镔
铁打造,双手运柄近身击出,力道奇猛。而且十分迅疾凶猛。
司马英向左略扭,虎掌疾伸,一把扣住铲柄向后带,左脚踏进欺近,一掌拍中和尚的右
肩骨,喝声“撒手!”
普真怎能不撒手?右半身全麻了,丢掉铲向前一栽,恰好挡住萱姑娘。
萱姑娘不能用剑伤人,左手一把扣住和尚的左肩,制住了肩并穴,向司马英一推,叫
“擒人让路!”
司马英左手接住人,将人翻转。用铲柄挟住和尚的颈喉,双手用了半分劲,将人向前
推,向两端挡来的人大喝道:“让路!不然和尚头要落地。”
普真穴道被制,复被铲柄横架在喉下,成了半死人,只能瞪大着死鱼眼喘气。他的身材
比司马英矮了一尺,双腿站不直,惨兮兮地像是吊在司马英的身前。
两端冲来的人,乖乖地止步。
“退!”司马英叫!挟着人向前走。
萱姑娘仗剑护翼,两人向桥头走去,前面的人不敢不退,咬牙切齿地退出桥面。
到了桥头,司马英心中大定,他先前怕萱姑娘被迫落河中,这时不怕了,羊挡不住猛
虎,桥头正好施展。
他放下普真,拍开了穴道,冷冷地说:“诸位,要斗到峨嵋山去斗,这儿在下不奉
陪。”
官道两侧密林中,红影暴起,长笑声震耳,出来了九名花甲年纪的和尚,领先的是笑罗
汉普远。
九名高僧两面一抄,笑罗汉呵呵大笑,方便铲一横。挡在路中说:“在峨嵋斗,未免太
不像话了。哈哈!老衲却要陪你拆两招松松筋骨。”
“你怎成?来吧!”司马英迫进傲然地说。
笑罗汉向跟到桥头的另三名老和尚招手,一面说:“老衲有自知之明。单打独斗,在场
的人谁也接不下你这位独闯鸡足山天罗地网的好汉,咱们要用罗汉阵擒你。哈哈!你两人
上!”
十二名高僧立即形成合围,十二只方便铲齐向内指,十二个光头,脸上的神色冷静下来
了。
司马英向萱姑娘低声说:“不必和他们缠斗,免得伤人,走!突围。”
声落,飞龙神剑出鞘,同一瞬间,他用上了绝世神功“步步生莲”的动字诀,左手一带
萱姑娘的腕肘。示意她抢右前方,在震天长啸声中,向前急射。
圆阵,最大的缺点是一冲便破,迎面的三个人功力如果差劲,决拦不住高手的冲击,两
侧和后面的人,也来不及赶到出招。优点是只要挡得住一冲,陷入阵中的人决无生路可走。
司马英目下功力已臻化境,突然发难,捷逾电火流光,全力突围行雷霆一击,阵势未
稳,他已展开抢攻。
迎面挡路的笑罗汉不曾参与亡魂谷大会,他不相信司马英会在短期间内的成就,能像传
言中的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