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王贝利自传-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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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可是个毫不妥协的人。我不得不做了一会儿功课,但没过多久我的思绪就飞到了院子中,想象着小伙伴们正怎样地快乐……可是讨厌的算术却让我不能出去。就在这时,一件童年时代令我难忘的事情发生了。一个男孩子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叫我快到我们的藏身处去,因为洞塌了,而我们的一个伙伴还在里面!我当时一定是打破了短跑世界纪录,我多么想立刻飞到朋友身边救他出来。当我们跑到时,那里已经围满了人。发生的一切全都是因为雨——土变软了,洞自己塌了下来。我们所有的朋友和邻居们七手八脚地挖着土,将埋在里面的男孩儿扒了出来。但已经太晚了,那孩子的鼻孔里、嘴里、眼睛里全都是土——那情景我永世难忘。他不是我们一伙儿的,他溜进来时谁也没注意到。而我又一次死里逃生了,因为本来是我该在他那个位置上的——但是上帝又一次关照了我。
我的功课和我的母亲阻止了我的悲剧发生。我对太平间里的那个飞行员还记忆犹新,而这个无辜的男孩儿又使我多了一个噩梦。因为他们,无论是在家里时,还是后来我到了桑托斯,我都经常会在夜里醒来大喊大叫。我不喜欢黑暗——它会令我恐惧。而这件事情发生后我也再不想挖洞了。有好长一段时间,我都心怀着一个孩子的负罪感。每当想起此事,我都不能不想我本来是在他的位置上的。而如果塌方时我仍然在那里,我就没法走过这65年的人生之路了,当然我也没法在这里讲我的故事了。
我在埃内斯托。蒙特小学的第二年糟透了,并且很可能还因为我缺了太多的课而雪上加霜。我与品行不端的坏孩子交了朋友,与第一年相比发生了很大变化。我们也有了新老师:先是洛德斯女士,后是劳林达女士。很快我就对一切与学校和读书有关的事情深恶痛绝了。劳林达女士对我的惩罚尤其狠。我上课时仍然喜欢多嘴多舌,她便会把纸团捏成球塞进我的嘴里让我不能说话。但这也弄得我两颚生疼。过了一会儿后我便小心翼翼地嚼那纸球,使它变小,不至于硌得我那么疼。她也会使用西达女士的那招,让我跪在一堆干豆上。劳林达女士非常严厉,但就这个惩罚而言,我把它从坏事变成了好事。人们都说当一种惩罚手段被反复使用,或者持续的时间太长后,被惩罚者就会完善自身并从中受益了。对我来说,情况正是这样。我把这种惩罚变成了娱乐。每当劳林达女士忘记了我而继续讲课时,我就把豆子从我膝盖下移开一粒以减轻疼痛。
她喜欢用的另一种惩罚手段是让我站在教室的角落里,背对着同学们,将两臂举起,就像里约巨大的救世主耶稣雕像那样。这很累。而每当我累得不行或者精神不集中时,我的胳膊就会垂下,于是我便会立刻挨一巴掌,并恢复她逼我摆出的姿势。然而当我这位精力充沛的老师稍不留神时,我的胳膊又会垂下。我的相当多的课间休息时间都被用在了在教室里受罚上。但我却依然我行我素!每当课间休息时,我都要闹出些乱子来。我记得有一次我爬上了我们学校旁边一个院子里的芒果树上,为朋友们摘芒果。我们吃了一些芒果后,开始用剩下的芒果打闹起来,没过多久,就有一个男孩子被芒果击中,哭叫起来,结果招来很多人。毕竟,一个芒果够沉的,足以伤人了。他便告起状来。于是我又免不了挨罚。
想想我们那时的游戏,真是天真无邪,尽管有时我们也会闯祸。然而现在,没有多少孩子能够在大街上玩耍了。他们可能根本就不认识芒果树,更不用说能坐在树下,品尝刚刚从树上扔下的芒果,而又不必担心芒果汁会顺着胳膊流了。孩子们几乎没有了责任感,他们也不像我们在成长过程中那样动脑筋。现在的孩子只满足于自己的小天地,对于赤贫的滋味一无所知。如果你在很小的时候曾经挨过饿,曾经对得到的一个小小的玩具爱不释手,曾经与你的母亲非常亲近,你应当感到宽慰才是。因为你体会到人生是多么精彩啊!
尽管我在学校挨过不少罚,但这能说明我是个坏孩子吗?关于罪孽有很多种说法,但我不知道孩子是否有罪孽。对于一个小男孩来说什么是罪孽呢?我闯进一个园子里去摘芒果吃,能算罪孽吗?我不这么认为——有很多芒果自己掉在了地上,根本没有人采摘,就白白浪费了。还有很多树上的果实也会落在街道上。我会为捍卫自己的兴趣而抗争。我是个不安宁的孩子,各种念头会像泉水一样不停地从我头脑中涌出。我想这就是为什么我会做那么多噩梦的缘故,梦游也许就与此有关。当我还是个小男孩时,我经常会说梦话,我甚至会在睡梦中起身——不损坏任何东西——又回去继续睡觉。后来,当我到了桑托斯,借宿在乔治娜女士和雷蒙多先生家时,当我在旅途中,甚至当我进了国家队后,人们都说我总是说梦话。我的队友佩佩总喜欢向人描述我曾经怎样在半夜起床,大喊了一声〃球进了〃,又回到床上继续睡觉。我不敢确定是否真的发生过这样的事……
我的老师劳林达女士不是个天使,但也的确不像我曾经描绘过的那样是个邪恶的后妈。而且我也的确够令人头疼的:我和同学们打架,我不守纪律。我的确该受到某些惩罚,但我认为我当时受到的惩罚有些是过分的。我现在意识到大人不该那样对待孩子,但在当时,教师的地位非常之高,即使他们并不像今天这样明白事理。在我小时候,规矩就是一切,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一切事情的运作都是由地位决定的——大人离我们非常遥远,孩子们当然也不像今天这样有自己的空间。感谢上帝,从这个意义上来讲,现在的情况对孩子们来说是变得好多了——我们认识到他们是多么有趣,他们提出的问题和他们的好奇心能给我们怎样的教益。我们明白了他们的每一个发现是多么重要。我们知道了他们为什么精力那样充沛,知道了他们的荷尔蒙在怎样发挥作用、他们的智力在怎样形成——这就是为什么现如今孩子是家庭中最重要的成员的缘故。我们会时常注意他们需要什么,他们喜欢什么,或者他们想要什么。我们意识到孩子就是快乐的同义词。
而快乐对我来说,无论在那时还是贯穿我的一生,都是足球。现在该说说这项美妙的运动,以及我对它怎样地魂牵梦萦了。
第十章家庭
父母总是做他们能为子女做的最好事情,而他也肯定是这样做的。但是,我们依然会犯错误。
——阿西里娅谈贝利和怎样做父母
我的长子埃迪尼奥出生时,我像所有的父亲一样不知道他是否会继承他父亲(还有他祖父)的事业,成为一名职业足球运动员。小时候,他就是一个出色的运动员,虽然因为他是在纽约长大的,所以曾把更多的时间花在棒球和篮球等美国人喜欢的项目上。但那并不是说我们不在玩足球上花时间,就像所有父子一样,尤其是巴西的父与子。埃迪尼奥是个优秀的外场球员。而后有一天,要举行一场非正式比赛,他去守了球门——我想,这只是闹着玩儿罢了。但是,在我们有一年回巴西度假时,他却在桑托斯俱乐部参加了试训——是作为守门员!而且,他们还同他签了约。
埃迪尼奥在桑托斯队待了五年。他干得不错。他身高五英尺十英寸,对守门员来说不算高,身材上有欠缺。但他身手敏捷,力量和速度均不同凡响,所以弥补了这方面的不足。1995年,他在桑托斯队中司职守门员时,该队在巴西全国联赛中获得了第二名。(这个名次比我在队中时桑托斯队历来所取得的战绩还好!但是,那个时候全国联赛只是在1971年才开始,所以我夺取那座奖杯的机会并不多。)我始终认为,我的儿子成为职业守门员是一件很有讽刺意味的事。我的职业就是去羞辱赛场上那些身披一号球衣的人。上帝不是在开某种玩笑吧?
朋友们常常告诉我说,埃迪尼奥选择这个位置是为了避免和他的父亲做比较。这话说得在理。我能够理解这样做的动机——我的弟弟佐卡也曾饱受这种两难抉择之苦,结果最终放弃了这项运动。但是,这种说法是否就涵盖了事情的全部呢?对此,我却不那么肯定。我认为他是真的想当一名守门员。另外,还要说明的一点是:我也是一名相当优秀的门将。我一直是巴西国家队和桑托斯队的后备守门员,而且我也喜欢打那个位置。有时,完成一个绝佳的扑救差不多也跟打入一个进球一样让人心满意足。
我常喜欢和埃迪尼奥一起玩一种游戏。我罚他十个点球,然后他再罚我十个点球。我从没输过他。其实在国家队进行训练时我就常玩这种游戏。我总是赢每一个人。只有一个人赢过我,而且只有一次。这个人就是卡洛斯。阿尔贝托,因为他是一位罚点球的大师。其他人总是输掉。
不幸的是,埃迪尼奥的足球生涯在1996年开始走背字了。他伤了膝盖,有一年半时间不能行动。他常和我开玩笑说,我打了25年球,从未受过重伤,而他打了四年,却伤到了膝盖。反过来,我也跟他开玩笑说:〃儿子,这辈子我待门将们糟糕透顶。我常常严重地伤害他们。现在你自己成了门将,你在收获我种下的一切。〃
疗伤期间,埃迪尼奥被租借到蓬蒂普雷塔队。但康复并非轻而易举之事,他再未恢复到原有的最佳状态。他于1999年退役。这是一件憾事,因为我真的认为他有足够的天分进入国家队。他所需要的只是更多的经验和一点点运气。但是,他就像我父亲一样,在全盛时期,自己的事业被一次膝伤毁掉了。
离开球坛之后,埃迪尼奥开始参加摩托车越野赛。有段时间,他甚至在巴西大地电视台做过一个摩托车越野赛的表演节目。但是,命运还将让他碰上其他的事情。
回到1970年,也就是埃迪尼奥出生的那一年。那时,我曾写过几句后来经常浮现在我脑际的话:〃年轻人总认为自己比那些年长的人棒。这种观念有时引导他们做他们不该做的事。我愿意提醒年轻的人们,任何一种无节制的行为——与抽烟和喝酒结缘——都是有害的。我认为,年轻人可以属于一些群体,但至少要保持他们自己的个性特征,不为模仿或影响所左右。坏孩子往往通过毒品引领好孩子走向堕落与毁灭……年轻人必须做他们想做的事,而不受同龄人的影响。无论你走到世上的哪一个地方,你都会发现那里有好的孩子被坏的同伴拉入堕落的深渊。重要的是,你要有能力同这些人拉开距离。〃
从我写下那些话至今,36年过去了,但我却根本想象不到这些话竟不幸而言中,而且那么有预见性。埃迪尼奥也因为同不三不四的人牵扯到一起而尝到了苦果的滋味。
我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我要是知道了该多好。我不知道在踏上这条路之前他的生活究竟在多大的程度上受到了家庭的影响,虽然肯定是受到了影响。我已经写过我对自己在20世纪70年代如此频繁地离家外出感到多么懊悔以及频频外出在我第一次婚姻出现破裂一事上起了多大的作用。我知道,那时住在纽约、学习英语、适应环境对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