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情人生-乔冠华-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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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带了一个包裹,打开一看,里面都是 冯氏大儿子幼小时穿过的衣服。冯亦代就将衣物一分为二,一份自用,一份给龚澎,总算 救了急。
1944年秋天,龚澎为乔冠华生下了一个儿子,当时乔冠华陪伴在妻子身边,在旁边精心地侍 奉着 。乔冠华为大儿子起名乔宗淮,小名“巴黎”,因为巴黎是当时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最早解 放的国都,写了多年国际述评的乔冠华遂给儿子起此名,以抒发自己的某种感情。
乔冠华非常疼爱儿子,为了照顾宗淮母子俩,常席地而卧,一时传为美谈。母亲龚澎满月不 久,就与乔冠华投入了紧张的工作。有时把孩子放在红岩村,由同事相照料,有一天,乔氏 夫妇应召,陪周恩来与邓颖超会见外国友人去,临时接见,也来不及安排孩子。
这时,红岩村房东饶国模(著名的民主人士)来办事处送葡萄,只见楼道里空无一人,各房间 也无往日的紧张与嘈杂人语,静悄悄的。
饶国模正犹豫去留之间,忽听一间房屋飘出一阵婴儿的啼哭声,揪心肺般骤然和响亮。饶国 模一惊,赶紧循声推门而入,原来是乔冠华的儿子小宗淮!
也许是刚从睡梦中惊醒,宗淮正站在小床里两只小手死死地抓住床栏摇晃,惊慌地瞪着眼睛 在哭嚎。
孩子的身上、小褥子上已是一片湿乎乎的尿渍,而孩子的腰中,系着一根白色的布 条,布条的另一兴,被死死地绑在小床的栏杆上毫无疑问,这是父母为了防止小宗淮摔 到地上而特意采取的措施。
饶国模很怜爱小宗淮,她一边哄着小孩,一边迅速地解开孩子腰间的布条。她一直守着 小孩,等到龚澎、乔冠华忙完事情回来。
大多数时候,小宗淮还是丢在曾家岩周公馆,由周恩来、邓颖超夫妇抽暇帮忙照看,哭了去 抱,饿了去喂,忙得不亦乐乎,朋友们都说这个“仔仔”福大命大。
曾任新华社香港分社社长和中国驻朝鲜大使,现任外交部副部长的乔宗淮乳名“仔仔”, 其源盖出自马思聪次女瑞雪小姐。享誉中外的著名音乐家马思聪(1912…1987)在抗战时 期因香港沦陷来到重庆,卜居上清寺。由于音乐的媒介,加上乔冠华所曾热恋过的钢琴家姚 锦新的介绍,乔冠华与马思聪相识了,很快就成了知音……彼时,和马思聪名曲《第一F调 小提琴协奏曲》同时诞生的千金小姐马瑞雪年方两岁。一天,马思聪夫妇携瑞雪至乔 冠华夫妇住所探望分娩不久的龚澎。马瑞雪见出生不久的小宗淮睡在床上,纹丝不动,便以 为只是一个“洋娃娃”而已,未加理会。冷不防小宗淮从酣梦中醒来,手脚动了起来。毫无 精神准备的瑞雪小姐大惊失色,不知所措地扑向她妈妈的怀中,心有余悸地问道: “妈妈, 妈妈,这个‘仔仔’怎会动?”众人闻之相视大笑。乔冠华、龚澎觉得小瑞雪实在太可爱了,遂将宗淮唤作“仔仔”。
第三部分第9节 旧雨新知(3)
乔冠华开朗,达观,与人为善,极重情感,富有诗人气质,因而吸引了不少文化人,胡风也 极愿与其为友。
胡风与乔冠华最初认识是在太平洋战争前的香港,两人正式建立友谊则是在撤退到重庆以后 。胡风还记得,自己与乔冠华的初次见面。那是在一次迎接经济学家陈翰笙博士的茶会上 。这次茶会是由乔冠华出面布置招待的,这时的乔冠华相当年轻干练,富有活力。不过
胡 风对此印象不深了。
真正留下深刻印象的是,太平洋战争爆发的当天,乔冠华设法营救胡风。在那大动 乱的日子里,乔冠华不顾个人安危,千方百计寻找胡风,使其尽早撤 离九龙。乔冠华处乱不惊,镇定自若,在胡风的记忆中,乔冠华是一个乐观开朗,乐于助人 的朋友,他说:
(那天)我和梅志带着孩子,只拿了换洗衣服和盖被赶到尖沙嘴一个旅馆。 乔冠华和杨刚正等 在那里照料。好像我们是最后去的,但他的态度并不急躁。傍晚到海边上了一只木船,就是 他和杨刚,我们家三个,一起在木船上坐了一晚。大概是晚上香港戒严,第二天早上才能上 岸。这是我和他第一次见面,但没有交谈什么话题的记忆。他逗我们的孩子,和杨刚说笑话 , 没有谈过一句关于战争和到香港后的安排,大家都轻松愉快地过了一晚。这以前,在我的印 象上,他是一个恃才自傲,地位观念重,有些浮华的共产党文化领导人;但现在个别接触 以 后,发现他对工作有责任心,而且是有做组织工作经验的和才干的。这和过去关于他的看法 好像有些矛盾了。
胡风:《关于乔冠华》,《胡风遗稿》,第65~66页,山东友谊 出版社1998年9月第1版。
1943年春,胡风回重庆后,他与乔冠华成了“可以无所顾忌地谈话”的朋友。一天,乔冠华 到位于民生路的《新华日报》营业部去办事,在街上巧遇返渝不久的胡风。他欣喜万分,连 忙邀请胡风一道到路旁的小茶馆,畅叙闲聊了好长时间。
乔冠华一开口就对胡风说:“我看得出来,你是舍了,不顾一切了!”
乍一听,胡风似乎愣了一下,好生纳闷。原来,乔冠华已经拜读了胡风写的文章,颇有同感 。那是1942年2月,胡风从香港脱险经过东江游击区到达桂林后,看到当时文坛某些不正常 现象,有些作家思想比较混乱,他十分不满。例如个别共产党员作家或以进步面目出现的作 家,在他们作品中有的宣扬色情,有的甚至同情叛徒。与此对应,冒充进步的刊物和作品泛 滥成灾。而其时,在国内刚发生了皖南事变,在国际上则爆发生了太平洋战争,苏联与德国 正 进 行着生死决战,形势异常严峻。令人痛心与不安的是在文坛上却出现了这种骨子里虚伪腐 烂而表面上进步热闹的现象。对此,胡风毅然撰文揭穿了那些“进步”的假相,提出的 问题,引起了不少人的重视。
乔冠华谈到胡风在桂林发表的文章,表示赞同,觉得他是不顾一切,批驳了错误倾向。
谈到整风时,胡风对乔冠华说:
“现在出现了用教条主义反教条主义的情况。”
“可不是吗!”乔冠华也表示了同样的看法。这使胡风颇感欣慰,更加引为知己。
此时乔冠华负责主编党刊《群众》周刊。1943年重庆没有筹备召开鲁迅逝世纪念会。基于这 种情 况,乔冠华给胡风写信,说今年纪念鲁迅,显得寂寞,请他替《群众》写篇纪念文章。胡风 二 话没说,就赶写了《从“有一分热发一分光”生长起来的》,反映了人民大众缅怀鲁迅的愿 望,很快就被乔冠华刊登在《群众》杂志上。后来,胡风又应约写了一篇《论“大国之风” 种种》,抨击国民党当局一味复古,产生了一定的社会反响。
乔冠华与胡风来往不断,在许多问题上观点相似。他支持胡风创办大型杂志《希望》, 并预备在《希望》编发一期马克思《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 》发表百年纪念特辑。乔冠华特地从德文,并参照胡风提供的日译本,把《关于费尔巴哈的 提纲》重新翻译出来。其用意在于进一步反观教条主义的危害,因为他们认为教条主义 的唯心论与马克思《提纲》的原则,恰恰是格格不入的。
除此之外,乔冠华还翻译了英国著名浪漫派诗人雪菜的诗歌《希望》, 供《希望》杂志发表。乔冠华与龚澎结婚后,胡风作了 几首打油的旧体诗祝贺他们。他还让夫人梅志做了肉松送给乔冠华,乔冠华则回赠了美国纸 烟。有时乔冠华还经常请胡风等文艺界人士下馆子,十分默契。
1944年10月19日,重庆的文化界人士聚会纪念鲁迅逝世8周年,是用茶话会形式在百龄餐厅 举行的。除文艺界人士外,宋庆龄、沈钧儒和几位外国记者也前来参加。在沈钧儒致了开幕 词后,会场上有一个青年马上站了起来,声称是刚从沦陷的上海过来,知道许广平投了敌, 所以不应开会纪念鲁迅。
胡风听了此人这番信口开河的话十分恼火,他绝不相信许广平会附逆投敌,立即站了起来, 严厉地驳斥道“许广平投敌不可信!但即使她有什么污行,也不应影响纪念鲁迅先生。汪精 卫不曾是孙中山先生的信徒吗?他早已连‘三民主义’都带去叛国投敌了,这未必也应该由 孙中山先生负责吗?……”这时会场上有好几个特务围攻胡风说是侮辱总理。正当特务胡搅 蛮缠时,夏衍组织人员通知宋庆龄等及时撤离了现场,胡风正准备再站起来反击特务时,有 人将他拉住,帮他离开了会场。
胡风回到天府宫住处,想起刚才的场面,仍气愤难平。乔冠华闻讯此事,便马上赶来看他, 表示慰问。
据胡风观察,乔冠华在重庆时,和陈家康思想比较接近,很谈得来,常在一起,胡风有 时间就去看望他们,在一起海阔天空地神聊。夏衍、胡绳等也和乔冠华、陈家康意气相投 ,因而引来闲言碎语,有人他们是搞小集团美其名曰“才子集团”。对此, 周恩来很严肃地加以纠正,他说,同志间对某种学术思想问题有共同兴趣,接近得多一些, 这是正常的,不能当问题。在周恩来的干预下,才消除了误会。
陈家康(1913…1970),湖北广济(今武穴)人。武汉大学肄业。1934年参加中国社会科学家 联 盟,次年加入中国共产党。曾任上海学委委员、中共江苏省委军事委员、周恩来秘书、中共 中央南方局外事组副组长、中共军委外事组科长、南方局外事委员会委员。建国后,历任外 交部亚洲司副司长、司长,外交部部长助理,驻埃及大使,外交部副部长。陈家康
才华过人,他在积极从事党的工作的同时,对艺术哲学特别是中国哲学, 有着浓厚的兴趣,颇具水平。他十分尊崇墨子,笔名“归墨”。他曾对乔冠华流露,希望自 己有机会从事著述。
在重庆时,青年作家路翎曾拿舒芜研究墨子的文章给胡风看,胡风自恃不懂墨子的哲学,就 转请陈家康看。陈家康看了文章以后,遂与乔冠华要胡风约舒芜见面。胡风引舒芜去见了陈 家康和乔冠华。见面之后,谈了许多学术问题。
第三部分第9节 旧雨新知(4)
为响应整风,反对教条主义,乔冠华与陈家康、胡绳、杨刚等人撰写了不少文章,引起 了极大的反响。1943年6月和1944年3月,乔冠华在郭沫若主办的《中原》杂志上发表了《论 生活态度与现实主义》、《方生未死之间》两篇文章;陈家康在《群众》周刊上发表了《唯 物论与唯“唯物的思想”论》。 陈家康的用意是,以“唯‘唯物的思想论’”来形容教条主 义的 实质,以说明它之所以吓唬人起危害作用的原因。他们的这几篇文章发表,引起了中共办事 处和《新华日报》社内部的争论。
特别是乔冠华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