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周末2004年精粹__下-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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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拉等问题还相当严重。有的是贪污腐化,有的是独裁造成的政治不稳定,有的是石油财富被少数人挥霍浪费,贫富差距进一步扩大。在石油涨价之前,这些国家已经矛盾重重,改革已经迫不及待。但是据英国《经济学家》杂志报道,因为石油涨价,他们的日子又能继续混下去,改革被推迟,这不是什么好消息。
石油输出国的经济,严重地依赖石油价格。而油价时起时伏,很不稳定。这给他们造成极大的困难。所以世界银行曾经建议他们建立财政储备体系,以丰补歉,稳定经济。但是由于脆弱的经济管理能力,石油输出国中除了挪威,哪个国家也没做到,仍然是现收现付,随波逐流。这次油价上升,他们用增加的收入,有的是还债,有的是安抚一下愤愤不平的失势群体,也有的是胡乱地花掉了。最好的也不过是把年久失修的油井整顿一下,这还需要有一个稳定的政治环境,很少再有能力来扩大投资,增加生产能力。要想扩大石油的生产能力还得靠善于管理、技术精良的跨国石油公司的投资。单纯靠石油输出国是很不够的。
回顾前几次石油涨价的结果,也可以看出涨价对石油输出国的影响。第一次石油危机是1973年。石油价格涨了两倍多,从每桶3美元涨到大约10美元。大量的石油美元流入石油输出国。他们对于突然从天而降的石油美元毫无准备,不知所措。临时决定把大量石油美元借给了拉美国家。不巧以后拉美国家碰到了经济危机,借款不能按期归还。至今也还是一笔糊涂账。
第二次石油涨价是1981年,涨到了35美元一桶(按照美国的消费物价指数,当时的一美元值现在的2。2美元)。石油输出国将大量石油美元又重新投入到美国,同时还建立了许多投资发展基金,用于帮助发展中国家。我国就有科威特的发展基金项目。
总的看来,从投资者的角度看,效果都不理想。石油输出国的有识之士,都担心将来石油采掘完了后国家靠什么为生。所以主张要将现在的石油美元变成可以盈利的投资,以便从投资中获得长期收益。但是这仅仅是理想。
石油收益是一种不需要劳动就能赚钱的财富,是大自然天赋的。正好像富家子弟从祖上得到的一笔遗产。纨绔子弟多半不思上进,养得好吃懒做,再富的家产用不了几年就败坏完了。财富既给人以机会,也能毁灭人。对个人如此,对国家也如此。石油输出国有了大量石油财富,不论干什么都缺乏兴趣。种粮食?干嘛种粮食。拿美元买粮食不是更省事吗?发展加工业?同样没兴趣。只有赚石油美元有兴趣。这使得这些国家的经济结构非常畸形,也非常脆弱。石油涨价时高高兴兴,石油落价时垂头丧气,而且毫无办法。
归纳消费和生产,正面和反面,可以得出结论,涨价的负面效应将充分显露,而且已经显露,但正面效应却不能够发挥。所以石油涨价对全球经济不利。但是这一结论并不适合于其他商品。我们完全没有理由说涨价总是坏事,降价总是好事,这是一种消费者偏见。不论涨价或落价都有正反两方面的效果。但是价格变化所引起的调整成本则永远是负面的。所以因为投机而引起的价格无端波动是不利的。可是有时候调整是必要的,不可避免的(比如资源耗竭引起的调整,用再生能源替代化石能源),这样的成本是我们必须支付的。
创建时间:2005…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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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纪委:垂直管理酝酿待发
南方周末 2004…10…21 12:21:49
□本报驻京记者 孙亚菲
■纪检系统的现状是:不仅同级无法监督,即使对下级查处也诸多掣肘。
■深圳早在1998年率先改革,但触目惊心的腐败案件,事实上对反腐体制提出了根本变革的要求。
■各省纪检委现在接受同级党委领导,要跨越这一步,实行中央对省纪检部门的“垂直管理”,需要修改党章。
10月10日,新华社的一则消息震动了国内外:黑龙江5位副省级高官辞职或免职,同时新任命了4名副省级干部,其中3人由中央直接“空降”黑龙江。
这场空前的人事地震之前,黑龙江连续发生过两起腐败大案———黑龙江省原省长田凤山案及省委组织部原部长韩桂芝案,这再一次引起了人们对反腐的关注。
从1979年中央决定恢复中纪委并重建地方各级纪律检查机关,至今已25年,反腐斗争的任务越来越重,中纪委在向十六大所作的报告中透露:仅1997年10月至2002年9月,全国查处的省(部)级干部,达98人。
高官腐败,对反腐工作提出了新要求。今年,中纪委开始了“统一管理”的尝试,几个月过去了,效果如何?
纪检体制“破局”
2004年4月7日无疑是一个转折点。在中央纪委、监察部派驻机构统一管理工作会上,中央政治局常委、中纪委书记吴官正指出:中纪委、监察部今年要改变对派驻机构的管理方法,将“双重领导”改为“统一管理,直接领导”。
“双重领导”如何形成的?中纪委政策研究室李永忠认为,这是“苏联模式”的沿袭。即由上级纪委和同级党委共同领导,上级纪委主要负责工作业务的“事权”,而同级党委领导“人、财、物”。
显而易见,如此分权的结果,事实上将纪委归到了同级党委名下。“做什么事上级纪委可以安排,怎么做却得听从同级党委的意见。”李永忠认为,领导体制不顺,是纪委重建以来感到的最大问题。
“表面是双重领导,事实上是同级党委在起决定性作用。”在四川省纪检部门工作多年的刘松志告诉记者,遇到问题,查还是不查,如何查,能不能报上级纪委,都需要同级党委批准。
缺乏独立性,束缚了纪检部门的手脚,在众多被查处的省部级高官中,从成克杰到胡长清,从田凤山到王怀忠,没有一个由同级纪检部门突破。
“不仅同级无法监督,即使对下级查处也诸多掣肘,”中纪委的钟岩分析,“下级犯了错误,上级说不定有连带责任,谁愿意自找麻烦?”这种体制造成的现状是,纪检部门只能向再下一级延伸,大大削弱了它的监督功效。
由此造成的后果是矛盾上交,信访量剧增,钟岩在中纪委工作多年,他回忆十年前,位于北京张自忠路七号院内的中纪委信访室,一两个月才会出现一两起群众集体上访事件;五六年前,大约每一两个星期就会有一起。
收回对派驻机构的管理权,“统一管理,直接领导”,正是中纪委力图改变现状的积极之举。“其主要目的是加强对驻在部门领导班子及其成员的监督……防止权力失控、决策失误和行为失范。”中纪委监察部派驻机构统一管理领导小组负责人介绍。
具体的实施办法是,将现派驻在中央各部委的纪检监察人员的编制收归中纪委和监察部,统一管理,工资和福利待遇仍在原派驻单位领取。
“也就是说,除了工资福利不变外,你的提拔、升迁、任免及工作考评,都由中纪委负责。”钟岩说,这样的制度安排,使派驻人员从原来的权力、利益格局中“超脱”出来,可以更好地监督领导班子成员。
“先锋”试验
这件新闻让社会关注,但对纪检系统的人来说,“统一管理”一词早就不新鲜。13年前,湖南省张家界市纪委就突破“禁区”,向县区选派纪委书记,实现“直管”。1998年深圳市纪委再进一步,收回各个局纪检监察人员的编制,全面管理人、财、物、事。
“体制的不科学,权力结构的不合理,不但增加了反腐败的成本,而且弱化了监督的效力。”中纪委政策研究室的李永忠在一篇文章中,曾把监督不到位归为三类:绝少事前监督———难以参与决策;很少事中监督———力不从心;大多为事后监督———其造成的后果已相当严重。
深圳市纪委正是根据这三个环节来逐一改变的。纪委副书记孙大卫告诉记者:第一步将工商、公安、税务等几家除外的派驻纪检组24个编制,全部收回市纪委,所有福利待遇全部迁至市纪委。
“我们当时考虑,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到所在单位办公,那样一来,关系过于紧密,工作中容易产生偏袒情绪,甚至徇私枉法。”
解决方法是“派而不驻”。将24人分成3组,办公独立在外,每组对八九个单位进行归口监督。比如第三组,分管建设口,联系规划、国土、建设、水务、环保等部门。组长范少宇告诉记者,这种方式,既保证了与对口单位的经常业务往来,又不至于过分亲密,“更重要的是,这样把纪检人员相对集中在一起,有利于办案查案,不像过去那般分散而毫无效率。”
不过孙大卫也坦承:“我们最重要的任务,不是查案,而是预防。”“主线就是抓住权、钱、人等容易产生腐败的环节。”孙大卫将其归纳为三个“不”:不能,不敢,不想。“所谓不能,就是各种机制互相制约,减少腐败机会;不敢,就是惩罚措施严厉;再就是思想教育了。”
“三不”在深圳的反腐中起到了明显作用,但离预期的目标仍有较大距离。范少宇所领导的第三组,是一个典型缩影。他们所对应的建设口,正是公务人员违法乱纪、贪污腐败的高发地带。
纪检部门曾经做过一项统计,深圳建市以来,因腐败落网的党员干部,90%以上都涉及行政审批,其中,又有67%的腐败行为发生在土地、建设工程、产权交易等领域。
去年12月底,深圳公审了市能源集团原董事长、党委书记劳德容,其受贿和巨额财产来源不明近2000万元;深圳市民政局原局长黄亦辉,在任市公路局副局长、局长、市民政局局长期间,接受建筑企业、包工头贿赂近1519万元,另有1899万元来源不明。
该市一位官员告诉记者,深圳是改革开放的前沿,这些触目惊心的腐败案件,事实上对反腐体制提出了根本变革的要求。
始料未及的变化
或许有一个情况始料未及:在中纪委展开“直属”行动后,首先的阻力并非来自外部,而是被调整人员本身。
十六大前,国家工商总局的9名纪检干部,拉开了改革的帷幕,最早“回归”中纪委。之后,卫生部及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相继进入第一批试点。
田红星(化名)是试点单位中的一个工作人员,“坦率地讲,当时听说要试点,第一个念头就是想调到其他部门去。”
田红星当初考公务员,是有很多抱负的,误打误撞被分配到纪检部门,几年的工作让他生出许多感慨。他也曾查办过几个案子,“但没有成就感,且长期以来能力在下降,对整个自信心都是个冲击。”
尽管调整后工资福利待遇保持不变,但田红星却感觉不一样了,“完全进入了纪检监察这个封闭的系统,流动困难,个人前途更加摇摆。”他的理由是,统一管理之前还有希望在派驻单位的部门间流动,“但现在你不属人家管,很难接收了。”
钟岩还分析了更深层的原因: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