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女性修身养性的箴言书:读史做女人(全)-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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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不知道外面在传什么,老子死了,儿子贪恋继母不肯去领尸——从前她根本就不在乎,要在乎她也不是夏姬了,可是现在她居然害怕了。她不是害怕别人的鄙视,她害怕这个传闻传到了那个男人的耳朵里。
她开始辗转反侧,开始睡不着觉,开始排斥黑要的亲热……真不知道是怎么了,从来没有心的一个人,其实一直只要身体快活的,可是现在……一种前所未有的烦躁汹涌而来——正在此时,接到了侍女传来的一张纸条:“归!吾聘女。”她茫然抬起头,清清楚楚听见侍女告诉她“是屈巫先生给的”,突然,她落下泪来。
她生平第一次,想回家。于是哭哭啼啼告诉了庄王,声称想迎尹襄老的尸体归郑。庄王看着梨花带雨的美人,自己又只能看不能到手,还不如远远打发了,于是“怜而许之”(《东周列国志?五十三回》)。
回去的时候,她就得到了消息,家人已经接到了那个男人的婚聘——他果不负她。
因为那个男人是名动一时的楚国忠臣,家人慨然答应了。她名声不好,她知道,她也不在乎,可是那个男人想娶她!这一次,真的想嫁人了——做一个男人的女人。
“娇蕊并不生气,侧过头去想了一想,道:‘是的,年纪轻,长得好看的时候,大约无论到社会上去做什么事,碰到的总是男人。可是到后来,除了男人之外总还有别的……总还有别的……’”(张爱玲《红玫瑰与白玫瑰》)
6。灿烂绽放一等就是几年,史书这样记载:晋国*齐国,齐国向楚国求救,恰好楚庄王去世所以没有立刻发兵,后来齐国大败,与晋国盟约。后来继位的楚共王认为齐国服从晋国,是因为楚国没有及时救助的缘故,不是齐国本身愿意的,于是想为齐国*卫国、鲁国来雪耻,但这个意思需要有人传达给齐国国君。屈巫应声而答:“微臣愿往!”历史没有记载她等待他的确定时间,只是确定成公二年她便回到了郑国,到楚共王继位,到齐晋结盟,至少要四年以上,她居然耐心等了这么多年。
她的名声早已不好,写史的男人们既然不惜笔墨写她的*不羁,这些岁月里如果再有*自然不会放过,可是没有。她那些荒唐、那些玩乐、那些疯狂自从遇到那个男人以后,突然戛然而止——我们很难解释爱情这种奇妙,可是在屈巫与夏姬之间,是有爱情的。
也许她跟无数男人上过床,但屈巫来郑国之前他们并没有发生关系。当初在楚国,屈巫都是“使道焉”(《左传?成公二年》)。连善于演义的《东周列国志》都说“使传语于夏姬”,可见两个人并没有紧密接触,然后这个男人就要娶她,然后她为这个男人一等就是几年——在她的岁月里,几乎是干净得难以相信的几年!
可能连夏姬自己都说不清,在那充满玩乐的一生里,她突然发现自己不再年轻,像娇蕊一样,某些时候,“除了男人之外总还有别的……”
几年以后,那个男人来了,名义上是出使齐国,其实是转道到郑国来娶她。一夜欢娱之后,她问他怎么办。她知道,他回不去了——当初他信誓旦旦不肯让楚君纳了她,不肯让别的大臣纳了她,现在自己却娶了她,他回不去了。
他说不要紧,我们去晋国,晋国实力强大,足可以保护我们。“我们不怕”——他说“不怕”的时候,脸上带着决然和沧桑——她习惯了自私与自我,所以并没有看懂,这其实是一场赌注了整个家族的私奔,很多人会因为他们而流血。但这一切都不足以去顾虑的,单单可以因为爱,亦是满足和欣慰。
他们逃到了晋国,她的传说从此戛然而止,历史上再也见不到那个*的身影和妖媚的身姿。如果说还有后来,也只是旁人牵连的传说——那个男人的家族因此被灭,她的丈夫终生要与自己的故国为敌,楚国大乱从此开始——而这些都与她无关了。
也许很多年以后,已经成为贤妻良母的她,坐在晋国臣府的花园里,眯起眼睛,看着徐徐落幕的夕阳,兴许还能记起一点从前的荒唐——
“振保沉默了一会,并不朝她看,向空中问道:‘怎么样?你好么?’娇蕊也沉默了一会,方道:‘很好。’还是刚才那两句话,可是意思全两样了。振保道:‘那姓朱的,你爱他么?’娇蕊点点头,回答他的时候,却是每隔两个字就顿一顿,道:‘是从你起,我才学会了,怎样,爱,认真的……爱到底是好的,虽然吃了苦,以后还是要爱的……”(张爱玲《红玫瑰与白玫瑰》)
——从你起,我才学会了,怎样爱。
四。南子:那朵有毒的曼陀罗(1)
[人物小传]:南子,春秋时卫国国君夫人,行为*,曾经慕名召见过圣人孔子,为历史上著名的“子见南子”。
[君子心语]:一个在堕落中的女人,一个道德模范的圣人。她需要他光明的救赎(秩序、道德),可惜他只是个世俗的男人而已,在世俗的冷眼下,他逃之夭夭,剩下她,无奈堕落于黑暗之中。
1。*的执著她是一名真正的*。
作为宋国美丽的公主,未出阁前便艳名远播,与著名的美男子公子朝——自己同族的弟弟*私通,后来嫁给卫灵公,又跟灵公内宠大臣弥子瑕通奸。灵公为了取悦她,竟把公子朝从宋国接了过来玩四人游戏。她安之若素游离于丈夫与各个帅哥情人之间。
你很难想象灵公作为一个男人的心态,也很难想象灵公与南子之间的夫妻关系。某种程度上也许要龌龊地揣测两个人某些方面的“不和谐”,使得灵公作为一个男人的本性越发衰落下去,最后连同男人的尊严都不要了,头顶着几只绿油油的大帽子把自己的情敌接到家里来。
但也有可能灵公属于心胸过度开阔的异类,这个世界上什么人都有。举个例子,如果在大宴群臣的时候,你的内宠大臣弥子瑕把桃子吃了一半,然后当着所有大臣的面把另一半塞到你嘴里,你会怎么做?
如果是秦始皇可能拖出去砍了,齐桓公可能面露不悦,但是我们家的灵公却非常高兴对大家炫耀:“你看子瑕多爱我啊,吃桃子都分给我一半。”——某种程度上,“很傻很天真”真的是需要境界的。
连渐渐懂事的儿子蒯瞆也无法忍受亲人给予的羞辱,派自己的家臣去刺杀*的母亲。失败以后,灵公把自己的儿子逐出卫国,让其流亡天涯。
遇到这样一位想得开的老公,*的南子是很自由的。她正当盛年,美貌如花,有帅哥情人相伴,有天真的老公纵容,除了外面的流言蜚语稍微有点心烦以外,她应该是很快乐的。
如果没有孔子,如果没有著名的“子见南子”之谜,南子在历史上仅仅是一名水性杨花、*私通的*而已,可是她见到了孔子。
圣人自然不会主动去见一名艳名在外的*,虽然她当时贵为卫国夫人。是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见孔子。
她自然知道孔子是什么人,最讲礼教道德的圣人。
一个生性*、视礼法为无物的*(*、通奸),为什么要见一个道德声名远播的圣人呢?
南子私通的可都是大帅哥,证明这位美女挑眼得很,而孔子那个时候已经是50多岁的老头子,并且圣人长得像阳虎。阳虎是谁呢?是欺负宋国匡人的恶人,也就是说,圣人可不是面如冠玉,长须飘飘,而是像“恶人”。
南子不仅要见,更要在自己的内堂见,不仅在自己的内堂见,而且要他跟自己一起乘车出游。
一个是道德败坏的*,一个是礼教楷模的圣人,一个是喜欢帅哥美貌如花的少妇,一个是五六十岁的糟老头,历史告诉我们,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女人。
2。圣人的暧昧想要分析南子见孔子的原因,我们不妨看看《天龙八部》里,马夫人对萧峰说的话:“你难道没生眼珠子么?恁他是多出名的英雄好汉,都要从头至脚向我细细打量。有些德高望重之人,就算不敢向我正视,乘旁人不觉,总还是向我偷偷地瞧上几眼。只有你,只有你……哼,百花会中一千多个男人,就只你自始至终没瞧我。你是丐帮的大头脑,天下闻名的英雄好汉。洛阳百花会中,男子汉以你居首,女子自然以我为第一。你竟不向我好好瞧上几眼,我再自负美貌,又有什么用?那一千多人便再为我神魂颠倒,我心里又怎能舒服?”
四。南子:那朵有毒的曼陀罗(2)
既然南子自负天下美貌,倾倒众生。孔子人称“圣者”,那么基于女人的好胜心和征服欲,倒想看看他是否能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这是一种姑且称为爱情的东西。
美貌的女人总有这份征服欲。
也就因此,历史上著名的“子见南子”充满了暧昧的*意味。太史公这样记载:“灵公夫人有南子者,使人谓孔子曰:‘四方之君子不辱欲与寡君为兄弟者,必见寡小君。寡小君愿见’。(天下的人都愿意跟我丈夫卫灵公做兄弟,他们见了我丈夫,也会见我南子夫人的——由此可见南子身份地位之高)孔子辞谢,不得已而见之。夫人在■帷中。孔子入门,北面稽首。夫人自帷中再拜,环佩玉声璆然。”
春秋战国时期大量技术工匠的掳掠占有和铁工具的推广应用,促进了各种手工业交流提高。贵族们皆足饰珠玑,腰金佩玉,且古人佩玉,尊卑有度,并赋以人格象征,所以“君子无故玉不去身”。
南子见孔子,“环佩玉声璆然”,自是盛装以待。出于尊者讳,太史公没有提及两个人的对话,只是说夫人在帷帐里,孔子一进门就向北行礼,然后夫人再在帷帐里回拜,然后就回来了。
事实上这是不可能的。南子费了那么大精力见到了圣人,不可能只看一个老头子朝她行礼,他们必有所交谈。
那么谈的是什么呢?没人说过,只是在孔子对子路的赌咒里,略微看到一些影子——
孔子见完南子回去,弟子子路不愿意了:“师傅,你是圣人,怎能见一个名声败坏的女人,然后……”下面的话,子路估计说了,但是没有记录。子路性格粗暴,着急的时候自是口不择言,但孔子是天下第一圣人——谁也不敢写。
老实人孔子气急败坏地发誓:“如果我真像你说的那样做,连老天爷都会厌弃我的!”
从这里我们反向推论,他们之间虽然没有严重到像子路意淫的“然后”,但是交谈肯定是交谈过了,而且是很亲密而深入的交谈。
既然出于征服欲,南子必让孔子看到她的脸,交谈的过程中,她一定揭开了帷帐,一张芙蓉秀脸,风情万种。
可以想象,孔子坐在南子的内阁里,面对着美丽多情的南子夫人,听着帷帐里“叮叮当当”的环佩声响,闻着对面散发出来的女人的幽香,圣人会说什么呢?
4。有毒的曼陀罗历史上有些有趣的东西需要我们倒着推论。史书再没有记载这次*与圣人之间的交谈内容,却记录了这次交谈的结果——孔子答应跟南子和她的丈夫一起乘车出游。
这本身就是一个很奇妙的信息。大家都知道,从前南子见孔子,多次拜托而孔子固辞,谁知道见了面交谈以后,圣人居然答应跟他们一起出游。老头子是个圣人,读了那么多书,知道那么多礼仪,不是卫灵公那种“很傻很天真”的傻瓜,自然知道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