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衰弱和强迫观念的根治法－xuenzai-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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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是这样左思右想，却又百思不得其解。经过现在这样认认真真地一番凝思，终于找出了经验，感觉工作效率也确实有了显著的提高。
　　晚11点就寝。
　　第17日，阴雨天，5点半起床。工作欲望溢满全身。今天开始体会到了难以忍受的那种静卧的苦滋味。所以，刚起床时虽然感到很不愉快，很快就又转好。每当这个时候我的信心，都很坚强，因此，上午干了大扫除，烧开水，修理斧头等工作。干完事情，就想立即转入读书。看过《相对性原理》后，又继续看先生所著的《恋爱的心理》，兴趣十分浓厚，以高山流水般的势头进行着，得到了不可言喻的愉快感受。读过书后，回味一下，丝毫没有困惑的感觉。虽说对它没想作什么评论，但却觉得能这样就很好。过去，在这种情况下，会出现非常害怕和焦燥等情况。这几天只是为了试验自己，才随意地坚持着读书。为了试验自己的理解能力和记忆能力，才把这作一种帮助安心的材料来阅读。然而，过去这种安心的手段，却往往变成培养不安的肥料。现在的我，虽还不能说丝毫没有不安，因从现有状态观察，这也是一种实际情况。过去我在工作的空隙，总好不断考虑关于“怎样引导自己才好”的问题，然而，即使规定了某种行动方针，虽然放心了，却丝毫没有成为实际行动的规范。如果有时候没有提出什么所谓既定的方针，便越发不断地陷入了迷惑。今天，已经不再那样考虑，只是凭借朴素的欲望去干点什么而已。因此，似乎又觉得自己的思想认识退步了。西方哲学有所谓“人是思维的芦苇”的说法。意思是说人必须而且应该不断地进行思维，必须不断深入地从事物内部吸取东西。我过去只是从外表上观察人生的历程，因此有些害怕。今天回想起过去反倒有些担心。对于无所思考的平凡的今天，却感到无比的喜悦。10点半就寝，心情十分愉快地入睡了。
　　（“人是思维的芦苇。”这是我们人类心理活动的一种事实。人是一种必须思维的动物，这是人自身的一种本性。然而，反过来说，如果因为认为不思考不行，便不断努力对自己和自己的心思进行鞭策，这样的做法，就象企图拿手来推动电机，帮助电机加快速度那样，这种努力是徒劳无益的。劳而无功是它的必然结果。人们如果都能适应各自现实的境遇，听其自然地与之相碰撞、相接触，顺应其时态随机应变，就会发挥出火花迸发似地思维功能的作用。如果企图硬性地勉强去思考，就象把炉膛里塞满劈柴那样，只是一味冒烟，却烧不出火焰）。
　　第18日，5点半起床。上午擦拭打扫、洗衣服、扫院子、清扫拖鞋架子、烧开水等。我由于欲望填膺，感到心中象是在燃烧。一想起过去曾想从欲望中逃脱时那焦躁不安的精神冲突情况，犹如隔世之感。下午，用白铁皮修理了放伞的工具。还烧好了洗澡水。随后，还看了《恋爱的心理》、《大日本秘史》及《宇宙生物和人类的形成》等书。阅读速度之快，我自已也出乎意料地感到不可思议。对于工作时间，确应珍惜如金。而且工作就是工作，必须以高度热情迅速地进行。我对工作提出了一个标语口号，就是“完全而且迅速”。把这种想法用在工作上，就象着了迷一般，被吸引着不断前进。它和上床以后，立即进入熟睡相仿。以前看书，都是所谓挑着有趣的地方选读。但是，现在对这种作法却觉得非常不满足。《恋爱的心理》这本书，曾使我进行过充分地思考。而且担心我这个人情绪色彩的唯我意识，会使我被拘禁在主观世界之中。唯一保留下的最大的感受和记忆是，怎样才能使我对现实和人生有所领悟，怎样才能做到摆脱自我，进行客观公正地观察等。
　　第19日，阴雨。一睁开眼睛，就和昨天那样心情十分愉快。下午擦干净脚踏车后，就开始阅读海伦·阿达姆斯·凯勒（Helen·Adams·Keller，1880～1968，美国的盲聋哑作家，社会活动家。克服自身幼年时期形成的身体残疾的障碍，积极从事盲聋哑教育活动，为社会福利事业做出了很大的贡献。主要著作有《我的生涯》等。参见本书“四、健康与疾病”之“先天性疾病”。－译者注）所著《我的生涯》。这位女士以巨大的努力做出的伟大业绩，确实令人惊叹不已。我认为她是妇女中患有神经质的模范人物。因为她驾驭着巨大的愿望，所以才产生了用所谓普通人的心理难以想象的努力。
　　今天不知为啥，好象憧憬着什么似地，强烈的感情洋溢全身，四肢好象在抖动，工作或读书也都非常起劲。好象是忘却了疲劳似地。
　　夜晚糊纸袋，还阅读了先生的“随笔”，句句都是冲击肺腑的惊句，是意味深沉的观察，确实十分有趣。一面读着，先生那永远脚踏实地、毫不脱离实际，并且一贯如此的形象，跃然纸上，引人深思。现从“随笔”中摘抄部分如下：
　　为了某强迫观念的患者：
　　朝朝暮暮偏执于小我，只顾关心自我的疾苦，无暇顾及汝等其他人。象自我扩张似地期待着爱子成长，在忘乎自我的岁月增长中渡日。门生的盛名世人皆知，因胜过自己百欣喜不已。
　　子夏曰：贤贤易色，仕亲歇心，仕君其身致，与朋友交言而有信。则虽谓未学，吾言学矣。
　　形外曰：以事实为事实，感情易遂。小事不疏漏，大事不恐惧。细致观察，深思熟虑其因果，虽曰未学，吾却谓学矣。
　　第20日，阴雨。5点半起床。起来时，见已经打开套窗，有人已经先洗过脸，心情便很不好。因为自己有一种象小孩子似的经常希望自己是第一的愿望。竞争心过强，是我从小养成的一种性格和癖好。虽然它已经好象是在不知不觉中逐渐淡漠了。但是，最近似乎又兴盛起来，，抬头发展起来。看到别人对自己想要做的事首先插了手，便遗憾不堪。拼命去寻找是否存在有前人未曾着手的事情。对这种真正象小孩子似的想法，我却仍在拼命地追求。
　　（这是一种脱离了理论的原本的自我性格）
　　早饭后，修理了椅子。还锉锯齿伐好了锯。下午，因为雨停，进行了室外劳动。磨了两把刨子，由于“完全、迅速”这一口号作祟，工作干得非常仓促、粗糙。今天读完了先生的随笔。全身完全陶醉在象对恋人那样的挚爱中。
　　第21日，5点半起床。昨夜似乎睡得有些着凉，浑身酸软无力，没有一点精神。午饭后，仍不时出现恶寒的感觉。下午的体温高达38。6，双腿瘫软得象是怎样放也不顺劲儿。心脏强烈地跳动着，不断地冲击着胸腔。但是，除了以上痛苦，对这种疾病，并没有更大的担忧。我历来得病的时候，和疾病本身相比，担心忧虑方面更严重。今次尽管如此高烧得难受，我的情绪却相当高涨。现在回想起来，还特别感到高兴。
　　第22日，7点半起床。体温降为36。8。虽想干点什么，但却精力不足。躺在床上，闲读先生所著《精神疗法讲义》。
　　傍晚起床，扫了院子。由此得以证实，我已经恢复正常了。随后入浴。心情也已完全变好。
　　第23日，5点起床。早饭前先扫了院子，随后洗衣服。还作了个木箱子。“起床、劳动、睡觉”，这就是我每天全天生活日程的公式。在此以外，我不再抱什么希望。
　　一旦想到关于大脑的麻痹感时，就觉得好象真有些麻痹。不去想它则没有什么感觉。不过，它现在并未对我形成什么威胁。在工作和读书方面，也还没出现什么其他意外。这是使我最高兴的。
　　第24日，4点40分起床。起床时十分高兴。大脑也没有什么问题。最近，一直第一个起床。先打开外面的套窗，再准备好洗脸水。这些事如果不能自己干好，心情就不愉快。
　　给老家和单位分别写信发走后。因为很通畅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所以连自己也好角有些惊奇了。送信外出时，看到路上的行人，全都美丽得象是艺术品。我从来还没有用这样的目光炯炯地看过人。
　　下午，阅读《神经质和神经衰弱的自觉疗法》时特别是那些病例刺激得胸腔蹦蹦地跳动。不过并未引起什么恐怖或忧虑，只是觉得兴味浓厚。心情有些激动。
　　花费3天时间，终于做好了桐木箱子。这是我最高水平的作品。完工的时候，有一股抑制不住的喜悦心情。为此，我自己那里大声地自言自语起来。今天我给先生发了信，其中写了“虽然我每天平平凡凡，但却生活得非常满意”。因为渡过君外出归来很晚，为了等他，我看书一直看到12点。
　　第25日，4点40分起床。虽然只睡了四个来小时，但对今天的工作，却没有造成什么妨碍。饭后看书、洗衣服、还做了一个铁锤子的把手。今天因为工作很多而比较忙。“今天感觉头沉”呀、“今天心情很好”等等，从个人情绪出发，如此这般地为了担心这、忧虑那而放心不下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快要出院了。心中忙忙乱乱地。心情有些不安定。
　　第26日，从今天开始有5个人干活，工作又不多，不能满足放手大干的要求，只好在狭小的范围内，仔仔细细地干点零碎活儿。即使这样，也非常愉快地陆续干完了各处所有的各项细小的工作。在此期间，便出现了自己较他人优越的快感。
　　上午，打磨锅锈，刷洗拖鞋，清扫水沟等。下午，洗衣服、掏人粪尿，帮助邻居扫院子等。到寺庙的垃圾池去倒垃圾时，看到一个年轻人，在一个房间里好象很凉快的吹口琴。我光着膀子、赤着脚、在炎热天气的曝晒下从他的旁边经过。这时，先生时常说的“社会上那些认为劳动者最可怜，而无所事事，贪图安逸者才幸福的人们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这句话的意思不断在我的心中翻腾。
　　今天，断断续续地下着小雨。虽然是个充满睡意的恼人的天气，但对工作却丝毫没有产生什么妨碍。一心一意地想找点活儿干……于是，我自动掏人粪尿、打扫便所。所以，来上便所时，心情也特别愉快。因为是我负责照管那棵藤萝，因此，一来到便所，就想观察一番藤萝蔓延的情况。今天彻底清扫了猿猴的笼子。最后站在旁边看一看这笼子，心情也格外感到痛快。亲切的情感，总容易在亲自实践过的地方涌现出来。这也是一种很好的体会和教训。这种经验也可以直接应用在做学问，以及工作职务等方面。
　　晚上，是拆衣服，缠线等工作。当佐藤先生问我几时回去的时候，我再次涌现出快要病愈出院的欣喜心情。自从先生回东京以后，我一直是遵照先生嘱咐的样子去做。每当在我能够最大限度地依照先生的指示和教诲实践的时候，便是最感兴趣的时候。晚10点10分就寝。
　　第27日，（傍晚阴雨）。4点40分起床，最近睡眠情况很好，无论是就寝或是起床都是转瞬之间的事。心里觉得似乎一天24小时都在劳动。只有看书或写日记的时候，才算是休息。回想过去醒来之后，还要睁着眼睛在床上躺他一两个小时的情况，真是觉得不可思议。……下午，大约有两个半小时，又看了《神经质的治疗方法》。坐一会儿，再站一会儿，一直坚持阅读。过去无论看多么有趣的小说，也没有现在这么热心，这么集中精力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