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枭雄-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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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人,入水便踪迹不见。
江南浪子双手一挥,两艘快船加快向前面的小艇冲去。
一剑三奇冷笑一声,向手下们叫:“把住两舷,不必管底舱的事。”
江流太急,想弄翻这种中型快船谈何容易?除了击破船底,别无他途。
“哗啦!”一声水响,巴山苍猿象鲤鱼出水,从船侧跃起,锯齿刀猛挥,然后水花
一涌,隐入水中不见。
“啊……”惨叫声惊心动魄,一名大汉的右肩连手绵被砍落水中,惨叫着栽下船去
了。
秋雷机警过人,他挫身伏在右舷旁,只露出一只眼睛,凝神注视水面的动静。他身
侧,一名大汉只手提刀,只手操桨留意着江面。
一个模糊身影冉冉上升,铁钩突然出水,半分不差,钩住了大汉的船浆。
秋雷身形暴长,伸出船外,长剑湖水中扎去。铁钩松了,水中冒起一片红水,死了
一个。
但另一面,一名大汉发出一声惨号,被水中突然仲出的一把分水钩钩下水去了。
“咔嚓!”双方向的尾挠突然折断,船开始不听指挥了:
江南浪子额头冒着冷汗,向秋雷说:“秋老第,我们下水,拼了。”
“下水?”秋雷吃惊地问,他怎敢下水。
江南浪子还不知道他不会水,说,“非下水不可,他们人多,在船下弄鬼,等会儿
船底被凿穿,一切都完了。”
正说间。一剑三奇的船有人大叫:“晃爷,前舱漏水。”
尾挠被弄断,方向无法控制,这儿已是铁滩的尾部,激流澎湃,浪花汹涌,断了尾
挠,还了得?
“砰砰!”巴山苍猿的一艘小艇突然撞在黑礁上,船身一扭,突然翻覆。
“轰隆隆!”秋雷这条失去主宰的船,也离升航道,撞在暗礁上了。
似乎天在动,地在摇,舱面上的杂物一扫而光,人亦被掷飞落水,浪花象大海的怒
涛,也象是百丈飞瀑下坠,吞没了船,然后再吐出,万钧力道将船象玩具般抛掷玩弄,
在大自然无穷威力下,船显得如此渺小而微不足道,一撞之下,立即四分五裂,凶猛的
浪涛,将船象拆骨般撕得七零八落。
这瞬间,秋雷象被人抓住扔出的小石头,飞抛两丈外,身畔还有数块舱板飞舞着蹦
起。
同一瞬间,巴山苍猿的脑袋,刚在下游三丈余浮出水面,显然他泡在躲避水底的暗
礁。
秋雷惊得心中发虚,幸而他早知道大难当头.心中已作了最坏的打算,接受即将到
来的厄运。所以恶运临头,他并不感到太突兀。
“完了!”他心中大叫。
这瞬间,他看到了刚冒出水面的巴山苍猿,钢牙一挫,便将剑全力掷出,提气轻身
虎腰急扭闪过飞来的一块船板,手一抄便扣住船板的一端。
眼角中,映出巴山苍猿临死前的挣扎,剑不偏不倚,插入巴山苍猿的右颈根,这个
横行三峡的水上悍寇绝望地张口喊叫,无助地伸手乱抓已贯入体内的锋剑,浪花一涌,
不见了。
“噗通!”水声震耳,秋雷重重地跌入水中,距巴山苍猿的沉没处只有丈余远近。
他感到冷冰冰的江水淹没了他,身躯向下沉,向下沉,凶猛的江流带得他向下翻滚,
天地不分,江水向他的口鼻灌。
这次他比上一次沉着,一次经验一次乖,闭气定神,浑身尽量放松,仅抓住船板不
放。果然浪花一涌,他感到船板带着他向上浮,头一拾,脑袋伸出了水面。
真巧,一剑三奇的船,刚好从身属冲过。他丢了船扳,一把抓住船舷,急翻而上。
江南浪子早已站在舷扳上,拉了他一把。他叫道:“巴山苍猿已尸沉江底,咱们收
拾他的党羽。”
“真的?”江南浪子狂喜地问。
“怎能不真?我给他一剑,可是,我的剑也丢了。”
一剑三奇正在指挥着抢补底舱,闻声钻出说:“先撤走再说,陶贼的手下五蛟龙来
了,这些家伙水底能耐了得,咱们无法抵挡。”
上游鼓声如雷,五艘快艇如飞下放。不远处巴山苍猿带来的六艘小艇只沉了一艘,
还有五艘之多,也衔尾急冲而下,声势汹汹,显然要用船撞击。
“一剑三奇,留下命来。”上游的小艇有人大叫。
船以全速顺流下冲,到了滩底,水势略缓。后面,小艇已衔尾追到,危机将至。
君山秀士的船已逆水上行,到了一二十丈外。
船头的君山秀士大叫道:“飞龙秋老弟何在?”
秋雷与君山秀士素不相识,闻声一征,不知对方何以叫得如此亲密,可能是惺惺相
惜拨刀相助哩!事急矣!不容他多想,他确是害怕再泡入江中挣命。刚才滩中水势凶猛,
在水中暗算的水贼有所顾忌,让他侥幸脱险,这时水势略缓,没有凶巴的暗礁阻碍,正
是水底好汉发挥绝艺的好所在,再掉下水岂不完蛋?他认得君山秀士的船,看对方人才
一表,站在船头神气定闲,袍袖飘飘,气概不凡,便猪出这人定是君山秀士了,大叫道:
“荀兄么?小弟就是秋雷。”
“往左靠,那些小水寇交与荀某打发。”君山秀士叫,游艇破浪冲近。
掌尾桡的大汉不待吩咐,用劲一拨尾桡,船向左冲。
劲弩划空厉啸,追得最快的两艘小艇惨叫声雷动。
而艇上的水贼纷纷落水逃命,中弩的贼人倒在艇中哀号。
“轰隆!”大震乍赵,第二艘小艇被游艇撞个正着。
快船越过游艇,秋雷遥向君山秀士拱手道:“荀,云天高谊,容后图报,后会有
期。”
站在君山秀土身侧的毒王眉头深锁,惑然地说:“怪!这人并不象飞龙秋雷。”
“呵呵!周叔,小侄的目力敢夸海口哩!是他。”君山秀士笑答。
“不对。”
“有何不对?”
“这人面貌相符,但神韵和气度完全不同,甚至音也有点陌生。怎么回事?”毒王
象是回答君山秀士的话,也象是向自己发问。
“大概是受惊了,所以有点不一样啦!”君山秀士自以为是的解释。
毒王摇摇头,正色道:“以前和我们相见的人,满脸正气;神朗气清,脸呈忠厚,
语气诚恳而不亢不卑。这人却目光凌厉,傲态外露,貌同神离,心藏机诈。哼!老实说,
如果昨晚所见到的飞龙秋雷有这人的气韵,我才不会将解毒药送给他哩!”
“周叔,你真认为这人不是昨晚那个飞龙秋雷?”
“不错。”毒王断然地答。
这时,追来的小艇皆见机向两岸逃摊了,有两个人正载浮载沉的顺流而下。君山秀
士向潜龙队的人举手一挥,说:“促他们上来,要活的。”
两位队员应了一声,飞跃下水。不片刻,右舷放下舷梯,接上两个队员,他俩手中
各挟着一个半昏迷的大汉,一个赤着上身,一个穿水靠,一看便知穿水靠的是一剑三奇
的手下。
君山秀士在擒来的人口中,证实了飞龙秋雷的身份,毒王仍然心中生疑,但无法反
证,只好罢休。
已没有船再往下追,君山秀士下令返航,仍和毒王坐在舱面闲聊。
“周叔,何必急于返回太湖?小侄得在荆州府逗留一些时日,拜望一位前辈。周叔
如果不急于上道,何不与小侄一行?一别数年,小倒希望能多聆教益,尚请俯允。”
毒王略一沉吟,问:“要逗留多久?”
“多则半月,少则十天。”
“老弟台,可否带老朽至君山一行?”
“周叔是想一访令师兄么?还是不去为佳。欧阳老伯近来更为狐僻,整天在湖中流
连,不与人打交道……”
“我是想看看逸泉的病况。”
“哦!逸泉兄可能不在君山了,欧阳老伯将他锁在一艘方舟上,禁锢在岛西十来里
的芦洲附近。”
“我知道,所以希望老弟能借给我一条船。”
“闲话一句,小侄理该效劳。”
“好,老朽随你到荆州府走走。”
两人走了一趟荆州,走出了横祸飞灾,真是天意。
玉虚子和九华羽士的小舟,在三里后倏然下航,船行似箭,逐渐接近了黛溪口。
黛溪口以下,河床略宽,水势稍缓,最宽处约有三十丈左右。而瞿塘峡最窄处还不
到二十丈呢,两旁飞崖千寻,只能抬头看到一线天,只有午时方可看到日影。船下了黛
溪口,视界为之大开。但过了猎开峡之后,江流又开始狭窄了,算是进了巫峡
黛溪口距巫山县约有四十余里,小艇下航,要不了一个时辰。这四十里水道真正算
起来不算是巫峡,有几座急滩,下航极便,凶险甚少,过了慌张背,便是宝子滩、交滩、
下马滩、将军滩。船轻水急,一泻数十里,不必赶路。
这时,已是午牌左右。如果是客船,今晚须在巫山县泊舟,次日下放巫峡。两个老
道不急于赶路,却要打听秋雷的消息,秋雷一日不死,他俩永不会安枕。
玉虚子擒住了金四娘,他相兴满足,他并不怕秋雷,怕的是金四娘,金四娘已到手,
不怕有人到仙都观找他的麻烦了。但秋雷的下落不打听确实,于心难实,所以他仍与九
华羽士同进退。
操舟的大汉共有六个人,都是巴山苍猿的忠心爪牙,水性极佳,将小艇控制得十分
灵活。
沿途,逐渐看不见船影了,他们向下游急赶,想赶上巴山苍猿。
九华羽士是个老江湖,他是少数知道金四娘身世的人之一,如果走漏了消息.他九
华羽士将大祸临头,岂敢大意?一路上他不住盘算,盘算着该如何善后。他志在秋雷,
撞住了金四娘对他毫无好处,他一生小从不想替别人打算,他才懒得管玉虚子的事。
快近黛溪口,前面水中突然出现一个人,挟着一块船板,载浮载沉顺水漂流。见小
艇驶近,突然举手大叫:“救我一救……”
六名操舟大汉船桨一紧,向呼救的人冲去。
那是一个脸无人色,胸前裂了一条大缝但未伤内腑的人,拉上船来便瘫倒在船中不
住发抖,创口已被水泡得白惨惨地,许久才有血沁出。
为首的大汉立即皆伤者包伤,一面吃惊地问:“你不是第七舵的吴正安老兄么?你
与当家的在一条路上,怎落得如此狼狈?当家的在何处?”
吴正安不住发抖,恐怖地说:“完了,完……充了。当家的被……被飞龙飞剑击毙,
尸……尸沉江……底。。
“什么?”六名大汉全都大惊先色地叫.两老道也谅叫出声。
“你说飞龙会用飞剑?真的?”九华羽士吃惊地问。
“半点不……不假,我……我亲眼看……看到的,白……白光一……一一闪,水中
的当家胸……胸颈便插……插了一把剑,好……好惨,可……可怕极了。”他断断续续
地将经过说了。
“飞龙呢?”玉虚子追问。
“与一剑三奇走……走了,是被君山秀士他们的船护送走的。”
两老道大惊,也跌脚大根,没想到君山秀士会在紧要关头插上一手,被秋雷透过了
一次大劫呢。
“咱们是追不追?”玉虚子向九华羽士问,显然,他对追的事不太热心。
九华羽士还未回答,为首的大汉接口道:“两位道长,不必追了,小可必须回去找
二当家复命,替当家的报仇一雪恨。”
不管两人肯是不肯,立即指挥手下将船调头。
“回何处?”九华羽士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