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国的婚礼-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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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吻滑向我的脖子,火一样的灼热,泉一样的温湿,他突然有力地替我褪去红色的连衣裙,随后他的吻像一场大雨那样侵袭着我的全身,“哇,真是美不胜收,像破壳而出的仙女从云朵里飘出来,丝绸般滑爽细腻的肌肤,简直天造地设,从未见过,从未见过啊!”他赞叹道。我仰着头闭上了眼睛,陶醉地沉浸在他的热烈之中。
欲望这东西真是垂死还会挣扎的,无论此刻,我的脚步已从痛苦的深渊在向天国的车站步步迈进,眼前的这个男人竟还能让我的女儿身激动起来,令我神奇地感到新生细胞带来的活力,我微微睁开眼睛,他目光痴迷,仿佛是重拥了一件失而复得的宝贝,从双眼里喷射出火焰,要把我熔化掉。
“你真是一个让人吃惊的女人。”他轻言低语,“你看看,你自己从镜子里看看自己。”
对,最后一次再好好看看自己吧,我想。
我睁开眼睛,我从他的怀里走出,在镜前站定,这是一个我多么熟悉的女人裸体,这具燃烧过疯狂爱情的女人身体,似乎是为情人天造地设的,“白玫瑰”,我轻轻地嘟哝,这是我大学时代的外号,一个久违的称呼,多么淡淡温馨的纯情年少,唉,后来,男人的爱情将这朵白玫瑰染成了浓浓的红色。我的双眸透过这丰腴,窈窕和白璧无瑕,像汉白玉一样的人体,看见的是过往男人们那迷醉的眼神,像波光粼粼,像繁星点点,跳跃,闪烁着。我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阿根失去我之后发疯了,被送往精神病院的惨状,我东洋小情人海天因为最终失去了我,而从富士山峦纵身跃下,遗书里写下对我生生不息的爱情,我最爱的华尔街未婚夫每一次那闪过惊叹的目光,每一次小别,甚至朝暮相守的晨别,也是缠绵再缠绵,痴迷再痴迷……我远去的目光就这样最后一次为他们湿润。
我含泪从上到下审视着自己:肩饱满,脖子长,丰硕的双乳像成熟的果实,高高挺立,宛如经夏日烈阳催熟之后的白瓜,散发着甜蜜,透着柔软的弹性。我侧过身,那是我纤细的腰,浑圆的臀,修长的腿,白嫩的脚趾,曲线滑得让男人的触摸无法停留,而男人的心却不由自主地在此停留了……
眼前的John活脱是个丢了魂魄的人,我一闭上眼睛就可以听见他急促的呼吸声,他怦怦的心跳声。忽然我从镜中看见了身后床头柜上有一大束红玫瑰花,那一定是John为我买的,我的心里漫过一阵凄楚,血色般的玫瑰,在夜色中它是那么刺眼,那么鲜嫩,仿佛是一个女人,那最后沉默的嘴唇,忧怨的想说什么,终以生命的无言凭吊自己的花葬。
“John,对不起,对不起!”我重又深深埋进他的怀抱,我替他解开衬衫的纽扣,用我的乳房轻轻磨蹭着他的胸膛,我们一步一步朝床边挪着,相拥倒在了床上。
我们的身体第一次这么舒展,像两片土地覆盖在一起,激越地碰撞着,我在恍惚中出现的是法国作家左拉笔下牛交媾时的疯狂和激情,我想人一到了床上,怎么就像牛一样有着强有力的欲望?兽性是不是最真实的人性抑或人性中最真实的东西?
“我爱你,我爱你!”John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
“我是你的,今晚我属于你。”我攀着他说。
天哪,我的格兰姆又在我高潮的巅峰欲来时,飞奔到了我的身旁,“真希望有一天在你的怀抱里死去。”我曾对格兰姆说。
“亲爱的,对,我们有朝一日死去的话,一定要在最后一次的做爱中死去,曾经有人问过我,‘假如生命还剩最后一天你干什么?’我想也没想就说:‘和我最爱的女人做爱。’因为生命是在父母做爱中诞生的,所以我们要在自己做爱中泯灭,如果有一天你死在我的怀里,我也会陪你一起走的,如果我先你离去,你要挺住,要试着活下去,试着再爱一次,最后与别的男人在做爱中死去……”
“去,去,才没别的男人呢,你死了,我还能活吗?”我捶着他的背,竟呜呜地哭了起来。
我的亲爱的,我永远的格兰姆,一切真的被你言中了,我已到了最后的时刻,我正在与别的男人做爱,因为只有你知道,这一刻你离我最近,在极致的狂热里我才能更真实地触摸到你。
亲爱的,亲爱的,我已经看见了你向我挥舞的手臂,将那条染上我口红的领结抛向空中,我张开双臂狂奔起来,“格兰姆,格兰姆,”我们终于在天上和人间的过道相遇了,我们紧紧拥抱,又哭又笑,又笑又哭,你拉着我的手,在你的承托下,我似一朵云一样的飘了起来,载我去一个永恒的时空吧,从此,我是一朵云,我是一朵浪花,太阳是我的微笑,雨是我的眼泪。
最后的死去和最初的诞生一样
都是温馨时光
最后的晚霞和最初的晨曦一样
都是太阳的辉煌
让风吹散了年华
撒给飞鹰
让云托起了身体
交给苍穹
……
第一部分血色玫瑰(3)
在一夜狂欢之后的次日早晨,那男人进入了睡梦,半梦半醒的女人悄悄地把那一束红玫瑰一瓣一瓣地剥下来,撒在了身上的每一处,她的脸上留着甜蜜的倦慵,玫瑰色的唇红散发着淡淡的干涩,她微笑着,她看了一下时间:8点50分,随后取出早已放在枕下的瑞士产的军用水果刀,划向了左手手腕处,她看见了殷红的血汨汨地流出,染红了一个血色的早晨,随后她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她黑色的小包里有两封遗书,一封用中文写的,是给母亲的,很短;另一封用英语写的,是给她身边这位男人的,也不长。
亲爱的妈妈,
我走了,穿上您亲手为我织的玫瑰红连衣裙又一次离家了,您不要难过,您不要哭泣,因为女儿只是起程去另一个异乡漂泊而已,女儿活过,爱过,也辉煌过,已无怨无悔,唯一放不下就是妈。妈,你要坚强起来,淌过这沼泽,终有一天,在超越某个时空的地方,会将我们迎入永恒,那时我会大声呼唤着妈妈,哭着奔向你。
妈,我饮恨的是我没能报答您,早早地嫁人,早早地浪迹天涯,我当时太年轻了,不懂事,不知道走错了一步棋,会全盘皆输,也不知道漂泊了一次注定要漂泊一生。不过,这是命运,在冥冥之中身不由己。
妈,答应我,好好活下去,一定要好好活下去,这样我的灵魂才能安宁,这十15年的海外漂流,我真的累了,所以女儿回家了,母亲在的地方就是女儿的故乡,我在故乡永眠,再走的是灵魂,一样带着对你的依恋,牵挂和祝福。
压在我枕下的那一切,是女儿微不足道的心意。妈,我爱你。
你永远的女儿
于凌晨6点36分
另一封英语信写道:
亲爱的John,
我深深地感谢你陪伴了我生命的最后时分,莫为我悲伤,我得到过生命终极的欢乐,死亡对于我不过是一种解脱。
你没法感受到我的锥心之痛,你不曾经历过也永远体会不到。我生命中最爱的格兰姆,我的华尔街情人在“9·11”中丧生,那天是我们的婚礼。我们本来可以避过这一劫难的,因为是他的婚假休息日,但是我们在去教堂的途中激情难抑,拥吻时我的口红不小心染上了他的领结,他这才独自去了他在世贸102层的办公室,想取另一条新的领结。天哪!最幸福的一瞬转眼成了最哀伤的一刻,我能不疯,我还能安然活着吗?请回忆一下,你可曾从电视上看到过,'那天的很多频道反反复复在播放' 一个扔走高跟鞋,穿婚纱的发疯了的华裔新娘在世贸废墟旁失声恸哭的特写镜头,那个美丽的,全世界最不幸的女人就是我。
美丽也许是一种灾难。
John,我和你匆匆相遇又匆匆诀别,也是命中注定。那天在黄浦江游轮餐厅里你问我在想什么?我在想要是15年前的那个除夕之夜我们在旅途中邂逅相爱。我的命运就全改变了,也许我们真的会有女儿,暮年时在黄昏的海边晒太阳,我是你的拐杖……你昨晚的描述温暖了我好久。
这一切只能留在我的梦里了。
对不起,John,让你面对这惨不忍睹的场面,谢谢这最后的玫瑰花瓣,它使这血色的早晨变得温馨和浪漫。
如果你能为我做些什么,就是安慰我可怜的母亲,把她从苦难中扶立起来。如果你爱我,就把我的妈当作你的中国母亲。
珍重,永别了。
旅人
绝笔于凌晨6点58分。)
第一部分少女怀春(1)
他一把抱住我,重重的就将唇压上了我的唇,这是我们间真正的第一次吻,也是少女的我的初吻,之前我们有过拥抱,他也吻过我,只是吻我脸颊,或是在唇上蜻蜓点水的一刹,我的矜持不可能让他走得太远,少女之路要慢慢的走。
从出落成风吹柳枝,袅袅婷婷的少女姿色起,我就一直在苍蝇一样围绕我的军营大墙内的男孩中间左躲右闪。
其实我的内心是瞧不起他们的,认为他们“老土”和愚昧。我常常听见我邻家的阿姨对她那当政治部主任的丈夫叫道:“该刷牙了!”那圆头肥耳的老公是湖南人,总学着领袖说话的腔调:“刷摸子牙啰,老虎又从冇刷过牙,它的牙齿不是蛮好的。”有时入夜了,那阿姨端着盛满温水的木脚盆进房去,那男人大大咧咧的嗓门又传来了:“又要让我洗哒,堂客(老婆),还不如让老子今夜里在你身子里头好好洗洗算哒。”随后是一阵哈哈的笑声。
军营是矮平房,隔音很差,有过这几回令我们瞠目结舌的尴尬后,政治部主任的声音一响起,母亲必定会打开收音机听新闻,音量拧得很大,直到夜深人静。
那以后我开始留意军营里男孩的牙齿,发现齿上是那种从不刷牙的黄垢,且常常蒜味冲天,说着一口有着浓重乡音的普通话,却摹仿着他们那当高干父亲拿腔拿调的语气。我从此认定这大墙内所有男孩十有八九都是将来的“政治部主任”,我像逃避瘟疫一样地远离他们。
大院里住着一位四十多岁的女人,孩子们都称她董姨。董姨长得眉清目秀身材修长,她原是在部队文工团的,会几下手风琴,离团后就一直在军区财务科里当出纳。
董姨不苟言笑,孤身一人住在仓库旁一套不小的居室,屋内装扮得挺高雅的,最早流泻出邓丽君歌声的还是从她的窗口里,她也似乎是大院里第一个敢在周末穿牛仔裤上街去玩的军人。高干的太太们闲来无事,总爱咬耳仔,津津乐道地议论别人的私生活,从街坊传出来说董姨当年在文工团时被团长玷污了,所以是破鞋,没人会娶她。
董姨成了所有女孩在谈恋爱时的警训,哪家闺女开始穿戴整齐要出去与男朋友约会时,她的母亲一定会敲响警钟:“千万不能逾越雷池半步,要不然,这一生做女人就没法抬起头来,像董姨快活过一遭,要用一生的寂寞做代价。”
传统的习俗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