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伊诺哀歌 与现代基督教思想-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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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只须问:他们喜欢这样?……
这捏合的果实,沉重奴隶的作品,它急欲升向我们,它的主人?
抑或他们是主人,沉睡在根底,从自身的充盈之中赐予我们这出自哑力与亲吻的中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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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杜伊诺哀歌》与现代基督教思想
十五
请稍候……味很淳……已在逸散之中。……只有若许音乐,踏踏步,哼哼歌:你们,温馨的少女,岑寂的少女,跳吧,跳出尝试过的果实的韵味!
跳橙之舞!谁能忘怀它,濒于醉死,它怎样抵御自己的甜美。 你们已享有它。它自己可口地皈依你们。
跳橙之舞!从你们自身造就愈加温暖的风景,让成熟的橙在故乡的风中闪耀!红彤彤的少女,
透出缕缕芬芳吧。 缔结亲缘吧,跟纯净的橙,它婉拒,跟果汁,它充实幸福的果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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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奥尔弗斯的十四行诗95
十六
你孤独,我的朋友,因为……
我们用言语和手势渐渐掌握了世界,或是它最薄弱最危险的部分。
谁能用手指一种气味?
可那些威胁我们的力量,你察觉许多……你认识死者,神秘的咒语让你恐惧。
瞧,如今它吩咐共同承受片断和部分,仿佛这就是完整。帮助你,这谈何容易。 最最紧要:
别把我植入你心里,我生长太快。但我要牵来我主之手,对他说:在这里。 这就是长毛的以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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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杜伊诺哀歌》与现代基督教思想
十七
最底层的始祖,模糊,一切建树之根,地下隐藏的泉源他们从未窥见。
头盔和猎人的号角,白发老人的箴言,男人同室操戈,女人像琉特声声……
树枝相互挤压,没有一枝自由……
有一枝!哦,向上……向上……
但它们终将摧折。刚刚攀上的这枝却垂成一只古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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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奥尔弗斯的十四行诗16
十八
主啊,你可听见新事物轰响并震荡?
正在迫近的报道者发出此喧嚣。
尽管掀天的声浪震耳欲聋,机器却宣称自己美名远扬。
瞧它的模样:它倾轧,它在复仇,它扭曲我们,削弱我们。
它能否从我们获取力量,使自己不再偏狂,造福并效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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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杜伊诺哀歌》与现代基督教思想
十九任凭世界转变迅如云影变幻,一切完成之物归根回到太古。
怀抱古琴的神灵,唯你先前的歌声超脱转变与进程,更久远,更自由。
苦难没有认清,爱也没有学成,远在死乡的事物
没有揭开面纱。唯有大地上的歌声在欢庆,在颂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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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奥尔弗斯的十四行诗36
二十
主啊,告诉我,我拿什么供奉你,是你教导万物聆听?
我还记得一个春日,春日的傍晚,在俄国——一匹马……
那白马从村庄独自跑来,前蹄冠上拽着木桩,它欲独守草原之夜;它奔腾,任凭粗暴的羁绊,
卷曲的鬣毛拍击脖颈,起伏的节奏多么酣畅。骏马的血,喷涌的泉!
它感到旷远,这当然!
它唱,它听——你的言说之圈在它身上圆全。这图像:我供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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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杜伊诺哀歌》与现代基督教思想
二十一
春天回来了。 大地像一个懂诗的女孩,哦,很多很多的诗……
漫长而艰难的学习,她终于获得报偿。她的老师很严厉。 我们喜欢那位老人胡须上的白花。现在我们可以问:什么叫绿?
什么叫蓝?她知道,她知道!
你自由了,幸福的大地,你现在跟孩子们玩吧。 我们要捉住你,快乐的大地。 最快活的孩子得胜。
哦,那很多的诗,老师教过她,刻印在根部,在漫长艰巨的树干:她歌唱,她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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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奥尔弗斯的十四行诗56
二十二
我们是漂流的一族。但在永驻者的界内,这时间的步伐你们毫不介意。
一切疾速的转眼就会逝去;否则停驻的焉能启迪我们?
哦,少年,切莫将勇气投入迅捷之中,投入飞的尝试。
一切都已安息:幽暗与光亮,花与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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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杜伊诺哀歌》与现代基督教思想
二十三
哦,除非飞翔不再为了自身的缘故升向天空的寂静,不再自身俱足,
为在明亮的轮廓中,作为成功的器具,充当风的情侣,平稳,转向,轻盈;
除非纯粹的趋向压倒成长的机械赋予少年的骄傲,
那趋近远方的飞翔,曾急功近利,才存在——孤独飞翔的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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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奥尔弗斯的十四行诗76
二十四
我们该做什么,是摈弃古老的友谊,驱逐从不招徕的伟神,因为坚硬的钢铁,我们严格教育的产物,不认识他们,还是在纸牌上幡然寻找他们?
这些强悍的朋友夺去我们的死者,但绝不触动我们的轮子。我们已远远挪开澡盆和飨客的宴席,我们总是超过他们的使者,
早已觉得他们太慢。 如今愈加孤独,互相仰仗,却互不相识,我们所走的路不再是美丽的河曲,
而是笔直的大道。 昔日的火焰只在锅炉燃烧,举起更大的汽锤。我们却像泅水者,渐渐衰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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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杜伊诺哀歌》与现代基督教思想
二十五
此刻我仍愿将你——像一朵花,我认识,却不知花的名字,愿将你再一次化入内心,指给他们看,转归的,美丽的,止不住的呼唤的游伴。
刚刚起舞,她突然凝住,身肢满是踌躇,似青春铸成青铜;哀伤并聆听。 那一刻,音乐沉降,从高高的众神沉入她转换的心。
病已临近。 迫于阴影的侵袭,血黯然奔突,但一时难以置信,它涌入自己自然的春天。
一遍又一遍,中断于黑暗和沉坠,它放射尘世之光。 直到那可怕的一搏,它跨入森然敞开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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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奥尔弗斯的十四行诗96
二十六
可是你,神灵,你,直到最终的歌者,当一群被鄙弃的女祭司向他进攻,你以秩序压倒她们的嚎叫,你俊美,你的感化的弹奏从毁灭者升起。
谁也不能毁灭你的头和古琴。任凭她们怎样拼搏,疯狂,锋利的石头砸向你的心,全化作你身上的柔情物,有聆听的禀赋。
复仇的欲望驱使着她们,你终于被粉碎。但你的琴声仍然回荡在狮子和岩石,树木和禽鸟身上。 你仍然在那里歌唱。
哦,你,失落的神!你,无限的踪迹!
只因仇敌最终撕裂你,抛散你,我们才是现在的倾听者,自然之歌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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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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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呼吸,你——不可见的诗!
始终为谋求自己的存在而纯粹被交换的宇宙空间。 平衡,我在其中律动地发生。
唯一的波浪,我是它渐渐的海;一切可能的海,你最俭约——赢得空间。
这些空间场曾经有多少在我身内。 有些风像我的子嗣。
你可认识我,风儿,你满载一度属我的场位?
你,我的言语的一度光滑的树皮,树拱和树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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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杜伊诺哀歌》与现代基督教思想
二
如有时一挥而就的画稿留下大师真实的笔触:用镜也常常收容微笑,少女的微笑圣洁而独特,
每逢她们尝试晨妆,独自,或就着服侍的烛光。尔后,只有一个镜像浸入纯真笑靥的呼吸。
烟炱的壁炉余火绵延,双目一度把什么窥入:生命的目光,已永远失落。
啊,谁识得大地的损失?
只有他,依然以赞美的歌声歌唱圆全中重生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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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奥尔弗斯的十四行诗37
三
明镜:人们从未熟谙地描绘,你们本质里是什么。你们就像时间的间隙——布满纯粹的筛眼。
你们,空空大厅的挥霍者,破晓时分,像遥远的树林……
像一只十六叉角的鹿,枝形灯穿过你们的禁苑。
你们偶尔映满画面。有些似乎已进入你们,有些被你们含羞遣散。
可是最美的那个会留驻,直到清晰消溶的那喀索斯在彼端嵌入她已被收容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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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杜伊诺哀歌》与现代基督教思想
四
哦,这就是那个乌有之兽。她们不了解它,却始终爱它——它的行走,姿势和脖颈,还有它那寂静的目光。
它固然不存在。 却因为她们爱它,就有了纯净的兽。 她们总是留下空间。 在保留的清晰空间里,它轻轻抬起头,几乎不必存在。
他们饲养它不用谷粒,总是只用或然性,它应在。这或然性赋予它如此强力,
使它从前额长出一只角。 独角。洁白的兽走近一位处女——映在银镜中,映在她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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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奥尔弗斯的十四行诗57
五
银莲花的肌腱次第开拓草原之晨,直到嘹亮重霄的复调之光涌入花的怀腹,
涌入无限承纳的紧张肌腱那沉静的花星之中,花的肌腱,有时如此沉溺于充盈,日落的休止暗示
几乎不能归还给你绽放的疾速返归的花瓣:你,多少时空的力和决心!
我们强者,我们延续更久。但何时,在一切生命的哪一环,我们最终敞开并承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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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杜伊诺哀歌》与现代基督教思想
六
玫瑰,你花中之王,在古代你是有单层花瓣的花萼。可在我们眼里,你丰盈繁复,是花,是不可穷尽的对象。
你富饶,你好似层层衣衫裹着纯光构成的身躯;可你的片片花瓣同时是任何装束的回避和否弃。
几百年以来,你的芳香为我们唤来它最甜美的名称;它突然像荣耀弥漫空中。
可是,我们不会称呼它,我们猜……我们从可以召回的时辰求得记忆,记忆转向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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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奥尔弗斯的十四行诗77
七
花儿,你们终归与调理之手相亲,(古往今来的少女之手)
你们常常铺满花园的桌面,憔悴并带有轻微的伤痕,
期待着水,让你们从莅临的死亡中再一次复苏——,此刻你们又被提升到感觉的手指那涌动的两极之间,
手指擅长抚慰,超出你们的预料,你们轻松了,当你们在水罐重逢,渐渐清凉,释放出少女的温暖——
像忏悔,像混浊的作践的罪孽,被采撷之罪,以此重建关联——与你们开放时所感激的少女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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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杜伊诺哀歌》与现代基督教思想
八
你们寥寥无几,昔日童年的游伴在都市散布的花园:那时候我们怎样相逢,彼此暗暗喜欢,像配有铭语带的羊羔,
我们默默交谈。 假如有一次欢乐,它不属于某个人。 它属于谁?
它怎样消逝在过往的行人之中,在漫长岁月的忧虑之中。
车辆驶过我们周围,漠不关情,房屋坚固地围绕我们,却是幻境,谁也不认识我们。 天地间什么是真?
没有。 只有皮球。 它们壮丽的弧线。也没有孩童……但有时有一个,啊,正在消逝的一个,迎向坠落的球。(悼念埃贡。 封。 里尔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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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奥尔弗斯的十四行诗97
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