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学入门_苏菲的世界-第6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没错。可是这不只是食物多寡的问题而已。如何避免被其他动物吃掉也是很重要的。举例来说,动物有没有保护色、是否能跑得很快、是否能辨识有敌意的动物或(在最糟的情况下)是否能闻出驱虫剂的味道,都可能攸关它是否能生存。如果能分泌一种毒液杀死敌人也很有用。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仙人掌都有毒的原因。由于沙漠中几乎没有其他植物生长,因此仙人掌特别容易受到那些草食类动物的伤害。”
“所以它们多半也都有刺。”
“除此之外,生物繁衍能力的强弱显然也是很重要的。达尔文非常仔细地研究了植物巧妙的传粉方式。植物借着色彩美丽的花朵和迷人的香味来吸引昆虫为它传粉。鸟儿唱出美妙的歌声也是为了同样的目的。一只安静、忧郁、对母牛没有兴趣的公牛对于传宗接代可是一点用处也没有,因为这样的公牛会立刻绝种。公牛生命中唯一的目的,就是长到发育成熟后与母牛交配以繁衍种族。这就像是一场接力赛一样。那些因为某种原因不能将它们的基因传给下一代的动物会不断被淘汰,整个种族也就因此愈来愈进步。而那些存活下来的品种所不断累积井保存的最重要特征之一就是抵抗疾病的能力。”
“所以一切的物种都愈来愈进步哼?”
“这种不断淘汰的结果就是那些最能够适应某种环境或某种生态体系的品种就能够在那个环境中长期繁衍种族。可是在这个环境中占优势的特征不见得能在另一个环境中占到便宜。例如,对某些加拉帕哥斯群岛上的雀儿来说,飞翔能力很重要。可是在一个必须从土里挖出食物而且没有敌人的地方,会不会飞就不重要了。
千百年来之所以有这么多不同的动物品种出现,就是因为自然环境中有这么多种不同的情况。”
“可是即使这样,人类还是只有一种呀!”
“这是因为人有一种独特的能力可以适应生活中不同的情况。
达尔文最感到惊讶的事情之一就是提耶拉德傅耶哥(TierradelFuego)的印第安人居然可以在当地如此恶劣的气候下生活。可是这并不表示所有的人类都是一样的。那些住在赤道附近的人皮肤的颜色就要比住在北方的人要黑,因为黑皮肤可以使他们免于受到日照的伤害。白种人如果长期暴露在阳光下比较容易得皮肤癌。”
“住在北方国家的人有白皮肤是否也是一种优点呢?”
“是的,要不然地球上的每一个人皮肤都是黑的了。白皮肤在日晒后比较容易制造维他命,这在日照很少的地方是很重要的。当然,到了今天这点就没有那么重要了,因为我们可以透过饮食得到足够的阳光维他命。可是在大自然中没有一件事是偶然的。每一件事都是一些微小的改变在无数个世代的过程中产生作用的结果。”
“想起来还真有趣!”
“确实如此。说到这里,我们可以用下面这些话来总结达尔文的进化论……”
“请说。”
“我们可以说地球生物进化的‘原料’就是同一种生物之间不断出现的个体差异,再加上子孙的数量庞大,以致只有一小部分能够存活。而进化的实际‘机转’(或驱动力)则是生存竞争中的自然淘汰作用。这种淘汰过程可以确保最强者或‘最适者’能够生存下泉。”
“听起来跟算术题目一样合理。当时人对《物种起源论》这本书的反应如何?”
“它引起了激烈的争辩。教会提出强烈抗议,科学界则反应不一。其实这并不令人惊讶。毕竟,达尔文的理论把上帝与世界之间的距离拉远了很多。不过,也有人宣称,创造一些具有进化能力的生物要比创造一些固定不变的生物更伟大。”
突然间,苏菲从椅子上跳起来。
“你看那里1”她喊。
她指着窗外。只见湖边有一对男女手牵着手在走路。两人都是一丝不挂。
“那是亚当和夏娃。”艾伯特说。“他们逐渐被迫与小红帽和梦游奇境的爱丽丝等人为伍了。所以他们才会在这里出现。”
苏菲走到窗前去看他们,可是他们很快就消失在林间。
“这是因为达尔文相信人类也是从动物进化而来的吗?”
“一八七一年,达尔文发表了《人的由来》(TheDescentofMan)这本书。他在书中提醒大家注意人与动物之间许多极为相似之处,并提出一个理论,认为人与类人猿必定是在某段时间由同一祖先进化而来的。这时,科学家已经相继在直布罗陀岩(RockofGibraltar)和德国的尼安德(Neanderthal)等地发现了第一批某种绝种人类的头骨化石。奇怪的是,一八七一年这次引起的反对声浪反而比一八五九年达尔文发表《物种起源论》那一次要小。不过,他的第一本书事实上已经隐约指出人是从动物进化而来的。我曾经说过,达尔文在一八八二年去世时,以科学先驱的身份被隆重地葬在西敏寺。”
“这么说他最后还是得到了应有的荣耀和地位?”
“是的,最后是这样。不过在那之前他曾经被形容成英国最危险的人物。”
“天哪!”
“当时有一位上流社会的女士曾经写道:让我们希望这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希望不会有太多人知道。另一位很杰出的科学家也表示了类似的看法,他说:这真是一个令人很难为情的发现,愈少人谈论它愈好。”
“这几乎可以证明人和鸵鸟有血缘关系!”
“说得好。不过我们现在说这种话当然是比较容易了。达尔文的理论提出后,当时的人们突然不得不重新调整他们对于《创世记》的看法。年轻的作家罗斯金(JohnRuskin)如此形容他的感觉:‘真希望这些地质学家能够放过我。如今在圣经的每一个章节后面,我都可以听到他们的锤子敲打的声音。’”
“这些锤子敲打的声音是指他自己对上帝话语的怀疑吗?”
“应该是这样,因为当时被推翻的不仅是上帝造人的说法。达尔文理论的重点也在于人是由一些偶然发生的变化所形成的。更糟的是,达尔文使得人变成生存竞争这种冷酷事实下的产物。”
遗传与突变“达尔文有没有解释这种偶然的差异是如何发生的?”
“这是他理论中最弱的一环。达尔文对于遗传没有什么概念,他只知道在交配的过程中发生了某些事情。因为一对父母从来不会有两个完全一样的子女,每个子女之间总是会有些微的差异。此外,这种方式很难产生新的特征。更何况有些植物和动物是靠插枝或单细胞分裂等方式来繁衍的。关于那些差异如何发生的问题,达尔文主义如今已经被所谓的‘新达尔丈主义’取代。”
“什么是新达尔文主义?”
“就是说所有的生命和所有的繁殖过程基本上都与细胞分裂有关。当一个细胞分裂成两个时,就产生了两个一模一样、具有相同遗传因子的细胞。我们说细胞分裂的过程就是一个细胞复制自己的动作。”
“然后呢?”“在这个过程当中,偶尔会有一些很小的错误发生,导致那个被复制出来的细胞并不与母细胞完全相同。用现代生物学的术语来说,这就是‘突变’。有些突变是不相干的,但有些突变则可能对个体的行为造成明显的影响。这些突变可能有害,而此类对于物种有害的‘变种’将不断被淘汰。许多疾病事实上就是突变所引起的。
不过有时候,突变的结果可能会使个体拥有一些优势,使它能在生存竞争中立于不败之地。”
“譬如说脖子变长等等?”
“对于长颈鹿何以有如此长的脖子,拉马克的解释是因为它们总是必须伸长脖子到上面去吃树叶。但根据达尔文的看法,这种特征并不会传给下一代。他认为长颈鹿的长脖子是个体差异的结果。
新达尔文主义则指出这种差异形成的原因,借以补充说明。”
“是因为突变吗?”
“没错。遗传因素的偶然改变使得长颈鹿的某位祖先有一个比别人稍长的脖子。当食物有限时,这个特征就变得很重要了,能够把脖子伸到树木最高处的那只鹿就可以活得最好。我们也可以想象这些‘原始长颈鹿’在进化的过程中如何发展了掘地觅食的能力。经过很长的一段时期后,某种现在早已绝迹的动物有可能会分化成两个品种。我们还可以举出一些比较近代的例子来说明自然淘汰的过程是如何进行的。”
“好啊!”
“英国有一种蝴蝶叫做斑蝶。它们住在白桦树的树干上。十八世纪时,大多数斑蝶都是银灰色的。你猜这是什么缘故?”
“这样它们才不容易被那些饥饿的鸟发现呀。”
“可是,由于某些偶然的突变,时常会出现一些颜色较黑的斑蝶。你想这些比较黑的斑蝶会怎样?”
“它们比较容易被看见,因此也比较容易被饥饿的鸟吞吃。”
“没错。因为在那个环境里,桦树的树干是银灰色的,所以比较暗的颜色就变成了不利的特征,也因此在数量上有所增加总是那些颜色较白的斑蝶,可是后来那个环境发生了一件事:在许多地方原本银色的桦树树干被工厂的煤烟染黑了。这时候你想那些斑蝶会变成怎样?”
“这个嘛,那些颜色较黑的就比较容易存活啦。”
“确实如此,所以它们的数量很快就增加了。从一八四八年到一九四八年,若干地方黑色斑蝶的比例从百分之一增加到百分之九十九。这是因为环境改变了,颜色白不再是一个优点。相反的,那些白色的‘输家’一出现在黑色的桦树树干上就马上被鸟儿吃掉了。不过,后来又发生了一件很重要的事:由于工厂减少使用煤炭并改善过滤设备的结果,近来的环境已经变得比较干净了。”
“这么说那些桦树又变回银色的哼?”
“对。也因此斑蝶又开始恢复原来的银白色,这就是我们所称的适应环境。这是一种自然法则。”
“嗯,我明白了。”
“不过也有很多人类干涉环境的例子。”
“比如说?”
“例如,人们不断利用各种杀虫剂来扑杀害虫。最初效果非常好,可是当你在一块地或一座果园里喷洒杀虫剂时,事实上你是为那些害虫制造了一场小小的生态灾难。由于不断突变的结果,一种可以抵抗现有杀虫剂的害虫就产生了。结果这种害虫就变成‘赢家’,可以随心所欲了。因此,人们试图扑灭害虫的结果,反而使得有些害虫愈来愈难对付。当然,这是因为那些存活下来的都是一些抵抗力最强的品种。”
“挺可怕的。”
“这当然值得我们深思。同样的,我们也一直试图对付那些寄生在我们体内的细菌。”
“我们用盘尼西林或其他种抗生素来对付它们。”
“没错。对于这些小魔鬼来说,盘尼西林也是一个‘生态灾难’。
可是当我们继续使用盘尼西林时,我们就不断使得某些细菌产生抗药性,因此造成了一个比从前更难对付的细菌群。我们发现我们必须使用愈来愈强的抗生素,直到……”
“直到最后它们从我们的嘴巴里爬出来?那时候我们是不是该用枪射杀它们?”
“这也许有一点太夸